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有嗎?”獨孤笑愚笑得好不無辜。“我怎地不知?”


    宮雪菱哼了哼,頭也不抬。“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想拖到身子骨全好了,到


    時候才能幫二弟的忙,對吧?”


    “真是知我者莫若老婆啊!”獨孤笑愚嘿嘿笑,一麵牽著 剛會走路的女兒在桌


    子周圍搖搖晃晃的繞圈子走。“不說這了,還是說說嶽父大人吧,他沒有再問你,


    我究竟是誰,或者我爹、我幾位叔叔究竟是誰嗎?”


    “沒有。”


    “喔。”


    “但他倒是告訴過我,公公可能是誰。”


    “是嗎?那麽,嶽父說我爹可能是誰?”


    宮雪菱咬斷線頭,再另外對針孔穿新線,依舊漫不經心的。“十多年前退出江


    湖隱居西陲,又有如此駭人的武功,連百曉會與唐門都那樣忌憚畏懼的,那隻有一


    個可能……”


    “哦,什麽可能?”


    “閻羅穀的七閻羅……”宮雪菱頓住,在線尾打好結後再繼續往下說:“而笑哥你應該是笑閻羅的兒子——難怪你老是笑咪咪的。其實七閻羅的後人有好幾位早已在西陲地麵傳出名頭,但由於他們向來不進中原半步,所以中原武林道上的人都下知道,如果爹不是曾護鏢到西陲,他原也是不知的。”


    獨孤笑愚既不承認,也下否認,繼續和女兒‘散步’。


    “那麽,嶽父不擔心嗎?”


    “擔心什麽?”宮雪菱也低頭繼續縫補。“爹說十多年前那場紅衣教大戰他也參加了,當時如果下是七閻羅及時出現伸手幫中原武林道上抵抗紅衣教,中原武林早就淪入紅衣教的魔掌中了……”


    她挺了挺腰,再繼續針起針落。“後來爹也聽說七閻羅雖然手段殘酷,但所殺之人皆是罪有應得,換句話說,他們並不是壞人,隻是手段極端了一點罷了。既下是壞人,有什麽好擔心的?”


    “那麽你呢?你也不怕嗎?”獨孤笑愚再問。


    宮雪菱猛然抬起頭來,一臉下可思議,“我?伯?”她嗤之以鼻的翻了一下白眼,“伯什麽?伯一個沉迷於種田,整天隻曉得下田耕種、回家養豬,還會洗衣做飯的丈夫?你真是愛開玩笑!”話落,腦袋又低下去了。


    獨孤笑愚沉默了,好一會兒後,他突然抱起女兒猛搔她胳肢窩,搔得女娃兒咯咯大笑得流口水。


    “我想,笑閻羅和哭閻羅一定會喜歡你這個媳婦兒的!”


    江河之水,原該是農民耕種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沒有水就灌溉不了農田,農田要是幹枯了,來年大家隻好啃甘薯過一年。


    然而在黃河下遊兩岸,江河之水卻是百姓心中最大的恐懼,大量的泥沙淤積,年年的斷流,再加上夏季的暴雨洪水,淹沒田園、奪去人命,每每造成百姓莫大的傷痛。


    過了潼關,獨孤笑愚才知道連續兩天暴雨後,黃河又飆漲了。


    “我們最好改道。”他當機立斷,決定回頭改走平涼宮道,


    可惜已來不及了,馬車才剛掉頭,便聽得有人驚恐的大叫,“決堤了!”


    他采出馬車外一看,眼見滾滾黃浪以雷霆萬鈞之勢奔騰而來,波濤洶湧,聲勢驚人,他不假思索,即刻將女兒丟給君蘭舟。


    “芙兒交給你,若是走散了,你直接回家!”旋即一把捉住宮雪菱,提氣縱身


    飛出馬車外,但立刻又踉艙落地,差點一個跟頭撲在地上,“該死!”此刻他才明


    白,君蘭舟為何堅持他起碼得再過兩個月後才能夠練功。


    他體內的真氣根本無法順暢運行,一進入左半身經脈就潰散了!


    宮雪菱悶不吭聲,立刻反手捉住他的左臂掛在她肩上,繼而嬌喝一聲飛身而起,帶著 他奔向高處。


    也該讓他瞧瞧她的功夫了!


    很快的,他們來到山崖上,誰知獨孤笑愚兩腳都還沒站穩,宮雪菱就丟下他,轉身又奔回山下。


    “老婆?”


    “我得去救那個小娃娃!”


    什麽都可以不管、不顧,但她自己也身為人母,怎忍心眼睜睜看著 跟她女兒一樣大的小娃娃淹沒於滾滾黃浪之中呢!


    獨孤笑愚又急又氣,但他體內真氣轉不過來就是轉不過來,隻好焦急地看著 宮


    雪菱先順利地救起一個小娃娃,再救起一個小弟弟,第三趟再一手女人、一手娃


    娃,然後,她又奔下山去了。


    “該死,老婆,夠了!”


    “再一個就好了!”


    但這最後一回卻不是那麽順利,就在宮雪菱即將奔到山腳下時,冷下防的,從旁竄出一個女人——陸佩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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