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直達七樓,拐角第一個辦公室就是校棍的。


    我們到的時候,他正在裏麵接電話,“你那個腦袋就一尿壺,有點結晶也是尿堿。”


    我和冷小台麵麵相覷,


    他問“你猜誰的電話?”


    這時候屋裏人接著說,“有點尿堿還中呢,給你那腦瓜頂上施施肥,興許還多長點頭發。”


    我答“校長。”


    他門口站著兩個高一值周生,估計站那兒有一會兒了。


    “借過借過。”


    “辛苦辛苦。”


    我和冷小台抬手拍拍那倆高一小孩的肩膀,異口同聲的說道。


    冷小台大搖大擺走進去,校棍瞥了我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我也跟著冷小台往沙發裏一陷,門口那兩高一的一臉臥槽。


    要知道大當家的可是很凶的,嘴還損,罵人拽詞兒一溜一溜的。


    而且這人就和吃了槍藥似的,一旦你哪個姿勢不對礙了他的眼,就得挨突突。


    突突突突突突biubiu~


    大家都在他麵前裝孫子。打不過我躲躲還不行嗎?


    所以你們看門口那倆值周生!大夏天的穿著長褲長袖的校服,在門口站了快有半小時了,連聲“報告”都不敢打。


    要說平時,我也不敢在校棍麵前這麽“放肆”。不過今天跟著冷小台呢,美人怎麽說也算是二當家的,和校棍混得熟,我也就跟著坐上沙發了。


    校棍放下電話,我倆趕緊指指門口的值周生。


    這家夥果然把門口那倆孩子給忘了,張口,“幹什麽的”


    小孩趕緊報告,“報告老師,劉主任讓我們轉告您,快通知高一級各班班主任下午三點開會。”


    我看看表,誒呦,兩點六十了。


    校棍快把那倆小孩嚇死了,“禿子,大禿子,為什麽不早說!”


    “我們..我們,您說讓我們等您打完電話再說...”


    其實我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景一定是,校棍在接電話,倆小孩來報告,校棍讓他倆閉嘴。


    冷小台趕緊出聲拯救小師弟,“沒事沒事,辛苦你倆跑一趟高一樓,通知各班班主任,下午四點二十大課間來辦公樓四樓開會。”


    美人笑得可甜了,倆小孩如沐春風,揮著手跑掉了。


    校棍瞅瞅冷小台,噗嗤一聲,“業務挺熟練。”說著他拿起電話,給劉主任打了個電話。


    大概就是,三點鍾開個幾把會,都忙著上課呢,四點二十下課再開你這個大禿子!


    其實我覺得他對禿子有種深刻的執念,他罵誰都是禿子。


    哦哦,我們校長是真禿。


    罵完劉主任,校棍抬頭正對上我的視線。


    媽呀,嚇死啦!


    我念書的時候可是很怕他的。


    有一次,上學路上,我走在校棍前麵。當時我老緊張了!為了不被挑刺,我就一步兩格地板磚整齊地邁著。


    結果他在後麵喊我,“前麵那個花褲衩子!給我一格一格地邁!步子那麽大多影響發育!”


    什麽花褲衩子!我那是阿迪達斯幻彩係列限量版貴族王朝奢華體驗純棉貼鑽全球首發陳奕迅同款賣瘋了!


    我好生氣!我就哭!


    人家高一的時候臉皮好薄的,任誰被罵心裏好受啊!太影響裝逼啦!


    所以從那以後我都很懼他,當眾打臉太可怕了。


    他盯我盯了三秒鍾,“哦!花褲衩子!”


    啊啊啊啊啊啊!


    三年前的事情了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啊!全校三千學子茫茫人海隻因多看了我一眼花褲衩子嗎!


    “您怎麽還記得啊!而且那時候不是看的我的背影嗎!”


    “腿細。”


    謝謝。


    校棍扔來兩包立頓的茶包,我屁顛屁顛去接熱水。


    冷小台三言兩語說明了我倆的來意後,校棍表示他知道的不算多。


    “您是我們這屆的教導主任,這個事情,您應該多少接觸到點吧。”我問,“比如接待家屬?”


    “我隻見過一個戴眼鏡的高個兒男人,很白,可能是他哥哥。”


    “那屍檢的部分呢?”


    “屍檢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這個學生我是有印象的。”校棍把腳往桌子上一搭,仰在椅子上,“畢竟是臨畢業轉進來的,是他一個s縣的親戚領他來的。”


    “s縣?”我一頓,“您能幫我們查查李明以前的學籍嗎?家庭住址之類的?”


