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施姑娘,我是個男人,無法就這樣把兩家的仇恨一筆勾消。但你是女人,這種事不該強壓在你身上,何況,你也受了這許多苦,因此,我決定先找人把你送回京裏去,他們的目標是我,甚至不一定知道施家還有餘生者,所以,你隻要不跟我在一起就會很安全了。”


    沒想到陽雁儒不但不聽她的,還要把她送走,施若梅又急又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行啊!三哥,你你你……”施若梅驀然轉眼怒瞪著水仙。“你不要相信這個女人的話啊!她她她……她是要害你的呀!錦衣衛是皇上的親信,誰也對付不了的,你……你不要上了她的當,說不準她就是龍懋德派在你身邊的奸細啊!”


    “我是奸細?”水仙啼笑皆非。“我還想說你是奸細呢!”


    “我是奸細?”施若梅尖叫。“我怎麽可能是奸細?我也是受害者呀!”


    水仙輕蔑地哼了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因為你是受害者,所以你才會更害怕,為了自己的生命,不要說出賣公子爺,我想,就算要你出賣你爹娘或大哥,為了保全自己,你也會毫不猶豫吧?”


    青白的臉色中倏地泛起了一絲絲紅暈,施若梅心虛地瑟縮了一下,隨即色厲內荏地反駁回去。


    “我……我怎麽可能那麽做,你別胡說!”


    “是胡說嗎?”水仙冷冷一笑。“當你責怪你爹娘愚昧、責怪你大哥自私,說他們是自作自受,而你是無辜者的時候,我就想到你是那種在危難臨頭之際,會把其它人推向火坑,好讓自己有多點時間逃走的人了。所以說,為了你好,也為了我們著想,你還是快快先到京裏去吧!”


    “你……”施若梅臉色大變。“你太過分了,三哥,你就由著她侮辱我嗎?”


    不用施若梅告狀,陽雁儒也覺得水仙說得太過分了,“仙娘,不要再說了!”他握住她的手使力捏了捏!帶著警告的眼神也橫了過去。“施姑娘不會是那種人的。”


    若依水仙的脾氣而言,以她對施若梅根深柢固的厭惡程度,並不是那麽容易便可以抑製下來的,可是也不知道怎麽搞的,每回陽雁儒一握住她的柔荑,就好象破了她的功似的!無論心中有再多的不滿,再多的憤怒怨氣!總在肌膚相觸的那一剎那就消弭無蹤了。所以……


    “好嘛、好嘛!不說就不說嘛!”她屈服了。


    陽雁儒讚許地點點頭,隨即又轉向施若梅。“可是,施姑娘,有一點仙娘說的也是事實,為了你的安全,你還是先到京裏去比較妥當。”


    “但我要跟三哥在一起嘛!”


    陽雁儒皺眉。“施姑娘這話實在不妥,若是因為我而讓施姑娘再遭受任何不幸的話,施姑娘不是更要怨恨陽家了?”


    啊﹗這叫什麽?作繭自縛嗎?


    “這……不會啦,”施若梅忙道:“這是我自己作的決定,不管出了什麽事,我都不會責怪三哥的。”


    陽雁儒為難地緊抿著雙唇。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施若梅的堅持會破壞到計畫的進行啊!可他又不好太過拒絕施若梅,因為對她來講,他已經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就在這時,水仙忽地貼過小嘴到陽雁儒耳旁咬了幾句,陽雁儒才鬆了口氣說:“這事晚點再討論好了,現在我們先去找下榻的客棧吧!”


    於是,一群人魚貫離開了西湖。途中,饒逸風向左林交代了幾句,待左林離開他離去後,他才對水仙說:“等這事辦完之後,我再到蘇州去幫你們辦貨。”


    “哦!”水仙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其實這事不急的。”


    “哪能不急?香凝說明年不適宜,所以,過年前一定得讓你們成親才行。”


    “是嗎?”


    “當然是。”


    “那……隨便你們了!”


    為什麽她總有一種被設計的感覺呢?


    施若梅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但是,她和陽雁儒一樣,了解的事明明不多


    畢竟她被關在藏珍樓裏與世俗隔離太久了,可又偏偏愛一廂情願的用自己的思考邏輯去作太過樂觀的判斷,自以為是的認為一切都會按照她的設想進行。


    所以,當她一覺醒來,發現除了紅鳳等著護送她到京城之外,其它人都早已離開了,她不禁又氣又恨。如果陽雁儒真的一回京後就要成親的話!那麽一切就太遲了,如此一來,她勢必要在回京之前讓陽雁儒改變主意不可。


    於是,第二天夜裏,她也在半夜悄悄溜走了。


    她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她才剛離開客棧,紅鳳便如魅影般出現在她身後不遠處了。


    一切就如同四小姐所預料的,施若梅這個女人果然偷溜了。現在,她隻要按照四小姐的交代,悄悄追躡在這個女人身後,隨時把這個女人的動靜報告四小姐就可以了。


    思忖至此,人影一閃,紅鳳也消失在這寂靜的闇夜裏了。


    苗族美,美就美在瑰麗多彩的織錦刺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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