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寂來的時候,剛好要到正午十分,他是算著時間過來,不多不少。<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蘭氏帶著一家老小早就在大門外迎著,見到這種陣勢,圓寂也覺得受寵若驚,上前道:“老太夫人何必親自出來迎接,阿彌陀佛。”


    蘭氏笑著頷首:“未亡人見過方丈,有勞方丈下山施法,方丈裏麵請。”


    圓寂雙手合十道:“老太夫人客氣。”隨即帶著四個小沙彌走進府。


    法事場地安排在前院,場地很大,圓寂讓小沙彌擺好器具,又拿出蒲團,放在每人膝前。


    好在今日沒有太陽,天氣也陰晴適中,淩依跪在蒲團上,聽著圓寂的念念有詞,有種昏昏欲睡之感。


    好容易等到圓寂說到最後,淩依精神一振,跪直了身體。


    “府內的妖魔鬼怪,老衲已經全部驅逐,明日還需行焚燒禮,到時候,老衲會讓四位小童過來。”圓寂收起最後一句話。


    蘭氏明顯鬆了口氣,被程氏扶著站起來,感激道:“多謝圓寂方丈,明日就是白蘭寺開工祭壇之日,本應該前去福禮,隻是這邊又離不開,實在對不住。”


    圓寂笑道:“老太夫人不用掛心這些,我佛慈悲,老太夫人明日還是處理府內之事吧。”


    淩依好奇的上前,“焚燒禮的地方可選好了?這地方若是不對,萬一把邪氣帶去別人家裏怎麽辦?”


    蘭氏哈哈大笑:“就你機靈,那你說說,什麽地方合適?”


    淩依歪著頭想了想,“我覺得小江江邊就好,那裏極少有人經過,不會造成什麽混亂,若是去城外,則有些偏遠,祖母路上行著顛簸不說,母親身體也不宜多動。對吧圓寂方丈。”


    圓寂心裏承了淩依的情,何況小江邊確實也是個好地方,遂點頭附和道:“小江邊是個不錯的地方,老衲也以為可以。”


    既然圓寂都這麽說了。蘭氏也沒什麽不同意的,親自送了圓寂離開。


    第二日早上,淩依起了個大早,先與蘭氏請安,然後才讓人將焚燒禮要用的東西都帶到江邊去。


    其實所謂的焚燒禮。隻是北秦的傳統,大家都相信,所有汙穢之物,通過焚燒,都能得到淨化,這也是法事的最後一個過程。


    今日的天氣,比昨天要陰沉的多,淩依站在江邊上,感受著那有些涼的風,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織扇命人將柴禾擺了幾大堆。


    蘭氏此時還坐在馬車中。掀開簾子喊道:“浮生,可準備好了?可別耽誤了時辰。”


    淩依走過去道:“圓寂方丈說了,燃的火越大,魔怪才驅的幹淨,所有我就多準備了些。”


    蘭氏笑道:“你這樣費心,隻怕什麽樣的妖魔鬼怪可都得送走了。”


    淩依甜甜的一笑,福禮告退,又去吩咐人準備其他的東西。


    時值正午,淩依命人放火,因為提前清過場。此時小江邊並無什麽外人。


    看著熊熊大火燃燒的正旺,火光之中,連空氣都像是被扭曲了一般,映在火光之中的一切。都顯得虛幻起來。


    江邊的風,似乎又大了些,吹的淩依裙擺鼓動,她站在火堆前,笑容燦爛。


    淩依來到蘭氏的馬車前道:“祖母,這裏風大。您還是和父親母親先回府吧,我會在這裏看著,一定燃完最後一根柴。”


    這裏的人都知道,若是柴禾沒有燃盡,那就說明鬼怪沒有清除幹淨。


    蘭氏想了想,似乎也隻有淩依能留下辦這事兒,她正要開口說讓淩慧也留下,淩依就阻止道:“我一個人就可以了,母親身邊需要人照顧,讓妹妹陪著母親我才放心。”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蘭氏拍了拍淩依的手,“最近你辛苦些,等你母親生下孩子,以後你也不用這麽忙了。”


    淩依笑容更甚,“一點不忙。”然後安排人駕車,將蘭氏一行人全送回去。


    織羽因為一直跟在淩依身邊,所以蘭氏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大小姐,老太夫人是什麽意思?”


    淩依拾起一根木柴扔進火堆裏,笑道:“這並不難理解,母親日日給祖母奉茶,再硬心腸的人,也會被感動。”


    織羽不解:“可老太夫人-----這事兒,婢子總覺得不對勁。”


    “現在別想那麽多,還是先專注眼下的事,你確定他們已經在江上了?”


