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忽然傳來雷鳴的聲音，是悶雷。辦公室內，正埋頭寫著報告的劉明浩被此驚動，隨著身體走到了窗外，抬頭看著那妖異的天空，瞬間臉色微變起來。
門嘭一聲地被人推開，衛子道快步走進，臉色嚴峻——他的手上還拿著一部小巧的儀器，儀器上的顯示燈，此時正不停地閃爍著紅光。
“浩哥你看！妖氣測量儀……超過尋常量的上百倍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劉明浩搖了搖頭，隻是下意識看著辦公桌上的水杯。
半滿的水杯，此時仿佛受到了共震般，清水開始做著激烈的分子運動，激起了無窮的小水花。
電話響了……是布步高的來電。衛子道匆忙接過，隨後臉色微變，“浩哥，有妖怪接近了鍾落塵公司的大樓，恐怕至少也是大妖級別！”
劉明浩瞳孔瞬間睜開了一下……他的下一個反應是，“走！去看看！”
……
“什…什麽……我不知道……”
被抓住了脖子提起了的保安，此刻痛苦地掙紮著，喉嚨處擠出的聲音斷斷續續。
黑水冷哼了一聲，直接把人摔開。保安的身體一下子被扔向了保安亭裏麵，直接把裏麵砸了一個稀巴爛。他頭破血流，卻也直接昏死了過去。
天上濃厚的妖雲，此時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妖雲壓城般！
黑水目光越發冰冷，直接走向了大樓的入口處——大堂入口處的玻璃門，在她到來之前，直接爆裂！
整棟大樓，三十幾層高，幾乎所有的窗戶，在這瞬間，玻璃都直接炸裂，無數的碎片灑落，像是星屑般……好消息是，已經是深夜時分，正常上班的員工早早就已經離開，壞消息是，好幾名正在巡樓的保安直接被嚇得哆嗦不已，有人甚至從樓道出踏空直接滾落了。
轟轟轟——！
樓宇……微微震蕩，像是遭遇了地震般。而這股震蕩更是直接傳入了大樓負層中的研究所內！
“發生了什麽事情？地震嗎？”成雲錯愕地看著天花板上抖落的灰塵，感覺著地板傳來的震蕩，“這個地方會地震嗎？”
沒人回答得了，他們隻是下意識地看向了24用來做試驗的房間——24已經進去有些時間了，比之之前做試驗的任何一次時間都要長了許多。
“難道是大師弄出來的動靜？”成雲皺了皺眉頭，隨後舒開，臉色微喜，“這次要成功了嗎！”
眾人都自驚喜……唯有陳二這會兒眉頭深鎖，一股不安蔓延心頭，心緒頓時不寧。他連忙掐著手指，開始掐算起來。
隻是他學藝完本不精，這一路的神算指法僅僅隻是學到的皮毛，算來算去也算不出發生什麽事情，可心中不安的感覺卻越發的濃鬱……心髒劇跳之下，陳二已經心慌到了一種哆嗦的狀態。
他相當果斷地用力一咬自己的舌頭，吐出一口舌尖血來，以手指粘著，然後抹在自己的雙眼眼皮之上！
陳二再次睜眼朝著眾人看去，隻見在場的眾人，此時一個個烏雲蓋頂，竟都是死亡之相！
他瞬間大吃一驚，二話不說就吼了出來，“走！這裏有危險！你們都有危險！”
“陳大師？”成雲一愣……對於24是敬畏又害怕，可對於陳二他卻十分的尊敬，畢竟陳二幫他擺了好些的桃花陣，確實讓他過上了相當香豔的生活。
“我解釋不了這麽多！你們都大禍臨頭了！不想死的話，就聽我的，馬上離開這裏！”陳二說著，也不再解釋什麽，直接朝著出口奪門而去。
