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之中某些格外引人入勝的描寫倒是值得思考。(.)比如,提起男女主的初見,故事中提到了平康坊東南角的竹韻館,接下來洋洋灑灑足有千餘字,皆在說這竹韻館裝修多麽精致、服務多麽到位、藝術價值多麽高……加上作者近乎炫技的極力渲染,說得好像沒去過這竹韻館就枉為長陽人一樣,在場聽眾中不少都浮現了向往之意。


    恰到此處驚木一拍,說書先生帶了點笑意,似是隨口地續道:“這地方可是真有,不信,各位客官您到平康坊瞧瞧去!”


    場中一片帶著了然的驚喜應聲。


    從茶肆出來的時候,席臨川並未覺得什麽,走神想了想別的事情,然後覺得無聊了,才開始回思剛才聽的故事。<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思著思著,嘴角一搐。


    因為那故事太平平無奇,幾乎全靠筆力撐著,他連主角叫什麽都沒記住。但因為筆力到位,其中對竹韻館的描寫倒是深深地印在了腦海裏――要不是因為他和謹淑翁主太熟、太清楚竹韻館的情況,現下估計也會被吸引住。


    又想了想,不禁有點暗驚――不論這故事有多不起眼,也耐不住全城的說書先生都在說,想去聽書解悶的怎麽也得聽上一回。(.無彈窗廣告)如同戰場上殺敵一般,過隻一個弓箭手放箭,那邊可以躲得過去;十來個的命中率便高多了,可還是有的避;但若萬箭齊發……


    就是這感覺。


    竹韻館的一處雅間裏,紅衣一邊列豎式算著賬,一邊聽著後院傳來的歌聲樂聲。


    綠袖側坐一旁支著腦袋,目光呆滯地看著她,幾度欲言又止之後,終於問了出來:“紅衣啊……”


    “嗯?”


    “你到底想怎麽著啊……”


    紅衣把那一長串算出結果,收了個尾,擱下筆一歎:“謹淑翁主真是……有錢,任性!”


    側過頭看看,綠袖還是一臉呆滯。


    “竹韻館每個月淨虧損三百兩銀子!三百兩銀子啊!”紅衣看著計算結果痛心疾首,“這真是燒錢啊!”


    綠袖的表情半點沒變,目光毫無焦距地轉向她,不鹹不淡道:“你更厲害,竹韻館曲譜那麽多,你非請樂工另鋪花的那三十幾兩就不提了。請個秀才寫個故事五十兩銀子砸出去,二百多個說書先生一人給一兩五錢……你這是嫌謹淑翁主燒錢不夠快啊!”


    紅衣搖搖頭,一哂:“我是希望竹韻館能有該有的名氣――你看,論背景人脈,大概哪家青樓也比不過竹韻館;可論名氣,這有翁主撐腰的還比不上三流妓|院呢。”


    王婆賣瓜都自賣自誇,這謹淑翁主開舞坊半點宣傳都不做,不虧才是奇怪。


    竹韻館裏都是清妓,一般青樓能用的招攬客人、用頭牌叫價一類的宣傳手段擱這兒不好使,紅衣隻好另辟蹊徑。


    想來想去,末了用了“寫軟文”的法子――這炒作手段,在二十一世紀有微博營銷號,放在大夏朝,說書先生也勉強能用用!


    “對了。”紅衣突然想起來個正事,起身到書架前望了望,抽了兩本書出來,“我挑了幾首詞用來和舞,你看看,夾著簽子的就是。”


    綠袖把書接過去,依她所言去翻夾著簽的書頁,連掃了三四首就皺了眉頭,抬起頭看向她,不能理解的神色盈了滿麵:“為什麽是這些……紅衣你……沒拿錯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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