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是因為你沒遇到對的人而已!真愛你的人,隻會更加珍惜你,怎麽會嫌棄呢?”


    曾經親眼見證過她跟沈封的熱戀,更感歎於她的用心,一度,連他都曾羨慕沈封的好運。隻是沒想到他自始至終都抱著目的,傷害了這樣一個為他掏心掏肺的女人。


    錯過了,就是一輩子。他覺得,沈封這一生,都不可能再遇到第二個‘千悅’。一個不在乎他是否功成名就、什麽身份,無怨無悔為他付出的女人。


    “是嗎?”


    迷茫地低喃著,千悅禁不住又紅了眼眶:難道這一次的人,也是錯的嗎?


    努力,會被人嫌棄,不努力,也許就被人撬了。她並不貪心啊,也沒有想要多偉大的男人,隻是想擁有這個該屬於自己的!她以為…他不一樣!


    “千悅,不屬於自己的,不要去強求了!相信這個世界上,總會有這麽一個人。是真心愛你、會感動珍惜你的每一分付出、是專屬於你的!兩情相悅,才是真正的愛情!一方的付出,終歸太辛苦!等你遇到,就會懂的!也許過程漫長一點,可誰又敢說,最好的,不是在最後呢?!不要哭了,真是醜死了!女人啊,哭得我都心疼!”


    抽出一張紙巾,胡斐又粗魯的塞了過去:“行了,我犧牲一次。正好晚上有個聚會,帶你去散散心!”


    “我沒興趣,不想去!”


    抹著淚,千悅還琢磨著要不要現在就打道回府。原本還想來跟他聚聚的,這下兒,她一點心情都沒了,也不想把自己的不快帶給朋友。


    “你不是來公幹,見女朋友的嗎?我會不會…打擾你?”


    “說什麽傻話?機器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工作,我也得吃飯!女朋友什麽時候見都行…網上認識的,靠不靠譜都有待查證,當然是老朋友更重要!你都飛奔過來了,我還不請你吃個飯?晚上有人盡地主之誼,正好有個小party,我帶你一塊去?五星大酒店,夥食還是很不錯的!反正估計沒人認識你。你去了隻管吃喝玩樂…玩夠了,我就送你回來!有空,明天陪你轉轉,順便給你帶點海城特產,連我的幹貨一起拉回去,不能讓你白跑一趟,是不?起來洗把臉,一會兒我帶你去挑件衣服!”


    看了下表,胡斐繼續道:“這樣,你收拾下,我吩咐人把車開過來,總不能一路打出租吧!二十分鍾,門口找我?夠不夠?!”


    “夠!”


    感歎於他的貼心。對比某人,千悅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想著,去就去吧,總比再打擾他一天的好!晚上吃完了,聚過了,明天,她就可以安心打道回府了!


    “不過,你還得回來一趟!這堆,我可拎不動。你自己搬!”說著,千悅指了指皮箱拉著的大包特產。


    “行!我的大小姐,二十分鍾後回來接你!”


    剛送走了胡斐,千悅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一見是殷以霆,喉頭的酸澀禁不住又湧了上來,這一次,她接了。


    “千悅?你在哪兒?大晚上的,你跑哪兒去了?你沒什麽事吧!我隻是…就是論事!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我…”


    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殷以霆的口氣是明顯著急的,隱約間,卻也不免透出了一些火氣。畢竟她轉身跑得沒影了,還不接他電話,他的擔心,也是情不自禁的。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我會自己回去的!”


    而且,以後,永遠,她都不會再做這樣的事兒,哪怕是順道,哪怕是在乎!事實如何,她不想跟他確認了。


    “千悅…抱歉,我的話重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你能信任我一些…你…”


    聽出她的口氣不對,殷以霆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看到她,他是高興的,偶爾的驚喜,他當然喜歡,他更寧願她是跑來看他,而不是來‘查崗’!他想要她的信賴,而不是總不放心的懷疑,就像這次,碰巧,秦秀也在,本來都沒什麽事,可萬一兩人真撞上了,肯定又免不了煙火流星的,想想,他都覺得頭大。


    隻是他忘記了,他想要她全然的信任,卻忘記了給她信任的基礎!或者說,他以為自己給了,卻忘記了確定她是否已收到。


    剛想問她在哪兒?卻被千悅一口打斷了:


    “夠了,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隻是,你確定,你當得起這兩個字嗎?!我還有事,也想靜靜!我很好!不用擔心我!”


