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剛叫完,便聽到韓溯嗤笑一聲,側頭看了她一眼。(.好看的小說)說:“在餐廳待了一個下午,蘇梓那麽小氣,連東西都沒做給你吃?“他靠坐在座椅上,手裏把玩著車鑰匙,一副不打算下車的樣子。


    “誰說我整個下午都待在餐廳裏了?下午出了點事情,折騰了一個下午。回餐廳本來要韓子衿親自下廚的,結果趙阿姨來了電話,所以到現在什麽都沒吃上,就吃了兩塊甜點。早知道還要陪你買東西的話,剛剛就多吃點了。”她簡單的敘述了今天一整天的事情,稍稍側目。笑道:“我還以為你應該知道的很清楚。”


    “我沒有監視人的癖好。”


    語落,他同樣斜了她一眼,就開門下車了。宋燦淡淡的勾了一下唇,也跟著下了車,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偌大的地下停車場,耳邊隻有他們彼此的腳步聲。上了電梯,他們便換了方位。宋燦站在了韓溯的斜前方。韓溯立在那裏,不動聲色的掃了她一眼。


    兩人誰都沒有摁下樓層,宋燦本就是陪同者。自然一切都聽他的,見他一直都沒動,電梯門關了又開,開了又關了,兩個人就像傻子一樣站在電梯內,所幸這會沒有人,過來個人看到他們這個樣子。非笑死不可。


    “幾樓。”宋燦離的近,默了好一會,才出聲詢問。


    “先去頂樓。”他說。


    她聞聲,不由回頭看了他一眼,提醒道:“頂層是餐廳。”


    “我知道。”他依舊不動聲色的說。


    宋燦沒再多問,摁了樓層數,就站在那兒,不再出聲。不多時,電梯便到了頂層,韓溯率先一步出去,宋燦緊隨其後,兩人一道進了餐廳,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是兩人時隔這麽久,第一次一塊出來吃飯,餐廳的逼格很高,宋燦今天穿的衣服與這裏的格調格格不入。


    韓溯依舊是西裝筆挺,一身的黑色,他最近酷愛穿黑色,從裏黑到外麵。宋燦有時候不禁懷疑,這人可能是沒有換衣服,每天就穿一件,雷打不動。他們的樣子就像王子和灰姑娘,可惜這裏是現實生活,不是童話故事,王子是王子,灰姑娘就是灰姑娘,永遠就不該有交集。


    宋燦端坐著,動作優雅的翻看著餐單,從頭看到尾,又從尾看到頭,然後隨意的點了一份牛排套餐,就將餐單遞還給了服務生,拿起了手邊的檸檬水,淺淺的喝了一口。(.好看的小說)旋即,側頭看向了窗外,看著外頭車水馬龍,燈火輝煌,在鬧市中間俯瞰青城的繁華,就好像自己是站在頂端的那個人,可以睥睨天下。


    他們之間無話可說,之前的種種,如鯁在喉,吞一口口水會難受,不吞也難受,無法忽視。點完餐,便陷入了沉寂,宋燦麵上掛著淡笑,側著頭看著窗外的景色自娛自樂。


    韓溯顯然沒有她這樣的本事,喝了兩口水,靜坐了一會,便開口,說:“明天晚上跟我一塊去看展覽。”


    “什麽展覽?”她終於將目光轉了過來,眼眸平靜,波瀾不驚的與他對視。


    “藝術展。”他簡單的回答。


    宋燦輕挑了一下眉梢,笑道:“這種展覽,名媛貴婦參加的比較多吧,你去做什麽?”


    “有人邀請,我也沒事,就給個麵子出席一下。”他低垂了眼簾,單手弄著桌子上的餐巾。目光在她光禿禿的手指上掃了一眼,淺淺的笑著。


    “噢。”她點了點頭,“你要是覺得我可以,我就沒什麽問題。”


    話音落下,兩人再沒說話,整頓飯吃的有些沉悶,相比在家裏還要沉悶,家裏起碼還有一個趙阿姨給暖暖場,這裏卻沒有,兩人充分做到了食不言寢不語的架勢。宋燦肚子是餓,但其實沒什麽胃口,吃東西純屬迫於無奈,為的是養好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先健康起來。


