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好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繁星。


    天人界的夜空和天人禁地裏的夜空相比較起來,區別還是很大的。


    不過兩者間最大的區別並不在於天人界的夜色有多美,而在於身處在這天人界的夜裏,不用擔心突然會有吃人的荒獸突然衝出來襲擊自己,不用擔心會有凶殘的荒族突然把自己包圍。


    白天江楓已經見識過了溫府的情況有多麽複雜,為了不負溫鎮堂臨死前的囑托,江楓最終選擇了帶著蕭鼎、周易等人入住溫府。


    溫府在清遠府絕對算的上是頂級豪門之一,別說江楓他們一行才十九人,就算再來十九人要入住溫府,地方也是綽綽有餘。


    溫府一共分為九進四苑。


    在天人界,四棟樓房像四合院一般圍繞一片操場而建叫做“一進”。溫府一共有“九進”,可見它究竟多大。


    並且除了這九進的房屋以外,溫府在東南西北四角還分別建了四棟別苑,也就是“四苑”。


    別苑其實就是花園和房屋的結合,一般是府內的主人家,興致好的時候臨時居住一下的地方。


    溫府的九進房屋以橫三排,豎三列的正方形格局而建。


    正中間的三進院落分別是前庭、中庭以及後院。


    然後左邊的三進是西廂,右邊的三進是東廂。


    林鳳蘭作為溫府的女眷,自然是住在西廂。江楓他們則跟隨溫瑞祥一起,入住到了東廂這邊的房間之中。


    眼下不過剛剛入夜,溫瑞祥命他東廂這邊的廚子準備了酒菜款待江楓他們。


    在席間江楓仔細的跟溫瑞祥講了一下溫鎮堂遭遇不幸的過程,期間雖然有隱瞞更改的地方,但大致是真實的。


    溫瑞祥聽的眼淚直流,一個勁兒的在給自己灌酒。


    江楓也沒有勸阻溫瑞祥,他明白溫瑞祥目前的處境以及心裏的壓力。江楓在想,如果自己處在溫瑞祥的這個狀況之下,估計也會如此。


    溫府西廂這邊的情況和東廂有所不同,今天吃了個大虧的林鳳蘭等人根本沒有大吃大喝的心情。


    此時此刻西廂後院的偏廳之中,林鳳蘭正和溫鎮州坐在一起。


    除非他們二人以外,林鳳蘭的大兒子溫誌文和二兒子溫誌武也被林鳳蘭差人叫了回來。


    四人同處於這偏廳之中,氣氛顯得有些凝固。


    林鳳蘭看了一眼溫鎮州以後最先開口說道:“溫鎮州你說,為什麽今天你不趁機直接殺了溫瑞祥,而是準備把他趕出溫家就算了?”


    溫鎮州抬眼看了看林鳳蘭,他有些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溫瑞祥是那麽好殺的?


    咱們清遠溫家隻不過是天都溫家的旁係,我們要是殺了溫瑞祥,主家肯定會派人來查溫瑞祥的死因。


    到時候你那個吃裏扒外的妹妹把真相抖露出來,我們最終隻能遲不了兜著走。”


    溫鎮州的話讓林鳳蘭無可反駁,畢竟今天林鳳萍的表現已經證明了溫鎮州所言。


    砰鐺……


    林鳳蘭抓起右手邊的茶杯扔在了地上,她惱怒不已地說道:“原本今天事情已經快要成了,沒想到溫鎮堂那老不死的東西到死了還留有這麽一手。


    也不知道那個江楓究竟是什麽來路,那麽年輕,修為竟然比你還高。


    你說他那麽高的修為,至於拜溫鎮堂為師嗎?我估計溫鎮堂那老家夥都不一定能打的過他!”


    “那個江楓的修為的確深不可測,我被他一掌打傷以後,竟然沒能感應出他的修為境界。足見那個江楓和我對掌之時,還保留了幾分實力。


    現在溫瑞祥手握溫家納戒,又有江楓這樣的頂尖高手相助,此刻單單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肯定是奈何不了溫瑞祥了。”


    溫鎮州分析一通後一臉艱難地咬了咬牙,他抬頭看向林鳳蘭道:“鳳蘭,我們找府首錢大人求助吧。隻要我們能夠拿下溫家的家主之位,舍棄掉溫家的一些產業也是未必不可以。”


    “找錢忠仁求助?你可要想清楚了,錢忠仁那貪得無厭的東西,覬覦我們溫家的天青星紋石礦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要是我們找他求助,他肯定會要求在天青星紋石礦上分一杯羹。”


    “如果我們沒能爭取到溫家的家主之位,天青星紋石礦的巨大收益我們一分一毫都沾不到。


    再說了,主家那邊覬覦天青星紋石礦的人還少嗎?即便我們依靠自己的力量奪得家主之位,到時候主家派人下來插手礦場的事,我們一樣阻擋不了。


    倒不如現在就把錢忠仁拉攏進來,有他在主家那邊多多少少還是會顧忌一些吧。”


