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寒在何故家賴了好幾天不肯走,何故隻能在去給他媽送飯的時候,抽空去見了莊捷予。本文由 。lwxiaoshuo。 首發


    小半年不見,莊捷予看上去成熟了一些,骨架逐漸有了男人的樣子,隨著日漸走紅,明星氣質愈發彰顯,整個人看上去都不太一樣了。


    不過他一開口就立刻打回了原形:“何叔叔!”他抱住了何故,用力捶了兩下後背。


    何故被他捶得咳嗽了兩聲。


    莊捷予大笑道:“哎喲,怎麽這麽弱不禁風了。”


    “我怎麽弱不禁風了。”何故把他的爪子從自己身上拽下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好像壯實了一點。”


    “我天天健身呢。”莊捷予摸了摸下巴,“現在流行童顏巨---乳知道嗎,我這張嫩臉要是配上八塊腹肌,嘖嘖。”說完配合著舔了舔嘴角。


    “嗯,健身好。”


    莊捷予斜睨著他:“咳,老實交代,你跟照片上那個男的,咋回事兒啊?”


    “朋友。”


    “放屁,我才不信呢,怎麽認識的?”


    “我去歐洲玩兒的時候,包了他的車。”


    莊捷予瞪直了眼睛:“看不出來呀何叔叔,你終於幹了一把像青壯年gay幹的事情。”


    何故無奈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一開始隻是包他的車,旅行社給安排的。”


    “哦,‘一開始’,那後來呢?嗯?後來呢?”


    何故被他問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人不錯。”


    “呿。”莊捷予撇了撇嘴,“他是1還是0?看著塊頭跟你差不多。”


    “0。”何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跑來受莊捷予的質問。


    “你上他不上我!”莊捷予突然暴喊一聲,“他比我好看嗎!給我看照片!”


    何故歎了口氣:“別鬧。”


    莊捷予撲到他身上,佯怒道:“你憑什麽上他不上我,我哪兒比不上他?給我看照片,我不服。”


    何故抓著他的肩膀把他推開,認真地說:“捷予,別鬧了,你是朋友,不一樣。”


    莊捷予失望地看著他:“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


    “好了,你不是想吃火鍋嗎,咱們去吃火鍋吧。”


    “等我換衣服,對了,顧總的電話怎麽打不通了,他換號碼了嗎?”


    何故道:“他去新加坡了。”因為不是一個圈子,莊捷予並不知道顧青裴照片的事情,加之倆人已經很久沒有聯絡了,所以對顧青裴這半年經曆的一切變故毫不知情。


    “啊?怎麽突然去新加坡了?”


    “調職。”何故想了想,補充了一句,“高升了,你想聯係他,給他發郵件吧。”


    “哦,真棒啊,新加坡離國內還近,挺好的,還想回來找他吃頓飯呢。”


    何故暗自歎了口氣。顧青裴走之前,跟他通過一次電話,但他當時正忙著陪他媽跑醫院,連見一麵的機會都沒有,隻希望顧青裴擺脫了京城的陰雲,能在新的環境重新揚帆。


    莊捷予進屋換了個衣服,帶上了帽子和墨鏡:“走吧。”


    “你現在出門也要全副武裝了。”


    “哎,紅嘛,沒辦法。”說完嘻嘻笑了起來。


    “那你吃飯的時候怎麽辦,也帶著墨鏡?”


    “不用,咱們要去那家就是個模特開的,大多是圈裏人,進屋就沒人拍了。”


    他們吃飯的地方是一家時尚特色火鍋店,裝修風格有些魔幻遊戲的感覺。何故性格比較古板,一看到這種作妖的風格,就覺得肯定沒有傳統火鍋店好吃,但他也沒說什麽。


    倒是莊捷予看出來了:“這家好吃的,不好吃我才不來呢。”


    “嗯,你喜歡就行。”


    倆人走進店裏,莊捷予邊脫墨鏡,邊跟領班打了個招呼,顯然認識,領班帶著他們往包廂走。


    經過廁所的時候,一個年輕男人正好從裏麵走出來,三人差點撞上。


    “哎,是你?周翔?”莊捷予有些意外。


    那個叫周翔的人一抬眼,點頭道:“你好,好巧啊。”