    織羽肯定道:“路護衛乘小船一路追過去,確實在江中遇到了,估計明後日就會進京。”


    說著又忍不住感慨道:“我們也是好運,正好他們這幾天就過來,若是再遲一兩日,事情可就沒那麽好辦了。”


    淩依微微一笑,托著腮望天,“運氣這東西,還真是說不準。”


    因為柴放的多,大火一直持續了兩個時辰,才做到真正意義上的燃盡,淩依命人不放過任何一根木柴,直到所有都成了灰燼,才讓人將灰燼都倒進江裏。


    做完了這一切,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安心的坐車回府。


    眼看著京城近在眼前,但成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了,當初就是為了怕出事,他才親自到維州監督,一路護送過來,雖說時而遇到小風浪,但索性沒出什麽意外。


    開船的老劉是個老手,這讓但成很放心。


    正坐在船艙內悠閑喝茶,忽然一陣大的晃動,但成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而茶桌以及茶杯茶壺,劈裏啪啦的落了一地。


    外麵已經傳來吵鬧聲,但成好容易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出去,就看到天色陰沉的可怕,而船在江麵上,如一葉扁舟搖晃不定。


    “出了什麽事?”但成扶著船沿來到老劉身邊,急問道。


    老劉摸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大聲道:“碼頭那邊肯定起風了,引起了大浪,小江本就狹窄,稍稍一個風浪也會造成船身不穩,再這麽下去,這些船可都要沉了。”


    但成嚇得腿一軟,差點再跌倒,吼道:“無論如何,這一天也要給我堅持過去,馬上就要進京了,這批貨無論如何都不能有閃失,這可是上萬兩啊。”


    老劉也急的麵色發白,他隻是個普通的船夫,現在出了這樣的情況,心中早已嚇的沒主意了,隻能勉強維持不讓船翻。


    “轟!”又是一陣巨響,接著就聽到有人喊道“漏水了”。


    但成心顫了顫,不顧船身搖晃,東倒西歪的跑去船尾。


    可還不等他心疼已經浸水的木頭,砰地一聲,船尾直接撞在一處暗礁之上,頓時爛了個七七八八,而捆於船尾的木頭,也跟著咚咚咚的一根根掉入江裏。


    “不----”但成近乎瘋狂的抱頭怒吼,“快點,攔住---攔住-----”


    可船尾已經沒有任何可以阻攔的東西,其餘人在船中站穩已經困難,誰還能騰出精力去攔那些木頭呢。


    但成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船的木頭全沉入江底。


    好容易等到風浪小了些,但成剛要鬆口氣,哪知老劉突然大喊一聲“不好了”,而伴隨而來的,卻是比剛才還要猛烈的搖晃。縱是老劉這樣的老手,也緊張的手抖。


    為何突然會有這麽大的風浪?為何會突然起風?他明明看天色,大雨還要兩日才至,沒道理啊。


    可疑惑歸疑惑,老劉還是咬緊牙關堅持著,盡量讓船迎著風浪的軌跡而動。


    但成一共帶了五艘船,此時此刻,五艘船顯然無一幸免,在江上掙紮了大半個時辰,動蕩才漸漸減緩,最後終於歸於平靜,可江麵上,船上,已經一片狼藉。


    但成呆滯的跪在地上,渾身濕透也沒那心思管。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他氣急敗壞的踢著船板,瞪著血紅的眼睛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


    船上的人都嚇得不敢靠近,至於那些掉進江中的人,因為都擅水性,倒也沒淹著,隻是一時不敢上船罷了。


    宮雲瑞第一時間得知了這件事,甚至不敢相信,直到通信人再三肯定說所有木材都沉水了,他才知道這並非玩笑。


    隻是他的憤怒,又是怎樣的狂風暴雨。


    良疋很快也得到消息,怒氣衝衝的去木枋,此時但成還沒回來,隻有副管事陳威在。


    將契約書端正的擺在陳威麵前,良疋怒道:“這上麵怎麽說的?明日就是最後期限,我還特意與方丈說要寬限兩日,可是現在呢,你們的貨還能到嗎?”


    畢竟黑紙白字擺在那兒,陳威怎敢找借口,他就算有心想拖延也沒辦法,難道明日還能再從維州運一批貨過來?根本不可能,更不說這次的損失----


    他不敢往下想,隻能去通知宮雲瑞。


    宮雲瑞氣的在府裏又打又罵,可根本無濟於事,他絲毫不能減輕他的憤怒,反而讓他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拿刀砍人。


    陳威去的時候不對,正好撞槍口上,被宮雲瑞拿凳子砸了一通,卻還要忍著劇痛惶恐的說良疋上門的事。


    “多少錢陪給他,我們宮府難道還差那點錢嗎?”


    陳威小心翼翼的算計道:“按照契約上說,該要賠付一千兩,以及歸還五十金的定金。”


    宮雲瑞咬著牙惡狠狠道:“給他,都給他,這筆生意我不做了,沒有木材,他們到時候隻會來求著我買。”


    陳威怕出錯,再次問道:“確實要小的回複‘買賣不成’吧。”


    宮雲瑞眼神唰的瞪過去,陳威嚇得縮脖子,不敢再問,匆匆告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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