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兒心神不寧,有一筆沒一筆的畫著山水畫。


    這哪像山水畫呀!倒像極了她此刻一片黑壓壓的心情,沒有斑斕的色調,生命的扉頁,完全呈現出空白。


    他恨地,恨她的糾纏嗎?很她對他的難分難舍嗎?


    將筆往宣紙上一擲,原本已死氣沉沉的山水畫,更出現了一道永遠部清洗下掉的瑕疵。


    她想父王,想回去她生長的國家,把在這兒一切的偶遇與邂逅全都忘掉,做個一如從前無憂無慮的蔻兒。


    但如今身心——不是從前的她,能嗎?單單就忘了他這點,就一輩子部做下到!


    「玉蔻公主。」


    誰?印象中這聲音好可怕,曾迫害過她的國人、她美滿幸福的家。


    「這麽快就忘了我嗎?玉蔻公主。」他笑盈盈地掀簾進入了帳內,還不忘自我介紹著,一樣那副可惡的嘴臉。


    「靡波!」看清來人,蔻兒震驚不已的陡然起身,「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妖孽,是怎麽進來的?」


    她指著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眼睛所見,葫蘆島戒備森嚴,絕不容任何人隨意進入,何況是他!


    「很意外嗎?你以為這葫蘆島是銅牆鐵壁?對我來說也隻不過是個草包罷了,要進來坐坐豈不容易,就像是吃三餐一樣簡單。」


    他自大的豪語說的絲毫下打結,卻讓蔻兒節節後退。隻是令蔻兒納悶的是,他人的確站在地麵前呀!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別在找麵前打哈哈,快說,你是怎麽進來的?」


    她語出咄咄,一步步逼向他,仔細審視他瞼上的表情,一點兒也不畏懼他,所有的膽識全因序廷而激發出來!


    蔻兒心忖:他既能輕而易舉的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站在這兒,那麽序廷暨整個葫蘆島不是處於巨大的危險中?


    不,她不能讓這惡人得逞!


    「我在這島上安排了眼線,這樣你滿意了吧!」靡波斜唇一笑,露出沾沾自喜的神色,如今序廷已前住天竺救玉喬-,他卻不知在途中有個「尼羅彎」,靡波已布滿陷阱等著他自動跳進去!


    當然,這也是秋娘泄露給他的消息,由於她常年周旋在葫蘆島的士兵之間,想套出秘密豈不簡單!


    邵序廷呀邵序廷:永別啦!哈……哈……


    「眼線?誰?」蔻兒衝到他麵前,疾言厲色的問道。


    軍中人有十萬,哪個是那個禍首?蔻兒就是想不通。倘若讓她知道是哪個,絕對要將那人千刀萬剮、碎屍萬斷!太可惡了。


    「你以為我是-子?」他揚起一眉,頗是不屑的說。


    「那你究竟想如何?來這兒是專程為了殺我嗎?好,盡管來吧!殺了找就趕緊給我滾!」她死沒關係,隻要他別害序廷,萬萬別傷他呀!


    「你的性命不值錢,何況找也不舍得殺你,原本我是想拿你來要脅邵序廷,但就怕對他死心場地的你會為此自盡也不想羈絆了他,所以我另外想了一計妙招。」


    他口若懸河般,臉上泛著寒意冽冽的凶險。


    「你……你好狠!」一抹自胸口湧起的戰栗,刹那間竄過全身!


    「不狠怎能鬥得過姓邵的,遲早我們天竺要將大唐拿下。」他眸中的很竟是如此的令人心驚。


    如果大唐落在他手裏,那麽他豈不是改變了天竺所有的曆史,那時他也就理所當然的萬古流芳、水垂不朽了。


    「你的野心太恐怖了!」蔻兒直搖頭,眯起乾-的眼,幾乎已昏眩地望不清眼前的一切。


    他不在意的冷哼了聲:「你可知道邵序廷這回出戰為的就是要救出玉喬。」


    「父王!」蔻兒扶住桌麵,以支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他剛才說什麽?序廷單獨去救父王,那麽父王他?「父王怎麽了?」


    「雖然那次瓦赤凱之戰我栽在他手裏,但我卻趁機逮走了你父王,理所當然邵序廷得救他出來。不過……」


    「不過什麽?」蔻兒急憊的問。她放開攀在桌麵的手,告訴自己序廷不在,她必須堅強,下可為靡波所擊倒。無論他說出什麽樣的結果,她一定要把持住!


