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哥總是很不耐煩地叫我滾回家……”曹北琪歎道。


    “但他並沒有真的動手趕你吧?”羅媽媽說著,又轉回去切菜。“告訴你,那小子要真的討厭啊,他反倒什麽也不會說,而會直接……”


    “一腳把我踢出去,”曹北琪笑了,還舉起自己的腳。“用他那隻名腳!”


    “對,”羅媽媽歎著氣同意。“那小子的粗暴真的誰也受不了!”


    “小時候我都以為他會殺人呢!”說不定他真的殺過,隻是沒被人抓到而已。


    “羅媽媽也這麽想,那小子啊,一發起火來可真是不得了,所以羅媽媽家裏的菜刀、斧頭都得小心收好,”羅媽媽戲譫地說,一隻眼睛注意切西紅柿,一隻眼睛看曹北琪!專業家庭主婦的絕技。“我可沒興趣到牢裏去探監。”


    曹北琪頑皮的擠擠眼。“搞不好上個月的分屍案就是三哥幹的喔!”


    羅媽媽猛點頭。“嗯嗯,羅媽媽也正在懷疑呢!”


    語畢,兩人很有默契的對看一眼,爆笑。


    “真是,那小子無藥可救啦!”羅媽媽又回過頭去繼續切西紅柿。“所以啦,我就是想不通你怎會去喜歡他的?”


    “這個嘛……”她咧嘴,對羅媽媽露出俏皮的酒窩。“羅媽媽你也不能否認,三哥真的很特別,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女孩子倒追他了,就算那隻是騙人的外表,可是女孩子就是喜歡特別的男人嘛,隻要習慣了,有時候還會覺得他那種古怪的脾氣很迷人呢!”


    迷人?


    竟然會覺得那個疑似有虐待狂的小子很迷人?


    這丫頭有被虐狂嗎?


    羅媽媽舉著菜刀又愣了片刻,然後歎氣,菜刀往下切,“好吧,既然你都已經喜歡上了,還上了床,羅媽媽也沒話說了。”再歎氣。“如果不是你爸爸、媽媽夠開明,說你都上大學了,那種事就該由你自個兒負責,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交代呢!不過……”


    她若有所思地頓了一下。“起碼那小子還會為你吃醋,這情況應該還不算太差吧?”


    一聽到上床那兩個字,曹北琪的臉便一整個翻紅了,還差點躲到餐桌底下去懺悔!看來她還殘存了一滴滴羞恥心,不過再往下聽到吃醋那個詞,剩餘的羞恥心就全被刪除了。“吃醋?”她錯愕的重複。“誰?三哥?有嗎?”


    羅媽媽兩眼往上翻了一下,沒好氣的用菜刀指指樓上。“不然你以為他幹嘛飆火?真是,隻是和同學一起出去逛逛書店,也值得他氣成這樣嗎?”


    “因為我是他的女朋友,不應該和別的男孩子一起出去嘛!”曹北琪解釋。


    羅楚逸自己懶得劈腿,自然也不會容許自己的女友劈腿,因為男人都有所謂的占有欲,所以,那是占有欲作祟,才不是吃醋呢!


    “才怪!”羅媽媽嗤之以鼻的哼了哼。“交女朋友這種事對那小子來講根本沒有什麽特別意義,隻不過為了方便上床而已。他以前的女朋友還跟別的男孩子上床呢,但他發現之後,別說發脾氣了,連不高興的表情都沒有,事實上,他根本不在乎,隨便揮揮手就切了。”


    “真的?”曹北琪有點訝異,而且奇怪。“那三哥幹嘛那麽在意我和男同學一起出去逛書店?何況我也不是單獨和那個男同學一起去的,秀秀也在嘛!”


    “所以我說他吃醋嘛!”


    是嗎?羅楚逸真的會為她吃醋嗎?


    “三哥……”曹北琪兩眼亮晶晶地眨個不停。“真的吃醋了?”


    “對,對,他吃醋了!”羅媽媽放下菜刀,把切好的西紅柿挪到盤子裏,再換絲瓜來刨皮。“換句話說,他還是有在意你的。


    “是喔!”曹北琪心裏開始冒溫泉泡泡,兩邊嘴角很誇張的往上翹。


    好神奇,他居然會為了她吃醋耶!


