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安琪完完全全猜錯了!


    嶽子洛非但沒離開,還在她家待了一夜。


    而顏安琪則是整晚徹夜未眠,在懊悔與自尊的兩相煎熬下,她哭了一晚,早上起床眼睛腫得像核桃,下樓打算做早餐時,卻聞到了咖啡的香氣。


    是爸嗎?


    不對呀,爸從不煮咖啡,頂多幫她泡杯牛奶;還是在她離家這幾年,爸學會了煮咖啡?


    「爸,你真厲害,咖啡好香——呃!」居然是他!


    「早,快來吃早餐,有咖啡和烤麵包。」他指著一桌子的食物。


    「你……你怎麽還沒走?」她呆站在原地,看見他當然開心,可是卻不喜歡他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我沒地方住,伯父收留我了。」他帥性一哂。


    「那現在天亮了,你總可以走了吧!」她鼓著腮說。


    「不,這下不論你怎麽趕我,我都不走。」他是鐵了心要繼續待下想挽回她的心。


    「你!你別太得意,要留下還得通過我爸那關,他留你一晚可不表示要留你一輩子。」小嘴微噘,顏安琪不服氣地說。


    「安琪,你這是什麽話。」好巧不巧的,顏世成也下樓了。


    「爸,你最近怎麽了,老是要學貓咪,嚇死人了。」


    「我哪時候學貓了?」他看了看自己,不懂她的意思。


    嶽子洛綻著笑意替她解釋,「安琪說您像貓,是指您走路都沒有聲音,不是說您想得像貓。」


    「嗬嗬,原來是這樣,瞧子洛多懂你的心思。」顏世成嗬嗬一笑。


    顏安琪赫然發現老爸剛剛喊他「子洛」!


    「爸,你們什麽時候那麽親密了?」她瞠大眸子。


    「我已經認他做女婿了,當然親密了。」顏世成看著這一桌子的早餐,「瞧,他還會做西式早餐,以後我就有口福了。」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了下來。「爸,你還真好騙,一份早餐就騙到你了。不過,他還沒通過我這關呢!」顏安琪故意朝嶽子洛做了個鬼臉。


