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漠擦幹淨手,轉身,打橫把肖染抱起來,大步走向客廳。


    在將她放到沙發上後,他坐到她身邊,把她的頭放到自己的大腿上:“閉眼休息一下。半小時之後我喊你吃飯。”


    “顧漠,你不會等我一合眼就消失吧?”肖染總感覺這樣溫柔體貼的顧漠不像真的。她就跟做夢似的。隻有夢裏的顧漠會放下仇恨,對她這麽好。


    “不會!”顧漠輕撫著肖染的發頂,聲音沙啞地承諾。


    “如果這是夢,就讓我永遠不要醒。”肖染的聲音充滿落寞。


    顧漠沉眸一緊,撫摸著肖染的手停在她的頰邊,摩挲著。


    肖染側過身,枕著顧漠的腿,伸出一隻手牽牽地握住他放在自己頰邊的大掌:“不許吵醒我!誰吵醒我我跟誰急!”


    肖染說完,便因為虛弱漸漸睡著。


    顧漠反握住肖染的手,倚著沙發沉思。


    他們這樣安靜地依偎著,忘掉仇恨,也可以感覺很溫馨。


    顧然的話一遍遍在耳邊回響。


    他到底該不該聽弟弟的話,努力抓住眼前的幸福?


    “顧漠!顧漠!是她撞死我的!幫我掐死她!”依然瘮人的聲音突然傳進他耳中。


    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許再想依然。


    就在肖染迷迷糊糊,似醒非醒時,感覺到顧漠鬆開她的手,起身要離開。她立刻摟住他的腰,霸道地說道:“不許走!”


    顧漠愣了一下,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接個電話。”


    “不是說好不工作嗎?”肖染不滿地張開眼睛,看著顧漠。


    “隻是接電話。接完電話我就回來陪你。”顧漠手裏握著手機,安撫地對肖染說道。


    “在這兒接!”肖染緊緊抓住顧漠的手,不許他離開。


    也許是因為他曾經一走就一個半月,所以她現在好害怕一鬆手就再也找不到他。


    顧漠擰著劍眉坐下,接通電話:“琳達,是我……嗯……很好……必要時絕不要手軟!”


    掛斷電話後,顧漠就倚著沙發,一下下撫摸著肖染的臉。


    肖染咬著嘴唇,不曾開口。


    顧漠說必要時絕不手軟,莫非是在對付爸爸?


    她不是個孝順的女孩,還給爸增添了無數麻煩。


    可是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後悔藥這一說。


    顧漠的手依然在她臉上摩挲著。


    他們這樣的關係要怎麽定義?


    仇人?


    情人?


    愛人?


    看時間差不多,顧漠拍拍肖染的臉,沉聲說道:“丫頭,該吃藥了!”


    聽到顧漠的話,肖染立刻睜開眼睛:“能不能不吃?”


    “你燒剛退,不能掉以輕心。”顧漠把肖染扶起來,便起身上樓,再下來時,手中拿著一堆藥。


    “這麽多藥?一樣一片都很多。”肖染故意誇張地對顧漠說道。


    顧漠倒了一杯水,走過去,遞給肖染:“不是中藥,不會很苦。”


    肖染接過水杯,把藥送下去後,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顧漠:“我喝了藥。你也要答應我,不許在我睡著的時候離開。”


    肖染的話讓顧漠內疚。他把她重新摟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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