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和聶家大清早就格外忙碌,三嬸蒸了蝴蝶卷,三叔排隊買了鍋豆沫,再連上醃的幾樣小菜,足足擺了一餐桌。


    聶維山和聶穎宇兩兄弟並排坐在餐桌前享受服務,連吃帶喝好不舒坦,聶維山把蝴蝶卷咬下去半拉翅膀,說:“我這心理壓力忒大了,考不好都對不起這醃黃瓜,可我又沒考好過。”


    三嬸笑著說:“不用有壓力,你這回考前那麽用功,考不好也沒關係,考完還做好吃的獎勵。”


    聶穎宇很淡定,問:“媽,高考那天早上可以點菜嗎?我不愛喝豆沫。”


    三叔說:“豆漿豆腐腦牛奶米粥我都給你備上,再給你弄瓶二鍋頭,能滿意嗎?”


    “滿意滿意,”聶穎宇吃完了,伸了個懶腰,“考完就放假啦,我得睡他三天三夜。”


    二雲胡同更熱鬧,全家伺候一個,白美仙做了三明治和春餅,還做了八寶粥和奶昔,中西都有,任意選擇。尹向東坐在尹千陽的對麵削蘋果,削完又砸核桃,說:“兒子,吃完飯再吃幾口水果,然後再來幾個核桃,補補腦。”


    尹千陽吃著春餅喝著奶昔,說:“九點考試你現在才讓我補腦,臨陣磨槍都沒你大氣。再說了,要是每天都有這待遇,我沒準兒早就前十名了。”


    白美仙說:“你拉倒吧,每天都有這待遇你也不會前十名,頂多胖十斤。”


    “考試還呲噠我,也不怕影響我心情。”尹千陽把自己當少爺了,畢竟考完可能就淪落成奴隸了,他扭頭衝尹千結喊,“小妹兒,檢查完了沒有啊,幹活真不利索。”


    尹千結在沙發上給他檢查考試用品,說:“塗卡筆、橡皮、尺子、準考證都帶了,就差你的腦子了。”


    尹千陽喝幹淨最後一口奶昔,擦擦嘴把核桃裝兜裏:“我帶上和小山一塊兒吃,要蠢一起蠢,要精一起精。”


    背上書包準備奔赴考場,小狗跟著他往外走,他邁出門檻後轉身說:“千刀,就送到這兒吧,天氣幹燥,記得多喝點兒水,在家等我勝利的消息。”


    尹千陽下了台階,一步步向胡同口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聶維山和聶穎宇出現了,他立刻加速跑到聶穎宇跟前,然後緊緊抱住聶穎宇開始揉/搓:“快讓我蹭蹭學霸的靈氣,助我考到前三十名!”


    自己蹭還不滿足,扭頭對聶維山說:“你也來啊!榨/幹他!”


    聶維山擺擺手:“不用,我昨天晚上抱著他睡的,已經吸夠了。”


    “靠,你們倆真是。”聶穎宇受不了了,把尹千陽推開,蹬上山地車就跑,“小爺賣藝不賣身!賣也不賣給你們!”


    尹千陽趕緊坐上後座,拍著聶維山的背說:“快追!路上讓他把那幾道大題的解題思路再給咱們順一遍!”


