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因為原型就是自己的關係,這一回投入到人物感情中實在太容易,哪一處該呈現怎樣的情緒、用什麽樣的舞蹈動作表現,一切都流暢順利得如同行雲流水。<strong>.</strong>


    這樣的回憶亦難免挑起更多回憶,思緒千轉中,紅衣心裏五味雜陳,禁不住地忿然磨牙,不知這是不是也是席臨川的“陰謀詭計”,有意讓她好生回想一番從前的種種相處!


    真是討厭啊……


    她看向負責在舞中反串男主角的舞姬妹子,心中暗搓搓地想,如是能不用客串、真找個男舞蹈演員就好了!她一定安排個接吻之類的親密動作!讓席臨川在台下看著幹著急又沒辦法!


    誰叫他欺負她這麽多天的!


    熱風漸涼,夏日裏在陽光炙烤下打了卷的葉子逐漸泛黃,館中歌舞姬們換了禦風些的衣裳。[]


    負責送遞請柬的仆人的腳步終於踏遍長陽,敲開那些忐忑盼了多日的達官顯貴、或者文人墨客的府門,畢恭畢敬地遞上請柬,而後拿了賞錢,告退。


    紅色的請柬送到席臨川手中,他神色平淡地接過來,還沒看內容,就知道紅衣還生著氣呢。


    從她頭一回弄出這讓長陽上下皆盡矚目的舞蹈開始,每一回他所接到的都是竹韻館發出的最後幾封邀請裏地一封,以金箔製成、謹淑翁主親筆,足夠惹眼。


    ——這甚至成了一件傳奇一般的珍寶了,許多風流公子爭相想拿到這樣一封請柬,似乎必須得到一封才顯得自己造詣夠高一樣。


    亦有家財萬貫的富商出了天價有意“收購”這樣一封。然則能拿到那請柬的人本也沒有等閑之輩,誰也不缺錢,沒心思跟他做這“生意”。


    請柬翻開,席臨川讀罷那紅紙黑字,略有一笑,問送請柬的仆人:“她說什麽了嗎?”


    “沒有。”那仆人一欠身,自是清楚他口中的“她”是誰,答得簡短。


    席臨川噙笑搖一搖頭:“告訴她,珺山的葡萄熟了,送回府來不少,要吃回來吃。”


    仆人應了聲“諾”,拱手告退。席臨川把請柬放在案頭,凝神笑看了一會兒,起身離府,去做別的安排。


    七月初二,青樓齊聚的平康坊又一次成了長陽上流社會關注的焦點。


    就算是平日,平康坊也總是熱鬧,這一晚就更連馬車都駛不進坊門了。各樣製式的馬車停在坊外,貴公子們卻沒有一個埋怨竟要走這麽遠的路的。相熟的人結伴而行,談笑風生地說著近來遇到了什麽趣事。


    偶爾也有幾句攀比或是炫耀意味的話從口中道出,最簡單的方式,莫過於說自己已看過幾次竹韻館的舞。


    夜幕降臨,眾人落座。一陣如風卷黃沙般的簫音散去後,台上燭光點亮,一襲綠色曲裾的舞姬顯出身形,容顏姣好、身材曼妙,水袖揮灑出的動作與樂曲一樣透出幾許悲涼意味。


    再一聲鍾磬聲鳴,展平的紗帳後,另一舞者的剪影映入眾人眼中。


    是男子的裝束,再定睛看一看,則能辨出是穿著曳撒。紗帳後呈現了一場以一敵多廝殺,那舞蹈編排得巧妙極了,動作雖豐富、充滿美感卻不失英氣,即便一眼看上去便會讓人覺得“打架不可能這樣打”,但又並不顯得滑稽可笑,反倒緊張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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