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海患有高血壓和腦血栓,是不能過於激動的。平日裏雨柔連一本《花花公子》都不準周通海看,更別說他現在如此生氣了。


    “爺爺!”雨柔臉色大變,立刻跑出了江楓的病房。江楓病房是十三號,周通海的是七號。兩人相隔並不遠,雨柔一聽見周通海的怒吼聲,立刻就衝了出去。


    江楓也沒耽擱,立刻跟著雨柔出了病房。


    病房的走廊上,隻見一名中年男子身穿一身裁剪得體的高級訂製西服,與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站在一起。那女子親昵地挽著男子的手,兩人應該不是情侶就是夫妻。


    “爸,您有高血壓就不要這麽激動嘛。柔柔她現在也長大了,您不能一直都這麽寵著她。蕭家二公子您又不是沒見過,論長相論家世,怎麽也配得起我們周家了吧。”


    站在遠處的江楓一聽這話頓時明白過來,原來中年男子是周老爺子的兒子。


    周通海眉頭一皺,當即怒斥道:“什麽蕭家二公子?無外乎就是蕭雜毛他家老二生的那個混賬玩意兒而已。柔柔的結婚對象要看什麽家世長相?她要看的是人品!


    蕭家那混賬玩意兒在燕京都做過些什麽,你以為我老頭子不知道?就他還想覬覦我家柔柔,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你馬上給我滾,不然你信不信我現在立刻打斷你的腿!”


    發起怒來的周通海一點兒沒有先前那為老不尊的模樣,反而他雙目圓鼓濃眉橫豎,發怒的模樣十分帶有壓迫感。


    “爸,您讓柔柔出來,我自己跟她說。”


    “周淵啊周淵,別以為老頭子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打什麽算盤。你不就是看中了蕭家在燕京的那點兒勢力嗎。你信不信,惹毛了我周通海,老子親自帶槍去崩了他。我周瘋子的名頭,可不是靠嘴巴說說而已的。


    還有,你身邊這個小娘們以後就別帶到我麵前來了。從你不顧我的反對跟她結婚那天開始,我就和你們沒什麽關係了。柔柔有我在,你別想逼她去做什麽她不願意做的事。”


    周淵眉頭一皺,盡管在努力壓抑,但臉上的不悅卻依舊表露了一些出來。他淡淡說道:“爸,您不認我沒關係。但是柔柔是我的女兒,她應該嫁給誰,說什麽也得是我說了算。”


    “你錯了。從我媽被你氣倒在醫院裏的那一天起,我就隨了我媽姓雨,你的周姓,跟我雨柔沒有任何關係。”


    身穿一身女仆裝的雨柔往前走了幾步,語氣淡漠至極地說出這兩句話來。


    周淵回頭一看,雨柔這身裝束首先就讓他皺了皺眉。他冷著臉道:“周雨柔,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我跟你說,你別仗著爺爺寵著你,你就覺得自己可以恣意妄為。你媽現在還在醫院裏,如果讓她知道你是這麽的不聽話,恐怕她的病好不了了。”


    “怎麽?這是準備拿我媽來威脅我了是吧?好,我告訴你,蕭然要娶我門兒都沒有。如果你要硬來的話,那就讓他來收我的屍吧。”雨柔說這話時一點兒激動的情緒都沒有,反而給人一種冷至骨髓的冷漠。也難怪,碰上一個拿自己母親逼婚的混賬父親,也難怪她會如此冷漠吧。


    “周雨柔,人家蕭二公子都沒嫌棄你的取向,你別在這裏給我得寸進尺!”


    “啪!”終於聽不下去的周通海一耳光就煽在了周淵的臉上,雨柔更是被周淵給氣的渾身發抖。但是就在此時,江楓走了上來,他一把摟住雨柔的肩膀笑著對周淵道:“伯父,我不明白柔柔的取向有什麽值得嫌棄的,難道喜歡像我這種比較優秀的男人,也是個錯誤?”


    雨柔看了江楓一眼,眼中全是驚訝的神色。江楓直接把她的頭往自己胸膛一推,然後輕輕用手撫摸著她的頭發說道:“別傷心了,沒事的,一起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靠在江楓胸膛上的雨柔一開始心裏還滿是抗拒感,原本她是準備掙脫江楓的懷抱獨自麵對周淵的。但是聽了江楓那句“我不會讓任何欺負你”,雨柔的心突如其來的感覺到一突。從小到大,除了爺爺以外,還真沒有任何人對自己說過這句話。


    一時間,雨柔微微抬起來的頭,又鬼使神差一樣靠了上去。第一次,雨柔人生中第一次發現,原本在受委屈時能夠遇到一個可以依靠的胸膛,感覺是這樣的美好。


    周淵被周通海煽了一耳光卻絲毫沒有在意,這種人可以說是非常可怕的。因為他們已經強大到可以拋棄掉尊嚴和自尊,能忍下常人所不能忍的一切。不過這樣的一個人,他還能算是人嗎?答案見仁見智。


    周淵看著江楓,眉頭緊鎖起來。“你是誰?幹什麽的?”


