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夏茗安排的地方依舊在國內,因為孩子太小了,去國外不但麻煩而且太勞累。


    這地方盛一諾聽說過,但沒想到他會安排到這來,因為這裏有點遠,不比臨水寨近多少,開車得三四個小時,坐在車上那麽久,怕小孩子會無聊、呆不住。


    但施夏茗怎麽可能考慮不到這些?他安排得非常妥當,不但給她和孩子下了動畫片,還準備了許多好吃的放在車後座,想吃隨便拿,隻除了開車的他比較累之外,幾乎完美。


    其實盛一諾很好奇,為什麽施夏茗明明沒開車去過這些地方,每次卻都可以準確到達,不走任何彎路,也不用問收費站的人?


    心裏疑惑,她便問出了口,施夏茗那時正在開車,皺著眉頭一臉嚴肅。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他費解地說,“出發之前查一下地圖不就行了?實在不行還有導航,怎麽會走錯?”


    “人家又沒見你開導航……”盛一諾摟著孩子嘟囔一句,小眼神可憐兮兮的。


    其實,作為對方向不太敏感的半路癡,她真的沒辦法hold住這些,但她也已經不需要這個技能了,因為她有他在,他可以為她做一切。


    小安安不解地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好像不太明白爸媽在說什麽,施夏茗抽空掃了他們母子倆一眼,嘴角挑起說:“你全程都在盯著筆記本看動畫片,哪會注意到我做了什麽?”


    這是在吐槽她冷落他了嗎?


    盛一諾摸了摸紅紅的眼睛說:“你下的這個動畫片太感人了,可惜安安現在還看不懂,如果看懂了一定會學習永無獸的萌和無私!”


    施夏茗淡淡道:“我以為你會說他會學習萌和蠢。”


    “哪裏蠢了!永無獸那麽可愛!而且哪有像你這樣的爸爸,變著法兒地說自己兒子蠢!”盛一諾據理力爭。


    小安安聽完也特別爭氣,嗷嗷了兩聲,像在附和母親。


    “真是母子連心。”施夏茗柔和一笑,但還是狠狠地戳穿事實,“明明它剛出場的時候你和小家夥都一臉嫌棄。”


    盛一諾隻好尷尬地轉移話題:“咳咳,這個電影叫什麽名字來著?迪斯尼出的吧?”


    “眼神不錯,的確是迪斯尼出的,一部係列片,不算新了,叫《小叮當:永無獸傳奇》。”他不點破她的尷尬,柔和地為她解惑,“喜歡就好,幫你下了全套,不用看完我們就到了。我在下電影的時候就在想,這些片子很符合你的智商。”略頓,換了個語氣,“雖然不符合你的年齡。”


    “……”


    盛一諾無語地瞪了他一眼,感性和喜歡看動畫片有什麽不好?這說明她童心未泯,還很年輕。


    不過,聽他說不用看完全套就可以到了,那現在走了多遠呢?


    盛一諾湊到車窗邊朝外麵看,一閃而過的路標上寫著數字,約莫著他們現在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應該再看一部就差不多了。


    盛一諾滿心歡喜,抱著兒子繼續朝下看,施夏茗沉默了好一會,在車子駛入橋上時再次開口。


    “也別讓安安一直跟著看,小孩子的眼睛看太久藍光不好。”


    父親的話讓安安來了興致,伸著小胳膊想摸摸父親,可他爸爸正在開車,怎麽能亂摸呢?


    盛一諾很好心地握住他的小手抱緊他,換成讓他摸自己,可小家夥卻一臉不滿地掙紮,吱吱呀呀地朝施夏茗那邊去,明顯是不要老媽要老爸了!


    盛一諾驚呆了,一臉受傷地看著兒子,捂著心口說:“寶貝,你不要媽媽了嗎?媽媽好傷心,媽媽覺得自己快不行了。”說著,她做出電影裏小妖精快死時的模樣,惹來奶牛安好奇地注視,他看了媽媽好一會,發現媽媽沒有任何反應,怎麽戳都不回話時,終於著急了。


    “哇嗚嗚嗚嗚嗚!”