    「不過他已經沒這種能耐了。」在靡波的眼波中流轉著一抹懾人的狠輿恨,「現在的他不是被我的人給殺了,就是抓了,你等著替他收屍吧!」


    「你說什麽?」


    她快要站不住了,這會是什麽世界呢?


    「我的人告訴我,他今天將單獨出戰,你說我會讓他那麽順利到達天竺嗎?」說到這兒,靡波瘋狂殘酷的本性已展露無遺。


    是的,隻要少了邵序廷,他想榮登天竺王位的夢想便不太遠了,然而潛伏在他心中最大的野心其實不隻這樣,中原版圖的統權者,也就是所謂的「皇帝」才是他最終目標。


    好個癡人說夢話的家夥!


    「他單獨一個人去救父王?」蔻兒這才知道他為了她竟冒這麽大的危險!她猛然一震,緊緊追問著,「你要把他還有我父王怎麽樣?」


    靡波眼睛一眯,道出重點,「想救他們嗎?很簡單,隻要你幫我盜出邵序廷的帥印與令旗,我就答應你放他們一條生路。」


    帥印!令旗!如此重要的東西,這怎麽可以!


    「你作夢!」她目光如炬,幾乎可將他燒成灰燼!


    「你仔細考慮清楚,你手上握有兩條人命。」


    「卻握有更多條百姓的性命。」她怒目而視,火冒三丈。卻也籠罩在一股濃烈且窒人的恐懼之中。


    隻要靡波手中一握有它們,他必會立即開戰,為什麽要她成為大唐的罪人?為什麽硬要她做出傷害序廷的事?


    她不要啊!


    「話雖沒錯,但要如何拿捏就全看你了。」靡波詭譎的一笑,扭頭望了望她後,即邁開步伐離開這兒。


    他穩操勝算的想,她絕對逃不過他預設的陷阱中,他是贏定了!


    蔻兒的瑩瑩黑眸閃亮如炙,渾身籠罩在一股濃烈的氣憤之中,序廷棄她於不顧,如今又遇上這樣的事,她該怎麽辦?她到底該怎麽辦?


    父王在靡波手裏!序廷難道也那麽容易落入他手中嗎?她不相信,但看見靡波那張篤定的麵孔,卻又怎麽也騙不了自己!


    天,難道上天想要毀了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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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上陡然間風疾雨驟、狂風乍起,序廷所駕的小型孤舟在其間飄飄搖搖,隱約中


    他能感受到異於常態的詭譎氣氛,於是暗自抓緊腰間的佩劍,以備不時之需。


    刺眼的閃電由西山掠過,繼而響起激昂的雷聲,序廷側耳傾聽,發覺這風中有異,除了這風聲外還有成群的人聲與呼吸聲由遠處山頭緩緩相連。


    有埋伏!


    憑他多年的作戰經驗,與他獨樹一格的神奇聽功,他知道在前麵山間隱藏了少說也有百名的突擊人手。這麽說,是有人知道他將去天竺嗎?但此事除了蔻兒和崔棋及幾位弟兄外,並沒其他弟兄知道啊!會是誰放出風聲的?難道葫蘆島內有他所意想不到的內奸?


    但他卻忘了男人一喝了花酒,什麽事都會抖出來,何況是在秋娘的美豔手段下,自然是免不了的。


    霍然,四麵八方傳來簇簇長箭,在序廷早有的心理準備下,他倏然翻下海麵,單手勾住船底,逃過一劫。


    他瞥了眼插在船上的箭矢,尾端有著象黴天竺國的魚眼圖幟,果真是天竺軍!


    看來這其中一定有問題!究竟誰暴露了他的行蹤?


    將手架上船邊,他借力使力的淩空飛起,連連數個翻騰飛越,他瞬間來到了敵軍所埋伏的山坡地。


    他亦使出身上事前準備好的針狀長鏢,針針疾速穿過敵軍的箭簇,刺進敵人胸前,頃刻間,敵軍一個個昏死過去,不一會兒工夫已經少了大半的對手。


    「邵序廷,勸你別做垂死的掙紮,快束手就縛吧!」


    遠遠傳來敵方的聲音,序廷循聲望去,果真在不遠處的海上瞧見一艘愈來愈趨近的船艦。


    序廷也提聲一喊,「至目前為止死傷的全是你們的人,為何要找束手就縛,我看該放棄的人是你們吧!」


    敵方領隊聞言後陡然一驚,不愧是封遠侯,果真武藝不凡,但身負靡波國師的命令,他即使傾盡全力也得抓到這個厲害的對手。


    「你隻是暫時的勝利,請你瞧瞧我船上滿滿的人手,你就算再厲害也鬥不過的,自動投降吧!」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我邵序廷就是死,也不會投降。」他傲然昂藏的身軀立在山頭,目光在月夜的襯托下顯得異常炯亮神清,更彰顯出他卓爾下凡、狂狷勇猛的氣勢。


