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說,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可是,又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傻,他那樣的‘性’格,怎麽會早跟她說?她不過一個因為利益而娶進‘門’的‘女’人啊。(.)。wщw.更新好快。


    他說,他八歲就看盡人生百態,世人不過被利益驅使的見風使舵之輩,隻除了徐姨以外。所以,在綠城計劃擺在他麵前時,他選擇了娶她。


    在他的邏輯裏,這並沒有錯,因為一樁婚姻於他的意義比不過一個綠計劃。


    隻是,她在屢次與徐姨的較勁裏,他好像對她都還算容忍,比如,她最終洗到了他的衣服,也最終進了他的書房。


    “為什麽,我可以進?”她問他的時候,聲音小小的,有點不確定,也有點小試探。


    他很是坦然的樣子,“你是我妻子,是唯一一個要和我一起走下去的人,雖然……”雖然娶她的最初,隻是為了綠計劃。


    這是他的潛台詞。


    潛台詞不用說出來,許自南也明白,她有些調皮的樣子,“那……你不怕我出賣你?”


    “你不會。”他簡潔地說。


    “你那麽有把握啊!”她還是有些小喜悅的,自己愛的人如此信任自己。


    他卻忽然換了口氣,“其實還是怕的。”


    呃,這麽前後不搭的畫風可不應該屬於他啊……


    “放心了,我肯定不會。”她還是給他吃一顆定心丸好了。


    他眼睛一眨,什麽也沒說。


    “雖然我常常會跟你鬧些小脾氣,但是……但是我心裏是向著你的,我是你的妻子啊,一定不會背叛你。”她如實地把自己的想法剖析給他聽。


    其實她和他吵架,大部分都是為了徐姨,但現在知道徐姨那麽保護過他,就衝這點,她都覺得,是願意和徐姨盡釋前嫌,好好相處下去的,如果徐姨也願意的話多好。<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想起徐姨,她還是覺得奇怪,徐姨就這麽守了他二十幾年,自己不用結婚生子的嗎?


    “晏暮青,徐姨沒有結婚嗎?一直陪著你?也沒有家人?”她記得,晏暮青是這麽說過的。


    “是的。”


    許自南腦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沒抓住……


    “對……對不起……”她小臉有些紅,難以啟齒地跟他道歉。


    她是真心愛晏暮青的,所以,現在自省,覺得自己不應該總是對徐姨有敵意,畢竟,徐姨是那個在她沒出現前給了晏暮青最多的愛和保護的人,捫心自問,她為晏暮青做的,及不上徐姨十分之一……


    晏暮青被她莫名其妙一句對不起給‘弄’糊塗了,雙眉一挑看著她,意在問她為什麽說對不起。


    “我……從前不知道,所以跟徐姨……嗯……關係沒搞好,是不是讓你為難了?”饒是徐姨對他如此重要,他還是給了她很高的容忍度。


    他恍然的樣子,“不會為難,我並沒有怪過你。”


    “真的?”她可是沒這麽覺得,嘴‘唇’不由自主嘟了起來,“你凶起來很可怕,以後不要凶我行不行?”


    他竟然笑了一下,伸手撓她的臉。


    她被撓得癢癢的,側著臉躲避,頓時有些嬉鬧的意味,她大驚,一時大意竟然忘了這是什麽場合,怎麽可以嬉鬧。


    “別鬧了。”她馬上端正地坐著,一臉苦相。


    “別裝了。”他一語點破她,“你並沒有那麽傷心,要苦著個臉幹嘛?”


