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能在電影剛進場的時候,就把結局告訴您,也不能在遊戲剛開始的時候,就把一大堆背景設定人物屬性全部砸在您的麵前,一切等待您自己去慢慢探索和發現不是會更有趣嗎,我親愛的主人。”


    “這個比喻我給1分,不能再多了。”瑟利斯特說。


    “這可真讓人傷心,我還以為這個比喻至少應該可以得到三分以上的評價呢。”


    瑟利斯特暫時停止了跟瑪斯的交談,因為迎麵走過來一個蜂鳥鎮的守備隊員,他正用一種像看精神病人一樣的眼光,小心地偷瞄著瑟利斯特,當瑟利斯特也看向他的時候,他又迅速地移開了視線。


    等到兩人錯身而過,瑟利斯特才繼續對瑪斯說:“我老是這麽戴著耳機自言自語,看起來好像很蠢的樣子,你有辦法不通過耳機或者喇叭跟我交流嗎?”


    “當然有,隻要得到您的允許,我就可以通過醫療機器人和您建立精神聯係,而且您完全不用擔心*問題,必須是您想要對我說的話才能夠被我看到。隻需要通過一些簡單的練習,主人很快就能熟練地掌握這種交流方式了。”


    “你為什麽不早說?”瑟利斯特有些不高興。


    “主人您從來沒問過呀。”瑪斯無辜地說,“要是你沒有問,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要緊和不要緊的事情全都滔滔不絕地說出來,您一定會覺得我很煩,然後就再也不讓我說話了,要是不能和您說話,我這個人工智能係統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雖然我好像說過存在就是意義,但您也說過那隻是毫無意義的心靈雞湯……”


    “好了好了,我不怪你就是了。”瑟利斯特不得不打斷了瑪斯的滔滔不絕。


    ***


    瑟利斯特回到家時,付雲藍還在焦急地等待著他的消息,瑟利斯特想了想,對付雲藍說:“那個變異人不是什麽威脅。”


    付雲藍等了一會兒,看瑟利斯特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就開口問道:“為什麽你會這樣認為?”


    “他傷得確實很重,而且他是因為和其他的變異人起了衝突,才被打成這樣的,也許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讓他成為我們這邊的人。”


    “這些都是他自己告訴你的?”付雲藍說,“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他是在說謊,騙我們把它放了出來,到時候恐怕沒有人能製得住他。”


    “不用擔心這一點。”


    “為什麽?”付雲藍看著他問,“你為什麽這麽說?”


    “……晚上吃什麽呢?”瑟利斯特沒有回答他的疑惑,而是強行轉移了話題。


    “先把剩下的土豆吃了吧。”付雲藍輕歎了一口氣,瑟利斯特回避得這麽明顯,他也不想再繼續逼問下去。


    ***


    第二天,付雲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了,總覺得風雪之中還夾雜著零星的槍聲和炸彈聲,如果鎮中又發生了戰鬥,警報應該早就響了才對。


    到了下午,幾個傭兵團的人又一起上門來了。


    “發生什麽事了?”付雲藍一看到他們的表情就立刻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團長,我們知道錯了,當時沒有聽你的。”黑塔又尷尬又糾結地說,“那個變異人的確非常危險,他騙過了我們所有人。在昨天夜裏,一個守備隊員看到他在籠子裏走來走去,身上的傷好像已經完全沒有影響了,嚇得立刻拿槍要打死那個變異人,但是……變異人在籠子裏躲開了所有的子彈。”


    牛仔說:“今天早上,我趁著他睡覺的時候,從遠處對他開了一槍,雖然打中了,但是他毫不在乎地用指甲把傷口撕開,把子彈挖了出來,幾乎沒有流什麽血,才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傷口就隻剩下一道淺淺的痕跡了。”


    “後來我們也試過各種辦法想弄死他,但是一般的槍對他毫無殺傷力,我也沒有材料可以做出威力足夠的炸藥,現在我們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了。”炸彈機說,“萬幸的是,他打不開那個籠子,隻能困在裏麵。”


    付雲藍的眉頭越皺越深,那個籠子曾經被動物園用來關大象,鐵條有小孩的胳膊那麽粗,不過寬度和高度也足夠變異人在裏麵閃轉騰挪,除非幾十支槍一起開火形成沒有間隙的彈幕,不然他想怎麽躲就怎麽躲--但是就算打中了,子彈對變異人的傷害也有限,更何況他們根本沒有那麽多子彈可以浪費。


    “團長,你說應該怎麽辦?”黑塔這會兒終於想起叫他團長了。


    付雲藍無力的歎了一口氣:“既然他打不開籠子,所有人都不要靠近,不要讓他有任何機會拿到食物和水。”


    “你是說餓死他?”