    何故打量了他一下,長得頗帥氣,身材修長挺拔,氣質很幹淨利落,但眼中卻帶著與他的年紀完全不符的憂鬱。


    “修哥來了嗎?我去打個招呼。”


    周翔似乎有些尷尬:“我是和劇組同事來的。”


    “哦,那回見。”莊捷予立刻就對他失去興趣了。


    倆人走進包廂,莊捷予把帽子一扔,拿起菜單就點菜,邊看邊隨口說道:“何叔叔,你覺得剛才那個男的長得怎麽樣?”


    “挺帥的。”


    莊捷予皺了皺眉:“還行吧,也就那樣,比我差遠了吧?”


    “嗯,怎麽了?”


    “他是晏明修的人。”莊捷予勾選了一大堆菜,把單子遞給何故。


    “晏明修的人?”何故道:“你點就行了,我隨意。”


    “是啊,前段時間還和宋居寒合作電影呢,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那個演員長了一張讓人絕對忘不掉的好看的臉,但是氣質太冷漠了。


    “哎,我好喜歡晏明修,他好帥啊,但是他居然包了那個男的,就是個小模特、武替。”莊捷予朝門口努努嘴,意思是剛才那個。


    “那怎麽了?”


    “你不知道,晏明修家裏背景大著呢,兩年前突然空降娛樂圈,上的全都是大導演的戲,出一部火一部,但是從來不參加任何通告和采訪,隻接電影和影響力大的廣告,圈子裏多少人想巴結他啊,但是他隻挑有實力的人合作。上次一部戲我們在一個劇組,我勾了好幾次,還以為他不是gay呢,結果轉眼就……”莊捷予撇了撇嘴,“我到底哪兒比不上那個男的啊。”


    何故不能苟同道:“外表並不是最主要的,可能他們性格比較合。”


    “拉倒吧。”莊捷予歎了口氣,“我的集郵名冊又要劃掉一個了。”


    “什麽東西?”


    “集郵。”莊捷予“嘖”了一聲,“連這個你也聽不懂啊。”


    何故搖搖頭。


    “就是……”莊捷予懊惱道,“哎呀算了,反正就是你和晏明修都是我但求一睡的男人,結果你們都瞎了眼不搭理我,於是我要把你們從名單裏剔除了,懂了?”


    何故無奈地點了點頭,他雖然接受不了莊捷予的生活方式,但他理解每個人的不同。


    配菜很快上來了,倆人邊吃邊聊天。


    莊捷予問道:“你最近都在陪你媽?”


    “嗯,還要照顧我妹妹。”


    “你這個工作狂突然變得這麽居家,我好不習慣啊,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等我媽化療結束了,我想……”何故想說跟她們去申城,卻突然想起了宋居寒。宋居寒不會讓他去任何地方,以前宋居寒禁錮了他的心,現在禁錮了他的身體,折騰了這麽久,又回到了原地。


    “嗯?”


    何故敷衍道:“再說吧,不重要。”


    “那……感情方麵呢?”莊捷予撅著嘴說,“那個男的都來找你了,你們倆是打算定下來了?”


    何故搖搖頭:“他暑假結束後,就要去美國讀書了。”


    “啊?”莊捷予挑了挑眉,故意調戲道,“這麽說我還有希望啊。”


    何故笑了笑。


    莊捷予也跟著笑了,他的語氣變得認真:“故哥,說真的,真心話,我是希望你能找到一個人,好好談場戀愛的,你應該享受一下被人喜歡的感覺,而不是獻祭似的付出,尤其是對一個完全不值得的人。”


    何故點點頭,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隨緣吧。”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種不安定的,我認識不少好男人,我給你介紹好不好?”