    聶維山一擰車把,電動車迅速追了上去,路上聶穎宇又當了回老師,刷滿了聶維山和尹千陽的生命值。


    學校裏除了值日生在衛生區打掃,基本沒有閑人晃蕩,食堂都冷冷清清的。聶維山和尹千陽前後腳進考場,上回尹千陽名次在前,所以和聶維山隔著幾個座位。


    第一場考語文,監考的是曆史老師和地理老師,聶維山沒有準備草稿紙,以防自己又考著考著開始畫畫。


    鈴聲一響發卷子,尹千陽攥著筆,充滿了戰鬥力。


    兩個半小時的時間裏,教室中隻能聽見紙張掀動和寫字的聲音,兩名監考老師來回轉悠,偶爾停下看看學生的答題情況。


    聶維山做到了閱讀題,仔細一看發現和雕刻有關,頓時來了精神,目不轉睛地看完了,還畫出了重點句子,答題時下筆如有神,答完還意猶未盡。


    “不得了,突然開竅了。”他悄聲嘀咕了一句,整個人精神煥發,答題效率增長了十個百分點。


    前方的尹千陽已經開始寫作文了,先後審了五遍題,然後按照自己寫作文的小竅門進行,必不可少的還是司馬遷。


    最後十分鍾,監考老師提醒抓緊時間塗答題卡。


    最後兩分鍾,聶維山和尹千陽同時放下了筆。


    鈴聲再次響起,最後一排的學生收卷子,完事兒後尹千陽幾乎是立刻離開了座位,他和聶維山去洗手間,路上激動地問:“你答得怎麽樣?我感覺自己答得還行!”


    聶維山其實也挺激動,但沒那麽外露,說:“不止還行,我感覺超常發揮了。”


    尹千陽特別當真:“你不會把我落下吧!不行,數學我也得超常發揮!”


    洗手間擠滿了人,畢竟大家都憋了兩個多鍾頭,他們倆在後麵排隊,扭頭看見了冰冰,聶維山說:“冰冰,等會兒一起吃飯吧,食堂接頭。”


    尹千陽附和道:“就是,商量一下寒假去向。”


    “行,一會兒在蓋澆飯那家見。”冰冰解決完了,臨走又補了句,“寒假去向我得考慮考慮,人家還要約會呢。”


    “德性。”聶維山和尹千陽笑道,笑完湊到一個池子前解決了。


    食堂裏人聲鼎沸,仔細一聽都在討論語文卷子,尹千陽排隊買蓋澆飯,聶維山排隊買飲料,冰冰排隊買炸串,分工合作效率高,買好後三人開吃,尹千陽說:“我剛才在二班班長後麵等,他和他們班學委說自己作文寫跑題了。”


    聶維山接道:“學委肯定說自己閱讀沒看懂,都是瞎編的。”


    “沒錯沒錯,這些學習好的人怎麽那麽不實在。”尹千陽喝了口熱咖啡,“直麵自己的優秀成績有那麽難嗎?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冰冰說:“別管人家了,不是要聊寒假去向麽,你們有沒有什麽計劃?”


    尹千陽來了精神,對聶維山說:“我準備去紹興找秦展玩兒,你覺得怎麽樣?”


    聶維山想了想:“可以啊,有熟人不會抓瞎。”


    “我不行,太遠了。”冰冰一臉難色,“我和小齊去不了那麽遠,不然家裏該懷疑了,而且她估計也不願意。”


    尹千陽表示理解:“那你就聽大嫂的吧,等大嫂把你甩了咱們再一起旅遊,不著急。”


    下午考數學可是場苦戰,他們吃完飯立刻回教室複習,反複看錯題本、背公式,連覺都沒睡。尹千陽囑咐道:“你可別看見草稿紙又忍不住畫畫,控製住自己。”


    “知道了,我現在先在紙上畫個建綱,到時候看見他我就忍住了。”聶維山拿出草稿紙,迅速塗了個建綱的大頭,“看著建綱考數學,沒準兒能提二十分。”


    尹千陽猶豫道:“那你給我也畫一個?”


    兩點鍾正是最困的時候,各校學生卻都在吊著精神考試,有的一刻不停縝密計算,有的東張西望沒個正形,每個監考老師透過考場百態就能洞悉各個學生的考試結果。


    “還有五分鍾,最後檢查一下班級姓名學號,還有答題卡。”


    鈴聲一響,幾乎所有挺直的背都放鬆了下來,趴桌子的趴桌子,喝水的喝水,尹千陽仰靠著椅背,把後腦勺擱後桌上,眼睛望著上方的燈管放空自己。


    他活了十七年,感覺第一次這麽認真的考數學。


    眼睛突然被一隻手掌蓋住,然後聽見聶維山說:“別看了,傷眼睛。”他把手覆在聶維山手背上,問:“你考得怎麽樣?”


