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顧漠接過火把,誠懇地道謝。


    卓烈在碰到顧漠的手時,發現他手指冰冷,這才發現他身上隻穿著單薄的毛衣,外套正披在肖染身上。他立刻脫下外套,遞給顧漠。


    顧漠沒有接受,又還給卓烈:“我已經發燒,不能再讓你也生病。你得背我下山。”


    卓烈這才又穿回衣服,背上顧漠,粗聲對肖鵬程和說道:“姑父,趕緊帶他們下山!”


    “冷。”肖染靠在肖鵬程懷中,迷迷糊糊地呢噥。


    肖鵬程小心翼翼地碰觸了一下肖染的額頭,感受到掌心下的滾燙後,他立刻脫下身上的外套,將肖染又裹了一層:“小染也發燒了!”


    阿什庫悲傷地歎了口氣:“這是怎麽了?早上還好好地。”


    “我們遇到野熊,逃過一劫,就遇到有人要殺我們。我的腳在滾落山坡時扭傷了。小染扶著我在山裏繞了一圈,結果又回到被追殺的地方。我們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便想點火求救。小染去撿樹枝時,掉進了獵人挖好的陷阱,導致流產。”顧漠說到後麵,聲音已經哽咽。


    今天最讓他痛苦的不是死亡的恐懼,而是小染流產受傷。


    傷在她的身,痛在他的心。


    卓烈聽完顧漠的話,怕耽誤兩人治病,立刻背起顧漠下山。


    顧漠不放心地看向肖染,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他真怕她挺不到下山,就……


    肖鵬程接收到顧漠的擔憂,粗聲安慰道:“我女兒命大!”


    說完,他也抱著小染,緊跟在卓烈身後,向山下跑去。


    阿什庫拿著火把圍著陷阱繞了一圈,又將火把放到陷阱裏,認真地觀察了一番,然後皺起眉說道:“奇怪,這根本不是我們族人挖的陷阱。”


    有誰會跑到深山裏,沒事挖坑玩?


    想到顧漠說有人要殺他們,阿什庫臉上的擔憂更深。


    到底是什麽人?


    卓烈把顧漠背進屋,立刻對等在家裏的博格彥說道:“媽,趕緊去叫大夫!顧漠腳扭傷,小染流產!趕緊地!你讓大夫快來!”


    “好好好!”聽到兒子的話,博格彥驚慌失措地轉身跑了出去。


    “小染……”顧漠吃力地挪到窗前,不安地朝外望。


    “他們在後麵。我去接一下。”卓烈說完,便又跑出夜幕中的小屋,朝著來時的方向迎上去。


    等到肖染被卓烈抱回來,顧漠立刻爬到坑邊,把肖染接過去。


    他小心翼翼地撥開蓋在肖染臉上的頭發,心疼地說道:“小染,我們到家了!醒醒!”


    肖染一直沒有睜開眼睛,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點生氣。兩朵紅雲不正常地掛在頰邊,顯示她還是個活人。


    顧漠悲痛地摟緊肖染,趴在她頸窩,低聲哽咽。


    “丫頭,你必須活過來!你不能死!咱們說好了,同生共死!”顧漠聲音沙啞地說道,眼裏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掉落下來。


    肖鵬程站在一旁,心情沉痛地握緊拳頭。


    女兒女婿伉儷情深本來是件讓他欣慰的事,可是現在看在他眼裏,卻隻剩下心酸與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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