    「你這孩子幹嘛那麽固執?」


    「我不是固執,而是我……」


    「我知道,之前你曾找到子洛,卻沒得到想要的東西是不是?」顏世成瞧著女兒那震驚的臉色,「沒錯,他都已經告訴我了。」


    「嶽子洛!」她氣得重重喊了聲。


    「有。」他立即立正站好。「我在這。」


    「你就這麽愛說嗎?不但跟我爸說還跟小靜說,你說……你還跟哪個沒說?」她氣得嘰嘰咕咕地叫著。


    顏世成倒是聽得迷糊,「安琪,你什麽時候那麽會念繞口令了?」


    「什麽繞口令?我……我隻是……」她站了起來,「我不吃了。」在他們詫異的目光下衝出家門。


    「安琪——」


    嶽子洛心一急。「伯父,我去追她,您先用。」


    說著,他便追了出去,終於在附近的小公園找到她。


    「別跑,你聽我說。」他用力握住她的手。


    「你跟我爸兩人搭配得挺好的嘛!你不陪他吃早點,追出來做什麽?」顏安琪委屈十足地說。


    「我追出來是要向你解釋清楚。」他的瞳心鎖住她的眼。


    「你不需要解釋,我根本不想聽。」她咬著下唇,掙紮了下。


    「你非聽不可。」深吸口氣後,他又道:「伯父昨晚跟我談了好久,也談了很多,從我們初識到現在的情形,我毫無保留的告訴他,因為他是你父親,我沒有隱瞞他的道理。」


    「好,那小靜呢?為什麽她也知道?」隱忍許久的酸意終於爆發,紅了她的眼。


    「在與你分開後,我頹喪了好一陣子,於是找小靜的哥哥喝酒解悶,或許是我喝醉時說溜了嘴,被他逼問,但我絕對沒有刻意對任何人說。」


    「那是她哥告訴她-?」她揚眉瞧著他那懊悔樣。


    「或許是吧,我知道我不該胡亂說話的,對不起。」他急握住她的手。


    「好啦,這點我不怪你。」抽回手,「糟了,我就這麽跑出來,我爸一定會罵我小器,該回去了。」


    「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嗎?」他偷覷著她的表情。


    「你……我爸現在這麽喜歡你,你不回去我還能活命嗎?」雖然她態度軟化,卻還沒鬆口接受他。


    嶽子洛一歎,「那你呢?你還喜歡我嗎?」


    「不知道。」為了怕讓他看見她眼底那從未消失的愛意,她轉過身回答,卻因看見眼前的人而傻住。


    嶽子洛發現異樣,放眼一看竟是馬亦倫站在那兒。


    「馬亦倫!」嶽子洛趕緊將顏安琪往自己身後藏。


    「喲,是想英雄救美嗎?」馬亦倫走了過去,「顏安琪,你有種就不要躲,當我知道當初是你泄密時,我就不顧危險的偷渡回台,為的就是要殺了你以泄心頭之恨!」


    瞧他臉上陰狠的表情,可以想見他有多氣憤。


    「有我在,你別想傷害安琪一根寒毛。」嶽子洛對著身後的顏安琪說:「我擋下他,你趕緊先逃。」


    「不,我才不要,他要對付的是我呀。」顏安琪就算再怕,也不能讓嶽子洛一個人置身危險之中。


    「你走呀,我沒事的。」嶽子洛緊皺起眉頭。


    「別爭了,你們兩個一個也走不了。」說著,他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拿出槍對著他們。


    「馬亦倫,你可別亂來呀。」嶽子洛的臉色瞬變。


    就在馬亦倫要開槍之際,突然一聲槍響震住了他們!


    原來有人開槍射掉馬亦倫手中的槍,在馬亦倫準備掏出另一把槍的空檔,嶽子洛已疾步衝向他,將他給撲倒在地。


    開槍的孫同立即上前幫忙,並以手銬銬住馬亦倫。「謝謝你子洛,要不是你,這個人就難抓了。」從馬亦倫悄悄回到台灣後,他就開始等待他現身,


    「也謝謝你及時趕到。」嶽子洛輕吐了口氣。


    顏安琪走了過來,對馬亦倫說:「馬亦倫,是你自己有錯在先,不能怪我。」


    「哼!」他頭一偏。


    「算了,看來這家夥得吃過牢飯後才能領悟是非,你現在跟他說再多也沒用。」孫同說完就將人給押走。


    「子洛,你沒事吧?」顏安琪趕緊檢視嶽子洛的身體,他剛剛就這麽衝過去搶馬亦倫的槍,她的膽子差點沒嚇破!


    「我沒事。」他反握住她的手,緊緊將她攬入懷中。


    「子洛,對不起……」在他懷裏,她感覺特別有安全感。


    「跟我道什麽歉?」他撇嘴一笑。


    「從你來找我之後,我一直沒給你好臉色看。」說到這點,她就有些不好意思。


    「這有什麽關係,我知道你愈不給我好臉色,就表示愈在意我。」他挺起背脊,很自得的說。


    「你喲,得了便宜還賣乖呀。」顏安琪雙手擦腰,故作凶巴巴狀。


    「你不就是愛這樣的我嗎?」他——地笑了。


    「你很得意嘛!好,那我真不理你了,我要回家吃早點了。」顏安琪對他吐了吐舌頭後便快步朝家的方向直奔。


    嶽子洛搖搖頭,拔開雙腿直追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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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嶽子洛來到台北一個月了,雖然顏安琪有他的陪伴覺得很開心,但總不能害他耽誤到公司的業務呀!


