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涵看見他那漠然的背影沒有一丁點兒的溫存,很快,他整個人消失在了那扇乳白色的門內。[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林默涵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彎腰撿帽子的時候,下意識的捂住了胃。


    撿起帽子戴好後,林默涵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別墅裏。看了幾眼,她轉身上了蘭博基尼。


    別墅裏,已經進入廚房的言子夜,聽到外麵車子開走的聲音,臉上依然沒有一點兒的動容,他放下手裏的那些菜,分了一些出來,將剩下的凍在了冰箱,然後係上圍腰,準備給客廳裏坐著傻傻發呆的寧寧做晚飯。


    其實也不隻是給他做,今天還要來一個客人,那就是林傑。


    這個孩子看上去已經八九歲了,卻不願意跟人說話,不但不願意跟人說話,而且脾氣還很怪。所以,言子夜才在超市買了這麽多菜回來,請林傑過來吃個飯,並且順便讓林傑幫忙看看這個孩子是不是得了什麽病。


    以前嚐嚐看資料上說,這樣的情況應該是自閉症,就算不是自閉症也是憂鬱症。


    總之這樣的孩子是很不正常的。


    言子夜一邊想,一邊洗菜,廚房外麵又有車子的聲音傳來,果然,不一會兒。林傑就打來電話,讓言子夜出去給他開門。


    言子夜擱下手裏的菜,濕漉漉的手在圍裙上擦了幾下。走出客廳,來到別墅大門口,給林傑打開了門。


    林傑還提了一些禮物,猶豫林傑剛剛來的時候,碰到了一個熟人,他目光才銳利的瞄了一眼表情冷清的言子夜,然後問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吧?”


    言子夜麵不改色的反問林傑:“好不好又怎麽樣?”


    “算了,我還是別提那些傷心事了。你都做了什麽好吃的菜了?”


    拍了拍言子夜的肩膀後,林傑徑直走進了屋內,一走到客廳,林傑看見沙發上愣坐著的小男孩時,他瞬間目瞪口呆的看著言子夜,小聲在他耳邊唏噓的說:“天,我沒有看錯吧!”


    “你沒有看錯什麽?”


    言子夜皺了皺眉心後問林傑,林傑近距離的看著他的臉,看完之後,他又走到寧寧麵前,近距離觀察了又觀察,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做完這些誇張的動作後,他又將目光落在了言子夜的身上。[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就這樣,不知道來來回回的對比了多少次,終於,林傑走到了言子夜麵前,慫了慫肩膀,還嘖嘖兩聲,他才說:“你知道嗎?那個沙發上坐著的小呆瓜,簡直跟你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這太不可思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的兒子!”


    “……”


    言子夜無賴的笑了笑,說:“那你為什麽不說他是言子豪的兒子!”


    說完這句話後,言子夜就徑直去了廚房,林傑跟著他到了廚房,拿起壁櫥上的另外一條圍腰,圍腰落到他手裏的時候,林傑又嘖了幾聲,鄙視著的言子夜說:“還弄了一個情侶圍腰,還一男一女,你怎麽不用這個女的呢?”


    林傑嫌棄的瞥了一眼他手上圍腰上的卡通女漫畫。


    言子夜沉默了一會兒,答非所問的說:“明天,我會拿去扔了!”


    “什麽仇什麽怨呢?還跟一條圍腰扛上了,難不成這是給你那個林默涵準備的!”


    提及到林默涵,言子夜的臉上立即浮出來幾絲陰霾,林傑自然是很識趣的,沒有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因為林傑真的很了解言子夜,言子夜這個人的底線算是比較深了,也是一個不太喜歡記仇的人,但是如今,他跟林默涵鬧成這樣,他又這樣的表情,那隻能說明,林默涵的確是做了很不道德的事,至於是什麽,他這個外人自然不得而知了,而他也不好問。


    加上言子夜失憶後,就再也不是像以前那樣,喜歡把什麽事都告訴他。


    現在的言子夜已經不是當初的言子夜了,他如今不再靠吃老媽子的軟飯而過日子,他自己的公司還在中國上市了。


    時過已境遷,今非已不是昔比了。


    ……


    言子夜坐好了一桌子的菜後,把寧寧牽到了桌子邊吃飯,言子夜給他盛了一碗飯,還給他拿了筷子,寧寧雖然很沉默,卻還是乖乖的接過了筷子,開始慢慢悠悠的吃起來,言子夜這才走進廚房,從碗櫥裏拿出來一瓶紅酒,林傑拿過紅酒看了一眼,看完後,眼前一亮的說:“喲,34年的!你這是又要擺鴻門宴?”