    對方一愣,又立即回複鎮定,「看來你是個傲氣英雄,隻要你歸順咱們天竺,我可以求國師饒你一命,別執迷不悟了!」


    天竺領隊搖搖頭,猛虎難敵群狼,他亦不希望這天下難得一見的男人死在這場戰役中。


    「看樣子你要比靡波有見地、有俠氣,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在我邵序廷的腦子裏有「死」這個字,卻沒『屈服』。」


    序廷輕輕凝住笑意,那平靜又無拘的笑容似乎將接下來即將麵對的生死大戰視若無睹,一點兒也不掛念在心。


    「你當真不怕死?」他提醒邵序廷。


    「不試試怎麽知道。」序廷攤攤手,揚眉道。


    那人深吸口氣,最後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下令道:「弓箭手,準備好!上!」


    刹那間,萬箭齊飛,目標均指向序廷,序廷瞬間拔高身形,矯健俐落的坐打回旋,支支箭矢幾乎近不了他的身,即被他回旋的狂風襲換了方向!


    這情況看在敵軍眼中無不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天,這是哪門子招數?


    事實上此乃風城五傑的師父丘妙兒鑽研的功夫——風回淩雲。


    第一批箭矢無功而逝,隻奸再下令射出第二批,然卻遭遇同樣的結果。但是,就在序廷一連擊退兩次後,由於功力運作太過狂急,他漸降身欲調節氣息,正在此時他腳邊一位天竺兵突然清醒,見序廷臉色不佳,於是抓起身邊長劍凶殘無比的刺向序廷心窩!


    當序廷發現風聲驟變時已來不及了!他微偏倚身子,雖逃過了致命的一劍,卻逃不過皮肉之傷。


    一把長劍活生生的插進序廷的肩窩,一時間鮮血似噴泉般驀然噴出,濺上那人的身,在他看見序廷仍能忍住劇疼,一步步向他逼近時,他嚇得雙腳抖動不停,咚的一聲跪在序廷麵前。


    「饒命啊!大爺。」


    隻見序廷一手壓住血液狂瀉而下的右肩,而後欺下身,抽掉綁在那人腰際的預備繩索,以左手甩出套住自己的小舟上,提高內力,吸氣一挺身,煥然間他立即回到船上。


    他知道以目前的情況他是不能再貿然突破險境,血流太多了!


    「天竺賊人,我會查出誰是那奸細,我不會饒了他的,等著我,我會再次行動的。」他忍住傷口的劇疼,高聲疾呼道。


    就在對方再度發出箭簇前,他已揚帆而去。


    此時此刻,他腦中混沌無常,無時不想著究竟是誰窩裏反,軍中士兵們全是跟了他好幾年的弟兄,倘若真要叛變早該發生了,那會是誰呢?這等大事他非得盡速查出不可,豈能拿全島上近十萬的生命開玩笑。


    他眼神瞬間利如劍、冷如星,他不會饒過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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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在序廷的主帳內,蔻兒躊躇不定又坐立難安,她該偷嗎?


    上回在無聊中,她無意間翻動他的東西時,似乎沒瞧見類似印信的東西呀!當真那麽好偷,靡波何不自己偷,幹嘛叫她做這種缺德事?


    想必序廷也絕下會將如此重要的東西放在主帳內,那又會是在哪?


    蔻兒輕喟了一聲,她做出這種事,序廷還會要地嗎?