    話音一落,千悅也直接撂了電話。


    信任?


    如果不是想信任他,她見麵就直接‘算賬’了!


    這一會兒,她知道自己隨時可以上去‘算賬’,可是他的一句‘窒息’讓她望而卻步了。一個厭煩她的男人,她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轉進洗手間,千悅掬著冷水,洗了把臉。


    另一頭,對著手機,殷以霆又是一陣頭疼。剛要回撥,手機響了下,想到晚上還有安排,她可能又在氣頭上,他便隻能暫時放了下來。


    ***


    跟隨行的經理溝通了下,殷以霆便直接去了宴會廳。


    心情也有些煩悶,應酬著,殷以霆不免多灌了兩杯紅酒,剛放下酒杯,一轉身,就見秦秀站到了身後:


    她怎麽也來了?


    “殷總,好巧…林總說晚上有應酬,我就跟著過來了!”


    “恩…”


    都說他鄉遇故知,自然會親切幾分,可這會兒,殷以霆的心情當真煩透了,自己一度鍾愛熟悉的麵孔,這一刻,他看著,卻是極度鬧心。


    果然,他還沒開口,舊事又重提了:


    “殷總,真的不能單獨給我一點時間嗎?雖然您的生日過了,我還是想能親自下廚,親自做點什麽,表達一下我的感激之情!聽說您在這兒出差,我特意央求林總帶我來的…連同事都得罪了!這輩子,我從來沒遇到過對我這麽好的男人,我也不想欠人情…原本想著能替您工作分擔點什麽也好,結果又…您就滿足我這兒小小心願,讓我為您做點什麽吧!”


    當然,殷以霆做夢都不會想到,她專門奔著他來的不說,在酒店詢問處,還以她的太太自居,明裏暗裏地編著透了不少博人同情的信息出來。


    所以酒店不明詳情的服務生就當真以為他們兩個是熱戀的情侶,而殷以霆一度迫於家族壓力是豪門千金訂過婚,兩人是被生生拆散的苦命鴛鴦,現在才剛剛名正言順,卻並不算光明正大,迫於身份,不得不有些隱晦。


    見她知恩圖報,除了這次纏人點,其他時候倒也不算過分,要求雖然有些強人所難,也不是妄想,平心而論,殷以霆對她,真得不算討厭。土找引巴。


    所以,再一次,他的口氣,也還算和氣,就像剛剛她來敲門,他打著電話,也就讓她進了,不接受她的好意,就請她出去了一樣:


    “我說了,不需要!如果你真得覺得虧欠我,別再提這個要求,就是在幫我、報答我了,明白?你再這樣堅持,就不是鍥而不舍,而是給我困擾,恩將仇報了,明白?”


    這一次,殷以霆自認把話說得十分通透了,隻想她以後能別再自以為是的‘幫倒忙’了!


    這一次,秦秀聰明地點了下頭,因為她的目的近乎也算是達到了,她也怕太過了,惹他反感。


    當即轉移了話題道:


    “那我以後不提了!就當這次我們是偶遇的吧!也算是有緣了!殷總,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頓時,殷以霆真是哭笑不得,他不想跟她跳舞。雖然拒絕不太禮貌,可這個時候,他真沒心情!


    隻是他沒出聲,秦秀先可憐兮兮的開口了:“這個也不行嗎?這麽多人,也算過分嗎?”


    這一點上,秦秀是很聰明的!即便她了解了很多他跟朱青秀的過去,甚至知道自己跟朱青秀長得一模一樣,她卻裝得什麽都不知道!


    所以,這一刻,殷以霆著實覺得‘自己對一個對自己感恩、什麽都不知道的善良女孩’如此不留情麵的拒絕,是殘忍了。


    恰好此時又有幾個熟人走了過來:


    “殷總當真是好福氣,這人長得氣派,待遇都不一樣,還有這麽漂亮的小姐邀舞?”


    “是啊,是啊,當真羨煞旁人!比不了,比不了…”


    “酒回來再喝,去吧!”