    還記得上一次言子夜擺的鴻門宴,他已經吃得不要不要的了,這一次,不知道言子夜又要搞什麽鬼把戲。(.好看的小說


    林傑小心翼翼的把酒放回去,說:“我不喝酒,你也別想再灌醉我!我吃菜就行了!”


    “我沒想灌你!是我自己想喝點酒!”


    “嘖嘖嘖,你又來這一招,你上一次也是這麽說的,我還敢肯定你絕對說過同樣類型的話!”


    林傑裝腔作勢的說。


    “……”


    言子夜沒說話,無語的搖了搖頭,然後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倒好後,言子夜慢條斯理的搖曳著手中的紅酒杯,搖了一會兒,端在嘴邊,淡淡的聞了一下,這才淺淺的抿了一口,所有的動作雖然一氣嗬成,卻透著優雅高貴,看得林傑不要不要的說:“言子夜,要不要這麽作?”


    說完,隻見林傑把言子夜麵前的紅酒挪到他麵前,他快速的倒了半杯,才沒有像言子夜那樣又搖又聞的,他直接端起酒杯,飲了一大口,然後放下杯子,定定的看著言子夜說:“看到沒有,這才是飲酒!”


    “……”


    言子夜慵懶的笑了笑,唇角掛著幾絲苦澀,他從西褲口袋裏摸出了煙和打火機,自然又優雅甚至帶著幾分倦意的點煙了一支煙,言子夜還問林傑要不要,林傑搖了搖頭說他沒有吃飯抽煙的習慣。


    言子夜看上去很不對勁,他那每一個優雅卻又帶著疲倦的動作,看上去並不是因為困了而倦,好像是對生活,對期望,甚至是對這個紅塵,而透著的一種倦。


    “你什麽時候習慣吃飯的時候抽煙了?你從來不會在吃飯時抽煙!”


    言子夜苦笑著,淡淡的皺了皺眉心,聲線裏也透著很深的倦意的說:“當酒進入肚子沒有感覺時,也就隻有抽煙了。”


    “什麽意思?”


    林傑像是聽不懂,他彎彎的眯著眸子問言子夜。


    言子夜彈了彈指間的煙灰,像是冷笑了一下,他說:“因為煙可以吸進肺裏,再吐出來!”


    “這跟酒怎麽不一樣了!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人!”


    林傑像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當然,言子夜並沒有再回答林傑的問題,但是他自己心裏是有答案的。


    當一個人對酒都食之無味時,也隻有煙才能洗涮心中那乏味的感覺。以宏雜號。


    當一個人厭倦酒以後,也隻有煙才能吸近肺裏後,順便把心中的那些乏味帶出來,從鼻子,吐露在空氣中。


    言子夜很快抽完一支,他撳滅了煙蒂,又點燃上一支,這一次,言子夜並沒有將它放在嘴裏抽,隻是看著它在靜靜燃燒,而此時,他眼角流出那一抹嘲諷的鋒芒,不知道是在為手中即將消失的煙,還是為了自己心中的恨。


    言子夜看著那根煙逐漸沒有痕跡,空氣中卻聞到一股股淡淡的味道。不一會兒,那根煙又燃完了一生,言子夜彈落的煙灰,說:“煙霧繚繞,安靜燃燒,就是這麽簡單,可以不用思考。”


    扔下了手裏的煙蒂之後,言子夜對著發呆的林傑笑了笑的問:“看明白了嗎?”


    林傑無奈的搖了搖頭的說:“看來,該治療的不隻是這個孩子,還有你!”


    “也許吧!”


    言子夜端起麵前的紅酒杯,又喝了一口,然後給寧寧夾了些菜,寧寧也沒有拒絕,也沒有說要,言子夜給他夾菜,他就吃,言子夜不給他夾菜,他就吃白米飯。


    吃完飯後,言子夜在廚房裏收拾了碗筷,林傑則在客廳裏檢查寧寧的情況,剛開始寧寧並不配合,最後言子夜輕言細語的對他說了些好話,他才願意讓林傑檢查的。


    寧寧看上去蠻聽言子夜的話。


    做了一些列的檢查後,林傑把言子夜拉到露台上,確定走了那麽遠,寧寧不會聽到,他才回過臉,對言子夜嚴肅的說:“正如跟你預料的那樣,孩子得到了嚴重的自閉症和憂鬱症!”


    “要怎麽治?”