“這……他發什麽瘋？”一名民間武術高手皺了皺眉頭，“神經兮兮！”
對待陳二，幾名的民間武術高手自然不像是對24那樣的畏懼，隻覺得陳二是個江湖神棍，也不知道有沒有真本事，最多就是那十二路的譚腿還算能看而已，但心中大多是不屑的。
“我去看看吧。”成雲忽然說道：“勞煩幾位大師在這裏照顧一二。”
成雲終究還是念著陳二那幾個桃花陣的好，此時打算去看看陳二的情況，因此也快步走了出去。
留下的幾名民間武術高手聳聳肩……他們不在意陳二發什麽神經，興許隻是因為這忽然震動的動靜嚇破了膽子而已。
陳二害怕，他們並不害怕……這動靜越大，就表示裏麵成功的可能性越高——這裏麵，有著他們夢寐以求的力量啊！
可就在此時，他們頭頂上的天花板，竟是瞬間出現了無數的龜裂，不過呼吸之間，天花板直接崩裂，一道身影從這崩裂的地方直接落下！
幾乎在同一個瞬間，房間內的黑色大繭卻悄然無聲地一點點沉入了地板當中……最後完全沉入了地低之下。
……
混合著鋼筋的水泥塊，把這一層砸的麵目全非……不少為研究所辦事的員工，身體都埋在了這些石塊當中。
幾名民間武者畢竟是多年打熬身體過來的，抗擊能力十分不俗，此時紛紛推開身上的重物，拍著灰塵爬了起來。
眼下燈光暗淡，隻有那應急的燈光亮起……紅光當中，卻見一名黑裙黑發的妖異女人，目光淩厲地打量著四周。
隻是一眼。
僅僅隻是一眼掃過，數名民間武者便心頭劇震蕩……他們心中暗道不好，此人來頭恐怖！
“不在這裏……不過進了。”
隻聽見這妖異女子低聲說著什麽……幾人小心翼翼地應對著，不到萬不得已，不打算和這恐怖的女人動手。
於是便有人站出來，試探性地問道：“這位……女士，你想做什麽？”
妖異女子……黑水隨意看了一眼對方，她已經感應到豬玀子的氣息了，隻是與此同時，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也撲入她的鼻中。
這不是她下來弄傷了那些被壓倒在瓦礫中的傷員的傷口所釋放的血腥味，而是更加濃鬱的味道……她皺了皺眉頭，尋到了血味的來源。
是堆放在角落處的幾口大木箱子……黑水揮手一掃而去，那幾口大木箱子頃刻間破開，隻見十幾具血肉模糊，死相慘烈的屍體滑出……死狀的殘暴程度，讓黑水這正宗的妖怪也感覺到一陣的惡心。
“這些是做什麽的？”黑水冷聲一喝。
幾名武者本就在黑水那恐怖的妖氣之下，心神恍惚，此時被她這樣突然一喝，便是嚇了一跳，一名武者下意識應道：“做實驗……”
隻是話才剛剛說出，心中就已經無比的後悔。
“實驗……豬玀子……不好！”黑水臉色微變，再看這幾個武者的時候，眼中殺機大盛，她五指微微張開，指甲爆長幾分，身影如同鬼魅般，在眾人眼前一閃而過！
閃過過後，黑水那五指指甲處有一滴鮮血落下，她輕哼了一聲，“雜碎。”
幾名民間武者此時緩緩轉動身體過來……可身體在轉動的瞬間，脖子處的頸動脈竟是瞬間裂開，鮮血迸射而出。他們瞪大了眼睛，來不及去捂住這傷口，就已經帶著驚恐之意，倒在了地上……死去。
黑水著急豬玀子的安危，這裏也沒有仔細查看，便尋著豬玀子的妖氣，快速移動。
她前腳離開，下一個瞬間，又有兩道人影來到了此地。
隻見滿地的屍體……還有傷員，布步高臉色劇變，而王虎則是目露精光，手臂一揮，“這個方向去了！”
布步高心思急轉，直接道：“王虎，你去追，一定把它截下來，不要在殺害人類。我在這裏救援傷者，還有等前輩他們過來！”