    小家夥眼淚嘩嘩地流,使勁抓著老媽的衣裳不放,哭得特別傷心,一邊哭一邊朝爸爸那看,好像在求助。


    盛一諾哪裏受得了寶貝這麽哭?整顆心都快碎掉了,她迅速睜開眼抱好孩子,拍著孩子的背說:“寶貝不哭寶貝不哭,媽媽沒事兒啊,別哭。”


    施夏茗額頭突突直跳,目睹全程的他已經給不出什麽反應了,他發現“一孕傻三年”這句話是對的,它簡直就是盛一諾本人的真實寫照。這丫頭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怎麽現在比孩子還孩子?


    就這麽一路吵吵鬧鬧到了目的地,施夏茗開車那麽久竟然沒覺得累,說來也是奇了,估計是因為妻子兒子路上的“陪伴”吧。


    其實以他的身份和財力,滿可以找個司機開車載他們過去,但是他沒有,一來是比起司機他更相信自己的技術,二來嘛……這種家庭出遊,當然還是自己開車最自在,有個外人在,說話做事兒總會不自在,這也是他為什麽不太喜歡繼承家裏公司的原因。


    活到他父母的份上,做什麽事兒都得別人伺候,舒服是舒服,可他卻永遠習慣不了。


    他們的目的地是江城,這裏比崇安市更靠南方,氣候在五月份已經很暖和,出去穿裙子都沒關係。江城最出名的就是這裏的美景、大海與發達的經濟,作為一線直轄市,這裏不管是文化還是旅遊產業都非常成熟與超前。


    盛一諾一直想到這裏看看,但一直都沒什麽時間,這地兒坐飛機來比較快,一個多小時也就到了,不過他們那大包小包不太適合坐飛機,開車還可以欣賞一下沿途風景,何樂而不為?


    酒店門口,盛一諾抱著孩子沐浴著晌午明媚的陽光,施夏茗則去前台辦理入住,酒店服務人員幫他們把大包小包的行李運到所住樓層,等她依依不舍地進了酒店,到達他們要住的房間時,才發現施夏茗這廝果然定的頂級套房,開窗就是海,最主要的是,他把大人臥室和小孩臥室分開了,還準備了家裏那種看管嬰兒的監控器,這明擺著是要讓孩子和他們分開睡,圖謀不軌啊!


    因為有服務人員在房間裏幫他們收拾和擺放行李,所以她不好說什麽,等服務人員好不容易走了,她又得哄感覺到自己依然得單獨睡覺的奶牛安,這孩子躺在床上揮舞四肢,痛苦不甘的模樣萌極了,也挺慘的。


    盛一諾不由對站在一邊圍觀的施夏茗說:“你看兒子多可憐啊,讓他和我們一起睡吧。”


    施夏茗雙手負後十分淡然道:“你這樣溺愛他是不對的,男孩不能那麽養,你就不怕養出個小公主?”


    盛一諾古怪地盯著他看了一會,看得他渾身不自在,最後直接出了臥室,去另一個房間了。


    “沒辦法了兒子,你老爸油鹽不進,我怕我執意帶你一起睡的話他半夜會起來把你吃了。”盛一諾一臉憂慮地說著,就好像她真的很擔心施夏茗吃了兒子一樣。


    奶牛安本來還在哭,聽見這話後忽然止住了哭意,吸了吸鼻子淚眼模糊地看了她一會,躡手躡腳地閉嘴了。


    “……”這都信,太好糊弄了,不過他真的聽懂了嗎?應該沒有吧?估計隻是看人臉色罷了……


    這麽小就會看人臉色了,長大了肯定和他爸爸一樣,是個人精。


    看兒子不鬧了,盛一諾便和他揮揮手暫時出去了,牛奶安看著媽媽的背影,本來想嚎一嗓子,可眨了眨眼,又閉上嘴順便閉上了眼。


    另一間房裏,施夏茗坐在沙發上研究本地地圖,他抬眼瞧了瞧進屋的盛一諾,招招手把她喚到身邊,等她站定後說:“今天下午先不出去了,你和安安好好休息,晚些時候我帶你們去吃當地特色菜。明天是個好天氣,我們去海邊。”


    “去海邊?”盛一諾眼睛亮晶晶的,“那可得穿泳衣了呀。”


    施夏茗無趣地瞥了她一眼說:“你不能穿。”


    “為什麽?”她蹙眉說,“雖然生孩子時長了點肉,但站著的時候看不出來的,不會給你丟人。”