    飯後,兩人便一塊逛商場,一層一層的往下逛,沒什麽目的,看起來反倒像是過來巡視的。路過嬰幼兒專櫃的時候,韓溯回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仿佛飽含著別樣的深意。宋燦沒看見,她正好轉頭往裏看了一眼,再往前的時候,也隻看到了韓溯的後腦勺。


    韓溯最終的駐足點是珠寶店,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內,沿著櫃台,一邊看一邊走,看樣子並沒有多認真在挑東西。宋燦跟在他後麵,不動聲色的看著燈光下的這些鑽石。行至鑽戒櫃台的時候,他忽然停了步子,稍稍側頭看了她一眼,問:“你的戒指呢?”


    “我沒有戒指,從來就沒有。”她低垂著眼簾,目光落在這些耀眼的鑽石上,淺笑著,笑容裏帶著滿滿的諷刺。戒指?那枚素戒麽?在她醒來的那天晚上,就被她丟出了窗外,她不要那東西,戴在手指上,仿佛無時無刻不在嘲笑她的愚蠢和無知。


    他瞥了她一眼,沒再繼續問下去,那枚戒指的下場應該很明顯了。正當兩人之間的氣氛僵持的時候,導購小姐揚著燦爛的笑走了過來,詢問:“二位是要買婚戒嗎啊?”


    “是。”


    “不是。”


    這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的,宋燦略有些錯愕的看了他一眼,在導購小姐露出尷尬笑容的瞬間,韓溯已經轉過身,說:“把最新款都拿出來。”


    “噢,好的,請稍等。”導購小姐眼睛放光,立刻將最好最新的幾款鑽戒都調了過來。


    片刻,韓溯拿起了其中一枚鑽石最大的,舉到宋燦的眼前,問:“怎麽樣?”


    “鑽石夠大,挺好。”她簡單評價。


    韓溯側身,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輕輕一拉,竟然被她掙脫開了。他抬眸,目光冷然的掃了她一眼,再次伸手,緊扣住了她的手,將其拉直眼前。用食指挑出了她的無名指,將戒指戴上了她的手指,左右看了看。


    “小姐,您的手型戴這款戒指非常漂亮,您老公的眼光很好,無論是做工還是款式,這枚戒指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導購小姐還是賣力的介紹,可宋燦的耳朵現在是什麽都聽不進去,總覺得她的聲音隔了老遠。她隻感覺到韓溯緊緊捏著她的手,半分都不鬆開,她的手指都被他捏紅了。她抿著唇,抬眸看了他一眼,片刻,才粲然一笑,說:“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把原先的戒指丟了,現在補一枚。”他說著,緩緩的將戒指從她指間褪下,遞給了導購,並報上了她手指的尺寸。


    宋燦雙手交握立在一旁,低垂著眼簾,嘴唇緊緊的抿著。隨後,韓溯又兀自往前走去,不知道在看什麽東西,總歸等他們離開的時候,宋燦的手上提了好幾個紙袋。呆醫節劃。


    兩人默不作聲的回到地下車庫,上了車,宋燦剛坐好,韓溯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強行攤開了她的手掌心,像是變魔術似得,將一枚簡單到連一顆鑽石都沒有鑲嵌的指環放在了她的手心裏,說:“你給我戴上。”


    宋燦看了一眼手心內圓滾滾的指環,頓了數秒,這才將戒指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戒指滑進手指根部的時候,宋燦莫名想笑,也確確實實的笑了。


    “這真是個意外驚喜,我很感動。”她微笑著,然而,那一絲笑意,並未到達眼底。她的笑容,與第一次看到那枚素戒的笑容,是不一樣。


    韓溯看著她,唇角微微一挑,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輕輕的捏了兩下就鬆開了,笑說:“感動就好,最怕是不為所動。”


    “看到大鑽石還能不為所動的,那一定是傻子,而我並不是傻子。”她抬起左手,晃了晃手上的大鑽戒,笑的尤為燦爛。


    回到家,韓溯去洗澡的時候,宋燦讓趙阿姨將茂茂關了起來,趙阿姨抱著茂茂,特別欣慰的笑了笑,說:“太太,您可算是想通了,既然您選擇留在先生身邊,這日子還得好好的過,您說是不是?這做人啊,長長短短就一輩子,開心也一輩子,不開心也一輩子。不如就開開心心的過,把那些煩心的事兒拋在腦後,其實先生對您還是挺用心的……”