王虎直接點了點頭，身體直接串出……布步高心驚膽顫地看著此地的慘況，又看見了那牆角處的恐怖屍體，忽然打了個寒顫，“瑪的，我這是闖進了鬼子的實驗室了？這鍾家二少爺，到底做了什麽……”
他心中一動，忽然從地上撿起了一些散落的資料文件內，低頭看著。
……
警報蜂鳴聲瘋狂響起。
大樓的震蕩同樣傳到了研究所另一側的區域中……這突如其來的警報聲，讓正在處理著豬玀子的一行人都停下了手來。
至於其餘的孩子，早早已經在睡眠當中……隻是此時的突變，卻也驚動了他們，紛紛從各自的房間，茫然地推門而出。
“發生了什麽事情……”
鍾落塵沉著臉，看著四周的一切……隻是此時，觀測室內，原本因為送來了食物後就安靜下來的豬玀子，猛然間又開始搖動著鈴鐺。
這鈴鐺的聲音，讓鍾落塵莫名的心煩不已，中二少此時少有的煩躁地道：“別讓他搖了！鈴鐺給我拿走！”
幾名的研究員心中一慌，完全處於一種聽令行事的狀態，聞言齊齊伸手朝著豬玀子抓去，想要奪它的鈴鐺。
豬玀子隻是幼崽，但力氣完全不亞於健壯的成人，而且身體短小，幾名研究員愣是一下子壓製不住它來。
這邊的研究區域，每個地方基本上都是分割開來的——為了研究的時候能夠安靜些，可此時外邊亂糟糟的，六七個被發現擁有微能力的孩子，以及數十名的研究院，還有十多米的留守守衛，在外邊亂作一團。
鍾落塵拿起電話皺眉打給了成雲，號碼撥通的瞬間，他卻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噠，噠……噠噠。
鍾落塵打了個激靈，瞬間轉身……手上的電話，卻是在看見了來人的瞬間，自他的手中滑落在地上。
“墨…小姐？！”
……
麵前的墨小姐，與鍾落塵記憶當中的全部不同……那個陶藝工作室中的女人，恬靜自然，仿佛是遺世獨立的高嶺之花般。
那是鍾落塵畢生所見的，氣質最為獨特的女人，甚至讓不怎麽喜好女色的鍾家二少爺，產生了一種魂牽夢縈的感覺。
他念念不忘，卻怎麽也沒想過，會與她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
“墨小姐，你怎麽會在這……”但鍾落塵很快就感覺到墨水與自己認識的不一樣，她的目光，她的樣子……那麽妖異的黑色雙唇。
黑水卻看也不看鍾落塵，更不理會他此時的疑問，隻是看著那觀察室內……眼中殺意更盛！
觀察室內，豬玀子此時正被幾名研究員一同壓在地上，有人抓住它的脖子，有人這是按住了它的四肢，而它則是張嘴咬著一名研究員的手臂。
徹底地扭作了一團……在黑水看來，這完全就是豬玀子正在被幾個人類欺負了！
“姐姐救我！！嗚嗚~~~”
黑水冷哼一聲，那觀測室的玻璃牆頓時炸裂，幾名研究員嚇了一跳，手臂一鬆，豬玀子便靈活地掙脫而出，四肢撥動，一跳而起，直接就撲入了黑水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姐姐！！！他們欺負我！！不給我吃的！還打我！！姐姐，我好害怕，豬玀子好害怕，我要回家！嗚嗚嗚……”
“你是他的姐姐？”鍾落塵脫口而出。
黑水聞言，隻是冷冷地看了鍾落塵一眼，隨後目光一柔，卻是看向豬玀子，隻聽得柔聲道：“沒事了，馬上就能回去了，不哭了好嗎。”
“他們欺負我！！還給我打針！豬玀子最怕打針了！”
