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口,幹草點著,熊熊大火立刻燃燒起來。


    同時,灼熱的溫度,烘烤著壓在上麵的綠枝,一股濃煙滾滾而起,立刻向著四周蔓延而開。


    趙寬滿臉猙獰,哈哈大笑起來,不知從哪弄來了一把大扇子,對著陳小魚的洞府,使勁地扇著濃煙。


    “小畜生,看你這次怎麽辦!不出來,嗆死你,出來,就活活燒死你,哈哈哈……”


    趙寬對著空無一人的洞府,一邊扇火,一邊得意地大笑,滿臉快意。


    而在眾雜役的眼裏,和那些巡邏隊的弟子眼裏,這人就是個十足的傻.逼。洞府裏的人明明就站在他後麵,他卻對著一間空洞府叫罵點火,簡直是蠢的讓人不忍直視。


    陳小魚見身邊這位巡邏隊隊長神色陰沉,決定再加把火。


    他忽然對那站在洞口一邊扇火一邊狂笑的趙寬喊道:“喂,那個趙雜役,快把火熄滅,小心被巡邏隊的人看見,你就死定了。”


    趙寬正放火放的興奮,哪裏會理睬他,何況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很不禮貌,以為是平時有矛盾的別的隊的雜役。


    所以他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傲然道:“放心,以我趙寬的身份,莫說在這洞府口放火,就是放火燒了整個鬼島,誰又能奈我何。那位,少拿巡邏隊的人嚇唬我,我趙寬長這麽大,可沒有怕過誰。”


    “哦,是嗎?”


    那名中年人滿臉嘲弄,帶著一群手下,走出了人群,站在了他的身後。


    眾人感受到了一股冷冽的殺機,皆心驚膽戰。


    第五隊的那十餘雜役,更是臉色發白,悄悄後退,眼中滿是憐憫地看著那渾然不覺的大師兄。


    趙寬眼中映照著跳躍的火焰,雙手揮舞著扇子,賣力地扇著濃煙,冷哼道:“那是當然,那巡邏隊的人,哪個我不認識?實話告訴你們,你們這群卑賤的小雜役,是沒有資格與我相提並論的,還是老老實實龜縮起來,免得惹惱了我,讓你們追悔莫及!”


    話剛說完,他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平時極為喜歡看熱鬧喧嘩的雜役們,此時竟然詭異地安靜,沒有一絲聲響。


    而身後,似乎還傳來一股若有若無的徹骨寒意。


    他徒然停下了手中的扇子,轉過身來,一眼看到的,便是中年人那冰冷戲謔的眼神,接下來看到的,是他身上的黑袍和腰間的玉牌,以及他身後那群站的整整齊齊的巡邏隊弟子。


    他呆了呆,似乎一時之間,腦中陷入了短暫的空白。


    待他驚醒過來時,頓時臉色劇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全身瑟瑟顫抖起來,麵色慘白無比。


    “小人……小人……該死啊……”


    趙寬連連磕頭,駭的魂飛九天,全身癱軟。


    中年人鄙夷地看著他,道:“就這點膽子,還想要燒掉整個鬼島?貌似你趙寬長這麽大,還沒有怕過誰啊,咱們巡邏隊的人,都是卑賤的人,沒有資格與你相提並論是吧?”


    聽著這位巡邏隊的隊長清晰地重複著自己剛剛的話,趙寬頓時嚇的半死,“砰砰砰”地磕頭不止,牙齒打顫,說不出半句話來。


    中年人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譏誚,道:“怎麽,這洞口的大火,還需要咱們巡邏隊的人親自來撲滅是嗎?”


    “不敢……不敢……小人來撲……”


    趙寬全身抖若篩糠,顫顫巍巍站起,看著洞口前的熊熊大火,竟傻了眼,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此時,陳小魚非常及時地走上前,提醒道:“趙雜役,剛剛你不是對這位隊長親口說,你來撲嗎?你可不能當著這位隊長的麵睜眼說瞎話啊,你趕快撲上去啊。”


    “撲……撲上去?”


    趙寬一聽,滿臉驚懼。


    他轉頭看了陳小魚一眼,頓時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這少年,怎地這麽熟悉?


    突然,他全身一震,雙眼瞪圓,指著陳小魚顫聲道:“你……你……你是……”


    他抖動地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一手顫抖地指著陳小魚,一手指著被濃煙熏燒的洞府,抽搐的臉龐上,滿是見了鬼的表情。


    陳小魚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了兩個好看的酒窩,道:“我叫陳小魚,就住在這裏,趙雜役,你說你燒我家洞府幹嘛,幫我熏蚊子?”


    “噗通!”


    趙寬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臉上充滿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扭曲神色。


    他瞪眼看著陳小魚,癡癡傻傻,欲哭無淚。


    那名中年人冷笑一聲,一腳踹在他的臉上,冷聲道:“還不快去把火撲滅!你莫不是想嚐嚐我禦鬼宗抽魂煉魄的滋味?”


