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的布莊?”宮雪菱驚呼。“但那是我們收益最好的店鋪呀!”


    “財去人安樂,”宮孟賢不在意地微笑。“難道你寧願大家卯起來幹一場?”


    宮雪菱啞口無言,片刻後才忿忿跺腳。“可惡!可惡!表哥最可惡了!”


    “沒什麽好氣的,事情既已解決就算了吧!”宮孟賢又憐愛的揉揉她的腦袋,而後轉向獨孤笑愚。“來,女婿,該開席了,請上座吧!”


    “嶽父且請稍待。”獨孤笑愚一麵說著


    ,一麵轉身從帶來的禮物中挑出一大一小兩隻木盒子,雙手呈遞給嶽父。“小婿不曾納采,也未行聘,這兩樣禮物是家母交給小婿下聘用的,不敢說是後補,尚請嶽父笑納。”


    不貪禮物,隻為他的有心,宮孟賢很高興的接過來,“那麽我就收下了。”順手打開,不經心的表情瞬間一掃而空,換上吃驚萬分的瞪眼。“這……這……女婿你怎會有這種東西?”


    那兩隻木盒子裏,一隻裏頭放著 一支羊脂白玉的圓形器皿,玉質細膩、光澤滋潤,工細壁薄,因而十分透明,即便是外行人也看得出是價值菲薄的玉器。


    而另一隻小一些的木盒子裏頭的東西就更驚人了,那是一對滑嫩沁涼的翡翠鐲子,濃鬱均勻的豔綠中透著


    鮮麗明亮的陽綠,宛如純潔少女般柔膩細致,晶瑩剔透、毫無瑕疵,而且清澈如水、透明如冰,放在手心之上,掌紋清晰可見,恐怕宮雪菱所有的嫁妝加起來都不夠買半支這種珍品等級的鐲子。


    “家叔是玉石商,在西陲的老家裏,這種玩意兒多得是。”


    宮孟賢更是驚訝,沒想到一個普通莊稼人竟是這般富有,居然說家裏多得是這種罕見的珍品。


    “那麽,呃,這鐲子,我想應該給菱兒……”


    “這就不必了,家母尚有許多要送給媳婦兒的珍寶首飾,那些,咳咳,比這翡翠鐲子更要好。”


    比這鐲子更要好?


    宮孟賢愕然怔住,已經想像不出獨孤笑愚的家境究竟有多富有,就算不是豪富,至少也是大富。


    那他幹嘛要種田?


    為了賭一口氣,宮雪菱一天比一天早起,好不容易在三朝回門過後幾天的某日清晨,她終於比獨孤笑愚早一刻醒來,躡手躡腳下了床,她回頭看仍在沉睡中的夫婿,得意洋洋。


    嘿嘿嘿,她終於比他早起了,這下子看他怎麽哭!


    獨孤笑愚沒有哭,他甚至沒吭半聲,笑吟吟的用過早膳後就下田去了,不過臨出門之前,他又“撂”下了一句話.


    “倉庫整理好了?”


    “不用整理,我請爹來載回去,暫放在鑣局裏。”


    “好,那麽你有空就清理一下豬舍吧!”


    豬舍?


    宮雪菱頓時傻眼。怎麽著 ,原來豬舍也是她負責的嗎?


    呃,也是啦,他負責下田,家裏的工作當然是“全部”交由她負責,這麽說起來,不隻豬舍,還有牛舍、雞寮、鴨寮,屋右的菜園子,屋左的瓜田……


    老天,她又不像觀世音菩薩有八隻手,哪裏做得完!


    宮雪菱怔愣的呆了好半晌,終於咬咬牙,毅然卷起袖子,拉起褲管,再拖上一把竹掃帚,好像拉著 大關刀似的大步走向“戰場”。


    既然他幹得來,她也幹得來!


    結果,當中午獨孤笑愚回來用午膳時,不見半粒米,隻見宮雪菱仍在豬舍裏奮戰不懈,還氣勢洶洶的舉著


    竹掃帚和大豬公對峙,好像兩軍對陣一樣,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請”那幾頭又肥又蠢的笨豬讓開一下,好讓她清理它們的糞便,她總不能一掌劈死它們吧?


    眼看她從頭到腳一身豬糞好不狼狽,獨孤笑愚再也忍俊不住,豁然大笑。


    老爹說得沒錯,娶老婆的確是要靠緣分,大老遠從西陲到江南來,他果然碰上了他的緣分。


    這個小妻子,他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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