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了錢多多家後山的車庫裏。


    我站在車門前,心情激動的看著大門緩緩上升。


    然後我更激動了,簡直要拿板磚招呼我同桌了。


    我他喵要是沒瞎的話,車庫裏停著的不是那輛拖拉機嗎!?


    沒錯!就是我們上次躲避冰淇淋大怪獸,一路紅塵作伴開得瀟瀟灑灑的那輛拖拉機!!


    “阿同,這就是你說的雷文頓?”我已經低頭四處找磚頭了。


    我同桌看著那輛車,眼睛都放光了,根本顧不上理我。


    隻見他三步兩步的跳上車,說道,“我這不是考慮到,你一個未成年,天天開輛跑車拉仇恨麽,引禍上身懂不懂?所以我特意給你改造了下外型,你就安心開吧。”


    “我也太他媽安心了啊!”我都要哭了,尿個嘰的爬上駕駛座。


    我一邊哭,我同桌一邊安慰我,“沒事,你看,我特意把駕駛座拓寬成雙人的了,不影響你開車出去把妹!”


    我抽得更猛烈了,“哪有人開拖拉機把妹啊!”


    “拖拉機怎麽了,你看我還特意根據你慣有的口味,對它的外觀進行了炫酷設計!”說著我同桌還指了指方向盤上的圖案。


    我哭得一抽一抽的,低頭,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這不是比巴卜泡泡糖的貼紙嘛!兩毛錢一塊兒!


    特意根據我慣有的口味?


    holy艸,這簡直就是侮辱我!


    我明明是高貴的綠箭派!


    我一臉*u的表情,我同桌都快要在副駕駛座上笑死了。


    太討厭啦!欺負我!


    我滿肚子怨氣沒處發泄,索性大/力/插/入鑰匙,一腳油門飆出去。


    飆出去的一瞬間,我就懂了。


    這個逼!他居然裝的是跑車的發動機!


    所以說,他是買了台雷文頓,然後丟了跑車的車殼子,改裝成了這輛拖拉機!


    太彪啦!


    同桌歐巴衝我邪魅一笑,用手指輕敲擋風板,“這個我也換成防彈的了。”


    “你太貼心了是朕歐巴。”我被這霸道總裁的氣場嚇哭了,“可是我寧願你把雷文頓的車殼子送給我。”


    “那怎麽能。”同桌雙手抱胸,安穩地往改裝的真皮座椅上一靠,“你開個跑車上街,別人會以為你被哪個爸爸包養的,影響多不好。”


    我抗議!


    他表示抗議無效,又自顧自的說,“拖拉機多好,你往大街上一停,都沒人偷。”


    我抗議!


    我說,“你就是把它改裝成坦克也比拖拉機強啊!沒人敢偷!”


    同桌突然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隻見他懶懶地伸手,在擋風板上一摸。


    臥槽!


    出現了一個半透明顯示屏!


    他在顯示屏上按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鍵,接著車廂內就出現了類似於飛機滑翔時的聲音。


    我的駕駛間還是四平八穩的,但是我的視角應該是升高了,屏幕上還出現了準星。


    真變成坦克了?!


    ohmygodsun!


    “是朕爸爸!!!!!!!”


    “誒,乖兒砸。”


    “是朕爸爸,還有別的模式咩?!”


    “我們到車道上開吧,你開這麽快,把錢多多家的草皮都碾壞了。”


    到了車道上,我自己亂戳,然後又回到了拖拉機模式。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兒,就是和你開拖拉機兜風。


    夕陽西下,我問他,“他爸,給咱兒砸起個什麽名兒啊?”


    “他媽,兒砸可以隨你姓。”


    “姓shi?”


    “對,姓shi。”


    “朕朕你真好~”


    “明明,不如這車就叫亮亮吧。”


    我搖頭,“不行的,亮亮是孩子它老舅。”


    “你弟弟叫亮亮?”同桌笑出聲,“你媽媽真會起名字誒,你和你弟是小明亮。”


    “恩,他叫士涼,濕涼的涼。”


    “什麽涼?”我同桌有點蒙,“他比你小幾歲啊?”


    “我們倆是雙胞胎。”


    “那我怎麽沒聽你說過他啊...”


    我沉吟片刻,換了話題,“就叫這個車拖拖吧!”


    一路漂移環山。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開車?”他問我。


    “我.......”


    對哦!我不會開車啊!


    “減速!”


    同桌一聲令下,我乖乖把速度降回四十邁。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開,感覺就像我一出生就會吃奶那種感覺。


    好在是這條路是錢多多家別墅下山專用的私人道路,我才能在這裏試試車。


    “回去吧,以後你成年了,有了駕照再開走。”


    “恩呢!”


    我乖乖調轉車頭,這時候,後車鏡裏出現了一輛重型卡車。


    怎麽回事?


    這個私道隻夠雙車並行。我就乖乖停在一邊,把另外一個車道讓給他。


    但是他的速度也太快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隻聽咣的一聲!


