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涵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與他的距離大概隻有咫尺之毫,他並沒有要再繼續靠近的意思,甚至林默涵以為他會動手動腳,但是這一係列的動作,言子夜都沒有做。(.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他這麽如同冰柱般的站著。隻要他稍微動一下,就能與林默涵碰上,正因為這樣,林默涵才隻能木訥的讓自己的身體緊緊的貼著牆壁,連呼吸都不敢太急促,好像隻要她不注意,言子夜就會將她的半條命活生生吞噬下去。


    而人,卻越在生命的邊界,便越喜歡懷戀以前。


    言子夜好歹在她的生命中占領了很重要的角色,他不出現還好,思緒裏的畫麵不會太過於生動跳躍。


    但是,當他形象的出現在你麵前時,回憶與長久以來的心靈寂寞,便會變成誘餌,將靈魂深處那些曾經活蹦亂跳的東西。統統的勾引出來,它們就像一群群螞蟻一樣跑出來懸浮在腦海中爬行著,螞蟻爬行的時候,就會用那一雙鉗子夾著你的腦神經,來麻醉緊繃的脆弱神經牽引下的靈魂。


    兩人之間,眼神之間,動作之間,就像從上個世紀穿越而來的古老畫麵,誰都沒有動,連兩人之間的睫毛都沒有眨一下。


    一個人在夢魂牽繞般的漂移。而一個人卻麵無表情,毫無血色。


    到底該由誰來開口說第一句話?


    終究是林默涵壓抑不住這樣沉默嚇人的氣氛,她抿了抿唇。眨了眨眼睛,疲倦的問他:“你有什麽事嗎?有事就說吧!說完,我該休息了!”


    “林默涵,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遭殃了?”


    “……”


    “現在進行時的人是我,下一個又是誰?是不是言子豪?”


    他唇角飄溢著幾分冷意,那冷意夾著幾絲質問,就連此時問著這句話時。也沒有半絲的暖溫。


    林默涵微微的低著眸子,她沒力氣,沒有力氣跟他辯論這些他所謂的紛爭,她隻想好好的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於是林默涵無耐的搖了搖頭,聲音淡淡的又沙啞的說:“洪玉蓮已經垮台了,言氏集團也垮台了,我要達到的目的都達到了,至於其他的人,與我無關!”


    “那寧寧呢!”


    他狠狠的磨了一下牙關,林默涵抬起眼眸,目中閃過一絲精明,她沒太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看著他問:“你知道了什麽?”


    “我不想說什麽。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以後別再算計我,要算計,你就親自上,男人跟男人沒意思!隻有女人跟男人才有意思!”


    男人跟男人?


    孟何說出去辦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棉、花‘糖’小‘說’)


    難道,孟何是去找言子夜了嗎?


    林默涵無語的看著言子夜,緊緊的擰著眉,她有點沒想通透,但似乎好像又是這麽回事,於是她問:“是不是孟何來找你了?”


    “嗬嗬!”


    他苦澀的冷笑了一聲,有些無耐的說:“到底是你的演技了得!”


    林默涵有些越來越搞不懂了?


    怎麽又扯上她的演技了?


    林默涵快速的想了想,似乎明白了言子夜的意思,她解釋著說:“孟何來找你的事,我並不知情!”


    “並不知情?我似乎沒說他來找我,那你又怎麽知道孟何來找我?”


    林默涵眸子又是一閃,快速的回憶了一下,的確,他沒有說過孟何去找他,隻說男人跟男人沒意思……


    言子夜把她繞暈了,林默涵抬起手捏了一會兒眉心,放開手後,認認真真的看著言子夜,說:“你要認為是我叫的,那就是我吧!反正我在你心裏就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壞女人!但實際上我本來也是!如果你來,是為了警告我的,大可不必,打個電話,發個信息就行了,或者,讓你的助理來也行!我沒有讓你言總親自光臨大駕!你要是覺得浪費了你兩條腿,開了這麽遠的車,又走了這麽遠的路,你從今以後,大可不必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而且,你自己也說過,不想再看見我,現在卻來見我,也算是破壞了你自己的規矩!何必弄得這麽糾結!我看著煩躁!再說,我想靜養身體,不想被外界的紛紛擾擾困惑!你有事情就趕緊說,說完走人!”


