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目擊證人,現場也未留下任何線索,魏征的偵查到了死胡同,然而慶隆帝指定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他萬般無奈,隻能請旨要求兵部協助調查。[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慶隆帝也知道這件事棘手,畢竟三十多口人命也不是鬧著玩兒的,京城中的老百姓已經惶惶不安,生怕是什麽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魔,一不小心就輪到了自己。


    為了盡快破案,慶隆帝讓兵部尚書全誌負責偵查,魏征則配合調查。


    全誌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剛接手這件事,就立即提審良疋。


    良疋隻能將曾經說過的話再重複一次。


    “大人,小人知道的真的就這麽多了,小人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管事,興許凶手不知道還有小人的存在,興許他漏掉了小人,總之小人能活下來已經萬幸。


    小人現在睡覺都不能夠,時常擔驚受怕,生怕凶手得知落霞苑還有人幸存,又去而複返將小人殺了。”


    全誌半點不吃這一套,冷著麵道:“那你說,事發當天晚上,你為何會從淩府跑出來?”


    良疋茫然不解:“大人冤枉啊,小人與淩府並沒什麽關係,落霞苑與淩府也沒關係,小人為何會從淩府跑出來?”


    全誌一拍堂木怒道:“放肆,是本官在問你,還是你問本官?”


    良疋嚇得縮著脖子顫抖道:“小人知道的都說完了,小人那夜並沒有去過淩府。”


    “還敢狡辯,來人呐,帶證人上來。”


    更夫被帶上來,此時他已經沒當初那麽害怕了,隻是依舊惶惶埋頭跪在地上不敢作聲。


    在這樣的人麵前,全誌更自信,他覺得是自己的威懾力將此人嚇得如此,於是越發自得起來,拍著桌子厲聲道:“抬起頭來。”


    更夫嚇的一抖。慢慢抬頭。


    “你可認識你旁邊這人?”全誌問道。


    更夫轉頭看向良疋,片刻後唯唯諾諾的道:“小人認識。”


    良疋錯愕,蹙眉指著自己的臉:“你當真認識我?你何時認識我的?為何我-----”


    “肅靜----”全誌拍著桌子怒道:“堂下不得喧嘩,本官自然會問-----”又問更夫道:“你如何認識他的?”


    更夫做出努力回憶的模樣:“小人是在落霞苑出事的那天雨夜。(.)無意間看到他從淩府跑出來,當時覺得奇怪,雨那麽大為何他還不撐把傘,就留意了些。”


    良疋氣歪了嘴,大叫道:“你胡說八道。那麽黑的天兒。你就看見我了?你是千裏眼不成?”


    更夫嚇得渾身顫抖,“我隻是說了實話,小人眼睛本來就好使,否則也不會做巡夜人了。”


    良疋氣的發笑,還待再說,又被全誌打斷。


    “本官說了肅靜,再喧嘩,先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良疋不得不住嘴。


    全誌很滿意,又看向更夫道:“你確定沒看錯?這可關係到幾十條人命,若是讓本官知道你說謊。那後果你該知道有多嚴重。”


    更夫驚恐點頭:“小人說的千真萬確,小人那天雨夜確實看到他了。”他指了指良疋。


    良疋咬著牙,做出一副要打過去的架勢,“你再胡說八道----”


    全誌終於火了,怒喝道:“威脅證人,擾亂本官辦案,來人,先將他拖下去打三十大板,本官看他招是不招。”


    良疋驚愕,大聲喊冤:“大人。您莫非要屈打成招?


    這件事並非小人所為,小人也從未去過落霞苑,您為何要打小人?


    公堂之上難道就不給小人辯駁的機會?還是大人您要獨斷審案?”


    全誌氣急,拍著桌子道:“還不拖下去打。”


    兩個衙差上前。一左一右抓住良疋直接往外麵拖。


    良疋大吼大叫:“大人冤枉啊,小的冤枉----大人您要屈打成招,小的不服。冤枉啊----冤枉啊------”


    他的冤枉,最後在那一棍子打下去後,變成了慘叫。


    結實的棍子打在良疋的屁股上,疼的他幾乎暈厥。他奮力咬緊牙關,讓自己不暈過去。


    三十棍子終究還是沒有打完,隻打了十多棍,全誌就讓人停手,將良疋重新帶到公堂上,再次問道:“人證在此,你招還是不招?”


    良疋疼的頭冒冷汗,咬著牙搖頭,眼神堅定道:“小人不知道要招什麽,還請大人明示。”


    “哼,看來還不長記性,有人看見你去過淩府,你為何不認?


    你說,你是不是早就吃裏扒外,幫著淩家監督落霞苑,最後再與淩家裏應外合,將落霞苑人全部殺了?”