“姐姐會懲罰他們的，別哭了，乖。”黑水又是溫柔地摸了摸豬玀子的腦袋，把他安撫下來。
她緩緩籲了口氣，一抬頭，再次看向了鍾落塵……二少爺心猛然一跳。
“這裏…是你的地方？”黑水冷不丁問了一句。
鍾落塵心思急轉，但卻很快鎮定下來，他深呼吸一口氣，正色道：“墨小姐，這裏確實是我的地方，不過……這裏頭應該有什麽誤會，我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你……”
但他的話瞬間停止。
此刻，鍾落塵瞳孔瞬間張開，那眼中所持有的，是驚恐，慌亂，不可置信……還有一點痛苦。
他感覺到了那刺痛著全身上下每一個神經末梢的痛楚，從胸膛的位置瞬間蔓延開來。
墨水小姐的手臂……沒有任何的猶豫，完全刺穿了他的胸膛。
幹脆利落，沒有猶豫。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黑水冷淡看著，“這是你的地方就行……任何傷害我孩子的人，我都會殺。”
手臂從鍾落塵的胸膛出直接抽出，隨後揮動，血跡一瞬間從她的手臂處脫離，似是嫌棄般。
鍾落塵目光開始暗淡，視線漸漸模糊，他很簡單地倒在了地上……血泊當中。
……
他意識漸漸遠去……一切仿佛回到了遠點。
徹底黑暗之前，他看到了那個帶著麵具的小醜老板。
他和他，在四周黑暗的桌子之前的對話。
——“那麽你打算保留的是什麽……能夠帶來幸福的東西雖然很多，但終歸可以歸納為幾樣，愛情，親情，興趣，成就，還有安心。”
——“給我保留成就吧。”
——“確定？或許更好的選擇會在最後。”
——“我相信自己的感覺，多說無益。”
暗。
忽然傳來雷鳴的聲音，是悶雷。辦公室內，正埋頭寫著報告的劉明浩被此驚動，隨著身體走到了窗外，抬頭看著那妖異的天空，瞬間臉色微變起來。
門嘭一聲地被人推開，衛子道快步走進，臉色嚴峻——他的手上還拿著一部小巧的儀器，儀器上的顯示燈，此時正不停地閃爍著紅光。
“浩哥你看！妖氣測量儀……超過尋常量的上百倍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劉明浩搖了搖頭，隻是下意識看著辦公桌上的水杯。
半滿的水杯，此時仿佛受到了共震般，清水開始做著激烈的分子運動，激起了無窮的小水花。
電話響了……是布步高的來電。衛子道匆忙接過，隨後臉色微變，“浩哥，有妖怪接近了鍾落塵公司的大樓，恐怕至少也是大妖級別！”
劉明浩瞳孔瞬間睜開了一下……他的下一個反應是，“走！去看看！”
……
“什…什麽……我不知道……”
被抓住了脖子提起了的保安，此刻痛苦地掙紮著，喉嚨處擠出的聲音斷斷續續。
黑水冷哼了一聲，直接把人摔開。保安的身體一下子被扔向了保安亭裏麵，直接把裏麵砸了一個稀巴爛。他頭破血流，卻也直接昏死了過去。
天上濃厚的妖雲，此時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妖雲壓城般！
黑水目光越發冰冷，直接走向了大樓的入口處——大堂入口處的玻璃門，在她到來之前，直接爆裂！
整棟大樓，三十幾層高，幾乎所有的窗戶，在這瞬間，玻璃都直接炸裂，無數的碎片灑落，像是星屑般……好消息是，已經是深夜時分，正常上班的員工早早就已經離開，壞消息是，好幾名正在巡樓的保安直接被嚇得哆嗦不已，有人甚至從樓道出踏空直接滾落了。
