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輝在房盤算著奏本該如何寫才能讓慶隆帝覺得自己有功,既不能顯得像是在邀功,但也要顯示出自己的能力。<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大人,大爺派人來了,說是有要事要找您。您看是不是將人帶進來?”小廝進屋恭敬的問道。


    大哥?!羅輝心中疑惑,大哥怎麽會這麽晚了還讓人來找自己?“讓他進來回話。”他吩咐小廝道。


    小廝恭恭敬敬的走進屋行禮:“小的見過大人,是我家老爺命小的來給大人傳個口信兒,‘無論是怎樣的證據確鑿,都請大人緩一緩’。”


    羅輝立馬想到一定是宮家兩位長老死案的事,疑惑道:“為何?明日本官就要入宮啟奏皇上,這件事越早破案越好,大哥可還有說其他?”


    小廝繼續道:“老爺還說了,‘一步錯,步步錯,選擇正確的方向,才是長存之道,如今風雲早已變向,識時務者為俊傑,要順勢而為才是’。”


    羅輝也不是笨人,若說現在宮中風雲起了變化,那一切變化皆因為一個人――四殿下,一個能引起大殿下和三殿下極度重視的人。


    羅勇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慶隆帝在這時候將四殿下齊墨接進宮,可不止是想給他一個王爺的身份,顯然是想讓後者參與到皇位的競爭當中去,由此也可看出慶隆帝對齊墨的重視。


    先不過別的,單就皇上對四殿下的肯定,得到皇位的勝算也比其他幾位皇子大,羅勇就是很明白這層關係,這才讓羅輝要選擇站在四皇子這邊。


    可四殿下入宮也有半年多了,偏偏這時候站出來說要支持他,恐怕是因為後者主動開口了吧。羅輝雖然不清楚祝陌與淩依的關係,但大哥既然讓他不要急著上報,恐怕也是與這件事脫不了幹係。


    大家都是一家人,羅輝當然會選擇聽大哥羅勇的話,讓小廝回去複命。就說是自己知道怎麽做了。


    所有人都等著翌日的到來,等玄德門一打開,朝臣們就陸陸續續的步入玄武殿。慶隆帝還未上座,下麵的大臣就三五一群的聚在一體討論今日朝堂上又會上奏哪些大事。


    “喲。四弟今兒來的早啊,我記得從前都是比父皇都還晚到,今日是怎麽的,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齊潤嘲諷的看著齊墨。


    齊墨毫無形象的撓著耳朵,嘖嘖道:“我就說一大早的感覺耳朵有點兒不舒服。原來是有人大清早的就開始對著我耳朵放屁,皇兄說話靠邊兒站些,我這耳朵受不了。”


    “你-----”齊潤氣的雙眼圓瞪,可齊墨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氣的他是狠甩衣袖,“我不與你這種市井莽夫相比,免得掉了身份。”


    齊墨嘿嘿一笑:“是啊,皇兄以後看到我,就別說話,免得身份不符。<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畢竟這宮中能配和我說話的,也就父皇還有我那羽樺殿的人。”


    三殿下齊華看到齊潤被氣的紅臉,心中暗笑,卻上前安慰道:“皇兄別往心裏去,四弟就是這個脾氣,口直心快卻無惡意,這麽久了,皇兄難道不知道,與四弟說話,若是沒有三分忍耐力。怎麽得行。”


    這話說的晦暗,又說齊墨宮外長大的無教養不好相處,又暗指齊華連三分的度量都沒有,兩人都暗諷了。自己卻是還一身白。


    齊墨繼續笑:“三皇兄說的極是,我就是個不拘小節的,不懂什麽才是禮,聽說三皇兄從小飽讀詩,仁義道德學了一肚子,我就想問問。三皇兄學的‘禮’是個什麽意思?”


