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裏德神情大變。“我的血有毒?”


    連瞪他都懶了,“你滾開!”不到一會兒,南絲已處理好由歐多直接輸血給威廉的工作。“羅勃,你去準備一盆幹淨的溫水和一盆幹淨的冷水,一定要是煮開過的水!契斯特,手洗幹淨來幫我!”


    然後,她把醫藥箱整個移到床邊,戴上手術手套,準備好一切手術工具,再認真看了一會兒電腦,而後回到床邊表情凝重地注視著威廉。


    他身上一共插了六支箭,還是那種用來狩獵的寬頭倒勾箭,所以一定要動手術取出來,不能硬拔,她猜想對方是利用輕型十字弓,距離又那麽近,所以才能夠射穿鎖子甲,但準頭相差很多。


    這六支原本應該射在她身上的箭卻被他擋了下來,雖然他的身體高大健壯,就算是重傷也不一定會致命,但如果他的胃和腸真的被刺穿的話,麻煩就大了,他的身體是比她粗壯,但也不一定撐得過去……


    不,他一定要撐過去!


    她顫巍巍地吸了口氣。


    好吧、好吧!她是天才、她是天才,什麽事也為難不了她,任何狀況都難不倒她,不會昏倒,她不會昏倒……


    動手吧!


    兩天後──


    南絲驀然驚醒過來,原來是歐多在替威廉更換敷在額頭上的濕布,不小心碰到了在床邊打瞌睡的她。


    “抱歉。”


    “唔,他……退燒了嗎?”她揉著眼睛問。


    “還沒有,不過現在他睡得相當平靜,不像昨天那樣輾轉呻吟。”


    想到昨日,確實是人仰馬翻雞飛狗跳,前天動完手術後,他並沒有發燒,情況還算不錯,沒想到一過子夜他就發起高燒來,痛苦地呻吟不已,害她憂心忡忡地懷疑是不是手術有問題。


    是被箭頭洞穿的胃沒有縫合好?還是腹內沒有清理幹淨?紗布忘了取出來?消毒不夠徹底?


    上帝,到底是哪裏不對了?


    幸好,另一個子夜過去,他逐漸安靜下來了,但隻要高燒未退就不能算是脫離危險。


    南絲蹙眉,起身離開床邊。“什麽時候了?”


    “快天亮了。”歐多好奇地看著她準備針劑。“在你的國家,你們都是用你前天治療威廉的方法療傷的嗎?”


    敲敲針筒,再拿一塊消毒棉花回到床邊,“對。”南絲低應。


    “真厲害!”歐多讚歎。“我們曾經看過一位佛羅倫斯的修士使用類似方法治療一位傷者,當時他聲稱那位傷者已經沒救了,隻是想利用那位傷者來試驗他的新醫療方法有沒有用,因此不能期待他一定能治好傷者。”


    真狡猾,推得一乾二淨!


    翻翻白眼又搖搖頭,南絲拿著空針筒回去桌旁。


    “當然,他的方法不像你這麽精細,也不像你使用這麽多小工具,更沒有替傷者輸血,所以治療尚未結束,那位傷者的血就已經流光了。”


    猛然回身,“那你還相信我,任由我剖開威廉的肚子?”南絲不敢置信地問。


    “你有替威廉輸血不是嗎?”


    天哪,真單純!


    又翻了一下白眼,南絲把醫藥箱收好,再度回到床邊,蹙眉沉吟片刻。


    “他的血壓還是很低,最好能再找兩個人來輸血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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