    “不用了,我現在沒心思想這些。”


    莊捷予放下了筷子:“你是沒心思想,還是忘不了宋居寒。”


    何故淡道:“跟他沒有關係。”


    “宋居寒這半年多的動向很奇怪,出事之後他人氣下滑了不少,但在圈子裏的地位還是沒怎麽動搖,可他整個人都變了,跟身邊的人說他要收心,也沒再勾三搭四過。我當時就猜,能讓他收心的人,隻可能是你,歐太寧一發照片,我就確認了。”莊捷予頓了頓,“但是,故哥,你千萬不能相信他。”


    何故看著他,麵無表情。


    莊捷予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你聽我的,他是宋居寒,他一出生就有無數人喜歡他,他哪怕七老八十,容貌不再了,也還會有前仆後繼的年輕肉---體送上去給他享用。你也是男人,你應該懂的,何況還是處在這麽亂的圈子裏的、居上位的男人。其實我猜得到,你們倆沒斷,不然歐太寧不會拿那張照片報複宋居寒,我不知道他現在是怎麽表現的,但那都是裝的,他堅持不了多久的。”


    何故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


    “你們倆是兩個世界的人,強擰在一起,受傷的都是你,他能損失什麽呀,他什麽都有。”莊捷予看著何故,眼裏有一絲心疼,“故哥,我想看到你開開心心的,千萬不要再相信他。”


    何故淡漠地說:“我不會再相信他。”


    那天吃完飯回到家,宋居寒和素素正在玩兒拚圖,一見何故進門,倆人都齊齊抬起腦袋,眼睛發亮。


    何故覺得有些有趣。


    “哥哥。”素素撲過來抱住他的腰,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仰著小腦袋說:“你今天為什麽這麽晚回來呀?”


    “跟朋友吃飯去了。”


    宋居寒馬上問道:“誰。”


    “莊捷予。”何故毫不遲疑地回道。


    宋居寒皺了皺眉,但最終忍住了,什麽也沒說。


    “你不是說要帶他來陪我玩兒嗎?”


    “他太忙了,又沒空了。”何故把她的身體扶正,“這麽晚了,你該去睡覺了,明天你放假,帶你去看媽媽。”


    “太好啦!”素素叫道,“寒哥哥晚安。”說完噔噔噔跑回了房間。


    宋居寒站了起來:“你回來這麽晚,素素一直問。”


    “偶爾罷了。”何故沒怎麽看他,徑直往房間走去,拿上衣服去了浴室。


    宋居寒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何故洗掉了一身火鍋味兒,感覺輕鬆了不少,他回到臥室,就看到宋居寒直挺挺地坐在床邊,看著他。


    何故也沒在意,拿上床頭的書,打算去客廳看一會兒。


    “何故。”宋居寒走到他身邊,大手輕輕推上了臥室的門,並上了鎖。


    何故聽到落鎖的聲音,心裏已經有了準備,他放下了書,平靜地看著宋居寒。


    這半個月來,宋居寒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除了有工作需要出去,其他時間一律待在他家,晚上更是不管多晚都要回來。


    每天抱著他睡覺,他都能感覺到宋居寒的燥熱和渴望,光是大半夜就衝過好幾次冷水澡,難為這個人能忍這麽多天,也是不容易。


    “你為什麽和莊捷予這麽好。”宋居寒硬邦邦地說。


    “他很好玩兒。”莊捷予是個很有感染力的人,和他聊天很有意思,和他在一起很輕鬆,大概是自己的性格太悶了,遇到莊捷予這樣的人,就好像發現了一部喜劇,總能輕易笑出來。


    可宋居寒並不買賬,他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和他睡了?”


    何故冷道:“兩個gay走得近就一定得上床,那是你不是我。”


    宋居寒被咽得臉色一變:“最好沒有,我沒那個胸懷再放過一個敢碰你的人。”


    何故推開他,想出臥室。


    宋居寒用手頂著門,不讓他走。


    何故低頭沉默了片刻,然後轉過身來,等著宋居寒說什麽,或者做什麽。


    宋居寒扒了扒頭發,似乎下了好大的決心:“你說……和周賀一做--愛很舒服,是嗎?”


