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糟糕了!”任熙沮喪的說。


    小禾卻高興的不成樣子,眉眼都在笑,舉起手臂使勁喊:“冰冰的!冰冰的!”


    “噢!孩子,這一點都不值得高興!”任熙更加沮喪了:“我們不能繼續開車了。”


    “為神馬?”小禾跑過來蹲在任熙的身邊好奇問。


    “你看,我身邊的溫度是不是很冷?”任熙說。


    “是啊是啊!冰冰的!”小禾還是很高興,笑得一臉燦爛。


    “所以才說不值得高興啊,你看我隻要坐在車裏溫度就會降低,你會被凍死的。”任熙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過去親昵地摸摸小禾腦袋。這種異樣的變化在任熙看來是一種可怕的事情,如果小禾此刻不是小禾而是一個成年人的話,估計會對任熙感到恐懼的。


    小禾倒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危機什麽的,繼續眉眼笑:“我們可以走路,還能鍛煉身體!”


    “從這裏走到下一個城市可是要走上幾天幾夜的喲!”任熙更加好笑了,湊過去使勁捏捏小屁孩的臉蛋兒,把他的粉嫩臉頰捏成紅撲撲的樣子。


    小孩被捏得疼了,可憐巴巴地盯著任熙望,他咬著指頭似乎在思考什麽,好奇地發問了:“叔叔不能控製冰冰嗎?”


    “冰冰還能控製嗎?”任熙聽他說的有趣。


    “我哥哥就能控製他的……嘩嘩——!”小禾一邊說著一邊誇張的揮舞了一下自己的雙臂,像是在形容什麽龐大而可怕的事物,但是任熙盯著看了他半天,也沒想出他形容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但是小禾這麽一說,任熙倒是被提點了一下,他繼續揉這小屁孩的臉蛋:“小禾快告訴叔叔,你哥哥也跟我一樣會這種……嗯,奇怪的能力?”


    “不是奇怪的能力!”小禾反駁道,他一臉的自豪:“這個是魔法!”


    “魔法?”任熙愈發聽不明白了,不過他倒是想起了不少比較疑惑的地方,比如之前他因為那個奇怪頭疼的緣由而死去活來的時候,曾經聽到這孩子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任熙想了想,試探性的低頭問小禾:“小禾知道我這種能力……呃,我是說這個魔法,你知道是怎一麽回事嗎?”


    “知道知道!因為之前我親了叔叔一下,叔叔就會有魔法啦!”小禾一臉天真浪漫地看著任熙,好像這真的是一件十分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親我一下我就會有魔法?”任熙聽得滿臉都是黑線了,這是什麽奇怪的發展?太不科學了吧喂!難道他穿進什麽童話世界裏了嗎喂!?


    不過這麽仔細想了想,貌似也有點道理。任熙摸著下巴開始思考,從這個孩子嘴裏,任熙他能夠簡單分析出一些訊息的,比如抓小孩子進行試驗的那個實驗室……比如像是小禾的哥哥。還有任熙此刻已經獲得的神秘而可怕的力量。


    任熙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和手臂,蒼白如紙的膚色,還有微不可聞的心跳和呼吸,這一切都證明任熙現在已經不算是個正常人了,而任熙一時間還難以接受這樣的轉變,他根本沒有做好任何心理準備來迎接這個事實。


    任熙苦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然後又發現了一件更加令他感到沮喪的事情,他發現自己的頭發也開始產生變化了……原本他就有一頭漆黑的頭發,那是他所自豪的,可現在他的頭發的顏色似乎在慢慢變淺,由黑色往灰色過渡,發梢甚至出現了白色。而任熙也能夠預見到,再過不久,他的頭發或許會變成全白的,就像是……冰那樣。


    任熙原本就帶了一點英國混血,雖然輪廓較深,但還是能夠看出是比較地道的亞洲人的,但這種白顏色的頭發頂在一個亞洲人腦袋上實在是有點不倫不類。任熙抓著自己的頭發蹲在汽車的玻璃窗麵前照了半天,奈何夜裏光線太暗,怎麽也看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一副什麽情況。


    “太糟糕了!”任熙苦惱的喊了一聲,幹脆蹲在地上了。


    小禾聰明,看出任熙不高興,他絞著手指一副犯錯的樣子走到任熙麵前,小心翼翼地問:“叔叔不喜歡這個魔法嗎?”


    任熙故意板著臉:“我不喜歡!”


    小禾頓時紅了眼眶一副要哭的樣子,他低著頭開始對手指,可憐兮兮盯著任熙說道:“叔叔不要生氣,魔法很好玩的!叔叔肯定會喜歡的……我哥哥就很喜歡!”