轟轟轟——！
樓宇……微微震蕩，像是遭遇了地震般。而這股震蕩更是直接傳入了大樓負層中的研究所內！
“發生了什麽事情？地震嗎？”成雲錯愕地看著天花板上抖落的灰塵，感覺著地板傳來的震蕩，“這個地方會地震嗎？”
沒人回答得了，他們隻是下意識地看向了24用來做試驗的房間——24已經進去有些時間了，比之之前做試驗的任何一次時間都要長了許多。
“難道是大師弄出來的動靜？”成雲皺了皺眉頭，隨後舒開，臉色微喜，“這次要成功了嗎！”
眾人都自驚喜……唯有陳二這會兒眉頭深鎖，一股不安蔓延心頭，心緒頓時不寧。他連忙掐著手指，開始掐算起來。
隻是他學藝完本不精，這一路的神算指法僅僅隻是學到的皮毛，算來算去也算不出發生什麽事情，可心中不安的感覺卻越發的濃鬱……心髒劇跳之下，陳二已經心慌到了一種哆嗦的狀態。
他相當果斷地用力一咬自己的舌頭，吐出一口舌尖血來，以手指粘著，然後抹在自己的雙眼眼皮之上！
陳二再次睜眼朝著眾人看去，隻見在場的眾人，此時一個個烏雲蓋頂，竟都是死亡之相！
他瞬間大吃一驚，二話不說就吼了出來，“走！這裏有危險！你們都有危險！”
“陳大師？”成雲一愣……對於24是敬畏又害怕，可對於陳二他卻十分的尊敬，畢竟陳二幫他擺了好些的桃花陣，確實讓他過上了相當香豔的生活。
“我解釋不了這麽多！你們都大禍臨頭了！不想死的話，就聽我的，馬上離開這裏！”陳二說著，也不再解釋什麽，直接朝著出口奪門而去。
“這……他發什麽瘋？”一名民間武術高手皺了皺眉頭，“神經兮兮！”
對待陳二，幾名的民間武術高手自然不像是對24那樣的畏懼，隻覺得陳二是個江湖神棍，也不知道有沒有真本事，最多就是那十二路的譚腿還算能看而已，但心中大多是不屑的。
“我去看看吧。”成雲忽然說道：“勞煩幾位大師在這裏照顧一二。”
成雲終究還是念著陳二那幾個桃花陣的好，此時打算去看看陳二的情況，因此也快步走了出去。
留下的幾名民間武術高手聳聳肩……他們不在意陳二發什麽神經，興許隻是因為這忽然震動的動靜嚇破了膽子而已。
陳二害怕，他們並不害怕……這動靜越大，就表示裏麵成功的可能性越高——這裏麵，有著他們夢寐以求的力量啊！
可就在此時，他們頭頂上的天花板，竟是瞬間出現了無數的龜裂，不過呼吸之間，天花板直接崩裂，一道身影從這崩裂的地方直接落下！
幾乎在同一個瞬間，房間內的黑色大繭卻悄然無聲地一點點沉入了地板當中……最後完全沉入了地低之下。
……
混合著鋼筋的水泥塊，把這一層砸的麵目全非……不少為研究所辦事的員工，身體都埋在了這些石塊當中。
幾名民間武者畢竟是多年打熬身體過來的，抗擊能力十分不俗，此時紛紛推開身上的重物，拍著灰塵爬了起來。
眼下燈光暗淡，隻有那應急的燈光亮起……紅光當中，卻見一名黑裙黑發的妖異女人，目光淩厲地打量著四周。
隻是一眼。
僅僅隻是一眼掃過，數名民間武者便心頭劇震蕩……他們心中暗道不好，此人來頭恐怖！
“不在這裏……不過進了。”
隻聽見這妖異女子低聲說著什麽……幾人小心翼翼地應對著，不到萬不得已，不打算和這恐怖的女人動手。
於是便有人站出來，試探性地問道：“這位……女士，你想做什麽？”
妖異女子……黑水隨意看了一眼對方，她已經感應到豬玀子的氣息了，隻是與此同時，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也撲入她的鼻中。
