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暗中送了一個多月的食物給廂房裏的書生,那兩個小乞丐也平白“接”了一個多月的食物,她卻完全不知情,還得意洋洋的以為陰謀得逞。


    好吧,沒喂到瘦竹竿,喂兩個小乞丐也可啦!


    午膳過後,雪雪和燦燦端碗盤回廚房,蒙蒙則捧著滿滿一籃髒衣物走向後院的八角井。


    “你們去洗碗,然後整理大家的房間,我去洗衣服。”


    “是,大姊。”


    一往廚房,一往後院,三姊妹各自去幹活兒,她們得一直忙碌到用過晚膳洗好碗之後才能休息。


    “啊,,”


    猝然,一聲落落長的尖叫畫破寂靜的後院,直至另一聲砰然巨響斬斷那道長鳴,然後是一連串的痛罵。


    “見鬼!該死!好痛!好痛……”


    一口接一口的抽著氣,蒙蒙一邊咒罵,一邊從散落四處的髒衣物中爬坐起來往下一看,原來是踩到一顆沒長眼睛的圓石頭,害她腳一拐摔扁在地上。


    “笨蛋!”


    她罵自己,一麵彎起手肘來看,一整片刮傷,痛得她眼裏開始醞釀水珠,但她咬著牙硬是把淚水再眨回去,然後,她試圖站起來,誰知道才剛使力,又是一聲更悲慘的痛呼,砰一下她又坐回去了。


    她拐了腳踝了。


    這回更是痛得她眼淚再也禁不住,爭先恐後想冒出來,可是她橫臂一抹便謀殺掉那些淚水,順便毀屍滅跡。


    吸著氣拚命揉腳踝,奸半天後,她終於能爬起來,先把四周的髒衣物撿回籃子裏,再小心翼翼地捧著籃子站起腳來,試著走兩步,匆又停住,錯愕的眸子怔愣地望住前方,就在水井另一邊,有個人負手站在那裏不曉得看了她多久。


    那雙跟他的臉一樣毫無表情的瞳眸正對著她的眼。“你為什麽不哭?”


    蒙蒙聽得一呆,反問:“我為什麽要哭?”


    那人眯了一下眼,深沉的眸子又注定她片刻,匆又不發一語地轉身離開;蒙蒙看得滿頭霧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麽狀況,想半天想不通,聳聳肩,不想了,拐著腳到水井旁,放下籃子。


    “奇怪的人。”


    她咕噥著正準備打水洗衣服,後頭匆地傳來跑步聲,她回頭看,原來是雪雪。


    “大姊,大哥要我來告訴你暫時不要到前廳去,免得你又跟章大哥那個妹妹吵起來。”


    “我才下是跟她吵呢,我是跟她講道理!”


    “好嘛,大哥要你暫時不要到前廳去,免得大姊你又開始跟章大哥那個妹妹‘講道理’。”


    “我為什麽要跟她講道理?”


    “最後一本帳簿送到了,她又在鬧著說不可以交給癩痢頭……”


    這回不是在深夜,而是在夕陽下!!


    “諸葛文毅把所有分鋪的帳簿都交給你了?”


    “對,所有帳簿全都在我手中了!”


    “那麽,我四嬸兒的債可已清償?”


    “清償了!清償了!”


    “好,請把信物還給我。”


    “沒問題,喏,還給你!”


    “往後,你有任何問題都不關我的事了。”


    “愛說笑,我已擁有萬貫家產,還會有什麽問題?”


    問題大條了!


    “來了!來了!來了!”


    杜偉一路叫著奔入陳家大宅內,眾人聞聲自四麵八方集中過來,蒙蒙手上還握著一把菜刀呢!


    “誰來了?陳家大宅的鬼?”杜菁隨口說。


    “菁姊!”蒙蒙驚叫,想拍胸脯安慰自己,差點一菜刀把自己切成兩半。


    “好好好,不是鬼,是‘那個東西乙,陳家大宅的‘那個東西’!”


    “菁姊!”


    “這也不行?算了!”杜菁斜睨向杜偉。“大哥,你還不快說,蒙蒙快被你嚇死啦!”


    “是被你嚇死吧?沒事提‘那種東西’幹嘛?”杜偉哭笑不得地拒絕替妹妹背黑鍋。前兩天我們不是在說一定會有盜匪嗎?喏,真的有了,正在舞陽那兒肆虐呢,我想不久也會鬧到咱們這兒來吧!”


    天災過後盜匪猖獗,這是必然現象,有些是下得已,有些是趁火打劫,無論如何,如果官府不管或力有末逮,百姓們也隻好自力救濟。


    “怎樣?”杜偉詢問地望住妹妹杜菁。“你去不去?”


    “廢話,當然要去!”杜菁毫不遲疑地報上第一號。


    林振平也朝章鬱秀瞥去一眼,後者會意,於是,向來自私自利隻顧自己,從不管他人是死是活的章鬱秀突然大義凜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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