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閻羅的兒子,不鬼才怪!


    不過,相對於從無錫到呂梁山的快馬加鞭急趕,他們回過頭來要到滇境的毒龍穀這一路,速度減慢了許多,因為多了一個小娃娃,大人無所謂,小娃娃可受不了苦,獨孤笑愚也舍不得讓寶貝女兒受苦。


    但眼看時限一天天逼近,陸學季兄妹也愈來愈受不了五日一痛的苦,仗著自己身為長輩,宮如媚決定開門見山向獨孤笑愚索討萬年冰玉盒。


    “把萬年冰玉盒給我,你們夫妻倆可以慢慢來,我們要先走一步!”


    獨孤笑愚懶洋洋的瞟她一眼。“姑姑知道蛇芝血蘭是什麽嗎?”


    宮如媚瞥向宮孟賢,後者搖搖頭表示不知。


    “是……蘭花?”照名字來看,應該是吧?


    “的確是蘭花,不過……”獨孤笑愚抱穩女兒,好讓宮雪菱喂她喝米湯。“少了一個字。”


    “少什麽字?”白蘭花?野蘭花?紫……


    “毒!天下至陽之毒!”獨孤笑愚輕輕道,無視眾人愀然色變的反應,他繼續往下說。“血蘭一旦開花便永不凋謝,還會散發出一種致命的香氣,毒龍穀之所以會成為有去無回的絕地,就是因為穀內滿布血蘭的香氣,隻要吸上一小口,這輩子也就別想再吸到第二口氣了,所以需要萬年冰玉盒去封住它的香氣。此外,血蘭一旦移位,不到一刻鍾就會枯萎,隻有萬年冰玉盒才能夠凍結它的生命……”


    他慢吞吞的抬起眸子,似笑非笑的勾著嘴角。“請問姑姑,你想如何進毒龍穀尋找蛇芝血蘭呢?”


    宮如媚駭然瞠眼,好半晌都答不出話來。


    “那你要如何進去?”宮雪菱問,純粹是好奇,不是為宮如媚說話。


    “我不怕毒,天底下沒有任何一種毒傷得了我。”獨孤笑愚輕輕道。“事實上,我家的人都是百毒不侵。”


    “真的?好厲害!”宮雪菱驚歎。“是天生的嗎?”


    “當然不是,你以為我二叔冒險進毒龍穀掘取蛇芝血蘭是為什麽?就是為了煉製解百毒的藥啊!”


    “所以,就算你把萬年冰玉盒給姑姑也沒用?”


    “對。”


    “非你去不可?”


    “也沒錯。”


    好,答案出來了,姑奶奶可以到一旁去喝茶休息了。


    “但我們前進速度如此之慢,如果超過限期怎麽辦?”不,姑奶奶還不能喝茶休息,姑奶奶還有疑問猶待解惑。


    “不怎麽辦,橫豎那種毒又死不了人,除非自戕。”


    “咦?”這答案太令人意外了,眾人不約而同驚呼。“不會死?”


    不會,可是……”獨孤笑愚的笑容多了一點詭譎的味道。“五日一痛會變成三日一痛,而且一痛就痛上整整六個時辰,然後……”


    他聳聳肩,沒再說下去,也不需要再說下去,大家都猜想得到結果是什麽。


    雖然那種毒死不了人,但當中毒者再也承受不了那種痛苦時,也隻好自個兒尋求解脫了。


    陸學季猛抽氣,臉色刷一下變成墨綠色的。“那我們還不快快趕路!”


    獨孤笑愚雙眉一揚,笑吟吟的。“你想命令我嗎?”


    換了是以前,陸學季不但會馬上承認他就是要命令獨孤笑愚,還要順帶嘲諷挖苦幾句,然而在見識過獨孤笑愚殘酷無情的殺人本事之後,他什麽也不敢,隻敢背烏龜殼。


    “不不不,我不是!可是……可是……”無助的目光瞥向親娘尋求幫助。


    “他不是那個意思,”宮如媚忙道:“但他們畢竟是雪菱的表哥,表姊,你忍心看他們受苦嗎?”


    “為什麽不?那也是他們自找的,不讓他們吃夠苦頭,他們學得了乖嗎?”獨孤笑愚依舊笑得親切又溫暖,語氣卻十分冷酷。“要按照我的意思,我根本就不想浪費時間救他們!”


    “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宮如媚憤怒的提高了嗓門。


    “為何不可?”獨孤笑愚淡然反問:“一個不知道該如何做個真正的男人,一個不知道該如何做個真正的女人——就像姑姑你,兩個都是廢物,要他們留在這世上又有何用?”


    “你你你……”宮如媚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他們哪裏不像男人、女人了?”


    “他們又有哪裏像男人、女人了?”獨孤笑愚帶笑冷哼。“是男人就該頂天立地、無愧於心,知所當為,知所不當為,但你兒子偏偏當為不為之,不當為偏為之,自私、任性又不能吃苦,膽小如鼠又欺善怕惡,成天隻會胡搞瞎搞盡惹禍,惹了禍就推給別人去承擔,請問他哪裏像男人了?”


    兩眼一轉,獨孤笑愚再瞥向一旁的陸佩儀,後者被陸佩琴硬捂住嘴巴,免得她又亂說話惹翻了不該被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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