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孕了?司馬絡撇撇嘴,可惜了好好的美人,怎麽就嫁給個傻子了?


    “多謝皇後娘娘叮嚀,我們知道的。”司馬彐看著皇後的笑容就覺得不舒服,連忙拉著司馬封和司馬絡起身告辭:“時候差不多了,我們還要跟著回去用午膳呢,就不多打擾娘娘了。”


    “好。”高氏點頭,揮手召來剛剛的太監:“富貴,將三位世子領回去吧。”


    “諾。”富貴給皇後行了個禮,隨後帶著三人往太極殿走。中午皇帝在那裏設宴,這會兒走過去再等上半個時辰,就該開宴了。


    皇帝和韓朔慢慢地行在宮道上,隻是司馬衷在龍攆上頭,韓朔在旁邊走著。


    “愛卿要成親了,朕賞你什麽好呢?”帝王輕聲道:“這麽多年太傅都盡職盡責。朕卻實在不知道你還缺什麽。”


    韓朔望著前頭的路,聞言低笑:“臣這麽多年,不就是缺個夫人麽?皇上已經給臣了,臣哪裏還會想要其他的?”


    司馬衷微怔,隨即低頭玩玉佩。韓子狐這話的語氣很平常。他卻不知道他是有心還是無心。公主選駙馬,是公主的事,怎麽成他給他的夫人了?


    “皇上,臣尚有一事不明。”走了一會兒,韓朔主動開口道:“您在楚地。當真什麽事都沒發生麽?”


    “啊?”帝王一臉茫然地看向他:“朕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外頭發生了什麽,朕都不知道。”


    韓太傅側頭,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低頭道:“是麽……”


    司馬衷背後起了層冷汗。捏著玉佩一聲不吭。兩人就這麽沉?地走到了太極殿。


    瀲灩今日不知為何,心情很是不錯。差不多是與皇帝同時到的太極殿。換了一身鵝?柳葉金絲滾邊宮裝,清雅大方。站在崇貞門看著龍攆靠近,微笑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愛妃愛妃!”像是見著什麽救星似的,龍攆一停司馬衷就撲了下來。蹦著腳抱住瀲灩,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韓朔一眼。


    韓朔目光幽深,瀲灩莫名其妙,不由地笑著問了一句:“太傅這是做了什麽,把皇上嚇成這樣?”


    “臣惶恐。”韓朔彎腰行禮:“不過說了兩句話,皇上大概是…太久沒看見臣了,不習慣了吧。”


    “這樣啊。”瀲灩柔聲安慰懷裏的人:“好了,臣妾還在這裏陪著您呢。先進去坐著,也別讓世子們看笑話。”


    司馬衷抿唇,一手被貴公公扶著,一手借著瀲灩肩頭的力,單腳往太極殿裏去。


    “皇上。”韓朔淡淡地喊了一聲。


    帝王一凜,可憐兮兮地轉頭看著他。這又是要說什麽?


    韓朔幾步走過來,將他壓著瀲灩肩頭的手扶過來,微笑道:“貴妃有身孕,怕是扶不好會摔了您,還是讓臣來吧。”


    瀲灩挑眉,看著韓朔將皇帝飛快地架進殿裏去,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這孩子他當真是在意得很啊。


    宮樂繞梁,三位世子早早地入了座。看著大殿中間宮娥起舞,興致也頗高。小孩子畢竟是好哄的,桌上放些好吃的點心,有歌有舞,三個人便都放鬆了下來。


    “吾皇萬歲萬萬歲。”皇帝進來,眾人紛紛停下行禮。司馬絡看得正起勁,被打斷了,心裏有些不耐煩,跟著看向門口。


    韓朔扶著皇帝坐上主位,後頭便是沉貴妃。剛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看起來有些哭笑不得,跟著走上皇帝右手邊的位置,端莊地坐好。


    “都起身,不用多禮。”帝王吩咐,歌舞繼續,司馬絡的眼睛卻落在了瀲灩身上,沒挪開了。


    這目光太過炙熱,饒是坐在一邊的韓朔都感覺到了。側頭看著司馬絡的表情,他沉了沉眸子,舉杯走到司馬絡桌前,輕聲問:“世子可會喝酒?”


    司馬絡回神,迎上韓朔的眼睛,竟有些怯意。不過這祖宗也是蠻橫慣了,不愛服輸。端起酒杯就道:“哪有不會喝的道理?太傅請!”


    韓朔淡笑,一杯飲盡,神色不變。抬眼看司馬絡,卻是雙頰通紅,臉都皺到了一起。


    “世子還未成年,不用喝那麽急。”


    “誰說我沒成年?”司馬絡怒道:“我隻是年齡未到,其餘的…都不比你們差!”


    說他年級小,就跟踩著貓尾巴沒什麽兩樣。


    韓朔這次才是真的笑了,又同他喝了三杯,看著他暈暈乎乎地不太明白事兒了,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司馬彐皺眉拉著司馬絡:“你小心些,惹皇上也莫惹韓子狐!出來的時候,難不成你父王沒吩咐過麽?”


