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長歌從房間跑出來,徑直去了啞女的住處。


    啞女的房間幹淨整潔,打掃得纖塵不染,房間雖小,卻極其溫暖,百裏長歌進去後,整個人圍在那一盞小小的火爐旁邊。


    火爐上放了一個瓦罐,此時的瓦罐裏正熬著薑湯。


    啞女好像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依舊在外邊忙碌著,估摸著火爐上的薑湯差不多了才緩緩走進來,從床頭拿了一件鬆軟的披風替百裏長歌披上,這才用絨布包著手將瓦罐取下來,取了勺子將湯汁盛到白瓷碗裏遞給她,又用手勢告訴她湯很燙,先放一放。


    百裏長歌目光無神地望著小火爐裏躍動的火星子,把白瓷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問她:“啞女,你在這裏這麽久,不會覺得孤單嗎?”


    啞女愣了愣,隨後拉過她的手,在她掌心寫下幾個字。


    百裏長歌專注地看著她的一筆一劃。


    啞女說:心無牽掛就不會孤單。


    百裏長歌回味著這句話的時候,腦海裏跳出那夜與葉痕對燈紮孔明燈時他說的話: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有感情就會有*。


    她至今沒想明白自己的*是什麽,就好像在孔明燈上寫心願的時候,她閉上眼睛,將那一刻交給自己的潛意識,以至於在寫完後把紙條拿起來看的時候,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整潔的白紙長條上,隻簡簡單單寫了兩個字——阿瑾。


    這個人是誰呢?


    她不記得,也不知道這個名字究竟代表了什麽。


    她隻知道,從跟隨在葉痕身邊的第一天起,他就吩咐所有的人都這樣稱呼她,然而這個稱呼並沒有讓她想到什麽,甚至是聯係起什麽來。


    難道她以前有過這個名字?


    百裏長歌對著火爐輕輕歎了一聲,隨後把白瓷碗拿過來,將裏麵的薑湯一口氣喝完,感覺到全身上下一股暖意,她這才站起身與啞女辭別。


    出門那瞬間才感覺到腳背上一股寒涼,她低頭一看,這才驚覺自己剛才沒穿鞋子,隻著薄薄一層襪子就出來了。


    啞女就站在她身後,見狀後趕緊出了屋跑向魏俞的房間,準備借魏俞的鞋子來給她穿。


    百裏長歌站在原地糾結,眼尾突然瞥到月白錦衣一角,視線再往上,是葉痕俊美絕倫的五官,他腳步輕緩地朝她走來,手上拿著一雙新靴子,看著她的眼神裏點染著些許複雜的光。


    百裏長歌想到昨夜與今日的種種,不由得耳根一燒,偏開頭不想再看他。


    葉痕直接走過來,聲音清淺溫潤:“冷不冷?”


    “不冷。”百裏長歌往後退一步,試圖錯開他的身子直接出去。


    葉痕卻直接走到屋裏,將她剛才坐過的小圓凳拿出來放到地上示意她坐下,又將那雙新靴子遞給她,“趕緊穿上,我可不想你的病一拖再拖,致使我輸給黎征,損失幾萬兩銀子。”


    百裏長歌自然不從,站在原地不動,低嗤道:“你那麽有錢,少了幾萬兩又如何?”


    “我還要養兒子。”葉痕斜她一眼。


    百裏長歌眼尾瞥到他耳垂上那幾個有些紅腫的牙印,頓時覺得一陣心虛。


    她有些矛盾,一個人的時候,她會想到很多事情,然後獨自生他的悶氣,但是真正站在他麵前時,她又一句話也說不出。


    一股抑鬱之氣油然而生。


    百裏長歌一屁股坐到小圓凳上,拿過他遞來的新靴子穿好後站起身,咬牙道:“我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你還想怎樣?”後麵四個字咬的極重。


    葉痕恍若未聞,淡淡看了一眼她腳上大小合宜的靴子,挑眉道:“你說的那些話,我隻記得好聽的,不好聽的,你還沒說完我就已經忘了。”話完頭也不回地去了前殿。


    百裏長歌低頭看著腳上這雙尺寸大小得宜的厚底絨靴,緊緊抿著唇。片刻後,她出了啞女的房間,也朝著前殿方向走去。


    葉痕的書房裏擺放著這次案件的卷宗,此時的他正坐在桌案前翻閱。


    百裏長歌敲門進去後,坐在他對麵,也動手開始翻閱起來。


    卷宗上都是刺史府錄來的秦黛和許洛死的時候那些目擊證人的口供。


    她看了半天,沒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無非都是說當時場麵混亂,誰也不知道秦黛和許洛為什麽會突然跑進圍欄,甚至爬上了祭壇。


    “明天我得親自去一趟秦黛家。”合上卷宗,百裏長歌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指。


    葉痕頭也沒抬,將一個小巧的暖手爐放在貂皮筒裏遞過來給她,又道:“我在王府時習慣了住在沉香榭,也就習慣了這種天寒地凍的日子,所以房間裏很少放火盆和暖爐。”


    那麽,這個是特意準備的?


    百裏長歌將雙手放進貂皮筒裏,感受著暖手爐傳出來的溫度,心中某個陰暗的部位融化開一角。


    暖了一會兒手,百裏長歌又將貂皮筒放到一邊,繼續翻閱卷宗。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百裏長歌放下卷宗抬起頭,就見到啞女當先進屋,雙手端著托盤,托盤裏,是色香味俱全的精致飯菜。


    她的身後,跟著凍得縮手縮腳的魏俞。


    “魏俞,你這是去做賊了?”百裏長歌看見他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阿瑾,你就知道取笑我。”魏俞抿著嘴,一臉不滿地道:“我剛才去了一趟刺史府,快凍死了。”


    “你去刺史府做什麽?”百裏長歌問。


    魏俞用嘴呼氣搓著手,道:“負責清掃祭壇的差役們將青銅鼎裏的煙灰全部清出來後,在裏麵發現了一樣東西。”


    “什麽?”一直低頭看卷宗的葉痕聞言也突然抬起頭,與百裏長歌齊聲問出口。


    “是這個。”魏俞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盒子,緩緩打開來。


    百裏長歌湊近一看,頓時皺了眉。


    ------題外話------


    三更四更六點後繼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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