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悚然心驚,夜幕之下,恐懼感來得更厲害一些。<strong></strong>秋日一呼一吸都帶著微微涼意,一陣陣地沁在心裏,在她終於稍定心神、開始思量如何應這話的時候,他放開了她。


    席臨川退開了兩步,靴子自也從她的水袖上移開,又睇她兩眼,輕嘲一笑,便從她麵前走開了。


    紅衣提心吊膽地聽著,腳步聲很快就聽不到了,似是進了她來時路過的那扇月門。


    長鬆口氣,她一邊假作無事地拾起長袖撣了一撣,一邊猶後怕於方才的交集。


    雖然……隻有一句話而已。(.$>>>棉、花‘糖’小‘說’)


    但剛才離得那麽近,近到她看得清席臨川麵上的每一分情緒。那雙眼睛讓她覺得可怕極了,那麽十足的、凜冽的恨意,森森然直逼她眼底,觸得她一陣心悸。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仇恨的神色。


    紅衣在夜風中打了個寒顫。


    那個目光就像是她犯了什麽罄竹難書的滔天罪行,背負了多少條人命又或者做了什麽別的人神共憤的事一樣,那般濃烈的仇恨……讓她起先覺得迷茫,而後覺得承受不起,事後想起又不寒而栗。[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仍拎著水壺的手緊了緊。


    餘溫緩緩地傳到手心裏,讓她稍平複了心緒。撫了一撫胸口,已沒了再去找同伴閑話家常的雅致,轉身往自己住處的方向走。


    心中惴惴地睡到三更天,起來清掃回廊時提心吊膽的。所謂驚魂未定大抵便是這樣,明知席臨川這會兒不可能出現,還是忐忑不安地生怕在碰上他。


    如此硬是襯得已很熟悉的回廊顯得更陰森些,紅衣懸著一口氣捱到黎明破曉,掃完了最後一截,頓時大鬆一口氣,半刻不想在外多做停留地回房。


    而後一覺睡到晌午。起榻時覺得舌頭左側一觸便一陣劇痛,是生了口瘡,也不知是因為這幾日總要半夜起來幹活作息不規律所製,還是昨晚遇到席臨川弄得神經緊張、嚇出來的。


    連喝了三杯清水,紅衣更衣盥洗後去找綠袖。


    總這般提心吊膽的,顯然不是個事兒,她想打聽打聽自己從前到底如何開罪席臨川了。若隻是小事,她便可放下些心;若真是了不得的大事,她也得心中有個數。


    那畢竟是她招惹不起的人。


    各貴戚世家中都少不了豢養歌舞姬,以備宴飲作樂時助興。席臨川雖是不屑於應付世家交往的性子,也免不了備上些人。


    府中歌舞姬皆住在西北側一套三進的院子中,設專人掌管舞樂之事,稱“司樂”。這位司樂虞氏年近四十,算得和善,一來二去紅衣與她算是熟了,來找友人解悶便也不難。


    進了綠袖房裏時,綠袖顯然也剛回來,額上細汗未拭,是剛練完舞回來。


    “哎?快坐。”一見她來,綠袖眉開眼笑,將水袖往榻上一扔便拉著她坐,轉身去給她沏茶,銜笑道,“灑掃的活都得夜裏幹,白日裏你還不多睡會兒?反正那水袖做好了。”


    “別提了……”紅衣舌頭疼,說話有點口齒不清,“我也想再睡會兒,半截醒了,嘴裏生了瘡,隻好來討杯清熱的茶喝。”


    “呀,那我去熬冰糖雪梨給你。”綠袖說著擱下茶壺就要往外走,紅衣忙伸手攔她:“不用……陪我坐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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