    齊華眼裏閃過一抹輕蔑,不過當著眾人的麵他當然不會做出有違禮德的事,遂便認認真真的解釋起來:“不學禮,無以立,凡人之所以貴於禽獸,以有禮也。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禮也,人之道也,天之經也,民之行也。謙讓於人,視為禮教。”


    齊墨恍然大悟,崇拜的拱手行禮:“三皇兄說的是,尤其是這‘讓’字,所謂讓,就是給予他人,不與人爭奪,三皇兄能有此胸襟,實在令我佩服不已啊。”


    齊華還沒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就聽齊潤笑道:“這小讓可以,就是不知道大讓,能讓到哪兒去。不過三弟這大無畏的精神,也讓我佩服不已。”


    齊華總算是明白過來,敢情是齊墨這臭小子抓住他話中的把柄,將他的‘讓’扭曲成不與人爭奪,尤其是不與人爭奪皇位,他自己若是反駁,就相當於自己打自己的臉。


    齊潤趕緊抓緊道:“三弟剛才言之有理,四弟生性不拘小節,說話都是有口無心,以三弟的度量,肯定是不會計較的。”


    齊墨讓兩人去狗咬狗,自己則無所事事的等著慶隆帝。


    “皇上駕到-----”司儀大聲吆喝道。所有人都趕緊站回自己的位置,跪下行禮三呼萬歲。


    慶隆帝坐下後,才抬手吩咐所有人都起來,司儀老規矩“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的喊了句,剛剛說完,就聽到大殿下齊潤站出來,雙手捧著自己的奏本道:“父皇,兒臣有事要奏。”話說完,還不忘莫名的笑看了齊墨一眼。


    小太監將齊潤的奏本接過呈給慶隆帝。


    “等一下-----”齊墨高舉著自己的奏本,“父皇,兒臣也有事要奏,且這事緊急萬分,一定要父皇第一時間知道。”


    他轉頭看著齊潤道:“皇兄,你們都是讀過受過禮教教育的,我卻是個無人管教的,這宮中禮儀也不懂,還請皇兄能讓一讓我,容我先稟明父皇。”


    齊潤本不想答應,可齊華這時候卻拱手勸道:“剛才皇兄不是很讚同我講的禮學嗎,四弟還小,你就讓他一次如何?”


    麵上雖然是請求,可心中卻得意的狂笑,風水輪流轉,剛才還嘲笑自己,現在好了,我看你得意個什麽勁兒。


    齊華心中暗罵一句,被齊潤這麽插一腳,他若是不讓。就未免顯得氣量太小了些,遂隻能不甘的道:“四弟既然更著急,那四弟先說吧。”


    齊墨隨意抱拳道了聲謝,越過太監直接將奏本遞到皇上麵前:“父皇。兒臣要說的這件事,是兒臣無意間得知宮家的兩位老祖宗昨天先後被人殺害,兒臣請父皇恩準兒臣能負責調查這件事,前因後果兒臣都寫在奏本上,請父皇一定要仔----細----看-----”


    慶隆帝翻到最後一頁。赫然是一句:這件事交給兒臣,也是證明兒臣能力的一件事。


    四殿下進宮後,出來行為舉止上讓人覺得無可救藥,還有一件事,那就是無人知道他到底有沒有什麽過人的能力,慶隆帝想了想,眼下這確實是個機會。


    在齊墨說完之後,齊潤先是一愣,旋即看著宮承焰,兩人眼裏皆是疑惑。不過更多的則是像吃癟了似的表情怪異。


    在二人思考的這間隙,慶隆帝已經做了決定,問宮承焰道:“四殿下說的可是真的?宮家兩位老祖宗當真被人殺害?”