    林鳳蘭的擔憂經過溫鎮州這樣一分析,當下也明白眼下擔憂那些也沒用。


    按照溫家的規矩,家主死後,入葬完的第七日就得召開長老會。


    到時候手持溫家納戒的嫡係子弟,隻要沒有違背家主繼承條例的地方,就可以在眾長老的見證下繼承家主之位。


    一旦溫瑞祥繼承了家主之位,那他就有資格調動溫家的一切資源。到那個時候,林鳳蘭他們再想要翻盤就不太可能了。


    林鳳蘭想到這裏最終點了點頭,“去吧去吧,眼下除了找錢忠仁相助以外,別的也沒其它法子了。


    說起來也都怪溫鎮堂那老不死的太精明,臨死還給我們來這麽一手。


    鎮州你說,溫鎮堂他是不是知道了誌文和誌武是我和你的孩子,並非他所親生?”


    溫鎮州搖了搖頭,“鎮堂都已經死了,他知道還是不知道也沒有什麽意義。誌文、誌武,你們這幾天就留在家裏陪著你們母親,以防溫瑞祥夥同那個江楓使什麽陰招。”


    “好的,爹。”


    “好了,我現在就去錢府找錢大人,你們在家裏等我消息吧。”溫鎮州起身道。


    “鎮州,現在都這麽晚了,錢大人能見你嗎?要不明天早上遞了拜帖,準備好禮物再去吧?”


    林鳳蘭這話讓溫鎮州猶豫了一下,恰逢此時溫誌文站了起來,他看著溫鎮州道:“爹,錢大人的兒子錢少龍是我在文院的同窗。


    我知道他今天和另外一些朋友在飛鴻樓那裏玩兒,不如我陪你過去找他,讓他把我們的意向轉告他爹怎麽樣?”


    “誒,誌文這個主意不錯。好,趁著天色還早,我們這就過去!”


    溫鎮州同意溫誌文的提議以後,直接帶著溫誌文出了門。


    兩人騎著閃電駒來到飛鴻樓的時候,飛鴻樓正處於生意最為火爆的時候。


    尤其是這兩天飛鴻樓買了一批水族的姑娘,引得整個清遠府的達官貴人特意入住飛鴻樓,以圖嚐嚐水族姑娘們柔軟似水的感覺。


    原本錢少龍他們入住飛鴻樓,為的也是這個目的。


    可是他們又怎麽能預料到,預先想好的目的沒達成,存續已久的子彈,倒是先在拚刺刀的時候浪費掉了。


    春風度的藥性究竟有多強,沒有使用過的江楓也不知道。


    此時此刻錢少龍剛剛蘇醒過來,他甩了甩頭疼欲裂的腦袋,然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就在錢少龍準備站起身來時,從臀部傳來的撕裂痛感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錢少龍睜開眼睛往房間裏掃了掃,滿目的狼藉讓錢少龍眼睛都瞪圓了,他全身顫抖著張開嘴巴,最終大吼了一聲:“媽呀!”


    錢少龍這一喊,滿屋子一絲未掛的公子哥全都驚醒了過來。


    他們一醒來全都惶恐了。


    一個兩個就好像是撞了鬼一般,紛紛往角落處躲。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錢少龍的腦子一片空白,完全理不清頭緒。


    不過好在他們這群人裏麵有反應快的,此時就有人驚呼了一聲:“辛劍鋒!”


    “我知道了,肯定是今天在飛鴻樓碰見的那個辛劍鋒。”


    “你是說,是辛劍鋒給我們下的毒?”錢少龍看著說話之人問。


    “不是,辛劍鋒身為劍清武府的人,他應該不敢給我們下毒。不過他的那個朋友,就是溫鎮堂的關門弟子,我猜肯定是他。


    我們所有人都喝了他給我們倒的酒,肯定是他在酒裏下了毒!”


    不得不說,錢少龍的這些朋友也不完全是草包,就拿說的這個白琅玉來說,分析的基本上就完全是真相了。


    但是一個隊伍裏麵,有神助攻的就一定會有豬隊友。


    比如此時說話的歐傑就搖了搖頭,“不對,當時那個人是當著我們麵倒的酒,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如何下毒?


    況且他和我們無怨無仇,當時又正要和我們和解,沒道理會下毒的。


    我倒是懷疑會不會是有人在飛鴻樓端給我們的酒菜中下了毒?”


    歐傑的分析也很有道理,一時間錢少龍迷糊了。


    錢少龍躁狂地擺手道:“我不管是不是辛劍鋒認識的那個人給我們下的毒,我明天就去找辛劍鋒,一定要把那個人找出來弄死他!


    總之寧可錯殺,絕不錯放!”


    “錢少,你不是給那個人下了毒嗎?你確定那個人現在……咳咳,還活著?”


    白琅玉這樣一提醒,錢少龍頓時傻眼了。


    此時歐傑還添了一句:“要是那個人真的是溫鎮堂的關門弟子,又因為錢少你下的毒而死,那錢少你找上門去豈不是……”


    歐傑後麵那“自投羅網”四個字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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