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他的一條胳膊,把頭倚在他肩上。<strong></strong>他摸摸她的手,“這裏風大,待久了怕冷,回去吧!”


    她有些困了,迷蒙道好,像根絲瓜一樣吊在他身上。知道他不會中途將她扔下去,一路聽耳邊風聲颯颯,連眼睛都沒有睜一下。


    他把她送進屋裏,安置在榻上,就著燭火好好看她的臉,這麽久了,他好像都沒有太關心過她。他總覺得她夠堅強,可以應付一切困難,其實不是。他看她的睡顏,長而蜷曲的眼睫,靈巧的鼻尖和豐腴的嘴唇。如果不讓她傷心難過,也許可以胖起來,到時候會更可愛。(.$>>>棉、花‘糖’小‘說’)


    他蹲踞在這裏,不想離開,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和一個人的心貼得如此近。他開始意識到這是他必須在乎的人,就是喜歡和愛的區別。他以前脫口而出的愛並不是真的愛,隻是喜歡。今夜過後,他會為她的痛而痛,心會為她變得柔軟,他方明白過來,原來這才可稱得上是愛。


    但不走總不行,拖拖拉拉兒女情長,像什麽樣子!他起身欲離開,袍上的綬帶被她繞在了食指上,她慵懶地笑著,“跑不掉了。[]”


    他腦子裏亂成一團,本來下了很大的決心,結果被她這樣一鬧全線崩潰了。他垂死掙紮式的堅持了下,“夜深了,我該回去了。”


    她把自己扣過來,半邊臉頰在涼簟上壓得變了形,哼哼唧唧著:“臨淵……”


    他嗯了聲,“怎麽了?”


    她把身子扭得像條蛇,往邊上讓了讓,空出很大的地方來,“郡主邀麵首同眠。”


    國師霎時有種熬出頭的感覺,地心的貔貅銅香爐裏焚著安息香,女子的閨閣,到處都是軟而飄拂的紗幔,輕柔得像個夢。他剛才和她說過,如果有興趣,回去後可以繼續。那麽她現在的盛情相留,難道就是這個意思嗎?


    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顫動,她太有誠意了,果然打算托付終身了。他在榻沿坐了下來,崴身躺在她身旁,她看了他一眼,移到他懷裏,吻吻他的脖子,“我就是不想和你分開,你不要走。”


    他側躺著,把手伸進她的衣擺,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撫摩,是為檢查她剛才有沒有被瓦片蹭破皮。她的背上很怕癢,一碰就像摁著了機簧,突地往前一蹦,與他貼得更緊密了。


    她臉色酡紅,“我沒有別的想法。”


    他有點失望,但是態度很端正,“本座也沒有。”


    她不說話,垂眼看了看。他馬上意識到了,尷尬地往後挪了半尺,還在盡力找回麵子。


    她迷茫點了點頭,腦袋一歪便昏沉沉睡著了,獨餘國師一人空對長夜,無限淒涼。


    十五既過,十六就要開拔,蓮燈同辰河道別的時候覺得不太好意思,把他母親傷成那樣,怕他會怨怪她。


    辰河的是非觀很正,雖然痛心王妃,但對蓮燈的做法表示理解。畢竟有弑母之仇,如果他的處境和她對換,自己恐怕未必有她一半的大度。他從仆婢手裏接過包袱交給她,看她穿上了男裝,心裏總有些擔憂,“你隨阿耶出征,是你為人子女的孝心,但是自己的身體和安全要多留意。我們兄妹失散了十多年,團聚未滿一個月你又要走,阿兄委實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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