    “伯父你好,我叫江楓。至於職業嘛,目前來說應該算是個保鏢。嗯,貼身保鏢。除此以外偶爾也做點兒副業,比如替人相相麵之類的。比如像伯父您的麵相,我一看就知道是屬於眾星拱月的性格,走到哪兒都肯定不是一個人。”江楓侃侃而談道。


    “江楓,你這次還真沒說錯,他的確走到哪兒都不是一個人。”周通海補了這一刀周淵才知道江楓這是在罵他不是人。


    周淵蔑視地看了江楓一眼,淡淡說道:“不務正業,言談輕浮,一看就是個難成大器的人。周雨柔,你寧願選這種人都不願意選蕭二公子?”


    周淵那句“這種人”把江楓氣的夠嗆,誰叫咱們江大公子一向都自我感覺良好。周淵如此輕看他,他自然也不會再跟周淵客氣。他看了一眼周淵的麵貌,笑著說道:“我是哪種人,相信伯父還需要花時間了解才能得知。但是伯父是哪種人,我倒是能略知一二。


    伯父你的眉毛從眉頭到眉尾逐漸變得稀疏,這種眉形叫交加眉。擁有這種眉形的人,早年春風得意事事順利,一至中年就會諸事不順,事業開始走下坡路。另外你人中胡內藏痣,漿承又破了一條疤,這麵相叫做‘災沉暗池,血光纏身’。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今年恐怕會有牢獄之災,並且還有可能會有血光之災。”


    江楓把周淵的麵相解法說的十分清晰且有條理,周淵頓時有被唬住的感覺。眾所周知,華夏最信風水命理的一批人,就是官場中人。君不見,曾有一名從政者聽從某風水大師的建議,說他命中缺少一座助他升官發財的大橋,於是他頗費苦心地讓一條國道改線,強行越過一個水庫以修建出一座大橋。如此勞民傷財,隻為迎合風水命理之說,足見官員們對於風水的迷信程度。


    不過在江楓麵前,周淵自然不可能露怯,他冷哼一聲,丟下了一句:“胡說八道。”然後他轉身便準備走,走出幾步後,周淵突然停下來轉身看向雨柔說了一句:“雨柔,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蕭二公子為了見你,過幾天就會來杭城,希望你能識得大體,待人家禮貌一些。”


    說完,周淵又對周通海說了一句:“爸,祝您早日康複。希望您老人家不要怪我,若非是您身體不好,常年不在職位上當值,我也不會做出今天的這些選擇。”


    “你放心,老頭子一定會好好保重。等我身體好了,重新回到燕京,我看你的臉上會是什麽樣的表情。”說完,周通海把頭一扭,不再理會周淵。周淵對著身旁的女子點了點頭,挽著他一起離開。


    等到周淵和那女子離去以後,江楓拍了拍仍舊趴在他胸膛上的雨柔,笑著打趣道:“怎麽?是不是迷戀上了我結實的胸肌?沒關係,你可以伸手摸摸。不過咱們可說好了,你摸了我哪兒,就得讓我也在你身上相同的地方摸摸。”


    江楓一句話,立刻讓雨柔剛剛對他生出的好感蕩然無存。雨柔好像是觸電了一般,趕緊從江楓的懷中掙脫出來,跑到周通海的身旁挽著他的手。周通海拍了拍雨柔的手背,以示安慰,他看向江楓,神色鄭重地問道:“江楓你老實告訴老頭子,我的病你真的能治好嗎?”


    江楓見周通海如此鄭重,自然也不好跟他吊兒郎當,他也十分鄭重地點了點頭,道:“老爺子你放心,江楓答應你,必定把你的病醫治好。”


    周通海聽後點了點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這就好,我剛剛才答應了我的網友三個月以後去見她。要是去了發現我都不中用,那豈不是丟臉丟大了。”


    噗……江楓有種要吐血的感覺。剛才周通海那一臉鄭重的模樣,讓他以為周通海是被周淵方才的所作所為給刺激了呢,原來……


    好吧,果然是本性難移。


    江楓拍了拍雨柔,低聲對她說道:“我還有事,需要出一趟醫院。你去我病房裏呆著,不要讓人知道我已經離開醫院了,這算是我這位主人給你下達的第一個指令。”


    雨柔一聽那“主人”二字,臉色更是不悅,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


    江楓放下心來,手中掐著指頭,口裏自言自語地計算著:“賀雷霆,此名計算筆畫應該是屬陽,其宜居方位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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