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好像忘記介紹了。


    陸見晏,c國人,河內陸氏當家的第二個孩子,長姐陸見慈於幾年前便已經明確了家族繼承人的身份,陸見晏則會繼承母親的家族——吳郡陸氏。


    河內陸與吳郡陸,都姓陸,但是在很多年前,他們卻是盤踞一北一南完全不同的兩個大世家。直至隨著二十幾年前的一場有關於河內陸家長子和吳郡陸家獨女的曠世婚禮,二陸才合了一陸。成立了陸氏國際,讓兩個已經不可避免的走向日薄西山的古老家族,重換了生機與新顏。


    眾所周知,二陸有三個孩子,各大媒體狗仔早在孩子還小的時候便已經摩拳擦掌,期待著譜寫一處最狗血的豪門恩怨大戲。


    誰曾想,陸家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大女兒繼承河內陸,大兒子繼承吳郡陸,明確分配,十分公平。


    無數經濟方麵的專家學者都信誓旦旦、言之鑿鑿,陸氏拆分,絕無可能,這不過是一場作秀。隨著近二十年的發展,陸氏國際早已經成為了過去的兩家無法與之比肩的龐然大物。兩個家族可以說是完全盤根糾錯的纏繞生長在了一起,誰會瘋了自斷一臂?


    然後?然後專家就被打臉了呀。


    陸家夫婦早在結婚之初,就已經為日後的拆分留足了空間,並簽訂了約束彼此家族的協議。雖然二陸如今依舊沒有徹底的分開,但“長公主”代表河內陸,“大太子”代表吳郡陸的大格局,是已經涇渭分明的展現了出來的。沒有分完,也不過是因為陸爸爸還在位,陸見慈和陸見晏也還年輕,經驗不足。


    沒有**,沒有臉紅,姐弟倆始終高調的秀著親情。


    陸家的三個孩子裏,唯一比較出格的也就是“小太子”陸見柬了,他曾因蓄意毆打同學而被迫休學過一段時間,最近才複學。狗仔們對這位一看就叛逆不羈的小太子寄予了無限的“厚望”,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成長起來為自己鳴不平,和姊兄爭奪家產,甚至反目成仇,但……


    那也要等陸見柬能成長的起來再說。


    反正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陸賤賤還隻是個會因為月考成績不好而被揍的哭爹喊娘的熊孩子,並無任何卵用。


    總之,用那些奇奇怪怪的任務者的話來說,陸見晏就是個標準的霸道總裁設定。


    冰山臉,禁-欲係,不苟言笑,能力卓越,簡直是總裁中的戰鬥機。


    無數人前仆後繼的想要充當陸見晏生命裏唯一的陽光,教會他笑,教會他柔軟下心腸,做他的白月光、朱砂痣。


    可是……


    陸見晏又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機器人,他有和諧友愛、正常溫暖的家人,有相處十餘載、知根知底的朋友,他知道什麽是溫暖,也知道怎麽笑。他並不需要誰來“拂去他橫亙在眉宇間的疏離與冷漠”(某個任務者語),因為帶給他這些的正是非要和他發展些什麽的任務者。


    劃重點,他不笑,不是他不會笑,而是他不想對著不熟的人笑。聽過那句爛大街的話嗎?根本沒有什麽所謂的高冷,隻是人家想暖的不是你。


    求不要過度解讀啊,陸見晏麵無表情的在心裏道,誰還不是個正常人咋地?


    想及此,陸媽媽的微信突然而至,沒有解釋剛剛對陸弟弟的追打,也沒有什麽殷勤的嘮叨。因為陸媽媽的性格和陸姐姐一脈相承,不愛廢話,總是緊繃的猶如學校的教導主任:【上班不要遲到。】


    這已經是陸媽媽最大的關心了。


    陸爸爸是家主,不巧,陸媽媽也是,氣場足到一比,凶殘起來絕不含糊。陸家的三個孩子在糖衣炮彈的腐蝕生活裏都沒能長的特別歪,這與陸家父母的言傳身教絕對有著推不開的關係。陸媽媽作為一個注定與眾不同的女強人,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遲到了,不管是集團的員工,還是身為集團管理層的他們。


    陸見晏眼睛都不眨的站在空蕩蕩的家裏,一邊悠閑的叼著鬆軟可口的羊角可頌,一邊快速回複:【我已經在路上了。】


    還不忘和旁邊特意早上趕來給他做早餐、打掃完衛生就會再次離開的幫傭串好口供。幫傭是個上了年紀的阿姨,人稱麗姐,是吳郡陸家的老人,嘴巴嚴,性格好。對著陸見晏比了個用拉鎖拉住嘴巴的動作。


    咳,誰人生中沒有幾次對媽媽善意的“隱瞞”呢?