    “缺乏母愛和父愛!隻有自己的親生父母才能治!我勸你還是盡快幫他找到他的親生父母,讓他的親生父母多給他關愛,否者,再這樣下去,這個孩子就徹底完蛋了!”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


    林傑說道這裏,突然他靈光一閃,像是有些故意的說:“子夜,你猜我來你家路上碰到了誰?”


    林傑其實已經猜到了在林傑來之前,林默涵已經來找過他了,但是林傑就是想試探試探,雖然知道他會生氣,但是林傑就是忍不住的想要試探。


    她想要看看,言子夜到底跟林默涵鬧成什麽樣子了,連她的名字都不屑於聽到。


    但是因為林傑的這個話太過於突然,言子夜便毫無防備的問了他是誰。


    林傑壞壞的笑了笑的說:“林默涵!”


    “……”


    林傑再一次提及這三個字後,言子夜的目光瞬間閃過一絲冷光,但是林傑卻繼續說:“我當時看見她時,車子停在國際別墅區的附近,她蹲在路邊吐,我看她臉色很不好,從一個醫生的角度上來說,我看她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


    這麽說完以後,言子夜臉上更加的不好看了,他狠狠的瞪著林傑,甚至還很發怒的對林傑吼道:“以後,我請你不要再跟我提,關於這個女人的事!一個字,我都不想聽!”


    獅子發怒的後果很嚴重……


    言子夜直接憤怒的轉身,離開了露台,這樣的言子夜的確挺讓人害怕的。


    林傑歎息了幾口氣,意料到他跟林默涵的確鬧掰了,而且像是再也和不好的那種,林傑回到客廳,放下了一些給寧寧配的藥,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別墅。


    言子夜帶著寧寧在二樓的主臥室,在浴室裏放了滿滿的一池子熱水,親自給寧寧洗澡。


    大概在覺得這個孩子長得像自己,言子夜覺得特別的親切,而寧寧看上去,似乎在對待他言子夜的時候,要比對待其他人的目光和善很多。


    也許其他人都想不明白,但是寧寧此刻的腦海裏,正在想著一句話,大概是五年前,有天,洪玉蓮將兩張照片放在了他的麵前,凶巴巴的對他說:“看清楚上麵的兩個人了嗎?這個英俊的男人是你爸爸,而這個女人,她是你的仇人!她想殺死你,不但要殺死你,還要殺了奶奶,你給我牢牢記住了,以後要是看見她,就給我狠狠的揍!”


    這些年來,這樣惡魔的聲音,一直在往寧寧的腦海裏灌輸。


    想著想著,泡在浴池裏的寧寧突然就嗷嚎大哭了起來。


    言子夜一把將寧寧抱在懷裏,溫柔在他的耳邊安慰著,過了一會兒,寧寧也終於停止了抽泣。


    言子夜幫寧寧洗好了澡,隻是他的手指落在寧寧脖子上那塊蝴蝶胎記時,言子夜的腦海裏下意識的閃爍了一下。


    他此刻,已經停止了所有給寧寧洗澡的動作,他努力的去回想,好像曾經何時,他抱著一個脖子上有蝴蝶胎記的男孩在懷裏,有一個女人問他:“我的孩子還沒有取名字,我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我該叫他什麽好!”


    他當時抱著孩子笑了笑,卻是隨口一說:“叫寧寧吧!”


    病床上的女人笑眯眯的誇讚這個名字挺好記。


    但是言子夜並沒有看清楚那女人是誰。


    言子夜皺了皺眉心,拿起毛巾繼續給寧寧擦著身子。


    他覺得自己剛剛不應該去想那個女人是誰。


    不管那個女人是誰,都跟他沒有半點兒的關係,他也不想去記起。


    想完,言子夜接續給寧寧洗著澡,洗好澡後,言子夜給寧寧裹上了幹淨的浴巾,然後將他抱回床上,哄他睡著了以後,言子夜自己悄悄的走進了書房。


    雲城市胃科醫院。


    林默涵躺在床上,心裏想念著寧寧,她不停的在腦海裏想著寧寧坐在那長椅上的落寞身影。


    她的兒子,怎麽能變成這樣……


    想到這裏,林默涵就覺得很心痛,心痛著痛著像是不夠承受那些力量,那些痛,像是慢慢的擴散到了五髒六腑。


    最後,最痛的地方還是胃,不但胃痛,還不停的嘔吐,嘔吐出來的那些胃酸裏,含著很多的血。


    林默涵一邊吃力的給自己扯紙擦著嘴,可是才擦幹淨,胃裏又是一陣翻湧,胃裏,又惡心,又痛的滋味,比吃了毒藥還難受。


    這種非人能承受的折磨,讓林默涵的心中升起了一股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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