肖染脫下外套,披到顧漠肩膀上,含著眼淚心痛地說道:“你以後不許再幫我擋刀、擋子彈……你若是不聽話,我就不愛你了!”


    “好!我聽話!乖!不哭!”顧漠環住肖染的肩膀,聲音粗啞地安慰。


    “我是說真的!不是玩笑!”肖染把眼淚擦幹淨,充滿威脅地說道。說完,沒等顧漠回應,她便拽著她往蔣宅別墅裏跑。


    李岩立刻跟過去:“表哥的傷口需要消毒、縫合。我來!”


    蔣夫人坐在沙發裏,環抱著肩膀,冷漠地看著幾個人跑進屋,什麽話都沒說。


    肖染把顧漠按坐在沙發裏,便小心翼翼地幫他將毛衣的袖子捋上去。


    李岩接過顧湘遞過來的醫藥箱,蹲到顧漠麵前,幫他清洗傷口、消毒、縫合。


    肖染看著顧漠外翻的傷口,緊咬著唇,心疼地落淚。


    因為她,這兩個月顧漠身上添了好多處傷口。舊傷剛好就又添新傷。


    她是不是掃把星?


    先把媽媽克死,又克死外公,現在又讓顧漠禍事不斷。


    好像誰跟她親誰倒黴。


    她是不是應該離顧漠遠點?


    “小嫂子,別難過。李岩可是挖心能手,有他在你就把心擱肚子裏吧。”顧湘拍拍肖染的肩膀,誇張地笑道。


    “挖心能手?”肖染因為顧湘的話而撲哧一聲笑起來。


    李岩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好笑地看了顧湘一眼,又低頭繼續縫合。


    顧懷禮坐到蔣夫人對麵,誠懇地勸道:“潔儀,事情都過去了,你該忘就忘掉吧。小漠還會跟以前一樣孝順你。雖然依然不在了,他還是你的半子。如果你能原諒小染,我相信她也會跟依然一樣照顧你。”


    “我忘不掉老蔣的死。老顧,我心裏的負罪感快要把我折騰瘋了。”蔣夫人聲音沙啞地說道。


    女兒的死隻讓她痛,可丈夫的死卻讓她又恨又痛又悔。


    “人非聖賢。潔儀,每個人都會犯錯,所以我們要有一顆寬宏的心去原諒別人不經意犯的錯。”顧懷禮鄭重地說道。


    “一顆寬宏的心?”蔣夫人重複著顧懷禮的話,眼神迷離。


    “對!一顆寬宏的心。你原諒小染,老蔣在地下有知,也會欣慰。”顧懷禮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蔣夫人把臉埋在膝蓋裏,痛苦地說道,“我恨了她這麽多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還有一顆寬宏的心去原諒她。”


    肖染跪到蔣夫人麵前,含著淚說道:“伯母,隻要你願意,我還是你的然然。我會替依然姐姐照顧你。”


    “然然?染染?”蔣夫人抬起頭,看著肖染。


    她還記得這個秋天她陪自己拔草、種花、曬太陽的事。


    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她就是撞死依然的凶手,


    那個時候,她特別喜歡叫她染染。


    她們的關係能回到這個秋天開始的時候嗎?


    忘掉仇恨?


    “染染?”蔣夫人疑惑地看著肖染,抬起手撫摸著她的臉。


    肖染感激地哭起來。


    蔣夫人已經很久沒有叫過她這個名字。


    這是代表她原諒自己了嗎?


    “一顆寬宏的心……”蔣夫人垂著美眸,喃喃自語,“原諒別人不經意犯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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