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霎時感到千斤重壓,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這張臉露過相,再小心,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無彈窗廣告)


    她想了想問:“如果變得麵目全非,沒有人知道我的來曆,是否就不會連累阿菩了?”


    他聞言轉回身來,頷首道是,“可你所說的麵目全非,究竟指什麽?”


    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仰臉道:“如果這張臉會引出禍端,那就舍棄了,劃上幾刀,或者有什麽異藥,用來試試也無不可。”


    他顯然吃了一驚,不過驚訝隻有一瞬,複又換上了平淡的神氣,曼聲道:“決心下得這樣大,看來再怎麽規勸都沒有用了。(.無彈窗廣告)要麵目全非,也不是隻有自毀容貌這一個辦法。王朗把所學都傳授給了你,難道沒有同你提起中原的一種秘術,叫易容?”


    既然這裏連鮫珠都有,那麽易容當然也不是不可想象的了。她說:“阿菩的確曾經同我說起過,可惜他自己也不精熟,因此沒有詳談。”她心裏有些急切,趨前了兩步道,“國師神通廣大,想必對此極有心得。可否請國師賜教?我學東西很快,不會耗費國師多長時間的。學成了於我自己是自保,於神宮和阿菩也減低風險,國師說可是麽?”


    他回頭望她,清泉一樣的眼波流淌過她的臉,“我不願王朗的心血化成泡影,你要做的那些事,不犯到我門上,我太上神宮不會幹涉。(.)但若是有朝一日神宮受命,到那時生死由天,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他沒有立刻答複她好或不好,但蓮燈明白他的意思,在他未牽扯進來之前,他可以給她些小小的幫助,然後袖手旁觀。可是萬一今上要動用神宮的力量,王阿菩的麵子再大也不管用,他會捍衛他國師的威嚴,任何人情都是空談。


    各有各的立場,這點無可厚非。她虔心揖手向他拜謝,“國師仁至義盡,蓮燈感激涕零。”


    他負手又望遠處,寒聲道:“易容有兩種,一種源於自身,另一種借助工具。第一種以銀針封正營、啞門、天柱,銀針入七分,劇痛難忍,但不必借助外力,因此毫無破綻。另一種是人皮麵具,有細微破綻,沒有痛苦,對身體也無損害。依你看,哪種更好些?”


    蓮燈是個下得了狠心的人,要做就做到最好,便道:“我不怕痛,請國師教我第一種。”


    他眉梢輕輕一挑,聲音裏帶了笑意,搖頭道:“隻怕你經不得折磨,況且長期用這種手段,將來五官移位,連神仙都恢複不了,豈非得不償失?還是選第二種吧,雖然製成要花點時間,起碼不會糟得難以補救。他日回了敦煌,王朗麵前我也好交代。”


    蓮燈自然是沒有異議的,俯身道:“一切聽國師的安排。隻是不知道一張麵具要做多久?”


    他說:“看天氣,少則半月多則一月。”


    她滿臉愧怍,垂下眼不敢望他,細聲道,“那我隻得再叨擾國師幾日了……說實話我內疚得很,阿菩曾說國師不問世事,現在卻被我連累得管起這種俗務來,國師如此大恩大德,蓮燈粉身碎骨也難報了。”


    他倒不以為然,隻擺了擺手,算是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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