    算了,他不是已經厭煩她、討厭她了,此刻她已心如槁灰般,如果他知道她偷了印信,頂多恨她或殺了她,心死和身死不都一樣嗎?隻要能救出序廷、救出父王,她不在乎。


    當真不在乎嗎?能不在乎那段與序廷相知相守的歲月嗎?死後再投胎不就得喝下孟婆湯忘掉生前所有,若果真如此,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隻是她不懂,既然他能毫不留情的一走了之,為何還要去救她父王?或許是他仁義之心使然吧!他不許、也不忍見父王在他的手中披靡波脅持在手。


    收起傷心的心理,她有點兒認命,又有絲不服的站起身,目前還是得先找到帥印才是,不容地再胡思亂想,若序廷與父王的性命在她的猶豫中耗掉,那她豈不是會恨自己一輩子。


    姑且不論這印信是多麽重要,但就它與序廷和父王相比,就一點兒也微不足道了,她愛他們勝過自己,如果說她偷了印信會遭世人的唾棄,蔻兒也隻好認了。


    為了愛,她毫無怨尤。


    對了,她何不去崔棋房裏找找呢?序廷出島時一定會把東西交給信賴的人保管才是。


    就在這樣的想法之下,她走出去,來到了崔棋的帳外。


    所幸帳內無人,她頗為膽戰地走了進去,這裏的擺飾與序廷帳內的差不多,隻是稍微狹小與淩亂了些。


    序廷帳內的一切布置的井然有序、整齊劃一,這也說明了主人的個性。他就是這樣的人,端莊有禮、偶爾浪漫,真是個世間僅有的好男人。隻是……


    蔻兒搖搖頭,打斷自己那漫無止盡的天馬行空,她該做的是救人啊!


    或許這就是作賊的心理吧!


    她以微顫的雙手翻動著崔棋的方形案桌上所有的盒裝物,一直到案下的抽屜內,還是沒發現什麽。


    最後,她走向立於牆角的五鬥櫃,據她本身藏東西的經驗,她喜歡將東西藏在抽屜與內櫃的夾縫處。於是地位出每一個抽屜,不是找裏麵的東西,而是瞧貼在櫃內死角有沒有異樣。


    果然在最後那層,她看見了一隻金紅色錦線織成外衣的鐵盒,一定是它,因為爹的印信也是放在這種盒內。


    小心翼翼的將它端捧出來,蔻兒打開盒蓋,出現在眼前的當真是一隻藏青色的翡翠印信,天,她找到了!


    「你這是做什麽?」


    一股巨大的吼聲由帳外傳進,蔻兒一慌差點兒將印信扔在地上,或許是她嚇呆了吧!她隻是拿著它,睜著一雙錯愕的杏眼,呆若木雞地看著站在帳門口渾身充滿殺氣的崔棋。


    崔棋走近一瞧,立即破口大罵,「你偷帥印!」


    「不……我……」蔻兒沉重的閉上眼,她無法解釋什麽,無論是事實還是眼見,她就是在偷帥印沒錯啊!


    「還想解釋?」崔棋憤怒的將她手中所捧的鐵盒奪回,「我就知道侯爺著了計,瓦赤凱的公主沒事會來投靠咱們葫蘆島?當初我就是不相信,而事後你又表現的那麽純真無邪,竟讓我信以為真你的確是單純無害的,天!原來——」


    崔棋憤怒一拍腿,「原來你竟是個蛇蠍女人!我看侯爺是上了你這壞女人的當,被騙了感情。」


    「我沒有騙他的感情,我什麽都能騙他,海可枯、石可爛,就唯獨對他的感情是不滅的。」蔻兒痛心的喊出聲。


    「你這舌粲蓮花、長袖善舞的女人,說的和唱的一樣好聽,我不是侯爺,不會上你的當,你省省口舌吧!」


    崔棋一腳踢上她的身,其力之猛讓蔻兒口吐鮮血,幾乎昏厥!但為了不讓他繼續誤會自己太深,她強打起精神說:「找是要偷印信沒錯,但我是被逼的,序廷現在在靡波手裏——」


    「哈……咱們侯爺現在在靡波手上!天老爺,你這丫頭扯謊也未免扯的太離譜了吧!你老頭要你來臥底,難道沒事先訓練你說謊的技術,嘖,嘖,嘖,大敗筆,真是個大敗筆。」崔棋滿瞼不屑且極盡挖苦之能事。


    蔻兒軟下身子,放棄了,她不想再解釋了!隻要序廷相信她就成了,不是嗎?她要救他,一定要!


    她突如其來地猛然站起身衝向崔棋,欲奪下他手上的印信,卻讓他一拳擊中背脊,昏死了過去!