    它居然和我愛車的後/庭來了個激烈的碰撞!


    追尾了...


    還好我同桌在車尾裝了緩衝裝置,不然能讓這卡車撞得我吐出二兩肺。


    我正罵罵咧咧地要下車去跟卡車車主對砍,我同桌突然抓住我肩膀,“快開!”


    “怎麽了!”我嚇了一跳,然後就看到身後那個卡車,倒車,然後加速!


    它居然還想再來一發!


    我這個做家長的,怎麽能讓卡車渣男如此粗暴的對待我的拖拖!


    一個油門踩出去,哪裏還顧得上自己現在無證駕駛是不是罪大惡極了啊!我要逃命啊!


    絕命追擊,生死時速,頭文字d,速度與激情。


    觀眾朋友們,您此時收看的飆車類節目,由我為您播報。隻見一輛時風牌拖拉機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急轉而下,東風重卡也不甘示弱,一個加速與拖拉機並排。


    兩輛揮灑著社會主義新農村氣息的車子並駕齊驅,火花四濺,映出一片東方紅!


    眼看著下山以後就進市區了,我同桌說,“減速吧,這車是非法改造。”


    遵守交通規則人人有責,於是我一個無證駕駛的未成年,開著一輛非法改造的拖拉機,在被窮凶極惡的卡車追殺的時候,居然在等紅綠燈。


    下了山,正是我上次和是朕一起逃離冰淇淋大怪獸時的美食街。


    這個點,路邊的燒烤攤子已經坐滿了。


    上次那個喝紮啤的大哥還在,我風馳電掣地在道邊卷起一陣風,這是24k真拉風,風中還餘音不絕地夾雜著紮啤大哥的聲音,“快看!這不又是手拉手那倆小夥子嘛!”


    大哥你動態視力也太好了!


    我之所以會開到這兒,是因為前麵是一條廢道,懸崖邊上,幾乎已經沒人走了。


    不是我藝高人膽大,主要是有其他車輛的時候,我是真的不敢快開。


    上了這條廢道,我換了個檔,正要猛踩油門的時候,我同桌又在顯示屏上摸了一下。


    我明顯的感覺到底盤降低,後視鏡裏車身變成了流線型,前方的路況也開始在我兩邊飛逝。


    跑車模式!


    “我靠大哥,你有這個模式為什麽不早點拿出來?”


    我同桌皺著眉,又按了一個鍵,咣當一聲,車身上的重載被卸掉甩在道邊。


    他說,“後麵這輛卡車的車身是特殊材質的,我們和他硬碰硬沒勝算,隻能甩掉。不過跑車模式是有缺陷的,它減輕了車身,沒有其他模式那麽堅固了。”


    “你怎麽知道它是特許材質的?”我追問。


    他還是皺著眉,沒有答話了。


    我泰然自若地把車速開到最快。說實話我有點被自己嚇到,我雖然很喜歡看汽車雜誌,有時候也在我媽的監督下在空地上練練車,但是真車上陣還是第一次啊!


    嫻熟的在幾個連續彎道上開出了最佳路線,我以為能把卡車甩掉,可是它仍緊緊跟在後麵。


    後來,我都有點喪氣了。


    太陽已經落山了,我開始擔心油是否還夠。


    車道越來越窄,窄到我的輪胎快要在懸崖邊上打滑。


    我低頭看了看山崖,並沒有感到害怕,而那輛卡車也沒有再跟上來了。


    正當我舒了口氣的時候,我看到了路的盡頭。


    這是個山道,道路的盡頭是凸起的山石。早些年,有些車輛走這條道往山下運山石,後來因為太險峻,就廢棄了。


    我在山石前不遠處把車停下了,“我們現在怎麽辦?”


    話音剛落,隻見我同桌突然向我撲來,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他打開了車門,把我推了下去。


    我根本無處著力,幾個趔趄就在懸崖邊踩空,所幸被峭壁生長的繁茂樹枝拖住了身體。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目瞪口呆。


    那輛卡車突然就衝了上來,刹那間,就將我同桌還在的跑車推到山石前。


    因為速度太快,卷起的風沙刮疼了我的臉。


    金屬刮擦和爆裂的聲音讓我心裏泛起難忍的不適。


    那輛跑車在卡車和山石的積壓下,瞬間變成了鐵餅。


    支離破碎!


    我靠那是我同桌歐巴剛剛送給我的變形金剛!動力強易操控重武裝,可飆車可把妹可對轟,丟在路邊還不會被偷,車把上還粘著比巴卜限量版小人貼紙的羅伯特.埃爾斯.拖拖!它還不到一歲啊!你居然給我碾壓成了鐵餅!


    當然上麵那句話是我大概過了好幾天才想起來的。


    當時我看到那個七零八落的車禍現場,大腦已經呆滯了。


    月光下,令人分不清那漸漸攤開的一地血水和汽油。空氣中隻有土腥味和入夜的濕涼。


    我隻有一個念頭。


    是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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