這不是她下來弄傷了那些被壓倒在瓦礫中的傷員的傷口所釋放的血腥味，而是更加濃鬱的味道……她皺了皺眉頭，尋到了血味的來源。
是堆放在角落處的幾口大木箱子……黑水揮手一掃而去，那幾口大木箱子頃刻間破開，隻見十幾具血肉模糊，死相慘烈的屍體滑出……死狀的殘暴程度，讓黑水這正宗的妖怪也感覺到一陣的惡心。
“這些是做什麽的？”黑水冷聲一喝。
幾名武者本就在黑水那恐怖的妖氣之下，心神恍惚，此時被她這樣突然一喝，便是嚇了一跳，一名武者下意識應道：“做實驗……”
隻是話才剛剛說出，心中就已經無比的後悔。
“實驗……豬玀子……不好！”黑水臉色微變，再看這幾個武者的時候，眼中殺機大盛，她五指微微張開，指甲爆長幾分，身影如同鬼魅般，在眾人眼前一閃而過！
閃過過後，黑水那五指指甲處有一滴鮮血落下，她輕哼了一聲，“雜碎。”
幾名民間武者此時緩緩轉動身體過來……可身體在轉動的瞬間，脖子處的頸動脈竟是瞬間裂開，鮮血迸射而出。他們瞪大了眼睛，來不及去捂住這傷口，就已經帶著驚恐之意，倒在了地上……死去。
黑水著急豬玀子的安危，這裏也沒有仔細查看，便尋著豬玀子的妖氣，快速移動。
她前腳離開，下一個瞬間，又有兩道人影來到了此地。
隻見滿地的屍體……還有傷員，布步高臉色劇變，而王虎則是目露精光，手臂一揮，“這個方向去了！”
布步高心思急轉，直接道：“王虎，你去追，一定把它截下來，不要在殺害人類。我在這裏救援傷者，還有等前輩他們過來！”
王虎直接點了點頭，身體直接串出……布步高心驚膽顫地看著此地的慘況，又看見了那牆角處的恐怖屍體，忽然打了個寒顫，“瑪的，我這是闖進了鬼子的實驗室了？這鍾家二少爺，到底做了什麽……”
他心中一動，忽然從地上撿起了一些散落的資料文件內，低頭看著。
……
警報蜂鳴聲瘋狂響起。
大樓的震蕩同樣傳到了研究所另一側的區域中……這突如其來的警報聲，讓正在處理著豬玀子的一行人都停下了手來。
至於其餘的孩子，早早已經在睡眠當中……隻是此時的突變，卻也驚動了他們，紛紛從各自的房間，茫然地推門而出。
“發生了什麽事情……”
鍾落塵沉著臉，看著四周的一切……隻是此時，觀測室內，原本因為送來了食物後就安靜下來的豬玀子，猛然間又開始搖動著鈴鐺。
這鈴鐺的聲音，讓鍾落塵莫名的心煩不已，中二少此時少有的煩躁地道：“別讓他搖了！鈴鐺給我拿走！”
幾名的研究員心中一慌，完全處於一種聽令行事的狀態，聞言齊齊伸手朝著豬玀子抓去，想要奪它的鈴鐺。
豬玀子隻是幼崽，但力氣完全不亞於健壯的成人，而且身體短小，幾名研究員愣是一下子壓製不住它來。
這邊的研究區域，每個地方基本上都是分割開來的——為了研究的時候能夠安靜些，可此時外邊亂糟糟的，六七個被發現擁有微能力的孩子，以及數十名的研究院，還有十多米的留守守衛，在外邊亂作一團。
鍾落塵拿起電話皺眉打給了成雲，號碼撥通的瞬間，他卻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噠，噠……噠噠。
鍾落塵打了個激靈，瞬間轉身……手上的電話，卻是在看見了來人的瞬間，自他的手中滑落在地上。
“墨…小姐？！”
……
麵前的墨小姐，與鍾落塵記憶當中的全部不同……那個陶藝工作室中的女人，恬靜自然，仿佛是遺世獨立的高嶺之花般。
