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青禾徹底懵了,這樣的場合,她想做什麽?她能做什麽?她攥緊了手心,看著一步一步朝著她走近的唐語輕,明明知道沒有什麽可以緊張的,心底卻開始狂跳。(.棉、花‘糖’小‘說’)那個女人的眼神,雖然一貫的清冷,這一次,卻有著某種決絕,似乎能讓她從此萬劫不複。


    ***


    “語輕,你做什麽?”


    腳步還未跨上台階,蘇清源便著急地攔在了她麵前,低聲道,“有什麽事回去再說,你沒看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你覺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唐語輕冷冷地看著麵前的男人,這個名義上和事實上的父親,她很少站在這麽近的距離看他,此刻他的眼底,是焦灼不安擔憂,還有憤怒嗎?


    “今天是公司的大日子,你別鬧了!在場的有很多記者,鬧出什麽亂子來,公司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蘇先生難道覺得,還不夠亂嗎?沒有比現在更亂了……”唐語輕的目光幽幽地望著臉色發白的繆青禾,“繆青禾,你說呢?”


    繆青禾深吸了口氣,別開目光,又緩緩地在唐語輕臉上落定:“語輕,我知道,你從來都對我不滿養隻女鬼做老婆全文閱讀。可是就像你爸爸說的那樣,今天是公司的大日子,我能求你不要攪局嗎?”


    “我這不是攪局。”唐語輕無辜地皺了皺眉,“我隻是心底有很多疑問,百思不得其解。這麽多人在,不正好可以問問嗎?”


    “語輕……”


    “不是我不讓你,而是這個場合,不太適合。”繆青禾輕勾嘴角,“等舞會結束,你愛怎麽問怎麽問……”


    “等舞會結束了,不就沒意思了嗎?今天在場的這麽多人,應該有很多股東的。雖然大家的股份都沒有你多,不過給大家一個明確的交代……那是應該的。”


    “唐語輕,你別太過分了!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你給我馬上滾出這裏!再不滾,我就叫保安了!”蘇響雨氣得眼皮直跳,這個女人來了,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的!她還真是囂張,夠囂張!


    唐語輕沒有理睬蘇響雨,隻是盯著繆青禾:“我們就照著剛剛的話題說下去,蘇老先生會把蘇氏總裁這個位置留給你,就連你自己都覺得奇怪,大家不覺得奇怪嗎?”


    “……”唐語輕轉過身來,看著驚愕的人群,笑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其合理性。(.好看的小說但凡認識蘇老先生的人,都應該了解他,他眼光精銳,做事沉穩。蘇氏那麽大的公司,要交給一個人,這個人為什麽不是蘇清源而是你繆青禾?就算是蘇清源沒有足夠的能力,難道你繆青禾就有嗎?”


    唐語輕還是輕勾嘴角,目光依然還是冷的。從小到大,她就喜歡用這樣的目光對視她,這種時刻,她逞強又有什麽好處呢?那是遺囑上麵明明白白寫著的,她還能怎麽樣不成?


    這樣想著,繆青禾的腰又挺直了幾分。


    “這樣說,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可是這是爸爸的意思,他老人家的意思,我也不是很能理會。誠如你說的,我能力不足,不過我會努力去做,努力去學,努力把公司經營好。”


    “青禾曾經管理過公司,有一定的經驗,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毫無能力的。爸爸會在遺囑上這樣寫,一定有他的理由。語輕,我們要尊重爺爺的意思,不是嗎?”


    “尊重?”唐語輕冷笑,看著蘇清源那般痛心疾首的樣子,“你確定,那就是蘇老先生的意思?蘇先生,您是蘇老先生的兒子,難道您就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父親,隻是盲目地相信自己的妻子嗎?”


    “這怎麽叫盲目?公布遺書那天,你不也在場嗎?”蘇響雨激動地叫起來,“爸,她分明就是來搗亂的,你還不叫保安!”


