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鵬程趕到黑河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


    抖落身上的雪花,他急匆匆地跑進記憶中那熟悉的小屋。


    肖染看到爸爸,立刻從顧漠的懷裏起身,含著眼淚撲過去:“爸!”


    肖鵬程看著躺在靈床上的嶽父,眼眶開始發紅。他越過肖染,跪到靈床邊,悲痛地說道:“爸,我來晚了!”


    肖染跪在爸爸身邊,把臉貼到他背上,傷心地流著眼淚:“爸,昨天阿姨帶著小洛硬闖病房,外公被她氣得吐血不止,最後不治……我也沒見到外公的活麵……”


    “又是楊月娟?!”肖鵬程憤怒地握緊拳頭。


    他以為嶽父的死是因為癌細胞擴散或轉移,沒想到竟是被楊月娟氣死的。


    都怪他!


    是他害死嶽父!


    “爸,女婿不孝!”肖鵬程悲愴地大吼。


    如果不是他出軌,楊月娟怎麽可能擁有傷害嶽父的能耐?


    全是他的錯!


    這樣的他,根本不配活在人世!


    他應該去找雅嵐,好好向她認罪!


    “爸,不是你的錯!”肖染剛想勸勸爸爸,就見他起身,腳步踉蹌地往外跑。“爸……”


    顧漠看到爸爸一閃而過的悲愴與絕決,立刻警覺地喊了聲:“不好!快攔住他!”


    肖染見顧漠起身追上去,便也焦急地爬起來,踩著厚厚的雪,吃力地追出去。


    “爸,你要幹嘛?”肖染看到爸在往山上跑,心裏立刻慌了。腳下一個失控,便朝前摔去。


    “丫頭!”聽到後麵有摔倒的聲音,顧漠趕緊跑回來,心疼地扶起她。


    “不要管我!快去追爸!”肖染含著眼淚,聲音顫抖地說道。


    “卓烈,抱小染回屋!”顧漠大聲對後麵追來的卓烈吩咐完,便轉身朝著肖鵬程消失的方向追去。


    卓烈停下腳步,走向肖染:“小染,你懷著身孕,不要往外跑。山上有很多獵人設下的陷阱,冬天被大雪覆蓋,很容易掉下去。而且,山裏還有野獸……”


    “可是,我擔心我爸。”肖染甩開卓烈的手,努力站起來,踩著半尺多厚的雪,重新追上去。


    “肖染!”卓烈趕緊追上前,用力摟住肖染的腰,不讓她上山。山上有多危險,隻有真正的獵人才能知道。


    “你放開我!我要找我爸!”肖染拚命掙紮著。


    卓烈怕碰到肖染的腹部,沒敢用太大力氣。


    肖染突然抬起腿,狠狠地攻向卓烈最脆弱的地方,在他疼地彎腰跪在雪地上時,迅速跑遠。


    “小染,危險!”卓烈一邊捂著衤當間,一邊恐懼地大喊。


    雪越下越大,很快便將顧漠他們留下的腳印蓋住。


    肖染站在雪地裏,將雙手放在唇邊,大聲喊道:“爸,顧漠,你們在哪裏?回答我!”


    “心肝寶貝,不要過來!危險!”肖鵬程急切的聲音遠遠地飄過來。


    “爸,你不要小染了嗎?”肖染悲痛地大聲問道。


    “爸滿身罪孽,隻有一死才能獲得救贖。”肖鵬程悔恨交加地說道。


    “可是你死了,我怎麽辦?爸,我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肖染急切地大喊,唯恐爸一個想不開,跳崖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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