    言子夜聽完後,冷漠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或許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看上去這麽懦弱的女人,麵黃的臉頰,憔悴的瞳孔,還掛著很深的黑眼圈和眼袋,人瘦得風都能吹倒的地步,光滑的頭頂,沒有一根頭發。


    這樣一個女人,居然還是能說出這麽犀利的話,雖然這些犀利的話語裏含著很深的倦意,卻已經很讓言子夜震驚了。


    言子夜倒是饒有興致的看了她一眼,隨口一問:“你得了什麽病?”以上台弟。


    “我很好,我沒有病!”


    為了證明自己的精神狀態良好,林默涵扯著嗓子吼了一聲,隨即準備繞過言子夜旁邊,走出這讓人惡心的廁所裏,這裏麵本來就很臭,言子夜把她逼迫在牆壁上後,她就一直在忍著,她很想出去透透氣。


    可就在林默涵要走過去時,言子夜卻拽住了她的手,他另外一隻沒有抓著她的手,下意識的捏成了拳頭,林默涵聽見咯吱咯吱的響了兩聲,隨後,他才有些諷刺的問林默涵:“林默涵,我真的很想問問你,我在你心裏,到底算個什麽?是否連路邊的破布都不如?如果是這樣,當初,你為何要出現在我的世界?”


    林默涵扯開那隻拉著自己的手,轉過身去,正色著他的臉說:“我並沒有要出現在你的世界,是你,是你言子夜一直出現在我的世界!是你毀了我的一切!你知道嗎?是你毀了我,你知道嗎!”


    “那我在你心裏算什麽?”


    他像是誓死也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林默涵自嘲的笑了一聲,說:“你在我心裏算什麽?你希望算什麽?這個答案對你很重要嗎?我們現在說這些還有意思嗎?我害了你妹妹,我害了你媽,我還害了你們言氏集團!我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心狠手辣,我歹毒!我不是人,而你,卻問我你在我心裏算什麽?這麽一對比,你還比不出來?”


    “……”


    言子夜冷嘲熱諷的笑了起來,笑完後,他什麽也沒說,擦過了林默涵的肩膀,徹底了走了出去,這一次,是真真實實的走得堅決,走得徹底,就連林默涵都感覺出來了。[]


    他走了以後,林默涵吃力的從衛生間走到病床邊,她身子一軟,心裏一痛,無力攤在床上,失聲痛苦起來。


    命運這個東西,有時候就像手裏抓著沙子,你抓得越緊,它流逝得越快,可是就算你不抓緊,那也不代表它不從手縫溜走,它注定了要流出去。


    愛情也是這樣的道理。


    而她林默涵跟言子夜,他們這一對拉扯了多少年,都還沒有拉清楚的兩個人,他們之間算愛情?


    在林默涵看來,不算,頂多算曖昧,地下情,床伴。


    如果還要找一個更難聽的詞語來形容,那她就是臭不要臉的小三,她這個臭不要臉的小三還給那個男人生了兩個孩子。


    可最可笑的是,人家根本就是隻拿你這個小三當替身,或者也可以說得更難聽一些,性伴侶,被泄欲的工具。


    她不由得在心中嘲笑自己,林默涵啊林默涵,你這輩子到底是有多倒黴。


    不過也快了,馬上就到黴運的盡頭了,當她死了以後,什麽都結束了,她不用再痛,不用再累,不用再受苦。


    因為天堂隻有安逸,沒有痛苦,沒有累,那裏沒有恩怨,沒有眼淚,沒有胃癌,那裏不會再讓她的愛和恨動搖。


    林默涵不知道難過了多久,她就這樣躺著睡了過去。


    孟何早上來到醫院的時候,看見林默涵像是已經醒了一會兒,她雙手正捂著胃,劇烈疼痛,讓林默涵忍不住哭泣,她拉著孟何的手說:“孟何,我真的好難受,你去拿一把刀,把我捅死吧!我這樣活著,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總裁!”


    孟何緊緊的拽著林默涵的手,額頭冒出了許許多多的冷汗,他好像告訴醫生,幹脆把他的胃給林默涵吧。


    可是他已經配對過了,根本不行,所以,孟何的心有多掙紮,便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不知道就這樣過去了多久,護士來給林默涵輸液,看到她消瘦的身體,護士小姐都忍不住的勸說:“林小姐,您要吃東西,再這樣不吃,再好的身體都會跨掉!”


    “她吃不下,吃了就吐,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她的胃口開一些!”


    “哎!”