    可無論她怎麽催,他還是不肯回去,近年來他的公司才慢慢步入正軌,她可不想拖累他。


    「子洛,你該回高雄了。」今早,她又一次開口勸他。


    可他竟吹著口哨,擺明故意不理會她的話。


    「嶽子洛,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聽見沒?」顏安琪索性走到他麵前,與他麵對麵。


    「安琪,你說什麽?」他取下耳機。


    「厚,原來你戴著耳機。」她搶下他手中的隨身聽,「我再說一遍,我要你回高雄!」


    「你放心,公司的業務我可以用電話遙控,不會有問題的。」他很有自信地道:「來這邊坐,別想太多了,你不是愛喝我泡的咖啡嗎?已經泡好了。」


    瞧著桌上冒著熱氣的卡布奇諾,她拿湯匙輕輕攪動著,「我知道你疼我,想多陪陪我,可是你這樣會被公司的員工取笑呀!」


    「那你陪我一起回去。」他拉了張椅子坐在她麵前。


    「我能陪你多久?我爸年紀大了,我不可能再離開他。」她煩鬱地揉了揉太陽穴。


    「那就帶伯父一起下南部,我會奉養他一輩子的。」他很誠懇地說。


    「我爸不可能離開這棟房子的,因為這裏有他和我媽共同的回憶,你懂嗎?」


    「過去的我或許不懂,可現在我懂了,也能了解伯父內心所想。」他點點頭表示明白。


    「那就對了,所以,你想我能跟你去高雄嗎?」她問。


    「如果真不行也沒關係,我順從你的意思。」嶽子洛挑眉一笑。「快喝吧,咖啡冷了就不好喝了。」


    顏安琪輕歎了聲,這才端起咖啡啜了口。


    「咖啡喝完後,我載你去兜風。」他突然建議。


    「兜風?」她很意外,「你的車子不是留在高雄嗎?」


    「我就不能請人將車子運過來嗎?」


    「什麽?我要你回去,你還將車子運過來,故意跟我唱反調呀。」她鼓著紅潤雙腮,氣呼呼地說。


    「ㄟ……你這樣子讓我很難過耶。」他刻意擺出一副苦瓜臉,「活像我待在你身邊,會讓你很痛苦似的。」


    「不是,而是我——」


    「小笨蛋,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他輕點了下她的鼻尖。「咖啡喝完了,可以陪我去兜風了吧!」


    將她拉了起來,嶽子洛笑說:「我們走吧!」


    「啊!別這麽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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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呀?這種天氣實在不適合出來兜風。」顏安琪忍不住道。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是個這麽多話的女人。」嶽子洛咧開嘴,故意逗她。


    「哦,才一個月就嫌我多話啦?」她氣得轉首看向窗外,「那你為什麽還趕不走?」


    「厚,說來說去你就是想趕我走,怎麽,你該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嶽子洛拔高嗓音。


    「誰移情別戀,你少胡說了。」她看著他的眼,認真的說:「我是擔心你的公司出狀況,畢竟那是你父親的遺願,你不能不顧它。」


    「我沒有不顧它。」


    「是,你每次都說用電話監控,可你不親自去看看,怎麽會知道真正的狀況呢?」她最氣不過他每次都用這個說法搪塞她。


    「好,那我答應你,馬上親自去看看,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嶽子洛愜意地說著。


    「馬上?」她不解地問:「你要下南部了?」


    「怎麽?我才說要去就舍不得我了?」他竊笑著。


    「誰舍不得你。」這種事當然要打死不承認了。


    「你別不承認,待會兒我定要讓你親口說愛我。」瞧他得意的,像有十足的把握。


    「好呀,你慢慢等吧。」顏安琪不甘示弱地還給他一個微笑。


    就當車子轉向下一個路口時,他突然說:「把眼睛閉上,十秒就好。」


    「你在搞什麽把戲呀?」她雖覺疑惑,但還是閉上了眼。


    這時他開始倒數,「十、九、八……三、二、一——好,你可以張開眼睛了。」


    顏安琪緩緩張開眼,當看見前方那棟大廈時,不禁納悶:「你就是要我看這棟建築物嗎?」


    「可別小看這棟建築物,咱們進去看看。」他將車子停在路邊,帶著她往裏走。


    一步入裏頭,顏安琪認出幾張熟麵孔。「咦……他不是張主任嗎?他是林經理!」


    「他們是我的得力助手,我特地將他們從高雄調了過來。」嶽子洛撇撇嘴,上前和他們握手。「謝謝你們願意過來幫我。」


    「為公司效力是應該的。」張主任笑答。


    「那高雄的公司不就沒有人了?」顏安琪問道。


    「不,高雄的公司已轉成台北的子公司,由劉副總負責。」張主任笑著解釋道。


    「我以後大部分的時間都會待在這裏,偶爾再下高雄的公司巡視。」嶽子洛補充道。


    顏安琪驚訝極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因為我想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啊。」他笑攬住她。


    「討厭,你知不知道我剛剛真的嚇了一跳!」顧不得有旁人在場,她牢牢的抱住他。


    「那你以後可不能再趕我回高雄,嗯?」他眯起一對笑眸,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兩名主管相視而笑,而後識趣地離開。