    “不能。”校棍斬釘截鐵道,“這不在我的解答範圍之內。”


    他隨手拉開抽屜,從裏麵抓出幾塊草莓牛奶糖丟在桌上,“他的家屬在他出事後,就來學校將他的檔案撤走了。你們為什麽要了解這個學生個人信息?你想追查到哪一步?”


    我把玩著手裏的牛奶糖,答不上來。


    確實,單憑自己昨天那些荒唐的遭遇,就想去查自己臆想出來的真相。


    這樣一味地打擾一位死者,真的好嗎?


    “那我還有一個問題!”我非常介懷這件事,問道,“那個死者是不是和我長著一樣的臉!”


    我站了起來,雙手撐著桌子。校棍也毫不避諱的直視著我,答道,“不是。”


    我長籲了一口氣,坐下了。


    冷小台全程沒有說話,吃完桌上的糖,又吃了我那塊。


    走的時候,我得到了一個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情報。


    我們學校畢竟是省重點,進來需要靠實力的。那個李明入校前做過一次測評,用我們高考一模卷子測的,近乎滿分。


    太bug了,那次一模特別難,我都沒上600。


    快來感受一下我的膝蓋!


    離開的時候,冷小台問我要不要一起在校門口吃晚飯。


    我說,順便問問是朕吃什麽給他帶點,要不然他又要吃披薩了。


    結果我同桌竟然破天荒說他要出門找我們,他說,反正今晚也是他負責遛王寶軍,幹脆就一起吃。


    我和冷小台在學校北門要了三鍋米線,晾得差不多時,我同桌就到了。


    他在門口告訴王寶軍蹲好等他,王寶軍就乖乖的給米線店當門神,不進來也不亂跑。


    太乖啦!


    我同桌氣喘籲籲地拉開我身邊的椅子,冷小台吐槽道,“不是吧媳婦兒,你家到咱學校才幾步啊,累成這樣?”


    我同桌搖搖頭,連嫌棄冷小台的力氣都沒有了。


    “跪了”他喘道,“我想我哥了。”


    “呦!”我和冷小台詭異的看著我同桌。


    “喘喘喘我哥什麽時候回來啊,我都喘喘喘負責溜狗兩天了喘喘喘受不了。”


    “嗬!”我和冷小台低頭禿嚕米線。


    我們學校北門的肉醬米線賊拉好吃,吃完我們又加了份菜!


    我同桌一邊涮菜,一邊問我,“你們倆怎麽湊合到一起的?”


    冷小台嚇得扔下筷子,“媳婦兒,你得信我,我和明仔清清白白!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麽!”


    我忙著禿嚕米線。


    美人發誓又發誓,“我向mao/主席保證!我和明仔那可是堅實的革命友誼!”


    我同桌故作深沉,意味深長地一笑,“哦~同誌啊!”


    太壞啦!


    我說:“我有點好奇昨天那件事,和冷小台在教學樓撞見的。還去見了校棍。”


    “有什麽頭緒嗎?”我同桌問。


    “隻知道李明是s縣的,基本算是沒有。”我答。


    “那假如說有呢?”冷小台問我,“你編編劇情唄,高大上一點的!”


    “恩”我說,“我猜,死者是個特工,李明這個人是蓄意捏造出來的,他的學籍檔案都是假的,所以人一死,校方就清除資料了。警方不立案不說,他家人也是息事寧人。”


    “那捏造李明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麽?他轉進我們學校幹嘛?”冷小台問。


    沒等我開口,我同桌打斷我,“你打算繼續追查下去嗎?”


    我一手撐頭,懶散應了句,“應該不會了。”


    說實話,今天在校棍辦公室裏,我就放棄了繼續追查下去的念頭。


    查什麽?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且不說這個案件是不是真像我們所臆測的那樣事有蹊蹺,更何況,昨天之後我也再沒有經曆過什麽詭異的事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咯。”


    我和他們講,起初我特別在意一件事兒,幻境中死者和我長著一樣的臉。現在見過死者的校棍告訴我說不是,所以這事兒我就當沒發生過,以後別再提了,真他媽晦氣。


    我今天飯量特大,又加了份米線。


    他倆就抬頭看飯館牆上的電視打發時間。


    這個時間段,我們地方電視台會播一些本市範圍內的大事小事。配合飯點,都是茶餘飯後不錯的談資。


    冷小台一直想找話題,我同桌不理他,他就轉頭和我說話,“對了明仔,我是聽他們都小明小明的叫你,我也跟著叫的。這是你小名吧,你本名叫啥啊!”


    我打了個飽嗝,說,“哦,我叫士...”


    話沒說完,飯館裏一陣喧嘩。


    我跟著抬頭看向電視機,新聞裏正在播報一個凶殺慘案。


    “今日上午,s縣發生了一起凶殺案。案發現場位於紫金商廈頂樓,警方已經立案展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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