    聶維山說:“不知道,反正盡全力了。”


    大頭考完輕鬆了一半,第二天考文綜和英語時也沒那麽緊張了,等到最後一場考完收卷,大家都有種超脫飛升的感覺。


    建綱回到教室,問:“咱們班的平均分這回能提高嗎?”


    尹千陽大聲回道:“報告劉老師!我估計能!因為我和聶維山好好複習了,這次應該拉的後腿比較短!”


    全班大笑,建綱說:“明後兩天休息,大後天來拿成績單和寒假作業,不許遲到。”


    全班又開始尖叫,值日生跑去打掃,其他人收拾書包放學。聶維山和尹千陽並肩跑出教室,喜悅之情飄散了一走廊。


    先是兩天小假期,然後就是寒假了,寒假還要過春節,美事兒紮堆目不暇接。路上聶維山說:“假期我得看店,讓爺爺回家好好歇歇。”


    尹千陽同意道:“我陪你,然後發了壓歲錢咱們去紹興找秦展。”


    “那你明天就開始陪吧。”聶維山手上的傷基本已經好了,“我明天去店裏做活,上回把手劃破沒做成。”


    “行,明天就讓爺爺回家歇著。”


    年底了,古玩一條街掛了一長溜紅燈籠,而且不是普通的那種,每個燈籠形狀不一,融合了各朝代的元素,都是各家店鋪自己做的。


    聶老穿著棉服,戴著氈帽,手上還盤著倆玉球,囑咐道:“你們倆靠譜麽,別光顧著玩兒丟了東西,吃飯的時候記得帶上門,晚上睡覺把卷閘門鎖好嘍。”


    聶維山把木托盤放在櫃台上,說:“假期不都是我看店麽,您有什麽不放心的。”


    “就你自己我反而放心。”聶老看著尹千陽,笑嗬嗬的,“尹家小子跟你湊一塊兒我就不放心了,樂起來什麽都忘了。”


    尹千陽冤枉道:“我給您掃院子行了吧,隻幹活不聊天。”


    聶老往外走:“那先謝謝你,冰箱裏準備了你愛吃的糖火燒,掃完記得吃。”


    店裏隻剩他們倆,門廳不能沒人,所以聶維山轉移到了櫃台上做活。木質托盤裏擱著工具和一盤綠鬆石,還有聶烽的信,他把手上的創可貼撕掉,然後拿起了刻刀。


    尹千陽守在旁邊瞎緊張:“你撕了幹嗎啊,萬一一使勁口子裂開了怎麽辦?”


    “沒事兒,裂開再說,那樣影響手感。”聶維山的目光都集中在綠鬆石上,他按照聶烽指點的方式改了雕法,因為第一次試,走刀不太順利。


    第一顆廢了,尹千陽拿著玩兒去了。


    第二顆又廢了,尹千陽開始心疼錢了。


    第三顆還沒下刀被抱住了胳膊,聶維山瞥了尹千陽一眼,尹千陽說:“悠著點兒,材料不要錢啊。”


    聶維山嫌他外行:“你以為都是一次就過?當初入門不知道雕廢多少料呢。”


    尹千陽罵道:“敗家玩意兒,你不會先用蘿卜練啊?”


    “別搗亂,吃你的糖火燒去。”聶維山嘴上那麽說,胳膊卻一動不動,壓根兒沒有推開對方的意思。尹千陽倒真是鬆開了手,他拿起信紙問:“你後來又給聶叔回信了嗎?”


    聶維山回答:“沒有,沒想好回什麽。”


    尹千陽去屋裏拿了紙筆,準備給聶烽回信,邊說邊寫:“聶叔,我是千陽,聽說您在廣州呢,那邊還挺暖和的吧,家裏前一陣都下大雪了。”


    聶維山靜靜聽著,手上的刀尖在綠鬆石上周轉留痕。尹千陽繼續寫道:“我們已經考完試了,我和小山今天給爺爺看店,他正雕綠鬆石呢,雕壞好幾顆了,還不讓說。”


    聶維山輕笑:“怎麽還告狀啊?”