    “好了,趙阿姨。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的,我跟他的事兒,您就不要操心了。”宋燦是不知道,這個趙阿姨照顧韓溯是有些年頭了,對韓溯的脾性也算是有些了解,自然是處處替韓溯說話。


    隨後,宋燦便回了臥室,洗了個熱水澡,出去的時候,韓溯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喝酒,整個客廳隻開了壁燈和地燈,整個光線偏暗。身上穿著黑色的襯衫和西褲,看樣子好像是要出去似得,宋燦的頭發隻吹了半幹,還滴著水珠。她上下掃了他一眼,問:“你要出去?”


    韓溯聞聲,側過頭,抬手低著腦袋,眯起眼眸,“怎麽?你有話跟我說?”


    宋燦想了想,也沒什麽猶豫,行至沙發前坐了下來,看著茶幾上放著的伏特加,已經去了小半瓶了。想要伸手去拿空杯子,剛剛伸手就被韓溯給扣住了手腕,“你現在還不能隨便喝酒。”


    她抿唇微笑,看著他無名指上的戒指,心口發沉,緩緩收回了手。


    “有兩件事,我想問你。”她挺了背脊,稍稍側了一下身子,毫不畏懼的直視他的眼睛。


    “說。”他輕點了一下頭,抬手抿了一口杯中烈酒,然後將杯子放在了茶幾的邊緣,小腿輕微的晃動著,整個人懶懶散散的斜倚在沙發扶手上。墨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緒的波動。


    “今天,我見到了宋政,聽說現在泰恒是宋鴿當家。我想問問,現在泰恒還算是sc旗下產業嗎?”


    韓溯眉梢微微一挑,手指輕輕的摸了摸嘴唇,聳了一下肩膀,笑說:“你應該很清楚這半年多來我在哪裏,在做什麽。不管是泰恒,還是sc,我一概不知。問我,你不如問韓子衿,他知道的應該比我清楚多了。”


    “好。”她點了點頭,倒是沒有逼問到底,默了一會,交疊著放在腿上的手微微緊了緊,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說:“還有一件,是關於薑朔的。”


    話音未落,韓溯便嗤笑一聲,笑聲短促,卻十分刺耳。宋燦低垂了眼簾,抿了抿唇,繼續不怕死的說道:“他還在停職,他已經被降職了,該有的懲罰也有了,能不能……”


    她的話還未說完,坐在一側的韓溯忽然撲了過來,她幾乎來不及反抗,就被他死死的壓在了沙發上,一臉厲色,目光深邃,雙目牢牢的盯著她的眼睛,感覺像是要把她一口吃掉似得。她用力的掙紮了一下,臉色微沉,說:“你放開我。”


    “這樣並不妨礙你說話,你可以繼續。”


    她的腳剛剛動了動,韓溯的腿就壓了上來,一下就夾住了她的雙腿,上手也被他禁錮著。看樣子是沒有放掉她的打算,兩人的距離很近,宋燦能夠清楚的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淡淡的,混合著沐浴液的清香。他兩用的是同一種,可身上的味道卻並不相同。


    “你別再整薑朔了,你越是這樣整他,我就越覺得對不起他。本來我跟他是互不相欠,可他現在因為我的關係,不但降職,還被停職查辦,未來的仕途算是毀了一半了,如果他的仕途被徹底毀了,這輩子注定要碌碌無為了,那我隻能以生相許了。他若是碌碌無為,我便陪他一輩子。”她說的異常認真,也特別嚴肅。


    然而,韓溯的眼底卻起了一絲波瀾,神色晦暗,捏著她手腕的手越發的用力,像是要把她的手骨生生折斷一般,宋燦雖然很疼,卻一聲不吭,隻緊緊皺著眉頭,抿著唇,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沒有絲毫畏懼。


    “你再說一遍。”他一字一句的說。


    “放過他吧,他的下場已經很慘了,你……“她的話未完,韓溯便忽然低頭惡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宋燦猝不及防,來不及閉上嘴巴,他的舌頭已經卷了進來,與她的唇舌糾纏,不依不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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