    “……”有這樣的人嗎?這是他父親的喪事啊!的確不是很傷心,可還是有些感慨的,雖然晏項文既可憐又可恨,但是這嫁進晏家以來,還是有過情感的碰撞,對他生過悲憐。


    “對了,家裏你


    真的錄了音?”她想起了這個,想想在家裏時時被監視的感覺,還是很糟糕的。


    他揚眉搖頭,“沒有,誆他的。”


    “那你怎麽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她問完想起,家裏不是還有個徐姨嗎?算是移動錄音機了……


    那晚,他們一直守在一處,夜靜了,說話也就少了,隻是默默地靠著,後來,許自南就靠在他肩頭睡著了。


    晏暮山在大鬧一場後老實了許多,果真按照晏暮青說的那樣,安安分分當他的孝子,安安分分表演哭,一直到喪事順利結束,所有人回到了晏家。


    說來也奇怪,除了吃飯時間,晏家人大多數都各自為伍,窩在自己房裏,從來感覺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但是晏項文這一走,許自南還是感到了一種空曠和莫名的失落。


    習慣了每天吃飯的時候叫一聲“爸”,現在,餐桌晏項文的位置上空空如也,多少還是讓人心裏不舒服的。


    晏項文的遺物,是晏暮白整理的,該燒的燒,該留存的留存。他把一個銅質的徽章‘交’給了晏暮青,說是晏項文放在保險櫃裏的,和諸多重要物品一起。


    許自南看著那枚徽章,寫著最佳小能手晏暮青,還落了時間,按照時間算應該是晏暮青三歲的時候。


    “這是什麽?”許自南看著徽章問,看樣子像幼兒園發的東西。


    他擺‘弄’著徽章搖頭,“記不得了,三歲時候在幼兒園參加什麽活動得的吧,這麽久了,早忘記了。”


    他自己都早已忘記的東西,晏項文卻像寶貝似的收藏著,所謂父子情深,不管怎樣,晏項文心裏還是有這個兒子的吧,而且四個孩子,獨獨留了他的,也是這些年,他越對晏項文冷漠,晏項文就越惦記著他,放不下他,即便臨死,也要和晏暮青有過手的接觸才把心落了下去。


    晏暮青自晏項文生病以來都表現得很冷淡,但是,許自南發現,那天,他一個晚上就光擺‘弄’那枚徽章了。


    也許,有些天‘性’的膠著,有人自己也發覺不了,但是,那是紮根的東西,實實在在的存在著,無論你多想否認。


    後來,晏暮青卻將那枚徽章給扔進了垃圾桶,許自南不知道,他是想扔掉的到底是什麽,可是,她偷偷將它撿起來了,她才不管徽章是誰收藏過的,於她而言,它僅僅記錄了晏暮青幼兒園時的一個成績,那時候還沒有她,可是她想要參與,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了。


    晏暮青應該很久沒有好好睡覺了,自晏項文的病情出來,他在書房‘抽’一晚煙開始,就不得安寧,先是她生病,然而又試晏項文去世,連續幾天不眠的喪事,而今晏項文一走,所有的事好像都辦完了一樣,晏暮青可以好好睡一覺了,許自南是這麽想的。


    所以,她輕手輕腳躺在他身邊,而他沒有動靜的時候,她以為他睡著了,從他背後小心地抱住了他的腰,她自己,也有多久沒有這樣安心地入眠了啊,貼著他寬闊的背,溫暖和安寧重重襲來,嗬欠也一個接一個。


    此刻的她是滿足的。她覺得人生真的不需要太多,在疲倦的想睡覺的夜晚,有一‘床’屬於自己的溫暖,那麽,再冷的冬天也溫暖如‘春’。


    她貼著他後背的臉,更加貼得緊了。


    誰知道,她的手腕卻被他捉住了,細細摩挲著,而後他轉過身來。


    “你沒睡著啊?”她小聲問。


    “睡不著。”


    她像小貓一樣往他懷中蜷,“給你個暖爐,抱著就能入眠了。”


    “這麽瘦的暖爐……”


    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麽,她忘記的,她記得的,她自己補充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後。就算她自‘私’也好,她已經是晏暮青的妻子,不可能再對記不起的人和事有所留戀,所以在她記得的人生經曆裏,她隻是晏暮青的妻子,關於小老虎和飛飛的故事,隻能是一個已經煙消雲散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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