    趙寬慘叫一聲,猛然跳了起來,轉身看著洞口那冒著濃煙的大火,痛苦地嗚嗚哭了幾聲,猛然一咬牙,抱著頭,就撲了上去。


    “啊——”


    他一邊淒厲地慘叫,一邊在大火中翻滾,真的用身子開始撲火起來。


    那淒慘絕望的尖叫聲,震的那些雜役們個個心中一揪,麵無人色。


    陳小魚雙眸微微眯起,盯著那在大火中翻滾的身影,一動不動,他早就說過,想讓他死的人,他絕對會想法設法讓對方先死。


    修仙的世界,就是這麽殘酷。


    有矛盾的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矛盾的人,也照樣是想要踩著別人的屍體,而成就自己,這樣,才能在修仙的路上走的更遠。


    趙寬今晚無論如何都要殺他,所以他如論如何,也要置對方於死地。


    現在這個結果,他很滿意。


    大火很快被撲滅,因為幹草燒的很快的緣故,趙寬撲上去的時候,火焰早就在慢慢減小,而上麵的新鮮枝葉,也不是那麽好燒著。


    所以此刻的趙寬,雖然渾身是傷,奄奄一息,幾乎成了一截黑炭,但是並沒有完全斷氣。


    那名中年人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絲毫同情,而是對陳小魚吩咐道:“這裏是你的洞府,門口的垃圾都收拾幹淨,明早我會再來檢查。”


    說罷,帶著手下,轉身離去。


    那些圍觀的雜役們,頓時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看向門口那躺著的慘不忍睹的趙寬時,皆渾身一抖,暗暗心驚。


    “大師兄……大師兄……”


    第五隊的那十餘名雜役們,見巡邏隊的人離開,終於放下心來,慌忙奔到趙寬的身邊,滿臉悲痛。


    趙寬睜開眼,吃力地看著他們,痛苦地斷斷續續道:“救……救我……”


    他就是身上燒傷,身體並無大礙,如果有藥物治療和修仙之人幫助的話,除了皮膚不能恢複以外,性命倒是可以保住。


    他心中暗暗發誓,要先保住性命,然後再回來報仇雪恨,到時候一定要將陳小魚那小畜生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然而正在他那些師弟們要抬他離開時,陳小魚攔在了前麵,一臉認真地隊那十餘名雜役道:“我說兄弟們,你們剛剛難道沒有聽見那位巡邏隊長的話嗎?他說這裏是我的洞府,洞口的垃圾都讓我來親自收拾,明天他還要親自來檢查的,你們難道想違抗他老人家的命令?好吧,或許你們和這位趙雜役手足情深,也想和他一樣,用身體去撲火。”


    第五隊的那些雜役一聽,頓時臉色一變,默默地相視一眼,把趙寬重新放在了地上。


    “好,陳小魚,咱們就聽那位巡邏隊長的話,讓你來親自動手就是了。咱們洞府比較遠,你背著大師兄的時候,給我小心點!”


    一名身材高大的雜役警告道。


    陳小魚滿臉笑容,連連點頭道:“好,好,大家放心就是。”


    小六連忙來到跟前道:“小七,我來幫你抬。”


    陳小魚搖了搖頭,古怪一笑,道:“不用,那位隊長說了,這些垃圾,都讓我自己清理,我可以的。”


    說罷,“嗤啦”一聲,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小心地抱住了趙寬的一隻手。


    趙寬瞪眼看著他,目光中,充滿了仇恨,暗暗咬牙道:小畜生,今日之仇,老子一定要百倍奉還!就算你背著老子回去,老子也不會感激你分毫!


    陳小魚抱住了他的手,然後直接拉住他,開始拖著行走。


    “啊——”


    趙寬突然慘叫起來。


    “小王八蛋,你幹什麽?叫你背著你沒聽見嗎?”


    第五隊的那些雜役們,一個個怒目而視。


    陳小魚笑道:“垃圾而已,我怎麽處理,我說了算,你們若是不服,可以去找那位巡邏隊的隊長理論啊。”


    幾名雜役頓時沉默。


    那些看熱鬧的人群,卻是暗暗奇怪,這少年怎麽拖著趙寬往那邊的懸崖走呢?


    陳小魚把趙寬拖到懸崖邊,笑的人畜無害,道:“趙雜役,我知曉你心裏肯定在想,等你好了以後,一定要殺了我,報仇雪恨,是嗎?”


    趙寬看到身旁的懸崖,頓時嚇的半死,連連顫聲道:“沒……沒有,我發誓……我再也不找你報仇了。”


    此時此刻,他是真心不想報仇了,這麽心狠手辣狡猾卑鄙的少年,他恐懼都來不及,哪裏還敢提報仇。


    “嗬嗬,實話告訴你吧,其實那個叫袁通的守衛,不是自己跳崖的,也是被我扔下懸崖的。想殺我的人,通常都會比我先死的。趙雜役,這下你可以在下麵伺候他了,你們還能一起喝喝酒,紮紮金花,或者嘿咻嘿咻呢,沒人會看見的。”


    陳小魚一臉笑容,根本就不理睬他的哭喊慘叫,低聲說完話,飛起一腳,直接把他踹下了懸崖。


    “啊——”


    趙寬那淒厲的慘叫,頓時回蕩在整個懸崖,回蕩在場中每個人的心中。


    眾人驚懼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各人的心中,皆充滿了一種深深的恐懼。


    第五隊那十餘名雜役,個個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陳小魚看了他們一眼,聳聳肩,漫不經心地道:“垃圾嘛,就是要這樣處理,扔下懸崖,一了百了。明天那位隊長來檢查的時候,門口定然煥然一新,他說不定還會表揚我幾句,獎勵我幾顆百靈丹呢。”


    第八隊的老大小六等人,對於他這種狠辣果決卑鄙無恥的行為,表示震驚的實在是沒法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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