    何故皺起眉:“你要找事兒,咱們出去解決,我妹妹……”


    宋居寒咬牙道:“你就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是。”何故道。


    宋居寒眼裏迸射出怒意,他點了點頭:“行,好。”他從兜裏掏出了什麽東西,“啪”地扔在了床上。


    何故瞄了一眼,是一紮安---全套,他毫不畏懼地看著宋居寒。


    宋居寒也直視著他:“你來上我吧。”


    何故做好了各種各樣的準備,卻沒料到宋居寒會說出這五個字,他怔住了。


    宋居寒嘴唇微顫,似乎每說一個字都很艱難:“周賀一、莊捷予……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如果換個方式你覺得新鮮、覺得爽,那我也可以給你,你不用去找別人,上我吧。”


    何故腦子有點懵,他僵了片刻,才道:“你覺得我們今天這樣,是因為我圖新鮮?”他刻意強調了“我”字。


    宋居寒聞言,有些不敢看何故的眼睛:“我知道你現在接受不了我,如果這樣你就能……接受我的話,我可以。”


    “我不可以。”何故斬釘截鐵地說,“宋居寒,你不是個純gay,你覺得被男人上丟人、低人一等,但我不覺得,同樣是做--愛,上下對我來說從來不是個問題,對象才是問題。”


    宋居寒慢慢扭過臉,用赤紅的眼睛瞪著他:“你……不可以?我他媽送到你眼前給你上,你不要?”


    何故麵無表情地說:“你說不會勉強我。”


    宋居寒的表情混雜了震驚、難過、羞辱、憤怒,五官扭曲到難以形容:“……我比他們差嗎?我長得比他們差?我身材比他們差?我到底什麽比不上他們!”


    “兩碼事。”何故推開了他,“睡覺吧。”


    宋居寒一把攬住他的腰,將他狠狠壓倒在了床上。


    何故一陣天旋地轉後,眼裏就隻剩下宋居寒悲憤的眼神。


    宋居寒啞聲道:“是不是我做什麽,你都會一直這麽冷漠?”


    何故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曾經的一腔熱血被凍結成了冰,那滋味兒真是痛得肝腸寸斷,教他如何敢解凍。


    宋居寒輕輕親了親何故的唇,不知是在說給何故聽,還是在自言自語:“我要做什麽,你才會回來。”


    何故心裏湧上難言的傷感,卻已經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就在倆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這麽晚了,誰會按門鈴?


    何故正想躲開宋居寒,立刻推開他起身,快速離開了房間。


    他透過貓眼看了一眼,外麵站著好幾個黑西裝的人,他打開門,隔著防盜門道:“你們是什麽人,找誰?”


    “何先生你好,我們來接少爺回家。”


    宋居寒衝了出來,怒道:“誰他媽讓你們來這裏,滾回去。”


    “宋總說今天一定要帶你回去。”


    宋居寒厲聲道:“我什麽時候回去,自己說了算,現在滾吧。”


    “少爺,你不走,我們也不會走的,這裏人多口雜,鬧得動靜太大不好。”那人頓了頓,“而且,夫人回來了。”


    宋居寒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哥哥,怎麽了?”素素揉著眼睛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到門裏門外劍拔弩張,頓時有些害怕。


    “沒事,素素你回去睡覺。”


    素素咬著嘴唇:“哥哥你別開門,我要不要報警?”


    “不用,素素,你聽話,回去睡覺。”


    素素搖著頭,眼圈紅了:“哥哥我們報警吧。”


    何故趕緊過去抱住了她,怒道:“你們趕緊走,把小孩子都嚇哭了。”


    宋居寒惡狠狠地剜了門外那些人一眼:“何故,素素,我先回去了,我改天再來。”


    素素叫道:“寒哥哥,他們是不是壞人啊。”


    “他們不是,我們是來接我的。”宋居寒深深看了何故一眼,眼神黯淡而陰鬱,他打開門,走了。


    伴隨著一串下樓的腳步聲,屋裏恢複了安靜。


    素素緊緊抱著何故,小聲說:“他們不像好人,寒哥怎麽辦啊。”


    “沒事的,他是大人了,可以照顧自己。”何故想著宋居寒離去時的眼神,那種,明明是主動離開,卻像是被遺棄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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