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蓮燈事事順著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為了曇奴。(.無彈窗廣告)每到一個鎮子就置辦些草藥,隨車帶著瓦罐,便於每七天一次的煎藥。之前需要血的時候去求國師,得費很大的力氣糾纏,現在好了,他就在身邊,說幾句好話,他咬咬牙,把手臂伸過來,答應任她宰割。


    蓮燈還是很舍不得的,一邊是好友,一邊是壓寨夫人,所以每次都很為難。今天又到了時候,她看著他,舔了舔唇。


    國師很明白,每次她一出現這種表情,他就知道有求於他。他歎了口氣,開始撩袖子。她接過他的手臂捋了幾下,看看以前的傷,最初的疤痕已經淡了,幾乎看不出了。[]


    她在那片皮膚上揉了兩下,“會痛吧?”


    他垂眼嗯了聲,“你可以試試。”


    蓮燈心裏慚愧,聽他這麽說覺得是個不錯的提議,便道:“以後就這麽決定了,你割一刀我也割一刀,就算吃苦我也要和你分享。”


    他不由嗤笑,“你為什麽想和本座分享?”


    “因為你這輩子都要和我在一起呀。”她說得順理成章,完全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覺。誰讓他給她下了藥,害她沒法嫁人,隻好把他圈在身邊,滿足她有個伴的渴望。[]


    國師沒有說話,仿佛奔跑得很疲累的時候被人絆倒,於是五體投地,再也不想起身了。她單方麵把他收歸旗下,他並沒有任何不悅,這段時間任性妄為,她也願意滿懷赤誠地包容他……真是種神奇的體驗。被一個柔弱的,不及他一根頭發絲的女孩子捧在掌心裏,他居然全身心地享受起來。


    她的手指輕輕撫摸他的手臂,他背上起了一層栗,但是不想移開。篝火中看她,一雙眼眸明亮如星辰。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太孤單了,不管心裏埋著怎樣的宏圖,時間久了,終究需要溫暖。身邊的人沒有一個具備這樣的力量,偏偏是她,想來有些諷刺。


    曇奴在一旁謙卑地說著感激的話,他一句都沒聽進去。他隻是看著蓮燈,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本座不想讓你受傷。”


    她抬起眼,眼角眉梢暈染上一層笑意,“國師心疼我。”


    他吊了一下嘴角,笑得毫無意義。


    所以三人行,兩女一男,尤其其中兩個人情愫暗生,多出來的那個人便無限尷尬。曇奴眼巴巴看著他們含情脈脈,自己插在中間如坐針氈。她爬起來回避,聽外麵雨聲大作,靠在門框上看黑洞洞的夜,其實她有時也很想念蕭朝都,想那個除夕夜裏給她戴上絨花的郎君。


    長安之行雖然短暫,卻豐沛有意義。蓮燈遇到國師,轉轉遇到齊王,自己遇到了蕭朝都,不管結局如何,各得其所。她還記得初進城那天和他的對決,他是個不戀戰的人,懂得適時收手。因此蓮燈說再來長安她拒絕了,怕到時候得知他已經婚配,自己徒增傷感。


    她孑然站在門前,蓮燈看著她的身影有點難過,低聲道:“國師會算姻緣嗎?替曇奴算一卦,看看她和蕭將軍有沒有緣分。”


    他背靠著抱柱意興闌珊,“隻要她想,就一定有。”


    蓮燈茫然眨了眨眼睛,“是正房夫人嗎?不要和轉轉一樣做小妾。”


    他聞言一笑,“長安的顯貴們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做妾沒什麽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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