    “雕你的。”尹千陽也笑著回了一句,然後繼續,“我們養了隻小土狗,小山要自己做個狗房子,到時候拍照片給您寄過去瞧瞧。”


    他寫了多半張,像記流水賬,寫到最後看了聶維山一眼,念叨著結了尾:“聶叔,到年底了,但現在拜年的話還是有點兒早,除夕晚上我們淩晨要放炮,很晚才睡,您到時候打電話吧,我和小山在電話裏給您拜年。”


    聶烽一直換地方,手機號也不停地換,他們聯係不上,而聶烽基本也不主動聯係家裏,漂泊在外,不聽不看還好,聽見看見就受不了了。


    聶維山知曉尹千陽的心意,但沒有多說什麽,他放下刀,把雕好的綠鬆石放進白瓷小盤裏,說:“托你的福,這次雕好了。”


    尹千陽問:“我什麽福?”


    聶維山側過身,伸腳把尹千陽連人帶椅子勾到身前,他抱住對方,下巴抵著對方的肩膀,沒有說話。尹千陽抬手摸摸聶維山的頭,故作老成地說:“哎,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


    一上午沒開張,吃過午飯才忙起來,快過年了,來轉悠著買禮物的人很多,直到關門都沒閑下來過。九點多拉了卷閘門,關掉門廳裏的燈,二人終於能休息了。


    還是那間小小的臥房,兩個人換衣服準備洗澡,尹千陽跪在床邊把被子打開,說:“我先鋪好床,洗完澡直接鑽被窩,哎,誰先洗啊?”


    聶維山站在他身後說:“隨便。”


    “那你先洗吧,我玩兒兩盤五子棋。”他鋪好就往裏爬,想躺下,誰知還沒爬過去就被捉住了腳腕子,然後整個人抬著一條腿趴在了床上。


    聶維山掐著對方的腳踝,手指勾纏住了腳踝上的紅繩,說:“你是不是忘了件事兒?”


    尹千陽用力一踹卻踹空了,他骨碌起來爬到裏邊,背靠著牆窩起來,打岔道:“什麽事兒啊,我找你借錢了?”


    聶維山脫鞋上床,一點點逼近,把尹千陽困在自己和牆之間,然後抓住尹千陽的胳膊翻了個身,變成他靠著牆,尹千陽跪坐在了他腿上。


    尹千陽不裝傻了,伸手揪住聶維山的背心,說:“我沒經驗,你湊合著吧。”說完去抽聶維山的睡褲褲繩,抽開後又扭捏起來,拖延時間道:“你喜歡輕點兒還是重點兒?”


    聶維山摟住對方的腰貼近自己,說:“先輕後重,像我上次弄你那樣。”


    “要求太多了,我又沒經驗。”尹千陽把手伸進去,動作挺利索,但從脖子到耳根子全紅透了,小聲說,“我自己都沒怎麽弄過,我兩手的第一次就要給你了。”


    聶維山挺直脊背親上尹千陽的嘴,手掌重重地按在對方腰間,從側麵看,尹千陽都被勒出曲線了。“唔……”尹千陽半垂著眼,“我還沒弄呢,你怎麽就硬/了……”


    聶維山粗聲道:“這不是給你省事兒麽。”


    小小的臥房裏燈光昏黃,尹千陽被聶維山抱在懷裏,其實卻是聶維山被掌控著神經,半晌過去,不知是暖氣太足還是什麽,兩人都出了一身汗。


    聶維山看著尹千陽淺色的薄唇,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尹千陽愣住,疑惑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後繼續手上的動作,沒有多想。


    帶著繭子和傷口的指腹在唇上摩擦,還不時按兩下,漸漸的傷口裂開了,有一點兒血蹭在了尹千陽的唇上,尹千陽抬眼看向聶維山:“你幹嗎啊——”


    嘴張開,聶維山的指尖探進了他的口中。


    尹千陽如同驚弓之鳥,他掙紮著要站起身卻被死死摁住。聶維山把手拿開,又把指尖的口水抹在尹千陽的唇峰處,然後低頭一點點親幹淨。


    尹千陽唇上還有紅色的血跡,臉麵也和這血一樣紅了,聶維山盯著他說:“遲早有你更害臊的。”


    折騰完已經很晚了,五子棋也沒打成,兩個人一起去洗澡,互相擦背搓泡沫,後來又貼住弄了一次。尹千陽累了,抱著對方的脖子不動,聶維山幹脆托著屁股把他抱起來。


    熱水澆在身上,羞意始終未退。


    洗完迅速跑回臥室鑽被窩,剛關了燈就聽見手機響了兩聲,尹千陽猛地坐起來:“是不是同時響的?班裏的群發!”