那是鍾落塵畢生所見的，氣質最為獨特的女人，甚至讓不怎麽喜好女色的鍾家二少爺，產生了一種魂牽夢縈的感覺。
他念念不忘，卻怎麽也沒想過，會與她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
“墨小姐，你怎麽會在這……”但鍾落塵很快就感覺到墨水與自己認識的不一樣，她的目光，她的樣子……那麽妖異的黑色雙唇。
黑水卻看也不看鍾落塵，更不理會他此時的疑問，隻是看著那觀察室內……眼中殺意更盛！
觀察室內，豬玀子此時正被幾名研究員一同壓在地上，有人抓住它的脖子，有人這是按住了它的四肢，而它則是張嘴咬著一名研究員的手臂。
徹底地扭作了一團……在黑水看來，這完全就是豬玀子正在被幾個人類欺負了！
“姐姐救我！！嗚嗚~~~”
黑水冷哼一聲，那觀測室的玻璃牆頓時炸裂，幾名研究員嚇了一跳，手臂一鬆，豬玀子便靈活地掙脫而出，四肢撥動，一跳而起，直接就撲入了黑水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姐姐！！！他們欺負我！！不給我吃的！還打我！！姐姐，我好害怕，豬玀子好害怕，我要回家！嗚嗚嗚……”
“你是他的姐姐？”鍾落塵脫口而出。
黑水聞言，隻是冷冷地看了鍾落塵一眼，隨後目光一柔，卻是看向豬玀子，隻聽得柔聲道：“沒事了，馬上就能回去了，不哭了好嗎。”
“他們欺負我！！還給我打針！豬玀子最怕打針了！”
“姐姐會懲罰他們的，別哭了，乖。”黑水又是溫柔地摸了摸豬玀子的腦袋，把他安撫下來。
她緩緩籲了口氣，一抬頭，再次看向了鍾落塵……二少爺心猛然一跳。
“這裏…是你的地方？”黑水冷不丁問了一句。
鍾落塵心思急轉，但卻很快鎮定下來，他深呼吸一口氣，正色道：“墨小姐，這裏確實是我的地方，不過……這裏頭應該有什麽誤會，我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你……”
但他的話瞬間停止。
此刻，鍾落塵瞳孔瞬間張開，那眼中所持有的，是驚恐，慌亂，不可置信……還有一點痛苦。
他感覺到了那刺痛著全身上下每一個神經末梢的痛楚，從胸膛的位置瞬間蔓延開來。
墨水小姐的手臂……沒有任何的猶豫，完全刺穿了他的胸膛。
幹脆利落，沒有猶豫。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黑水冷淡看著，“這是你的地方就行……任何傷害我孩子的人，我都會殺。”
手臂從鍾落塵的胸膛出直接抽出，隨後揮動，血跡一瞬間從她的手臂處脫離，似是嫌棄般。
鍾落塵目光開始暗淡，視線漸漸模糊，他很簡單地倒在了地上……血泊當中。
……
他意識漸漸遠去……一切仿佛回到了遠點。
徹底黑暗之前，他看到了那個帶著麵具的小醜老板。
他和他，在四周黑暗的桌子之前的對話。
——“那麽你打算保留的是什麽……能夠帶來幸福的東西雖然很多，但終歸可以歸納為幾樣，愛情，親情，興趣，成就，還有安心。”
——“給我保留成就吧。”
——“確定？或許更好的選擇會在最後。”
——“我相信自己的感覺，多說無益。”
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