    “對,這已經是我們目前唯一能想的辦法了。”


    說著他向著瑟利斯特的方向看了一眼,瑟利斯特正在角落裏擺弄著一些零件,就和平時一樣低調得毫無存在感。


    ***


    第二天,瑟利斯特又來到了變異人的鐵籠前。


    “啊,你果然來了。”變異人看起來有些高興,“你還要繼續問昨天的問題嗎?”


    瑟利斯特搖了搖頭:“不,我有一些新的問題。”


    “問吧,好奇的小家夥。”變異人坐在鐵籠邊上,把兩隻腳伸出了鐵籠外晃蕩著,“你為什麽不靠近一些呢,終於開始怕我了嗎?”


    “藍不讓我靠得太近。”瑟利斯特說,“他們想要餓死你。”


    “嗯,不錯,這也是他們唯一能想出的辦法了。”


    “你為什麽不逃走呢?”瑟利斯特問,“繼續留在這裏隻會讓你更容易被找到的。”


    “我不知道我還能逃到哪裏去,我累了也厭倦了。”變異人把臉擠在欄杆之間懨懨地說,“我已經逃了很久,孤身一人躲避著無窮無盡的追殺,而且這樣的日子好像永遠也看不到盡頭。你看,人類不會接納我,真神教又隻想要我的命,曾經有幾個匪徒想要追隨我--我還挺欣賞他們那種不看物種,隻單純向往強者的態度,可惜沒多久他們就被追殺我的變異人屠殺殆盡了。如果我繼續逃,也許能夠多活一段時間,但是我已經可以預見,在我剩下的生命裏,每一天都會重複著這樣無聊的追逃,直到我死。”


    “所以你放棄了,在這裏等死?”


    “嗯,這樣至少在死之前還能看到一點不一樣的風景。”變異人環視了一圈周圍,對幾個遠遠看著他的人笑了笑,嚇得他們拔腿就跑,他似乎對這樣的惡作劇樂此不疲,“你知道嗎,我曾經也是一個人類,雖然我已經完全不記得身為人類時的生活了,但我肯定不是一生下來就是這副鬼樣子的。”


    “那是什麽樣子的?”


    “不知道,我隻知道有一天我在工廠裏醒來,腦子裏就隻有和戰鬥相關的知識,和絕對忠誠於那個傻逼真神國的傻逼國王的念頭,我像個傻逼一樣的為他們做了很多事,殺了很多人,直到有一天,我突然開始覺得我這樣簡直就是個傻逼。”變異人頓了一頓,“你不想問問為什麽嗎?”


    “今天的三個問題已經完了。”


    “哦,見他鬼的三個問題,我隻是希望每天都有人過來跟我說說話,讓等死的過程不要那麽無聊。”變異人說,“你還有什麽問題就盡管問,我都會告訴你的--隻要我知道答案。”


    “明天吧,我還要去修東西,隻是路過順便來問問。”瑟利斯特站起來,準備走了。


    “可惡,我才剛起了一點談性。”變異人依依不舍地說,“你明天可要再來啊,這地方敢和我說話的也隻有你了。”


    “好,我會的。”


    ***


    瑟利斯特今天要修理的是城牆外麵的電網,以前蜂鳥鎮人口最多的時候,土地不夠種,他們就在城牆根附近用電網圈起了一些地,從城牆上的哨塔可以隨時看到那些土地的情況,不過還是得有電網的威懾才能保證地裏的作物不會遭到偷竊和劫掠,同時,如果有喪屍或者匪徒想要往裏衝,電網也可以成為一道防線。


    現在蜂鳥鎮已經沒有那麽多的人可以去耕作城牆之外的土地了,所以電網係統故障了以後也一直沒有人去管,但是在蜂鳥鎮遭遇匪徒襲擊之後,付雲藍也意識到現在城牆上守備力量缺乏已經是個迫在眉睫的問題,重新啟用電網可以很大程度上彌補這個缺陷。


    瑟利斯特也不像之前那樣疑神疑鬼,總覺得人人都想要付雲藍的命了,他把手`槍留給付雲藍防身,就挎上了工具包出來幹活。


    在變異人那裏逗留了一陣以後,瑟利斯特先是去守備隊營地裏的配電房,檢查了一下電路和開關,修好了短路燒毀的部分,接上電以後,電網卻依然不能正常通電。


    看來在電網斷電的這些日子裏,城牆外麵通電的部分也出了一些問題。


    值班的守備隊員背著銅線鐵絲鉗之類的工具,陪同他出城去修補壞掉的電網,才出了城門,瑟利斯特就在腦內聽到瑪斯的聲音:“主人,不太妙哦,我發現在前麵拐角處有好幾個人躲著,他們全都不是蜂鳥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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