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莞已然平靜如初,即便麵巾掩住了容顏,然而自那雙清澈如泉的眸子中看不出絲毫驚慌。


    秦四郎也未聲張,好似緩過了神,雖眉頭仍緊蹙成團,但合上的眼睫慢慢睜開,再一次看向崔莞。


    隻是,他此時的目光中,少了一絲淡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縷揮之不去的沉凝。


    崔莞對秦四郎恍若未聞,轉身麵對麵容充滿憤懣,眼底卻閃過一絲張惶的桃兮,緩緩抬起手。


    “你,你要做甚!?”


    桃兮心中一慌,不由後退兩步,嬌喝道:“你莫不是惱羞成怒,想動手傷人?”


    邊上的幾名侍婢見狀,急急上前將桃兮護住,眼神警惕的盯著那隻探到眼前,五指向上攤開,露出一片白嫩掌心的手。


    崔莞淡淡的掃了幾女一眼,唇角微微一勾,道:“桃兮姐姐,我不過是想借你手中的芙蘿一觀,姐姐何必如此驚慌?”


    聽崔莞提及芙蘿,桃兮猛地心頭一突,張口便要回絕,卻不想被崔莞搶先一步。


    “姐姐放心,眾目睽睽之下,便是我有心做些什麽,也難逃眾人耳目。”


    短短三言兩語,卻將桃兮的狡辯嚴嚴實實地堵在口中,慌亂之間,她忍不住抬眼偷偷看了看陳副管事,見陳副管事一臉篤然,心頭微微一定,想了想,不甘心的瞪著崔莞,冷笑道:“料想你也不敢在郎君麵前胡來!”


    話畢,她便上前一步,將攥在手中的芙蘿甩到崔莞手中,而後又匆匆退了回去,與眾人一同冷眼旁觀。


    崔莞移回目光,仔細的看著手心中的芙蘿小花。


    隻見原本應當舒展綻放的花瓣懨懨的向花蕊縮卷,許是被人攥久了,最外層那幾片指甲蓋大小的花瓣已變得殘破不堪,加之被桃兮一甩,兩片花瓣脫落下來,萎靡在白皙如玉的掌心中。


    “這朵芙蘿,並非剛剛摘下,花離枝頭,至少有一夜之久。”


    崔莞抬眸望向秦四郎,靜靜地道:“這便是說,此花應是在昨日傍晚或深夜便被人采摘了。”


    聽了這番話,桃兮的神情微微一變,嘴裏卻嗤笑道:“那更加證明你早已心懷不軌,趁著夜色偷偷摘芙蘿藏身,好在今日暗害郎君!”


    “哦?”崔莞扭頭看向桃兮,秀眉輕挑,似笑非笑的道:“如此一說,倒也有理。”她頓了頓,話鋒一轉:“隻是,桃兮姐姐如何知曉,今日郎君會見我?”


    “你,你……”桃兮麵色倏然白了幾分,尤其是對上崔莞那雙仿若早已洞悉一切的雙眸,心中惶惶更甚了,連忙開口道:“明明是你方才所說,這芙蘿是昨夜所采……”


    “不錯。”崔莞頷首道:“我是說過此花為昨夜采摘,然而卻未曾多言其他,倒是姐姐一口一個藏花暗害,說得如此真切……”


    桃兮這才明白自己失言,於是急忙補救道:“今日郎君見你後發病,又自你身上搜出芙蘿均是事實!”


    崔莞輕輕一笑,“說起來,我更是好奇,芙蘿不過指腹大小,桃兮姐姐何以一眼便知?嗯?”


    隨著一聲輕哼,桃兮的神色徹底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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