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沒有任何一名女性能夠抗拒得了珠寶的美麗——不管你是否擁有購買的能力,還是隻能夠望而興歎。


    即便是不愛財的女人,也不會吝嗇自己欣賞的目光。


    鍾落月求學的時候曾任珠寶拍賣師,大部分的原因是為了接觸和認識上流社會中的貴族,而另外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對凝結了美好向往的珠寶的喜愛。


    所以當伊芙夫人把自己的‘森林之光’脫下,並且表示,可以借給鍾落月佩戴試穿一下的時候,這位世家之巔的貴女,並沒有謝絕。


    一來她是真的喜愛,二來她是不會讓自己和伊芙夫人鬧得不愉快的。她也是生意場上的人,這伊芙夫人來曆有些神秘,但身上無時無刻都散發著真正貴族的氣質,誰知道以後就沒有更多交集的地方?


    所謂的人脈,就是自己在不經意間累積起來的。在這個依靠關係的社會當中,人脈才是最大的財富。越是大家族出來的人,便越是明白這個道理。


    優雅,點燃著香薰的房間內,在一麵全身鏡前,伊芙夫人正在為鍾落月帶上‘森林之光’。


    璀璨的寶石在光線的照耀之下,散發出隻有真正貴重寶石才擁有的光彩。作為一名曾經的珠寶拍賣師,鍾落月能夠初步估算出來,這根‘森林之光’的價值。


    鏡子上,伊芙夫人此時就站在鍾落月的身後,為她戴上了‘森林之光’之後,伊芙夫人緊靠了上來,雙手輕按在了鍾落月的手臂上,輕聲道:“看看你,真的是太適合它了。”


    “過獎了。”鍾落月微微一笑。


    伊芙夫人此時卻伸手去**著鍾落月的臉頰,這動作讓鍾落月感覺有些不適……但她並沒有太多的動作。


    “年輕,自信,美貌。”伊芙夫人此時閉上了眼睛,如同情人般,嗅著鍾落月耳後的位置,“鍾小姐,你的芬芳是我很少能夠體會到的呢。”


    她的鼻尖甚至時不時地能夠碰到鍾落月的後頸位置,讓鍾落月有種這位伊芙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親吻下來的感覺。


    “伊芙夫人?”鍾落月皺了皺眉頭,她終究還是讓生理上的不適應勝過了心理上的冷靜,轉了個身,順便從伊芙夫人的這種輕觸之下掙脫了出來。


    伊芙夫人卻很快就收斂好了自己,雙手持於腹前,微笑著,儀態優雅,麵對著目光顯得有些異樣的鍾落月,溫和道:“有什麽事情嗎,鍾小姐?”


    不料鍾落月此刻眼睛確實瞪大了一些,甚至說還有一絲驚慌。她看著伊芙夫人,忽然後退了一步,口中發出了驚動的不確定音,“你……”


    “我?”伊芙夫人又是微微一笑,但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她略微偏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鏡子。全身鏡上,伊芙夫人的體態婀娜,風情萬種,但唯獨是她的雙唇之間有什麽東西破壞了這一份正常的美感。


    “一不小心就暴露了。”伊芙夫人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唇,發出了輕笑聲。


    雙唇之間,獠牙顯現。


    “你…你是什麽東西?”鍾落月強行地讓自己冷靜下來,試探著道:“還是說,這隻是一個惡作劇呢?伊芙夫人?”


    她不太相信世界上會存在那種東西。但是自從她使了些手段讓人從她那位二哥的手上掉包回來了一張神秘的黑卡之後,她覺得自己似乎接觸到了一些不合常規的事情。


    尤其是當她因為讓人研究了好久,都無法知道那張黑卡的材質,最終私下拜訪了一位和自己爺爺同年代的老人,同時也是家世不屬於鍾家的另外一個世家的長輩,知道了一段秘辛之後。


    但她顯然還是不太容易相信……她更加原因相信這位伊芙夫人此時僅僅隻是一種偽裝:比如說,因為某種愛好,而特別地帶上了這樣的一副吸血鬼的假牙。


    但顯然,今天的這個就會,並不是什麽化妝舞會。


    “惡作劇?”伊芙夫人嬌笑了一聲,波濤洶湧,“鍾小姐,這是基於恐懼,自身的自我保護嗎?”