    「想不想去我們的辦公室看看?」嶽子洛問道。


    「我們的辦公室?」她很意外。


    「嗯,我怕你在家會無聊,所以幫你安排了秘書的職務;不過……你若想在家當個少奶奶也行。」他壓低嗓附在她耳邊說,這模樣看來曖昧極了。


    「討厭,你愈來愈會說一些肉麻兮兮的話了。」她又一次被他弄得臉紅耳臊的。


    「我隻是投其所好,」他還耍嘴皮子。


    「好啊你——」她掄起拳頭,可看見有那麽多旁觀者,又趕緊放了下來。「你不是要帶我去看我們的辦公室嗎?」


    嗬嗬,到時候剩下他倆,看他怎麽逃出她安琪小魔女的魔掌。


    「這邊請。」


    兩人一同進入電梯,直登上頂樓,他引著她走了出來。


    這瞬間,顏安琪被眼前這空中花園的造景給震攝住了!


    「好美……」四周全是防紫外線的玻璃圍幕,可以鳥瞰遠方的山巒……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從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


    「我真的好喜歡。」她轉過身,「你到底籌備多久了?」


    「就在馬亦倫被抓的第二天,我就派人開始找地點了,找到地點立刻成立總公司。」他得意地笑著。


    「好哇!你就會把我蒙在鼓裏。」她接著逸出一聲奸笑,「嘿嘿,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我可以徹底欺負你了。」


    她握緊兩隻小拳頭,朝他直撲過去。


    嶽子洛往後一閃,躲過她的「繡花拳」後立刻跑開,把她誘進辦公室裏的房間。


    顏安琪跑進去之後才發覺上當了!


    「這裏是?」有床、有衛浴,還有一個梳妝台和衣櫃,分明是問小套房。


    「我們兩個中午休息的地方。」他磁性的嗓音說來異常曖昧。


    「哼,誰要跟你休息呀!」她小臉一紅,連忙轉向旁邊,這才瞧見有麵牆全是玻璃櫃,裏頭擺了一幀幀相片。


    她先是看見一張全家福照,中間的男孩笑得很開心,那張臉一看就知道是他!


    「這是我國小畢業時與父母的合照。」他解釋著。


    「這張是我幼稚園參加趣味競賽的相片。」他又指著另一張。


    「那這些是?」顏安琪看著另一邊擺著滿滿的獎杯。


    「我以前是跆拳道選手,這些都是比賽得來的獎杯。」說起這個,嶽子洛的臉上即展現笑容。


    「你會跆拳道?」她有點驚訝。


    「嗯。」他點點頭。


    「難怪你的動作都這麽俐落又力道十足。」說著,她又走到另一邊,發現了一張學曆證書!


    「美國哈佛大學商業研究所碩士班!」


    她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你學曆這麽高!當初我想送報時,你不是說我大學畢業當送報生很可惜?你……那你豈不是更可惜?為什麽當時你不跟我坦白自己的學曆?」


    「不是我不跟你坦白,而是我已經忘了它。」


    說到這,他難掩悲傷的情緒。「我是在國中時參加晉級優等生考試及格,三級跳的進入哈佛大學,大二又因成績優異保送研究所,但在研究所畢業當天,我爸的公司卻倒閉了。所以……我一直不敢想我是什麽學校畢業的,隻要一想起,我的心就開始發疼。」


    「子洛!」她衝過去抱住他。「對不起,我不該這麽問你,更不該怪你。」


    「沒關係,如今有了你,我心中的結也解開了。」他笑著抱起她往那張軟床上一放,「如果你真要跟我對不起,就讓我愛你吧!」


    「子洛……」她別開臉,雖沒給他答案,但已是默許。


    「安琪,我的愛……我想這麽擁住你已經想了好久……」


    就這麽,他吻上她的唇,輕憐蜜愛地吻遍她的全身……


    而顏安琪也全心全意的接受,直到盡褪衣衫,兩具裸體緊緊相擁,她都不曾後悔過……


    因為,這浪子的羽翼曾是她最愛的避風港,雖然曾經消失過,可如今她已尋回了他;而今,他變成了她的天與地,她要用一輩子的愛來縛住他,不再讓他離開。


    「我要進去了?」他眼帶火紅,喑啞地問。


    「嗯。」她敞開身心接納了他。


    一個挺進,她終於成為他的女人,由疼痛轉為狂喜……香汗淋漓、欲火翻騰,就如他倆的愛情,正燃燒得熾熱而美麗……


    【全書完】


    ◎編注:


    欲知「不敗的戀人」之一,請看「玫瑰吻」係列——rk034《最後-封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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