    “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被幾個朋友一番哄抬,殷以霆也不再說什麽,隻能點頭示意,跟秦秀進了舞池,想著趕緊完事、早打發也好!


    兩人進入舞池沒多久,一個旋身,殷以霆不經意間一個抬眸,舞池外一抹直立的亮藍色身影陡然進入視野,條件反射地,他已經推開了秦秀,轉而匆匆擠了出來。


    “千…千悅?”


    她怎麽也在這兒?


    衝到她麵前,殷以霆眼前都是一陣眩暈,明顯有兩秒鍾的恍惚,迎著她陰冷成冰的眸光,他仿佛冷得都要刮下一層寒霜了。


    順著她的眸光轉了下頭,臉色驟然丕變,這一刻,他可不敢有絲毫質疑她的‘查崗’,本能地想要解釋些什麽:


    “不是,不是我…”


    “你不用緊張,也不用窒息,我不是為你來的!”


    這一次,千悅的嗓音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心驚。如果說來之初、來之時還心存疑慮,想要問個究竟,那一刻,她是絕對百分百,半點都不懷疑那些照片的真實性。


    一聽她的話,殷以霆就意識到事情大條了!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就是隨口一句話的事兒,她能轉身就跑了,也不聽他後文,也不給他說明白的機會。偏偏連夜都沒過去,又直接在這兒撞上了。


    直覺她說得是氣話,雙手定在她的肩膀,殷以霆放緩了嗓音:“你別誤會!我們隻是在這兒碰上的!我…”


    他想說他對她說得那些話,是他的真實感受,是他想兩人能輕鬆相處,與秦秀沒有任何關係!可沒開口,連他自己都覺得虛偽了!


    他一個頓卡,一道寵溺的男聲卻突然插了進來:“darling?”


    一句話,就把殷以霆叫懵了,不自覺地,他就鬆開了手。胡斐端著一個小盤子走了過來,盤子裏還盛滿了各色糕點:


    “怎麽轉個身,就沒影了?你喜歡的點心!”


    將盤子塞給千悅,胡斐才看了看前麵的殷以霆:“朋友啊?咦,怎麽覺得有些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千悅結婚的時候,他正好出國公幹了,事實上,他隻知道千悅相親結婚了,還嫁得不錯,對殷以霆,他也有過幾麵之緣,卻是從個別的報道上,這一時片刻,他真沒認出來。


    “你好,我是――”


    伸手,他剛想自我介紹,卻被千悅一把按了回去:“不認識!我們走吧!”


    拖著胡斐,千悅直接將他拉走了。身後,殷以霆壓根都沒回過味來。


    他叫她什麽?她說什麽?


    等他回神去追的時候,千悅都已經拿了外套,出了宴會廳的門,追著她,胡斐也是一愣一愣的:


    “darling,怎麽突然這麽急?都晚上了…明天再走吧!我親自去送你!”


    “不用了!你回去忙吧!我自己走就行了!這裏一點都不好玩!討厭死了!這個破地方!我以後都不來了!你以後再來海城,千萬別叫我,不,是海城也別跟我提!破地方!破地方!我一秒都不想多呆!”


    忿忿地跺著腳,千悅直接掏出手機,連動車票都直接買好了!


    胡斐大約也是看出來了,本來她還挺好的!自從遇到了那個男人,她就整個像炸毛了,怎麽都捋不順了,按也按不住,不論他怎麽說,她還是拽了衣服跑出來了。


    “好!你不喜歡,我先送你回酒店再說...”


    兩個人剛上了車,殷以霆也追了出來,一前一後回到了自己住的酒店,下車之際,他自己都懵了一下:


    ‘他是誰啊?他們居然住同一間酒店?’


    等殷以霆在櫃台查她的時候,她都已經拉了行李走了下來,身後,還追著那個男人。


    “千悅!”


    旋身,他又追了上去,出了大廳,他也扯住了千悅的手臂,同時推開了胡斐:“你是誰啊?她是我太太!”


    “太太?你是殷以霆?”驚叫一聲,胡斐還直直看了看千悅,瞬間恍然大悟。


    “你幹嘛推我朋友?!”


    甩開殷以霆,千悅拉過了胡斐:“別理他!送我去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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