    護士歎息了一聲,看到兩隻手背上都是針孔,手背上的肉都青了,護士實在有些不好下手,於是對林默涵說:“今天紮手腕吧!”


    林默涵靠在床枕上,微弱的點了點頭。


    護士紮好針,順好輸液瓶後,繼續勸說了一下林默涵:“林小姐,我們醫院其實也有好幾例癌症病人好徹底了的例子,很多年前得的癌症,到現在都還活著,您知道是為什麽嗎?”


    “……”


    林默涵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那個護士又說:“您一定要保持愉悅的心情,多吃飯,多吃有營養的!你看你住院這段時間,瘦得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再這麽熬,真怕是熬不下去了!”


    護士很是同情的說。


    林默涵勉強的笑了笑,說:“我知道了,我會讓自己盡量多吃的!”


    等到護士走後,林默涵吩咐孟何,讓他去食堂打些蔬菜粥和泡菜,可是孟何說癌症病人最好別吃泡菜,林默涵就換成了茄子。


    孟何說好,就快速的到醫院的食堂去打吃的,去樓下醫院食堂打了些蔬菜粥回來的孟何,回來時,看見林默涵趴在床邊,疼得不停的呻吟,孟何走上去問她怎麽了,林默涵疼得臉都青了,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臉上很不對勁,孟何想到的自然是要第一時間去找醫生。


    “總裁,您忍著點,我去叫醫生!”


    孟何嚇得不淺,他立刻放下手裏的蔬菜粥和茄子,飛一般的去喊醫生。


    主治林默涵的醫生,檢查了林默涵的一些情況後,急急忙忙的對孟何說了一句:“林小姐的情況很不好!需要立刻做手術!”


    然後主治醫生立馬走到門口,喊了兩個護士,讓她們把林默涵立刻推進急救室。


    一個小時後。


    主治醫師從急救室裏走了出來,他表情嚴肅的對孟何說:“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大半個胃,她必須立刻這部分被癌細胞感染的胃,然後再觀察,或者再等待適合的胃移植手術!”


    “會找到合適的胃嗎?”


    “我已經讓人在全國各地進行配對,現在切掉,用藥還能暫時保住她的命,如果再不切,癌細胞就要潰散到五髒六腑了,到那時候,就算是有胃可以換,也來不及了,你願意看到那樣的結果嗎!”


    “我當然不願意看到那樣的結果!既然是這樣,那就切掉吧!我相信你,醫生!”


    “但是這個手術還是有一定的風險,必須要由病者的家屬簽字,你跟她是什麽關係?”


    “我跟她……”


    孟何遲疑了一下,但是卻又覺得,都這個節骨眼了,實在不應該繼續這麽矯情了,於是孟何點了點頭,說:“我是他丈夫!”


    “那你進我辦公室來簽字,簽完字,立刻做手術!”


    “好!”


    孟何想也沒想的跟著醫生進了辦公室,將他的大名落在了那份合同上麵。


    之後,林默涵便進行了手術,至於進行了多久,孟何不知道,因為他不敢看時間,他怕看一眼時間,就永恒的錯過了什麽,於是那雙眼睛,一直都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手術室裏麵。


    這一夜,不知道是什麽夜晚,言子夜坐在二樓書房的露台上看著財經資料時,他的眼皮不停的跳動,像是很不安。


    而不遠處的那盆花上,停落著兩隻烏鴉,按理說,這已經進入秋末初冬了,怎麽會有烏鴉呢?


    言子夜像是感覺有些寓意不好,他的腦細胞中,在不停的衝擊著,想要想起些什麽,那忘記與恢複記憶之間的門,像是就隻隔著一道牆壁,那些東西像是隨時都要爆發出來,但是言子夜卻怎麽也沒有衝破那一層膜。


    最後,他趕走了那兩隻烏鴉,烏鴉飛走的時候,還嘎嘎嘎的叫了幾聲。


    以前聽老年人說,烏鴉代表不吉利,所以,這個不吉利到底代表的是什麽呢?


    言子夜猛然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麽。


    他想起了醫院裏的林默涵,那一股埋藏在他心底已經一段時間的情愫,在這一刻就像洪荒之力一樣的衝了出來。


    言子夜下意識的從椅子上起來,拿起外套和車鑰匙,去臥室裏看了一眼寧寧,並且讓他乖乖的睡覺,寧寧點了點頭,便迅速奔出了別墅,開著車來到了雲城市胃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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