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管管她?﹗


    怎麽管?


    水仙那種我行我素任性妄為的性子誰管得了?


    而且,近一年的相處,從水仙主仆三人身上,他也多少能體會到所謂的江湖人到底有多麽率性、有多麽不拘小節法。


    憑良心說,要管她?


    這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試著跟她“講道理”。


    “仙娘,人之異於禽獸者,在於其有仁義禮智。仁義禮智,見於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心!此心乃既見至理亦見至情,是故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而這長幼有序,亦即……”


    “天哪!”嬌容一片扭曲,水仙低低一聲呻吟,突然舉起雙手投降。“夠了!夠了!我認輸!我投降!我不敢了!求求你別再念了好不好?”


    陽雁儒馬上住了口。


    咦?竟然真的有效,她還滿“懂”道理的嘛!


    其實,陽雁儒自己也滿驚訝的,卻沒有宮震羽那般詫異,左林更是竊笑不已,施若梅一臉愕然,水仙則直哀聲歎氣,適才那副囂張模樣全都不翼而飛了。


    “哪!二師兄,問問君陶怎麽沒來總可以吧?”


    “……”


    “啊!對了,你不在,自然要由他來幫你看著二嫂子,對吧?”


    “……”


    “可是,二師兄,君陶他……真的看得住二嫂子嗎?”


    “陽兄。”


    “是,宮兄。”


    “請管管令未婚妻那張嘴!”


    “….仙娘,女誡中有雲: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是故女言……”


    “紅鳳,我的話你一定聽,對不對?”


    “是,小姐。”


    “好,那……殺了我吧!”


    “小姐?﹗”


    “呃……把我的耳朵割下來也行啦!”


    陽雁儒是個迂腐的書呆子。


    所以,施若梅接近不了他!甚至連跟他說句話都不太容易,隻好用哀怨委屈的目光遠遠地瞅著他,希望那根木頭能早點了解她的心意。不過這樣一來,她那種故作凜然不可侵犯的高雅表象就全泄了底了。


    原來她跟姬香凝一點都不像,姬香凝有自傲的本錢,也傲得含蓄、傲得令人折服:可施若梅卻隻不過是個表裏不一的女人,冷傲是她的手段,同時也是隱藏她狡猾自私本性的最佳掩護。


    難怪宮震羽見著她一點反應也沒有,看來,他那雙犀利如刀的眼睛一眼就看穿施若梅是個作戲高手了。


    陽雁儒還是個盡責的巡按大人。


    因此,在他尋求能夠扳倒龍懋德的證據的同時,他也很努力在他的職責上。無論走到哪兒,他的耳朵拉得比誰都長,專心一意地傾聽百姓們的心聲。


    這個地兒的百姓過得安不安穩?官府盡不盡責?縣大人黑不黑?可有仗勢欺人的豪門富商?可有官府拿他沒轍的盜匪賊寇?多年未決的懸案多不多?最重要的是,有沒有冤案?


    大多數時候,水仙都會順從他的需要,停留在某地明察暗訪一番,可偶爾時候,陽雁儒倒是讓水仙紮紮實實地領教到他的謹慎與頑固。


    “為什麽我們要停留下來?”


    “因為這個案子有問題!”


    “見鬼的問題!”水仙怒道。“此地的縣太爺是個好官,這件案子也有目擊證人,甚至連凶手也招供了,百姓們一致同意這個案子判得很公正,怎麽就你有問題?我看是你的腦子有問題!”


    “我的直覺告訴我有問題!”


    “那是你的直覺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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