    “你也親過你哥哥嗎?”任熙逗他玩,伸過手開始捏小屁孩的小爪子。


    這孩子一聽任熙的話,乖巧的點頭,他似乎還在回憶那個情景的樣子,歪著腦袋說:“哥哥被我親一下,第二天就有魔法啦~”


    “那你還親過別人嗎?除了我跟你哥哥以外的……”任熙又問。


    小禾乖巧的搖頭,繼續說:“哥哥說過不能亂親親,見到喜歡的人才可以親。”


    喜歡這個定義太廣了吧!任熙黑著臉皺眉頭,他忽然意識到這個孩子的與眾不同和特殊的地方,他的親吻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親吻,似乎可以給別人帶來什麽神秘的力量。就像是現在的任熙一樣,但同樣的,這也伴隨著一定的危險性,任熙想到自己那場疼的要死要活的頭疼,他疼的時候麻木不清,但事後回想起來,突然就湧上一陣後怕。


    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挨過這場痛苦的,或許效果還會因人而異,有些人會像是任熙這樣活下來得到力量,但有些人也可能會就這麽活活痛到死去。而隻要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任熙就突然明白那個抓走小禾的實驗室究竟在做什麽東西了。


    盡管無法形容,但任熙也能夠逐漸認識到,這種實驗是非常非常危險的,他們不僅會拿這些孩子來做實驗,也會抓一些成年人來做實驗,那個實驗室或許還會圈養一批像是異能者一樣的人群,前提是如果有些人像任熙這樣得到能力的話——


    隻要想想這種可能性,任熙就覺得背後一陣陣涼意。


    情況不明,而任熙也不願意繼續無知下去了,他開始盡所能的從小禾嘴裏套出一切訊息。任熙知道自己可能躲不開這場風波了,當他得到了這份力量開始,他便是這個怪圈中的一員,危險和未知就會朝他湧過來,如果他繼續保持著這份悠閑的姿態回家打報告,說不定會死在半路上。


    於是他開始正經的詢問小禾關於那個可怕的組織,那個實驗室,那些可能擁有可怕力量的人類。而這一切在十多個小時之前,任熙是絕對連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從小禾的嘴裏,任熙得到了一些他想要的訊息。比如說,這個組織一開始曾經以各種手段收集了將近百來個小孩,包括人口拐賣,福利院或者孤兒院的領養,遺棄嬰孩的領養這種等等方式來搜刮這些無家可歸,沒有背景的小孩。


    根據小禾的說法,貌似他是三歲左右和他哥哥一起被帶進了那個實驗室的,他們本來有父母,但是因意外去世了,父母方麵沒有多餘的親戚,於是他們就被送進了福利院,那個時候他哥哥才十五歲,抱著當時說話都有點口齒不清的三歲大的小禾。


    他們進實驗室的時候也是這個年紀,一進去就被人分開了。小禾那個時候的記憶有些模糊,想不太清楚,隻記得他當時一直跟一群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呆在一起,他們有時候會被安置在一個空曠的大大的房間裏,地麵和牆壁都鋪著軟墊,然後擺了很多的玩具。


    多數時間都是在這個擺滿玩具的玩具屋裏麵呆著的,但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些穿著白大褂戴口罩的人過來把一小部分孩子帶走。被帶走的孩子中,有幾個會回來,但大部分都是一去不複返的。


    也因為如此,屋子裏近百來個小孩最後剩下的隻有十多個的樣子,小禾他說沒有認真數過,隻記得大約最後加上他自己也隻有十三個還是十二個的樣子。


    小禾說他也被帶走過,去了一個有很多金屬機械的地方。他說起這段記憶的時候明顯很害怕,恐懼地縮起背脊卷成一團,任熙把他抱進懷裏,這孩子才安分了一些,繼續道:


    “小禾當時躺在一張床上,他們給小禾打針,還給小禾吊水。”


    任熙揉他的腦袋:“還有呢?”


    “還有……”小禾縮縮脖子:“不知道,打完針就會睡著,醒來就會覺得好痛好痛,全身都好痛。而且躺在床上的時候不能動,他們會把小禾綁起來。”


    任熙深深地皺起眉頭,下意識的把懷裏的孩子抱得更緊:“那你哥哥呢?”


    小禾搖頭:“不知道,他們把哥哥帶走了,我在那裏呆了好久才能見哥哥一麵,但是每次見到哥哥的時候他總是鼻青臉腫的……”


    小禾想著似乎覺得很有趣,裂開嘴角笑起來:“哥哥總是逗我玩,最喜歡哥哥了!”


    就這樣,任熙抱著小禾蹲在高速路的路邊上說話,一直到天空露出一點點肚白,這個時候小禾似乎才意識到了什麽,他摸摸任熙的手臂還有脖子,皺著眉頭說道:“叔叔,你不是冰冰的了!”


    任熙也意識到自己不再散發那種可怕的低溫了,雖然不明白怎麽一回事,但他還是鬆了一口氣,於是他站起來準備繼續開車,因為現在天已經差不多亮了,雖然天邊隻有一道橘紅色的微光,其餘的地方還是顯得黑漆漆的。但此刻高速路上的車輛也變得多起來,任熙不能繼續停在這裏了。


    但是當任熙拉開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一輛黑色很時髦的轎車突然狂按著喇叭,呼嘯而來停在了任熙的車邊上,任熙當時還不明所以轉頭看了這輛車一眼,這輛車全身都是黑漆漆一片,連玻璃也是黑漆漆的看不清裏麵。


    這輛車雖然慢慢停下來但任熙還是能夠聽到車輛的引擎還在轉動,然後他發現這輛‘黑車’稍稍轉了個彎掉頭,車頭對準了任熙的這邊,那瞬間,任熙心裏生出了不太良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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