    她一步步地朝著鍾落月走來,以至於鍾落月本能地後退著。


    與此同時,鍾落月心中的驚恐也越發的強盛起來……因為僅僅就在這幾步之間,伊芙夫人就從一名男性眼中的尤物,變成了一名蒼老的女人。


    她臉上皺紋猶如枯幹的樹皮,亮澤的幾乎早就變成了灰白色,身體急速消瘦……任何醜陋幾乎無法形容她此時的模樣。


    伊芙夫人的笑聲此時更如同風吹著幹枯的落葉在水泥路上刮動時候發出的聲音般,聽得人頭皮發麻,“我實在是很討厭這個時候有鏡子的存在。”


    伊芙夫人揮了揮手,那塊全身鏡子一瞬間便直接碎裂開來。


    鍾落月來不及驚恐於這一幕,因為就在鏡子碎裂的瞬間,伊芙夫人便已經猛然伸手抓來。


    伊芙夫人幹枯的手掌有著遠超體格魁梧的成年男子的力度,一抓之下,鍾落月隻覺得自己的肩膀有種幾乎要被捏碎般的感覺。


    但她並沒有真的驚恐到完全嚇傻的程度……鍾家這一代,兩子一女,自小就被鍾老太爺送往部隊當中鍛煉。


    鍾落月雖然呆著的時間比大哥和二哥要短一些,但卻也學會了一些真正的自保之力。


    麵對危險時候,她瞬間鎮定下來,並且飛快地以手掌擊打伊芙夫人的脖子……這一下手刀,盡然比不上那些煩空手道大師劈磚瓦的能耐,但是普通人被劈一下,也絕對不會是生痛那麽簡單。


    然而,伊芙夫人卻是不為所動,甚至動也不動,她隻是吃吃笑道:“她們之前其實也是有反抗……不不,應該說是掙紮才對。但是像你這樣的,還是第一個。我本來更加中意在葡萄園碰到的那個更年輕的,但是你現在的表現也實在是很不錯,讓你成為我的血仆,我覺得也挺好的。”


    鍾落月不知道伊芙夫人口中的“她們”到底是指誰,但毫無疑問地,“她們”恐怕已經是伊芙夫人手中的受害者,更甚者,可能已經死亡!


    無暇去為自己創造更多獲得情報的機會,鍾落月此刻隻是想要從這巨大的危險當中脫離。她飛快地回收了劈在伊芙夫人脖子上的手掌,改為擊打在了伊芙夫人抓住自己肩膀上的那手臂的手肘位置上。


    它一下子讓伊芙夫人的手臂彎曲了一些,鍾落月的肩膀因此而鬆開……瞬間的機會,鍾落月並沒有錯過,而是使出了一記側踢,直朝著伊芙夫人的腦袋踢來。


    然而鍾落月的腳腕卻被瞬間抓住,伊芙夫人此時冷笑一聲,便抓住了鍾落月的腳腕猛然一甩!


    鍾落月整個人都被掀飛了起來,重重地朝著牆角的位置上撞落下……她發出了痛哼的聲音。


    如同怪物一樣的巨力……鍾落月清楚地意識到,伊芙夫人並不是一些格鬥技巧就能夠打到的敵人。


    她略微有些慌亂地爬起身來,同時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這裏被抓過,也摔在了牆上,已經折傷。


    伊芙夫人此時好整以暇地走來……更多的優越,來源於這種麵對遠比自己弱小的生物……噢,不對,是食物才對。


    鍾落月此時冷汗涔涔,飛快地喘著氣,她看著伊芙夫人的腳步,不不地緊迫自己而來……終於,伊芙夫人距離自己,隻有一手臂的距離。


    “放棄抵抗了嗎?”伊芙夫人露出了滲人的笑容,同時微微張開了口。


    瞬間,鍾落月眼神一厲,完好的手臂更加是電射般伸出,與此同時,一道巨響聲也同時爆發而出。


    伊芙夫人此時瞪大了眼睛,身體一下子僵住……她的眼珠子往上翻去,不是翻白眼,而是打算想要去看一看自己的額頭。


    但顯然她看不到。


    伊芙夫人此時的額頭正中央位置,赫然是一個小小的血洞……而鍾落月此時那手上拿著的,確實一支長長的口紅。


    或者說……這是一根偽裝成為了口紅的殺人武器。


    最後的保命手段……鍾落月看了眼自己的這根‘口紅’。它是陶瓷製造的,就連子彈也是陶瓷打造的,所以能夠度過宴會之前的金屬探測。


    但它也僅僅隻能夠發射一枚子彈,威力也比不上真正的手槍,但射殺人已經足夠。


    額頭中槍之後的伊芙夫人,身體徐徐地到了下去……但是,她顯然並沒有死去!


    在鍾落月不可思議的目光下,伊芙夫人那額頭上的傷口,開始一點點地蠕動起來,那顆射入她腦中的子彈,此時正被緩緩地推出!