    宮承焰隻能道是,“昨日季老和閶老確實被人殺害,微臣本來今日要與皇上匯報這件事,不過四殿下有心,竟然願意替兩位老祖宗討公道,微臣謝過四殿下了。”


    齊潤暗暗咬牙,自己的計劃可不是這樣,不是說齊墨要收買羅輝。讓後者不要上報而是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嗎,顯然這件事,齊墨是想徇私枉法救那淩氏,但現在怎麽會反而成了他上奏呢。


    不。肯定不會那麽簡單,一旦這案子落在齊墨的手裏,那還不是他想怎麽斷就怎麽斷了,隻要有‘證據’,一樣可以救淩氏,這樣一想。他開頭反駁道:“父皇,兒臣其實要上奏的也是這件事。


    兒臣聽說京兆尹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似乎凶犯已經抓捕。兒臣以為,破案乃是兵部的事,若是讓四皇子代勞破案,似乎有辱四弟的皇子身份。


    況且四弟從小在宮外長大,哪裏遇見過窮凶極惡的人,若是受了驚嚇可如何是好。請父皇三思。”


    他這一帶頭,自然站在他這邊的大臣也跟著符合。


    “皇上,四殿下從未破過案,人命關天草率不得,還請皇上讓兵部出麵審理此案。”


    “皇上,四殿下身份尊貴,怎能與那些草莽打交道,若是破案過程中,有個什麽損傷那可如何得了。”


    “是啊皇上,請皇上三思。”


    陸陸續續的大臣都站出來附議,慶隆帝眉頭緊擰的看著地下的眾大臣,心中暗暗記下來,這些人,都是太後一黨,也是反對齊墨的人。


    齊墨笑吟吟的聽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皆是反對的話,可他卻像是沒聽到似的,似乎那些人口中說的根本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隻是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他瞄了一眼羅輝,羅輝也是機靈,知道要做什麽,立刻站出來道:“皇上,請聽臣一言,兩命案昨日才發生,如今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但臣已經有了線索,也確實抓捕了嫌疑人,可臣不敢妄斷,因為一切都太順利,所有的證據幾乎都是指向同一個人。


    這種情況下,要麽那行凶之人是傻子,要麽就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所以臣請皇上再多給臣半月時間,待臣能夠確定所有的線索和證據都是真的,再斷案。”


    慶隆帝點了點頭:“這件事確實要慎重,朕準了。”


    這樣立馬就堵住了想要開口的宮承焰,他本意是想借機將所有的證據都列出來告訴皇上,讓後者知道淩氏就是此次案件的重大嫌疑犯。


    可羅輝卻讓他的話無從說下去,若是現在還堅持己見說淩氏是凶手,就顯得偏見了。


    齊墨四麵環顧了一圈,笑問道:“還有沒有關心我的,擔憂我安危的?還有的話就站出來,也讓我瞧瞧是是都這麽掛念我,我必感激不盡。”


    沒人搭腔,齊墨又問了一次:“沒人了?果真沒人了?機會隻有一次,還有誰覺得我破不了案的,就趕緊站出來表態,朝堂之上,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用遮遮掩掩。”


    又等了片刻,還是無人再站出來,齊墨這才笑嗬嗬的對慶隆帝道:“父皇,剛才那些人呢,都是關心二臣,怕二臣年紀小出事兒,二臣打心眼兒裏很是感激。


    但慈母多敗兒,仁臣多敗主,他們關心是沒錯,可兒臣不能總活在保護之下。


    父皇,兒臣剛才數過了,朝堂中一共一百二十號人,站出來說話的有三十多人,這剩下的,可都是沒發話的。


    沒說話,就是不反對,那就是支持二臣了。少數服從多數,請父皇下旨,讓兒臣來接手這次宮家殺人案。”


    無論是站出來持反對意見的,還是沒有發表意見的,都是心中一震,以前大家都覺得四殿下平日裏嘻嘻哈哈沒個正經,行為做派不按常理出牌,是個不安分的。


    這樣的人,哪怕是做了皇帝,也難擔此大任,國家早晚也會因為他的不務正業而毀於一旦。


    可有些時候,齊墨說的話,做的事,看似無厘頭,看似都是幸運,但仔細想想,才覺得其中是用了心思的。譬如剛才,若是大殿下或者三殿下,遇到三十多個朝臣反對,恐怕都急著去列舉自己如何如何適合接手這件案子。


    可祝陌卻利用那剩下的不說話的九十人,反其道而行之,雖有些投機取巧的因素,但也不失為是個好辦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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