    “白紙黑字,有遺書為憑。”相比蘇清源,繆青禾倒是更為冷靜,言辭眼神都甚是坦然,“唐語輕,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麽。那份遺書都是鑒定了的,你如果心有不甘,我也無可奈何。”


    唐語輕冷冷地看著她,那目光像是要刺穿她所有的偽裝直接刺入她內心深處。目光對視,唐語輕笑了笑:“我倒不是覺得心有不甘,隻是覺得……天理難容。”


    身子猛地一僵,繆青禾幾乎站不穩自己的身子,她看著唐語輕,渾身都在顫抖,蘇響雨卻是一下子跑上了台,氣勢洶洶:“唐語輕!你別太過分了!什麽?天理難容?我媽做了什麽了天理難容?爺爺的遺囑上就是這樣寫著的,就是要我媽掌管整個蘇氏!我要你道歉!”


    顫抖的食指指著鼻尖,唐語輕淡然地微笑,看著麵前眼淚簌簌而下的繆青禾:“道歉,這個詞說得好。繆青禾,事實還是由你自己說出比較好,你說呢?”


    “要我說?要我說什麽?遺囑是爸爸定下的,我秉承他老人家的意誌……”


    “爸爸?嗬……這口口聲聲的爸爸可喊得真好,真是動聽諸葛孔明縱橫異界最新章節。隻是,試問這天下,有哪個子女會找人對著自己的父親下毒手?會處心積慮地篡改遺囑?青姨……都說人在做,天在看,你難道就真的不怕,有報應?”


    台下一陣嘩然,許多人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台上打扮華麗的女人。


    “篡改遺囑?不是吧?”


    “不過說起來,為什麽會是兒媳而不是兒子,確實是很可疑啊……”


    “遺囑公布的時候,大家都很驚訝,我原本還以為蘇老爺子愛才呢!沒想到……”


    “聽說繆青禾娘家跟黑道沾邊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奇怪,不過這種事情真是要天打雷劈的……”


    "不是真的做了什麽手腳吧?不然那就太恐怖了,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


    “……”


    “……”


    “唐語輕,你血口噴人!你說什麽!你在胡言亂語什麽!你這個瘋子!”蘇響雨激動地叫道,“你這是報複!你存心報複!你這個蘇家的野種,你以為爺爺是要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你是吧?你一直心裏嫉妒懷恨在心是吧!沒有人會相信你的鬼話,你說這些話,證據呢!如果拿不出證據,我蘇響雨一定讓你蹲大牢!”


    “真的不巧,還真是有證據。”唐語輕氣定神閑地拉開蘇響雨的手,繆青禾呼吸頓住了,渾身顫抖得厲害,台下,所有的聲音都止住了,大家屏著呼吸,看著台上的女人,一個冷靜,一個激動,一個……慘白顫抖。


    “證據呢?證據在哪裏!拿不出了吧?我就知道……保安呢,保安在哪裏,把這個瘋女人給我趕出去!”片刻的安靜之後,蘇響雨又叫囂起來。她發現自己就要瘋了,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就是在肆意報複,哪怕是這樣的時候,拿不出什麽證據的時候,也要跑來攪局!


    “我就是證據。”


    蒼老的男聲,並不響亮,卻像是在平靜的湖水之中扔進一顆炸彈,大廳沸騰了。


    門前的位置,霍行琛推著輪椅緩緩走入,輪椅上坐著的老人,麵容有些蒼白,跟以往精神矍鑠的樣子比起來,整個人顯得有些病態。隻是那雙眸子,卻是直盯盯地望著台上。


    “蘇老爺子!”人群中有人叫起來,“天哪!這是不是真的!我難道眼花了嗎?”


    “真真……真真真……真的是……”


    “可是,他不是已經……我明明參加了他的葬禮,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怎麽覺得好像在做夢……”


    “……”


    “……”


    “爸爸?”蘇清源看了好一會兒,才失聲叫道,他揉了揉眼睛,看著輪椅漸漸地往前推進,一下子跑過去,聲音顫抖,“爸?你……你還活著?這,這是怎麽回事?”


    “原本,已經死了。”蘇木森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又把目光望向了台上,那個穿著華麗的女人,早已經花容失色,她整個人顫抖得厲害,臉色一片死白。


    那麽近的距離,目光堪堪一個對視,繆青禾整個人跌坐在地上,腦袋一片空白。這是怎麽回事?她努力回想,把所有的情節都回想了一遍。不可能的,她看著他送到醫院,看著他下葬的,他怎麽還有理由出現在這個地方?那是她的幻覺嗎?如果是,那麽其他人的眼神和表情是怎麽回事?難道說,這是她做的一場噩夢,如果不是夢,怎麽可能荒誕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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