    這種怪物,人力不可戰勝!


    這樣的念頭一旦產生,恐懼便如潮水般湧來,鍾落月猛然打了個激靈,趁著伊芙夫人尚且還沒有恢複行動能力之前,直接奪門而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更巨大的危險,更恐怖之物,以及恐懼的深淵,也正在這扇門之後!


    當她打開門的瞬間,看見那眾多賓客雲集的試酒會的現場處,此刻正出現了一隻真正的‘怪物’!


    它雙手雙腳按在地上,頭發暴長……五官,已經不是人類的五官!


    占據了幾乎半張臉的圓形嘴巴,上麵排列著尖銳的牙齒,與此同時從口中吐出的舌頭更加是不可思議的粗壯和長!


    此刻,正是真一根宛如觸手般的舌頭,正纏著一名女性,高高地舉了起來……那舌頭的末端,另有一個咬人的器官!


    它正咬在了這被纏著的女性的脖子之上。


    半空中,長長的舌頭如同吸管般,一股一股,而那女人的身體也迅速地被抽幹起來……四周,更多的都是幹枯了的,臉上帶著恐懼和絕望的屍體。


    但更多的賓客,此時則是嚇傻了一般,畏懼地躲在了那可笑的桌子之下,或者是蜷縮在牆角位置。


    這如同地獄般的景象……鍾落月瞬間便如墜入冰窖。


    “我到底,掉入了怎樣的…深淵當中……”


    鍾落月驚恐地回頭,卻看見伊芙夫人的身體一抽一抽,緩緩地站了起來……她一驚,依然顧不上太多,隻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趁著伊芙夫人還沒有徹底恢複之前,趁著那正在吸血的,如同巨大水蛭般的怪物還沒有注意到她之前……逃!


    ……


    ……


    十分鍾之前。


    試酒會已經開始了有一些時間了,當眾多的來賓此時正在討論著這次的這一批新酒比之過往的如何如何的時候,眾人等待了許久的節目,也真正的到來。


    不知道是什麽地方聽來傳聞……傳聞,在這次的酒會上,釀酒大師屠申義將會取出那瓶傳說中的‘忘憂,忘川’與一名幸運兒共飲。


    同一個係列的‘忘憂’酒,曾經在一場拍賣會上拍賣出天價,這對於眾多愛酒的人士來說,便如同夢幻之酒般。


    萬眾期待之下,一名男子此時緩緩地走了出來,與此同時,他還推著一個巨大的輪盤走出。


    是那個不久之前在宴會廳中,拿出神奇的‘寶球’的男人——那位想要購買這顆‘寶球’的富態男人,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推著輪盤出來的人,卻是是瀧澤。


    隻見他把輪盤推到了眾人視線的前方,然後才露出了笑容,清了清嗓子,“先生們,女士們,接下來將會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你們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麽嗎?”


    眾人屏住了呼吸,各自帶著笑意地齊齊看著瀧澤的臉。


    瀧澤此時朗聲道:“相信各位在進入會場之前,都已經領到了一顆刻有了號碼的水晶球了,對嗎?現在,請讓我看看你們手上的水晶球,可以嗎?”


    女士們紛紛把水晶球拿出,高舉於身前。


    而瀧澤此時則是在眾人的麵前十分華麗地轉了轉身子,隨後雙手扶在了那巨大轉盤的邊緣上,他眼中閃動著妖異的光芒,繼續朗聲道:“看到這個轉盤了嗎?看見這個轉盤上麵的數字了嗎?先生們,女士們,聰明的你們,已經猜到了接下來,我要做什麽了嗎?回答我!猜到了嗎?”


    “猜到了!”還是女士們比較凸顯的聲音。


    隻見瀧澤此時猛然用力,轉動著那巨大的輪盤,飛速旋轉著的輪盤,就像是一個漩渦。


    終於,在眾人緊張的等待之下,這轉盤緩緩地停了下來。


    指針,最終停在了代表了數字‘18’的區間。瀧澤此時張開了雙手,大聲道:“請告訴,幸運兒在什麽地方!”


    “是我!是我!”


    赫然是那名之前想要購買‘寶球’的富態男人!


    隻見他舉起了自己手上的水晶球,顯得十分的得意,興高采烈地推開了人群,走到了前方瀧澤的麵前,“是我!我們又見麵了!”


    “對啊,我們又見麵了。”瀧澤微微一笑,“幸運兒先生。”


    它猛然地裂開了嘴巴,一根粗長的舌頭,瞬間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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