    施夏茗直接把地圖扔到一邊,橫抱起她丟到床上開始解襯衫領口,他的動作比較粗魯,解著解著就不耐煩了,直接扯開餘下的紐扣,扣子掉在地上,因為鋪了地毯,也聽不見聲音。


    平日裏那麽一個斯文儒雅的男人,忽然做出這麽流氓的動作,不但瞧不出半分不好,反而充滿了反差的性感……真是要命。


    “你要做什麽啊。”盛一諾明知故問,屏住呼吸閃躲著。


    施夏茗赤著上身朝她微微一笑:“做什麽?你啊。”說完,俯下身去。


    晚上。


    江城有明的本幫菜飯店,一家三口坐在雅間裏,菜上的差不多了,奶牛安眼巴巴看著,很想吃,又不敢惹老爸,因為他發現老爸受傷了。


    從出酒店時奶牛安就一直在觀察老爸的脖子,紅紅的一塊兒一塊兒的,街上的人瞧見了都會多看兩眼,到底是誰幹的?


    小孩子的眼神非常專注,不懂得收斂,施夏茗自然不會察覺不到。他也沒放在心上,隻是斜睨了盛一諾一眼,看見她尷尬地紅了臉才收回目光繼續吃飯。


    “這個湯可以讓安安喝一點,清淡。”施夏茗將湯碗遞給盛一諾。


    盛一諾從善如流地接過,喂奶牛安喝湯,奶牛安很乖地全數喝掉,總算把注意力從老爸脖子上的“傷口”上轉移到了食物上。


    吃完飯,施夏茗開車載妻子兒子去購物,他們的第一站是兒童用品店,買了一大堆給奶牛安的衣服和玩具,采購結束時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夫妻倆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回去,因為孩子得早睡。


    回到酒店,奶牛安就穿上了爸爸媽媽給新買的睡衣,特別親膚柔軟,適合小朋友。他可高興了,貼著媽媽不肯撒手,施夏茗直接走過來強勢地把他手拉開,扯著不願離開的盛一諾揚長而去。


    臥室裏,盛一諾趴在床上,施夏茗趴在她身上,她氣喘籲籲道:“……別……別這樣。”


    施夏茗喘息著道:“別哪樣?嗯?這樣還是這樣?”


    “嗯……”盛一諾呼吸停止了一下,隨後仿佛力竭一般,柔柔懶懶地說,“被孩子聽見怎麽辦……”


    “隔音很好,聽不見,放心吧。”親親她耳垂。


    “你這幾天好像有點太不節製了,不是說男人三四十歲就開始力不從心了嗎,雖然你才三十出頭,可也是快步入四十的人了吧。”她的算術讓正在埋頭苦幹的男人非常不滿。


    “當著我的麵說出這種話,我看你是明天不打算下床了。”施夏茗壓低聲音狠狠地說完,下麵就有了更肆意的動作。


    不管怎麽說,盛一諾是不會知道最近的這些“報複”行為都是施某人早早忍下來的,她應該慶幸,這種時候他還有理智克製,不然她第二天早上就真的下不了床了。


    次日,如施夏茗所說的那樣,是個非常好的天氣,陽光燦爛氣溫舒服,不熱不冷,這樣的天氣去海邊連曬黑的程度都不用太擔心。


    不過為了美麗,盛一諾還是謹慎地塗了防曬,拿了遮陽傘。


    照樣是施夏茗開車載他們娘倆去海邊,這一路行駛了大概十來分鍾,五一黃金周旅遊的人特別多,這片海灘更是著名景點,來的人數就更別提了。


    然而,等堵車慢慢結束,他們到達目的地時,盛一諾發現他們所在的這片海灘幾乎沒什麽人,有也是管理員和周邊餐廳的服務人員。


    她抱著兒子,施夏茗給她撐著傘,聽見她問:“怎麽這邊都沒人?我以為會有很多人。”


    “你不是想穿泳裝嗎?”施夏茗反問道。


    盛一諾點點頭說:“可你不是不讓穿嗎?”


    “這裏除了我們沒別人,你可以穿了。”施夏茗一臉慷慨道,“但有一點要注意,外麵要披披肩,不要露太多,會曬黑。”


    其實你的目的根本不是擔心會被曬黑吧,你根本就是連那幾個管理員都放在了眼裏吧……


    盛一諾心裏吐槽,可臉上卻是柔媚的笑容,這種被深深在乎的感覺讓人開心,就算不能美美地穿比基尼她也很高興。


    將穿著小豬衣服的安安交給他爸爸,盛一諾去車上換衣服,等她下來時施夏茗發現,她並沒穿性感的比基尼,而是穿了保守的泳衣,和短裙差不多,就是材質不同。


    回到兒子和老公身邊,盛一諾接過孩子說:“你不用換身衣服嗎?你要穿西裝下海?”