    良疋一字一句的認真道:“大人,莫須有的罪名還請別加在小人頭上,小人死不足惜,可淩府是怎樣的大族,到時候反而給大人帶來禍害,可就得不償失了。”


    全誌氣的渾身顫抖:“還替淩府說話,還說自己不是淩府人,你還狡辯什麽,早點認罪,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良疋吐了一口血沫,“小人什麽都不知道,招什麽招。”


    也許是他喊的聲音太大,也許是公堂內有人外傳,總之良疋被兵部尚書屈打成招的事,很快就傳去大街小巷。


    彼時良疋被關在大牢之中,屁股上已經疼的發麻無感,他趴在地上喃喃自語:“也該傳出去了吧,看在我挨這幾棍子的份上,可得好好兒傳。”


    “嘀嘀咕咕說什麽,有人來看你了。”衙差踢了一腳牢門。


    良疋趴著跪起來,看到一襲白衣,眼裏露出一絲著急,直看到淩依眼裏中的安慰,他才微微放心。


    “主子怎麽過來了?”


    淩依上下打量了一番,除了臉色蒼白些,沒什麽大礙,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她眼裏有著讚許,稱衙差走遠後,才出聲道:“你這一頓打沒白挨,現在京城內都說兵部尚書為了盡快破案屈打成招。現在人已經被叫進皇宮去了。”


    良疋高興的要蹦,可剛剛一動,又牽扯到屁股上的傷,疼的吸氣。


    “有用就好,小人就怕完不成大小姐交代的事。”


    淩依看衙差又走過來,衝良疋使眼色,用正常的聲音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會替你做主,你對落霞苑忠心耿耿,我不相信你會做出背叛落霞苑的事。”


    良疋感動的要哭:“多謝主子相信小的,小的這輩子遇到主子,別無他求了。”


    衙差不耐的走過來道:“好了好了,趕緊走,時間到了。”


    淩依起身,冷著臉對衙差道:“他可是我安人院的管事,風水輪流轉,你可對他好些,今日進來的人,明日指不定就出去了,別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衙差起初並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安人。


    他常年在牢中度過,怎麽知道。


    聽淩依這樣一說,才知道後者來頭不小,心裏不免犯虛,不敢再吆喝,彎腰道:“安人誤會了,小的沒有不敬的意思,安人放心,小的一定好好照顧他。”


    淩依冷哼一聲,這才離開。


    卻說全誌在大堂之上公然對人嚴刑拷打企圖屈打成招的事傳出去後,當事人還全無自知。


    直到宮中下了口諭讓他進宮麵聖,他還以為慶隆帝是要詢問案件的進展程度,高高興興的準備說自己找到了一條有用的線索。


    哪知見到慶隆帝後,後者鐵青著臉讓他很不解。


    慶隆帝將官員呈上來的奏折扔在他腳邊怒道:“你就是這樣審案的?


    朕為何讓你去?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將人屈打成招,再傳出一個我北秦官僚腐敗,朕治國無方用人不善的話?”


    全誌嚇得撲通一聲跪地,去看奏折上麵的內容,才知自己已經被誤傳成這樣了。


    他急忙喊冤辯解:“皇上明察,微臣絕對沒有屈打成招,是那人拒不承認,微臣才想給他小小的懲罰嚇嚇他,微臣實在沒料到會這樣啊。”


    慶隆帝指著全誌嗬道:“你指的就是那個唯一活著的叫----叫什麽---”


    福泉趕緊在他耳邊道:“良疋。”


    “對,叫良疋的管事?難道他活著,就說明他是凶手?那朕還讓你出麵查什麽案?朕給你俸祿,你就是這麽幹事兒的?”


    全誌匍匐道:“皇上明察,微臣絕無此意,微臣隻是----憑微臣多年的辦案經驗,這個良疋絕對沒有說實話,微臣----”


    “夠了。”慶隆帝越發憤怒:“朕總算知道你兵部是如何辦案的了,原來這麽多年,你都是憑感覺辦案?


    那朕感覺你兵部尚書的位置坐不穩了,是不是也要這麽斷案?”


    全誌嚇得麵色發白,他沒想到隻是打了一個奴才,竟然會引來這樣嚴重的後果。


    不敢再辯駁,而是認錯道:“皇上教訓都是,罪臣此舉卻有不妥,願意將功補過,請皇上再給罪臣一次機會。”


    慶隆帝惱怒的瞪著他,似乎在思考他話中有幾分可信度。


    全誌跪在地上,額頭的汗水涔涔落,不敢吭聲。


    雖說他這次確實做的又欠考慮,但兵部這麽多年,也確實結了不少重大案件,最後都將凶手繩之以法。


    慶隆帝考慮了良久,才厲聲道:“這次朕便饒你一回,回去後好好查案,別靠著所謂的經驗感覺。


    限你一個月內必須查清此事,否則自己拿著官服來見朕。”


    全誌不敢耽誤,連連謝恩,恭敬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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