    麗姐已經打掃完了陸見晏的公寓,正準備告辭離開,她每天都會很早的來幫陸見晏打掃公寓,然後在陸見晏眼前離開。


    很少有人知道陸見晏極度缺乏安全感下催生的種種怪癖,但麗姐肯定不會包括其中,她甚至因此對陸見晏充滿了包容與憐惜。哪怕她的主家並不需要這種憐惜。


    “晚上需要再來嗎?”麗姐進行例行的詢問。


    陸見晏的回答往往是不需要,但今天注定有些特別:“有可能需要,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吧。”


    “好的,祝您有美好的一天,我先走了。”


    陸見晏點點頭,目送走了麗姐,又低頭看陸媽媽的微信,下一條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依舊意簡言賅:【開車不要玩手機!】


    驚歎號,代表了陸媽媽要生氣了。


    陸見晏依舊不慌不忙,沉穩的穿好今天的西裝外套,掃了兩眼報紙上的內容,幾分鍾後,叼著一個新可頌走到了玄關,關門,摁下了直接入戶的電梯按鈕。


    在等待的過程裏,陸見晏這才低頭給媽媽發微信:【我沒開車,今天是讓司機來接的我,放心吧。】


    【陸見晏你住的地方離分公司才幾步路?好意思讓趙叔那麽大歲數早上去接你!!】


    趙叔也是吳郡陸家的老人,年輕的時候給陸媽媽的父母開車,中年的時候給陸媽媽開車,如今還沒有到退休的年紀,但陸媽媽已經讓他提前回家享兒孫福了。結果在聽說陸見晏好不容易從北方回到了南方後,趙叔誰勸也不聽的非要堅持要來繼續伺候孫少爺。


    陸見晏平時習慣自己開車,除非是一些特殊場合才會用到司機,便也就可有可無的接受了。畢竟無數次的血淚教訓都告訴了世家們,一個忠實可靠的司機是多麽難能可貴。


    真正了解領導行程的,未必是秘書,也未必是特助,但絕對有司機一份。


    隨著“叮”的一聲,陸見晏步入了大理石的電梯,準備繼續給他媽媽發微信解釋。結果,可頌的最後一口還沒有完全咬進嘴裏,隻下了一層的電梯門就再一次打開了。


    一個坐在電動輪椅上、容貌被寬大的羊絨圍巾和鴨舌帽遮擋住的人,便就這樣與陸見晏不期而遇。那人看上去貌似十分不舒服,不斷的咳嗽,他的家人or護工正站在他的身後幫助他尋找吸入器。


    陸見晏麵不改色的把最後一口可頌噌噌的全部咬入了嘴巴裏,然後,禮貌的按住了開門的按鈕,耐心的等待對方。


    沒等可頌在嘴裏咀嚼完,陸見晏就看到那位住在樓下的鄰居,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先下去吧,不用等待。


    陸見晏可有可無的看了眼看來暫時真的出不了門的鄰居,放開了按著按鈕的手,在等待電梯門重新合上的比較尷尬的幾秒裏,點頭對他的鄰居示意了一下。


    直至電梯門再次關上,重新開始回複媽媽的微信,陸見晏也不確定一直低著頭的鄰居是否看到了他的動作。


    以及,剛剛是他眼花嗎?他怎麽在對方咳嗦的幅度比較大的時候,看到了隱藏在帽子和圍巾之間的銀白色頭發?少白頭?殺馬特?


    直至陸見晏在停車場取車時,看到了某輛他此前並未見過、但莫名就聯想到了剛剛輪椅上的鄰居、外表畫著骷髏頭的卡宴,他才在心裏確認,哦,殺馬特啊。嘖,希望對方能不要太吵鬧。葬愛貴族什麽的,他實在是消受不起。


    s市的cbd,大廈林立,車水馬龍。


    在這片臨江的金融中心,矗立著一座比一座奢華大氣的摩天大樓。眾多跨國的銀行、知名的金融投資機構以及各種大亨富翁名下的集團都在這裏設置了經理處。如蜘蛛結網般的在一整個街區輻射擴散開來,形成了寸土寸金、一塊招牌掉下來能砸死三個經理和一個副董的擁擠現狀。


    陸氏國際的分公司也位於此,自己的地,自己的建築公司投資建造,屬於自己的寫字樓,再一次感恩祖先的投資眼光。


    在陸見晏從b市調動到s市主事的第一個月內,他就以從不遲到、嚴以律己的畫風,給公司上上下下幾百號員工都緊了緊身上的發條。最近集團內部甚至開始傳起了一個毒雞湯——比你出身好、比你學曆高、比你權利大的太子爺,工作起來都比你拚命,你又有什麽理由不努力?!