    施夏茗看著她說:“你怎麽……”他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盛一諾笑著說:“那麽性感的衣服,當然還是晚上穿給我老公自己看比較好了。”


    施夏茗明顯被這話取悅了,他眉開眼笑道:“我去換衣服。”說完就一身輕鬆地回了車上。


    盛一諾抱著兒子慢慢朝海灘走去,路上遇見了這片海灘的管理員,隨口問了句:“先生,你知道這邊兒為什麽沒人來玩嗎?”


    那管理員疑惑道:“嗯?太太是今天的客人吧?你們不是包了這片海灘嗎?遊客都去西邊海灘了。”


    包了這片海灘???盛一諾驚訝地看向停車的方向,已經換掉西裝穿著休閑短褲和t恤的施夏茗戴著墨鏡朝這邊走來,手裏還拿著帶有蕾絲的遮陽傘。


    “真是……”盛一諾不知該說什麽,隻好對管理員說,“我知道了,謝謝你了。”說完,與管理員道別,走過去與丈夫會和。


    “跟管理員說什麽了?”施夏茗幫她撐著傘,一家三口一起朝海灘邊緣走。


    盛一諾看著美麗的藍色大海,心裏特別敞亮:“我問了海灘上為什麽沒別的遊客。”


    施夏茗勾起嘴角,已經明白她什麽都知道了,他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等一家人都到了海灘邊緣,就蹲下來在海灘上用手指畫了兩顆心。


    “你畫在這一會就會被海浪衝掉了。”盛一諾得抱孩子,不能蹲下,隻好站在他身邊說。


    施夏茗站起來,從她懷裏接過孩子,在她的注視下把安安的小腳放在那兩顆心中間,這樣兩顆心就被連起來了,小安安看著自己的“作品”特別高興地咯咯笑了。


    做完這一切,施夏茗抬頭與她對視,露出了與年齡不太符合的幼稚笑容:“我們一家。”他說這四個字時,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這話語裏的真心,可想而知。


    盛一諾感覺心裏柔軟極了,她蹲下來在兩顆心和小腳印下麵寫上“我們一家”四個字,接著又看向幾次湧上來的海浪,它們每次都幾乎將他們的“作品”衝毀,不過每次都是有驚無險,這個距離剛好可以避免“作品”被破滅,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們的感情,最開始總讓人覺得危機四伏,但走到最後卻發現,其實他們一直都在彼此的嗬護之下,非常安全。


    今天作為豬豬安的安安小朋友有點不甘寂寞,掙紮著想要下地,可他還不會走,哪裏能站好?


    然而,施夏茗這位父親似乎了解到了兒子的心聲,他將兒子放在地上,幫助他站好,順便拉起他的一隻手遞給盛一諾,道:“給你。”


    盛一諾立刻牽住,她望向施夏茗,見到他牽住了孩子的另一隻手,他們一家三口站在海邊,腳下是他們剛才的作品,身邊是彼此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這一幕美好到讓人希望時間停止。


    遠遠的,海灘管理員瞧見這一幕,不由拿出手機拍了下來,這樣溫馨的畫麵,讓人情不自禁。


    我們一生中總會遇見自己的那個人,或許緣分來得有些晚,但它一定會來。在它來之前,你可能要受到一些挫折,遇見一些困難,可也隻有這樣,在你真正等到他/她、得到他/她的時候,才會更加珍惜。


    愛很簡單,愛就是你願意為一個人付出;愛也很複雜,愛就是一個人接受了你的付出卻不回應你時你仍然愛著對方。


    然而,不管愛是簡單還是複雜,我們隻要永遠記得,當你認真地愛著一個人時,上天都在看著,他總會為你的愛給出幸福的結局,不管那個人是否是你現在看見的他/她。


    看著站在身邊的施夏茗,盛一諾眼前的畫麵仿佛又回了十年多之前,那天她第一次見到他,他站在學校的樹蔭之下,穿著雪白的襯衫,戴著一副無框眼鏡,正朝她的方向微笑。


    盡管知道那時候他微笑的對象不是她,但現在陪伴在他身邊,讓他微笑以待的人,是她。


    她的愛,是努力與堅持。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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