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楊小天的一聲令下,修整了還不到半小時的隊伍就再次的出發了。他們的目的地,就是楊小天剛才看到虯髯鼠的地方。


    現在天色還是蒙蒙亮的時候,視線可以看到的,也就隻有幾十米左右而已。轉眼間,他們就趕到了楊小天看到虯髯鼠的地方。


    而事實證明,好在胡大叔的提醒,讓楊小天下定了決心,朝著他看到虯髯鼠的地方,衝了過去。否則的話,現在他就真的要錯過這一次搜索羅艾的良機了!


    因為當他們趕到的時候,楊小天所看到的那個小東西,還沒有跑遠——現在是羅艾成熟的時機,正是虯髯鼠運動能力最差的時候。雖然楊小天在期間錯過了一點時間,但是終究好歹還是趕上了。


    “跟著它!”楊小天低喝道。


    雖然出了胡大叔之外,其餘人都是第一次見到虯髯鼠這種奇怪的動物。但是楊小天已經豎立起來的威望,在這一刻讓他們都選擇了閉嘴,而是默默的聽從楊小天的命令,緊跟在虯髯鼠的身後,不發出一點聲響。


    虯髯鼠的奔跑速度很慢,慢到楊小天他們隻需要步行,就可以跟上。而虯髯鼠雖然看到了身後有人跟著,下意識的,它提高了自己的潛行速度。


    但是縱然如此,最多也僅僅是讓身後的追趕者,從平常的散步變成了稍微快了四分之一速度左右的競走而已。


    虯髯鼠很著急,但是現在還沒有到它運動能力大增的時候,就想是蝸牛縱然再怎麽努力,它狂奔一上午的距離,其實也就是兔子稍微跑動了幾分鍾的距離而已。


    雖然虯髯鼠和楊小天他們之間的速度差距沒有這麽誇張,但是它的最大速度,也完全逃脫不了楊小天他們的追蹤。


    但是正在追趕的時候,羅科夫卻忽然大罵了一聲。


    “這特麽狡猾的畜生,竟然敢引誘咱們!”這一句話剛說完,楊小天就看到了一個影子飛速的朝著自己撲了過來。羅科夫眼疾手快,身手一抓,恰好抓住了那個影子。那個影子在被抓住的瞬間,反身就朝著抓著它的羅科夫的手臂咬去。


    但是羅科夫的速度,明顯更快。


    在它的大嘴還沒有咬到之前,用力一甩。本來就快要咬到他手臂的那一張大嘴,就立刻失去了準星,最後嘴巴從羅科夫的手邊擦過,連一個紅印都沒有能夠在羅科夫的身上留下。


    “小天,小心點,那個小東西,將咱們給引到了蛇窩裏麵了。”胡大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的手上,也已經抓住了兩條蛇了。


    雖然他的反應速度比不上羅科夫,但是畢竟是經驗老道的村民。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羅科夫是葫蘆村實力最強的男人,這一點無可否認,但是另外一點,他同樣也無可否認。


    在當今的葫蘆村裏麵,論在山林中的經驗,最豐富的不是最經常出入山林的羅科夫,而是胡大叔。


    一方麵,在當年的時候,葫蘆村要比現在更加的貧窮。加上當初瘟疫的蔓延,導致了葫蘆村人丁稀少。除了要到處打獵來滿足生活上的各類需求之外,他們還要應對時不時會出現在村子裏麵的野獸。


    但是現在,葫蘆村裏麵的人雖然依舊不算多,但是卻也總要比當初隻剩下一百多人的葫蘆村多太多了不是?


    而在那一次瘟疫之中,所有的老人和年齡小一點的孩子,清一色的都玩完了。


    可以存活下來的,都是身體免疫係統比較不錯的青年人,或者是已經十幾歲的孩子。


    而那些存活下來的男人和女人,就成為了葫蘆村繼續繁衍的根基了。


    而胡大叔,作為現在碩果僅存的從那個時候活到現在的幾個人,他在麵對山林裏麵所可能會發生的危險的時候,其可以用到的處理手段,自然也要比羅科夫多太多了。


    而現在,他手上的兩條蛇,就老老實實的呆在他的手裏,一動不動的。


    如果不是那猩紅色的信子還在時不時的吞吐著,恐怕楊小天就會認為,胡大叔是早就準備了兩條玩具蛇,來在自己的麵前裝牛掰了。


    “蛇窩裏麵啊?”楊小天看了眼胡大叔的手裏,那是兩條毒性還不算太強的毒蛇。如果被咬了的話,最多也就是致昏而已。


    “是啊,那隻虯髯鼠估計是認為咱們是鐵了心的要宰了它,所以幹脆就直接將咱們帶到蛇窩裏麵,和咱們同歸於盡了。”說話的同時,胡大叔指了指遠處,那裏有一個小東西正在拚命的掙紮。


    隻不過縱然它再怎麽掙紮,也終究不是蛇的對手不是?