    搞得陸見晏根本沒辦法解釋,他的頂層公寓離寫字樓隻有不到五分鍾的車程。


    準時準點,又或者可以換句話說是踩著點,陸見晏出現在了分公司充滿了現代化的通透挑空大廳。當他小牛皮質地的純手工皮鞋踏上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的那一刻,所有員工都不由的心頭一緊,快速的檢查了一下自己著裝,生怕有哪裏讓完美主義冰山臉的陸總不滿意。


    對此,隻是單純用麵無表情來擋爛桃花的陸見晏,默默認下了這口人設鍋。讓人害怕他到產生疏遠的距離感,總比誰都能找他搭話的平易近人好。


    相信他,這是他好不容易才總結出來的人生哲理!


    陸見晏早已經在等待他的兩個助理、一個特助,一起搭乘電梯到了頂樓,與迎麵搖曳走來的女秘書狹路相逢,然後目不斜視的擦肩而過。再濃鬱到讓人受不了的香水味,也沒能改變陸見晏懶得為對方駐留的心。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對方就是個商業間諜,實在是沒必要在她身上多浪費時間和感情。


    最主要的是,對方的這個勾引技巧有點辣雞,麵對層出不窮的任務者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至少陸見晏覺得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栽在什麽ta0s:e新聞上了。


    重生回兩個半月前,能夠掌握的先機自然不止於此。


    在上午的例會上,陸見晏都不需要怎麽思考,就當場斃掉了三個提案,兩個立項,並及時糾正了一個即將投入市場、但因為小數點點錯而差點釀成大禍的文案錯誤。


    在高層們不可思議的讚歎眼神裏,陸見晏不得不承認,他終於有點理解陳醫生那種哪怕一個走路姿勢不對都喜歡時間回溯的毛病了。


    因為……


    真的很爽啊!


    更高的效率,更節省時間,還能避免很多本不應該犯的錯誤。


    如果不是陳醫生也屬於另有所圖的心機分子,陸見晏都有些想雇傭對方來當他專屬的緊急事故逆轉專員了。


    第一次在這個時間點上的時候,陸見晏才剛到分公司不久,哪怕辦事能力再強,也多少需要一個適應的磨合期,麵對分公司一大攤子的事可以說是焦頭爛額。如今他卻能夠直接跳到遊刃有餘、處變不驚的頻道上了。


    重新艸了一遍人設的陸見晏,用了差不多縮短了一半的時間,就結束了上午的工作。然後,在十一點左右,陸見晏準時接到了好友樓等閑的電話。


    不等樓等閑開口,知道對方要說什麽的陸見晏就直接表示:“不行,太忙,不歡迎。”


    “你都沒聽我準備說什麽!”


    陸見晏的好友樓等閑人如其名,真的特別閑,遊手好閑的閑,愛玩、愛鬧、愛美人,享樂主義在他從小到大的人生裏貫徹始終。簡單來說就是一個表裏如一的紈絝敗家子,在s市橫著走的帝王蟹。


    陸樓兩家是世交,在陸見晏還不懂事的時候,他就和這隻帝王蟹做起了朋友,長大後也沒有改變。


    沒有時間回溯前,陸見晏一時大意答應了樓等閑在他家開喬遷派對的主意,然後一直後悔到了今天。這一回一定要杜絕!


    “我在你家樓下看見了一輛派克峰誒,派克峰!我和我老子要了那麽久,他都不肯買給我。”


    上一次,陸見晏問的是,你不是剛換了輛新車嗎?然後樓等閑就會順杆爬上的說,誒,別提了,因為這個事我差點被我爹當場打死,嚶嚶嚶;然後陸見晏會安慰他;最後就莫名其妙的拐到了開派對上。


    所以,這次陸見晏問的是:“你去我家樓下做什麽?”


    誰知道樓等閑卻說:“誒,別提了,我最近差點被我爹當場打死啊,嚶嚶嚶。”


    陸見晏:……這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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