    聶維山摸出手機一看:“建綱發的!”


    兩人緊挨著趴在床上,手機擺著眼前,尹千陽伸手點開後呼吸都停滯了。建綱在群裏發了個文件,文件名是“九班期末考試成績”,聶維山強自鎮定道:“我來點,準備好了嗎?”


    輕輕一點,下載並打開隻用了兩秒鍾。


    尹千陽顫抖著問:“咱們是正著看還是倒著看?”


    “正著吧,刺激。”聶維山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按住頁麵開始看,“前十還是那幾位,他們是不是終身買斷了?”


    尹千陽緊張得不說話,掐著聶維山的胳膊直哆嗦,感覺一張嘴心髒就蹦出來了,到了第十九名,他小聲說:“前二十已經結束了,我害怕。”


    聶維山摟住他:“沒事兒,這次沒考好沒關係,下次可能考得更不好。”


    說著已經滑到了第二十五名,尹千陽緩了緩情緒:“小墨退步好多啊,都怪她整天八卦,大嫂多少名來著?”


    “第九,冰冰何德何能啊。”聶維山說著話沒注意,一下滑多了。


    二人立刻慌了,眼睛想看又不敢看,尹千陽急得嗷嗷直叫,聶維山被叫得更慌,情急之中鎖屏了。


    尹千陽哼唧著說:“要不明天再看吧。”


    聶維山問:“那你能睡著麽?”說完又把手放在按鍵上,“不管了,點開誰也別說話,直接看,管他多少名,不就是十個課時麽!”


    尹千陽恍然大悟:“對啊!不就是十個課時麽!”


    是因為努力複習了嗎?他們怎麽變得那麽重視成績了?


    聶維山重新點開頁麵,兩個人盯著二十五名往下,二十六不是,二十七不是,二十八……尹千陽念道:“並列第二十八名:聶維山、尹千陽。操,我沒瞎吧?”


    聶維山拿起手機仔細看了看:“真的是第二十八!”


    “媽的,比預計還要好!”尹千陽竄到了聶維山的背上,他們抱著在床上打滾兒,都快把床折騰塌了。尹千陽被聶維山壓在身下,他捧住聶維山的臉說:“高中以來咱倆頭一回考進前三十!”


    聶維山使勁親他:“你他媽傻啊!初中以來好嗎!”


    “沒錯!五年沒考過前三十了!”尹千陽抱住聶維山開始樂,恨不得引吭高歌。


    興奮過度的兩個人後半夜才睡著,頭挨著頭,腳挨著腳,然後在夢裏又見麵了。可能暖氣太足,夢裏是個夏天。


    哎,又是高考結束。


    聶穎宇考了六百多分,聶維山和尹千陽查成績,居然也考了六百多分。接著郵政來送錄取通知書,聶穎宇被清華錄取了。


    他問:“難道你們也考上清華了?”


    聶維山和尹千陽齊聲道:“不,我們上北大!”


    大學四年過得很快,聶維山畢業後進了五百強的公司做高管,尹千陽選擇了繼續深造,但是家裏一直催他們結婚,於是在尹千陽讀研的第二年,他倆結婚了。


    後來有了倆孩子,仔細一看還是小胖和小眼鏡。


    “爸,我倆又考雙百了!”


    聶維山和尹千陽坐在石榴樹和棗樹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哈哈!”尹千陽睜開了眼,翻身拱進聶維山的懷裏。聶維山笑著抱住對方,也樂出了聲。


    半夜三更,屋內笑聲不停,倆人做了整宿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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