    天敵之所以被稱為是天敵,就是因為作為捕獵一方的人,在麵對被捕獵的一方的時候,幾乎上是占盡了優勢。


    而就像是現在的虯髯鼠和正咬著它的那一條響尾蛇,就是這種關係。虯髯鼠的視覺和嗅覺都很靈敏,但是上天給予它們這兩種武器,卻也收回了它們的敏捷——雖然實際上,就是它們自作自受而已……


    而這個虯髯鼠,好像是一個探路兵一樣。當它終於在響尾蛇的口中停止了掙紮之後,很快,從地麵上的各處,無數隻虯髯鼠從地下鑽出來。那威風凜凜的類似於虯髯的胡須,並沒有給它們提供哪怕一點武力加層。


    一隻隻的虯髯鼠,就那麽前赴後繼的,朝著前麵衝去。而在這個時候,所有的蛇都放棄了對楊小天他們的圍攻。


    蛇類除非是在感覺到受到了威脅的時候,或者是領地被侵犯了之後,才會主動攻擊體型它們大的動物。


    但是它們沒有忘記了,這麽多種類的蛇類齊齊的聚集在這裏,不是為了開會,而是為了宴會。


    今晚它們是進食者,而宴會上的美餐,就是這鋪天蓋地的衝出來的虯髯鼠。


    “忽然感覺,它們好像很可憐。”雖然後麵還有數不清的虯髯鼠從地麵的洞裏麵衝出來。但是它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會在一瞬間,被至少一條蛇咬中。


    蛇現在基本上就不需要瞄準,雖然它們的各類器官,都是為了捕殺而生的。但是現在,哪怕是一條笨重的不像話的蛇,隻要嘴巴反應速度快點,就可以在一瞬間,將經過自己麵前的虯髯鼠給吞下去。


    而事實上,確實也有比較懶的蛇,就是這麽做的。


    但是這一夜,是它們唯一一次可以這麽做的日子,因為今天,是羅艾成熟的日子。想要好好的享受這一頓三十年才有一次的巨大盛宴,它們必須牢牢的將通往羅艾的那一帶給守護好了。就完全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嘴裏會沒有東西可吃!


    “這就是它們的宿命。”此時虯髯鼠盛宴才剛剛開始而已。蛇類現在已經完全不顧的管楊小天他們了。看著數不清的虯髯鼠,在數不清的蛇口中掙紮,饒是楊小天見慣了生死,卻還是心中不由的一顫。


    自然界是包容的,卻也是殘酷的。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殘酷的自然界麵前,任何的事情,都顯得仁慈了許多。


    就像是楊小天所說的,如果虯髯鼠它們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地下,雖然還不可避免的會遇到蛇。但是終究,遇到蛇的概率肯定要比在地麵上的時候小太多了。


    但是世界上,最缺乏的就是如果了。


    就像是旅鼠集體跳海的事情,在外人看來就是一件很白癡很白癡的事情,但是這就是它們的宿命。


    而現在的虯髯鼠同樣也是如此,它們拚了三十年的地下生活,以及自己的行動速度,來換取種群的快速繁殖,等到三十年之後,再用這辛辛苦苦增長出來的種群數量,換取一少部分,可以從蛇群的夾擊下生存下去的機會。然後去吃上一口可以讓它們在未來的一年裏麵,都不需要擔心它們的天敵蛇類攻擊的羅艾。


    這一切,究竟是值得的,還是不值得的?


    這件事情,沒有人說得清楚,講的明白。


    這就是虯髯鼠的宿命,用人類的一句話來說——這一切,都是命啊!


    但是在今天,這些虯髯鼠的命運,注定要以悲劇收場了。蛇類是為了吃它們,才會趕到這裏來,而楊小天他們來到這裏,卻是為了奪取它們拚了三十年的努力,才可以嚐上一口的羅艾。


    因為虯髯鼠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蛇雖然數量也很多,但是和隱藏了三十年來繁衍的虯髯鼠比起來,終究還是要差一點。


    當這裏所有的蛇嘴裏都至少有一隻虯髯鼠的時候,終於有虯髯鼠,從這蛇群的身上經過,而後順利的爬到了羅艾的麵前。


    但是,還不待它發出一聲勝利的歡呼的時候,它就發覺,自己的身體好像是有點不太對勁兒了。


    它的個頭,好像是忽然間增長了不少,或者說它的頭,已經離開身體的距離,太長了……


    “楊哥……”羅科夫的眼中帶著一抹複雜的神色。那個虯髯鼠千辛萬苦,在那麽多同類付出了性命的前提下,才好不容易來到了羅艾的前麵。


    但是在還沒有到那裏吃上一口的時候,就已經被楊小天給一記飛刀斬首了……


    “弱肉強食而已。”楊小天的眼中也閃過一抹不忍,但是旋即,卻又被冷冽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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