    「你這女人,偷東西偷上癮了嗎?還不死心!」崔棋眯上眼,亦深具迷惑。


    他不懂像她如此可愛的女子為何要幹這種事呢?傷她是不得已的,因為他不準任何人害侯爺!看來這檔事就隻好等侯爺回來再研究吧!


    「來人,將這女人關進大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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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廷負傷歸來,倒臥在附上,當崔棋發現時竟是滿臉的不相信!


    「侯爺,你怎麽了?」


    「沒事,隻下過中了埋伏,快扶我上岸!」他臉色已是蒼白,失血過多。


    崔棋用力扛他上岸,身上也染滿了序廷的血跡,不僅是衣衫、船上、每一個腳印均是以血跡所聚成!


    更令崔棋訝異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序廷還能表現的如此清醒,真是不簡單,他是更佩服他了,隻是是誰泄漏訊息的呢?


    一定是地,那個比毒蠍還要狠的女人。


    「我扶你回帳休息,再去請馬大夫來。」崔棋急急道;馬大夫乃葫蘆島上著名的軍醫。


    「蔻兒呢?」


    序廷一心掛在她身上,當初離去時他故作無情,好讓她別再戀他太濃太深,卻因此讓他一直放心不下。蔻兒必定會恨死他!


    「她——」崔棋頓住了話,如骨鯁在喉說不出口。


    「發生了什麽事?蔻兒呢?」心思敏捷的序廷立即發現崔棋神色有異。


    「侯爺,先去療傷吧!」崔棋一時語塞,也隻能顧左右而言他。


    「別告訴我她出了事!」


    序廷顧不得自己肩窩的潰爛傷重,使勁搖著崔棋,逼著他說出實話!如今他一心隻係在蔻兒身上,自己的生死已不介懷。


    「她……她很好,等你傷好了,我會帶你去見她。」向來不懂圓滑,隻知世故的崔棋隻能說出這麽個「爛」理由,卻不了解這是愈描愈黑。


    序廷神色僵硬,胸口因氣憤而上下起伏著,「你把她怎麽了?」


    崔棋受不了他嚴厲的逼問,心下一急,急躁難安的說道:「侯爺,你何必為她這種女人費心-神,忘了她,就當作不曾認識她吧!」


    「說重點!」序廷爆怒。


    他雙眼寒光進射,眼眸變得濃濁,表情中有著無法言喻的怒潮;斜飛入鬢的劍眉微蹙成峰,神態中盡是一連串的氣結纏繞。崔棋是他得力的左右手,更是能為彼此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想斥責於他,但為何他要隱瞞實情?


    他到底是將蔻兒怎麽了?


    崔棋深吸了口氣,他知道說與不說雖難以抉擇,但他已無選擇的餘地了,「我說了就怕你不相信,既然你堅持要問,那我就告訴你,她是靡波派來的內奸,我已將她囚於大牢內。」


    蔻兒!內奸!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崔棋,你搞錯了吧!我此行雖行蹤暴露,慘遭圍堵,但你不能斷言蔻兒就是內奸呀!」序廷臉上有著錯綜複雜的神情。


    「我絕沒弄錯!侯爺可知道,她競趁你不在時,跑到我帳內偷帥印,被我當場逮到,你說這有弄錯的可能嗎?」崔棋有點兒欲哭無淚了,因為他看序廷的表情,擺明了就是不相信他嘛!


    「偷帥印!你是說蔻兒?」


    序廷半眯起眼,難以置信地複誦了一遍。


    「就是地,而且她已經承認進我的帳是為了偷取帥印。侯爺,放棄這段感情吧!這女人不適合你,她會害了咱們葫蘆島全部弟兄的性命,更會危及大唐的存亡。」


    「你說她承認了?」序廷依然不相信的問著,傷口隱隱發燙,他隻覺頭腦暈眩,難以厘清事實。


    但他發自內心的聲音告訴他,他不相信!不相信!


    「她不承認也不行,我是親眼所見她在找帳裏翻箱倒櫃地,且手拿著印信。侯爺,你想想看,她若不是內奸,天竺軍怎會知道你會單獨去救玉王,你又怎會受傷呢?」崔棋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是嗎?序廷用力搖茗頭,想甩去因失血過多而襲來的昏厥感,他要去找蔻兒問清楚。


    「我去找她。」


    「不行呀!你走路部不穩了,怎麽能去地牢這種臭氣熏天的地方——」崔棋拉住他,話還未盡,序廷已倒在他肩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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