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婆子匍匐在地上,一個勁給謝昭磕頭,嘴裏不停說道:“老侯爺,您饒奴不死吧,奴知道錯了,奴也是受人指使的。三太太那樣溫柔善良的一個人,她怎麽可能會做出在宴席上落毒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來呢,這是有人陷害三太太啊,有人想要置三太太於萬劫不複之地。”


    賀氏手上攥著的帕子落在了地上,人也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眼神飄向了坐在高位上的謝昭。


    謝昭則目不斜視,聽完後,隻狠狠一掌拍在桌案上,將靜靜坐在一邊的齊王嚇了一跳。


    謝昭是因為太過氣憤才拍桌子的,卻沒想到嚇到齊王了,抱歉地說:“內宅出了這樣齷齪的事情,汙了齊王的眼了,叫齊王見笑了。”


    齊王咳了一聲,兀自坐正身子,冷肅著一張臉道:“本王剛剛聽到這老貨說什麽落毒?燕平候,既然牽扯到了下毒,怕就不是簡單的內宅之事了吧?”一方麵是給李承堂一個人情,另外一方麵,也確實氣得不輕,他瞧不上這樣的肮髒齷齪的手段。


    蕭婆子趕緊給齊王磕頭道:“這一切都是賀姨娘指使奴做的,還有那張婆……張婆咬舌自盡,也是賀姨娘之前交代好的,為的就是要個死無對證。那老張婆原以為可以用自己的死換來全家兒孫的榮華富貴,卻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啊,她前腳剛死,後腳就有人殺了她全家,張婆子一家死得冤枉啊。”


    賀氏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辯駁道:“這個殺千刀的老貨,膽敢當著齊王殿下的麵詆毀我,你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這樣說的?那個人,又是給了你多少錢?給你多少錢你能說出這樣喪盡天良的話來!你今兒倒是給我說清楚,若是有半句假話,可仔細你的皮。”


    “賀姨娘!”蕭婆子喊了一聲,用手不停捶打著自己胸口,“你當初是怎麽說的?你說,給我十兩銀子,隻要我當著眾人的麵引出那張婆來,你可沒說要我也搭上一條人命啊!你命張婆在慶功宴上落毒陷害三太太,你給了她一百兩銀子,說是等完事要她咬舌自盡,可你隻給了我十兩銀子,為何也要我死?我老婆子的命再不值錢,也不止十兩!”


    賀氏三緘其口,打死不承認:“哼,嘴長在你身上,你怎麽說都行。蕭婆,我再最後問你一句,到底是誰指使你冤枉我的?蕭婆,你別忘了,你家可也是老的老小的小,你最是缺錢的時候,想必咱們這裏在坐的各位,誰最富裕,誰便就是指使你陷害我的凶手吧。”


    謝繁華聞言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賀姨娘,你若是不去搭個台子唱戲去,我真為你這天賦感到可惜。你想想看,慶功宴是我娘主辦的,她能在自己主辦的酒宴上下毒來陷害自己嗎?其次,我娘若是失了勢,誰得到的利益最大?不是你賀氏還能是誰?隻憑這一點,你便是凶手!不但是陷害我娘的凶手,還是殺死張家全家然後意圖陷害二哥的凶手!”


    賀氏叫道:“胡說八道!”


    謝繁華卻道:“大家都知道,二哥要是出了事情,爹這個靖邊候的爵位可就輪到你兒子承襲了,真是好計謀。你真是好歹毒的心,為了自己兒子能夠承襲爵位,竟然不惜雇殺手殺死張家全家,你都沒有想過報應嗎?你都不知道,這是天子腳下,是有王法的嗎?”


    賀氏有些亂了陣腳,沒有站穩,跌得摔倒在地上。


    那邊謝繁華瞥了賀氏一眼,鄙夷道:“就你這般品性的人,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也配做侯府的主人?好啊,靖邊侯夫人的位置就讓給你做吧,總之我娘是不稀罕的。”


    謝昭原以為隻是落毒一事,卻沒想到,竟然還牽扯到了京城裏張家命案,不由得氣炸了肺,抖著手指著賀氏問:“你說……你還有幹了哪些齷齪事?今天剛好周大人在,你一並說出來。”


    賀氏到底還保持一絲冷靜,將事情前前後後想了想,才明白過來,自己這是中了野丫頭的計了。打一開始,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算計自己,她是利用自己的虛榮跟心虛。


    心下一權衡,賀氏跪著哭道:“我沒有殺張家全家,不能隻憑這野丫頭幾句話就治我的殺人罪,我沒有殺張家全家。”


    謝繁華抓住機會道:“瞧瞧,連你自己也承認了,張婆是因你而死的,慶功宴上的毒是你下的,我娘是你陷害的。”賀氏隻否認了殺張家全家的事,就變相地代表承認了落毒跟陷害陳氏的事情。


    周庭深起身道:“雖則現在還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你是凶手,但是既然你有殺人動機,該是跟本府回一趟府衙。”


    謝素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哭著喊道:“我娘冤枉,我娘沒有殺人,你們定是搞錯了,我娘沒殺人。”


    謝昭卻站起身子來,雙手背負在身後道:“周大人,請你定要查出真相,人你帶走吧。”


    賀氏軟了下來,心裏知道再是辯駁也是沒有用的,隻沉默著。總之,自己並沒有殺張家全家,這周庭深素來明察秋毫,他斷然是會還自己一個公道的。賀氏身後的紅芍見狀,想要偷偷跑出去給賀家人通風報信去。


    周庭深道:“這位姑娘,想必也是脫離不了幹係的,跟著你主子一起去吧。”說完話隻拍了拍手,外麵便進來兩個身形魁梧的捕快來。


    謝繁華見狀一驚,心裏暖暖的,原來他是真的想幫自己的。


    謝繁華看著周庭深笑,周庭深眼角餘光瞥到了,卻是裝作沒看見,隻大步走了出去。


    如此,齊王也告辭道:“天色已晚,本王也告辭了。”


    說完朝著謝昭行個師生禮,便大步走了下來,經過李承堂身邊的時候,小聲道:“記住,汗血寶馬。”然後翩翩而去。


    剩下來的,都是沾親帶故的自己人了,謝昭臉更黑了。


    “你回去最好給我一個解釋!”謝昭瞪了自己妻子一眼,又轉身對謝潮榮道,“回去好生安慰安慰你媳婦,這事是我們謝家對不住她,叫她受委屈了。”


    謝潮榮笑著應道:“謝謝爹,兒子定會好好安慰阿皎的。”


    謝繁華上前一步,卻說:“爹親口說過要跟娘和離的,既然現在事情真相已經大白,我娘的清譽也找回來了,請爹寫和離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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