    “呿,誰理他。韓子狐怎麽了?我…我還是…”司馬絡大著舌頭還想再說,被司馬彐一把捂住嘴,然後往他嘴裏不停地塞菜。


    瀲灩沒太注意,這仨本來就是孩子,打打鬧鬧的她也不放在心上。她在惦記的是韓朔的婚事,也不知道遲暮那邊怎麽樣了。


    司馬絡醉得快,這祖宗安生了,另外兩個世子也不會鬧什麽事。吃完飯就回了皇帝給他們安排的行宮裏。老實了。


    紮雅已經住進了韓府,雖然讚布不怎麽同情。不過她很快樂。韓朔不在,她就在他的房間裏等他。


    “公主稍等,宴會結束太傅就會回來。”玄奴站在她身邊,恭敬地道:“這裏的東西,您隻要不動就沒有關係。”


    本來是該讓她在外麵等的。奈何不知怎麽天上就落了小雨,紮雅又不肯回去,玄奴隻好讓她進來。


    “太傅有什麽秘密嗎?”紮雅好奇地問:“若是坦蕩,怎麽不讓人動他的東西呢?”


    韓朔的屋子雖然華麗,東西卻也不多。牆上隻卷著一幅畫。香案上沒有供神佛,倒是有一個沉香木的盒子。唯一奇特一些的,就是一個精致的架子上,供著什麽東西,還點著香。


    紮雅有些好奇,想走過去看。玄奴卻跪在她麵前道:“公主,私自讓您進來,玄奴已經是要受罰。再讓您走動,玄奴便是萬死難辭了。請公主體諒。”


    這麽嚴重,她走走就能殺了他麽?紮雅皺眉。指著那架子問:“上頭是什麽?你告訴我?”


    玄奴皺眉,半跪著沒有抬頭。


    “我要嫁給他的,這屋子我總是會住進來,早看晚看,有什麽關係?”紮雅跺腳,她實在太好奇了。


    玄奴忍不住想反駁她,就算成親,她也是不可能住進來的。這屋子,能過夜的女子,從始至終都還隻有那一個。


    見他不回答,紮雅動了動眼珠子,假意道:“好吧,我不為難你了。”


    玄奴鬆了口氣,正想起身,肩上卻被人猛地一踩。


    紮雅到底是馬背上的女兒。趁著他鬆懈,踩著他的肩頭便越過去,去那架子邊上細看。


    楚氏明媚之靈位。


    “公主!”玄奴喊了一聲,麵如死灰。


    紮雅嚇得倒退了好幾步,轉身想走,頭上的簪子卻碰到了另一邊牆上掛著的畫。“啪”的一聲響,畫卷掉下來,自己展開了。


    有傾城女子躍然紙上,隻不過還是幼小之時,坐在樹枝上,朝下頭的人笑得嫣然。手裏一支桃花,明豔不可方物。


    “這是……”紮雅驚訝地看著,心裏咚咚咚直跳。周圍安靜了下來,她細細地看著那畫中女子的眉眼。


    “好像沉貴妃娘娘啊!”


    韓朔說過他的心愛之人已死,大概便是那靈位上刻著的人。那這畫呢?是他心上人的小時候麽?


    紮雅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似的,轉身就想跑,卻差點撞上韓朔的臉。


    “啊!”被嚇了好大一跳,紮雅捂著心口想退後。韓朔眼神一緊,在她要踩上那畫之前,將人攔腰抱開。而後彎腰,輕輕把它重新卷好,掛回牆上。


    “太傅……”紮雅有些慌了,看向旁邊的玄奴。後者已經跪在地上頭也不抬。她好像闖禍了。


    韓朔臉上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隻是將她拉出那屋子,走到側堂裏坐下,輕聲開口道:“公主等韓某回來,有事麽?”


    紮雅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麵前這人什麽都沒說,也沒責備她。卻讓她覺得好害怕。


    “我……我不是故意的,隻是好奇那上頭供著什麽。”


    “供的是我曾經未婚妻的靈位。”韓朔點頭,慢慢地回答她:“你應該不會太驚訝。”


    “嗯。”紮雅吞了吞口水,眼睛胡亂瞟著:“我,我…那幅畫上是她麽?看著和沉貴妃好像。”


    韓朔輕笑:“我心愛之人。原本與貴妃娘娘是孿生姐妹,隻是她身子弱,很小便死了。”


    “這樣啊。”紮雅恍然大悟:“怪不得和貴妃那麽像,也怪不得你和貴妃娘娘在一起的時候,氣氛總是很奇怪——你是看著娘娘,會想起自己的心上人,是麽?”


    韓朔似笑非笑:“公主介意這些?”


    紮雅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隻是好奇,知道了也就沒什麽了。等你回來不過是想再看看你,他們都說我要學上好多天的禮儀,明天之後也許就要等到新婚才能看見你了。”


    三更2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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