    剝完一大盆四季豆之後,曹北琪見羅媽媽正專心剁雞塊,沒空說話,免得一刀順便剁下自己的手指頭加菜,她便躡手躡足悄悄溜之大吉,逃過處理洋蔥的命運。她有比切洋蔥清洗眼睛更重要的事必須先解決。回到羅楚逸房外,她默默撿拾一地被某個脾氣不太好的家夥k出來的東西,再無聲無息的摸進房裏去把東西一一歸回原位,然後望向書桌前的高背椅,寬大的高背椅背對著她,看不出有沒有人,但她知道,房間的主人就坐在那裏。


    她至少深呼吸了五分鍾才鼓足勇氣開口,已經做好被分屍的心理準備了。


    “呃,三哥,要不要休息一下?第四台正在播‘博物館驚魂夜’,聽說很有趣喔!”


    語畢,她屏息等待回答,或是另一波攻擊。


    良久,良久,雖然某人始終不動如山,好像根本沒聽見似的,但她知道他並不是真的沒聽見,而是在考慮要如何“收拾”她?殺了她?或者陪她看電視?


    不管他打算如何,她都不敢催促他,連多吭一聲都不敢,隻能默默等待最終判決,一邊在心裏自哀自憐。


    嗚嗚嗚,她真的好可憐喔!


    她自認不是個溫馴的女孩子,更不懂得忍氣吞聲、逆來順受那一套,雖然平常愛玩愛笑,脾氣好好,但有必要的時候也能夠強悍一下,翻江倒海是不敢說啦,起碼也有雞飛狗跳的功力。總之,她不會去欺負別人,也不容人欺負。


    然而一旦遇上羅楚逸,她就破功了。


    光是遠遠瞧見他,她就開始進入備戰狀態,總是戰戰兢兢的唯恐一個字說不對引發某人的殺機,戒慎疑懼、步步為營,連心跳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完完全全變成了另一個不是她的人。


    有時候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雙重人格。


    更可悲的是,雖然對於一麵對羅楚逸就萎縮成小螞蟻這件事,她真的超級不甘心,但,沒辦法,她就是愛他咩,隻能認命的做一個被虐的小媳婦。幸好,他從沒有打過她,最多拿東西k她,那也沒什麽了不起,她不會躲嗎?話說回來,據她所知,他那些過去式女朋友,各個都挨過他的耳光、嚐過他的名腳,唯有她沒有那份“榮幸”,這是不是有什麽特別意義呢?希望是。


    許久、許久之後,終於,寬大的高背椅以緩慢得令人心慌的速度,徐徐地回轉過來,正麵對著她。


    曹北琪吃力的咽了口唾沬,彷佛臨判的死刑犯,垂首不敢吭聲。


    高背椅中靜靜坐著一個男人,不是灑脫風趣的帥哥,也不是成熟穩重的熟男;不是脾氣火爆的“大哥”,也不是斯文儒雅的書生;不是嚴酷冷峻的壞男人,也不是溫和穩重的好男人。


    不,都不是,而是一個看上去很沒有分量的乞丐男。


    說他沒有分量是因為他很瘦,雖然瘦不露骨,但以男人的標準來講,就是很瘦;肌膚更是白皙得近乎慘白,看似弱不禁風,好像隨便一個人對他吹口氣,他就會崩塌成一堆發黴的麵包粉了。


    而說他是乞丐男,並不是因為他很髒,相反的,他很愛幹淨,一天都要洗好幾次澡,說他是乞丐男是因為他很不愛整理自己,散漫又邋遢,不但從不梳理那一頭糾結雜亂的頭發!最多隻是用槍皮筋綁成一束小馬尾;穿衣服更是隨便,隨手摸到什麽就穿什麽,總是像穿著一身剛擰幹淨的抹布。但最奇特的是他的長相,清奇的五官飄忽淡然、空靈脫俗,幾分無欲無求的氣息,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神韻,瞳眸半闔,目光掩覆於長睫之下,顯得有些兒心不在焉。


    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是這副神遊太虛、魂回九天的樣子,宛如遊離身軀到處悠蕩的幽魂,恍恍惚惚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人家跟他說話,他也好像聽不見,尤其是當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譬如現在,就算核子彈貼在他耳朵旁邊爆炸,他都會很用力的給你裝作沒聽到。


    標準自閉兒症狀。


    毫無疑問,他那些前任女友全都是被他這種仙風道骨的樣子給騙去了,錯以為他是個人畜無傷的清純男人,而事實上,他徹頭徹尾是隻沉淪地獄的大惡魔,除了傷人之外沒有其它本事……


    更正,除了傷人之外,他還有另一項本事,別看他麵白白,郎山比巴,好像肺癌末期快隔屁了,他的床上功夫可是有猛男質量保證的,就算是宇宙第一淫蕩的女人也要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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