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聆直直的迎上他的目光:“江叔,我……”,話到嘴邊,她又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裏。


    “王嬸做好飯了,跟我下樓。”,江沉疏輕歎,起身時一隻柔荑卻與自己的手,十指相扣。他腳步一頓,皺眉掙開了。


    他看不見的是,藏聆的眼神在那瞬間沒了光彩。


    飯桌上,隻有碗筷輕敲的聲音。一通電話,江沉疏又要離開:“公司那邊有事,我去一趟。”


    而對於他的忙碌,藏聆早就習慣:“早些回家。”,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聽起來是那麽嘮叨,而江沉疏身邊的女人,從來不這樣,也不需要這樣。


    她從十四歲那年開始,江沉疏早出晚歸,平日裏連見他一麵都隻是奢望。當然,溫順的她從不抱怨。因為江沉疏在做什麽,自己都無權幹擾。


    她放了碗筷,躡手躡腳的躲到窗邊,看他的車沒有一絲留戀的絕塵而去。


    藏聆回頭看了一眼桌上,再豐盛,怕是自己也如同嚼蠟了吧。


    垂下眼簾,眼皮沉重得快要粘起,卻還是窩在沙發裏,抱著台筆記本電腦,手指像是千斤重,砸在鍵盤上。


    “王嬸,怎麽把冷氣開得那麽大?”


    王嬸從廚房裏探頭道:“小姐你平時都是開這個溫度的,你是不是……”


    藏聆瞟她一眼,她便沒了下文,隻能縮著脖子又回了廚房忙活。


    她合上電腦放在茶幾上,倒回沙發裏閉眼。


    興許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剛才沈氏給回複了,說她得到了麵試的機會,她不能倒下,不要再被別人說是江叔身邊的累贅。(.)她想自己有朝一日能配得上他,光明正大的喜歡他。


    可是,真的好冷,她覺得自己被扔在了南極。


    藏聆扯過抱枕,用盡全力的抱緊,想從這沒有生命的東西身上得到溫暖,一絲也好。


    她蜷縮著身子,麵如白紙。


    “小姐?”,睡夢中,感覺到有人在推自己的手臂,她想睜眼,卻猶如籠中困獸。


    好黑,江叔,你在哪……


    轉身背對著王嬸,一雙手抓著抱枕,顫抖著抽泣。


    王嬸嚇了一跳,有喊了幾聲也不見人醒來的跡象,探了探白皙細嫩的手臂――體溫由冰涼轉為滾燙。忙到廚房找了冰袋想給她降溫,她卻像受驚的小兔,一個勁兒的往沙發裏縮。


    王嬸隻能給江沉疏打電話。


    “喂?”


    “先生,小姐她發燒了。”,長滿老繭的手揪著圍裙,看了一眼沙發上的人兒。


    自己是太太的眼線,先生已經知道了,還肯將自己留下。而她同時要監視著小姐,可這個小姑娘謹慎,也心善,在她的印象裏,藏聆是那麽美好。


    “吃退燒藥,再不行送去醫院。”,江沉疏一句話把她帶回了現實,電話那頭夾雜著紙頁翻動的聲音。


    “不行啊!小姐她、她燒糊塗了,根本不讓我碰。”,話落,江沉疏就掛斷了電話,王嬸急得直跳腳。


    辦公室裏,助理夏敏幽懷裏抱了一遝文件,腳踩高跟鞋,水蛇腰扭動,走來他身旁,媚笑著彎腰,他隻要微微側目就能看到她洶湧的事業線,聽她呢喃:“今晚到我那兒吧。那小拖油瓶不是想獨立嗎?別管她了。”


    江沉疏甚至沒抬眼看夏敏幽,翻了翻日程表,玉箸般的手指滑過其中一欄:“推掉。”,抿唇,從皮椅上起身,一手拿了公文包,一手把西裝外套搭在寬闊的肩上,繞開她奪門而出。


    夏敏幽拿起日程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指尖滑過的那一欄。


    全是公司裏重要的會議,他怎麽能這麽隨意的推掉,就為了拖油瓶嗎?


    “啪”,日程表被她狠狠地甩回辦公桌上,鮮紅的指甲有一下沒一下的摳著桌子,胸口因為憤怒而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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