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所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棉、花‘糖’小‘說’)


    ----海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一)


    草長鶯飛,春光三月。


    “娜娜。吃飯了!”


    第三遍,父母在客廳內叫,在台燈前的虞娜回頭應了一聲:“噢,馬上!”


    父母搖頭歎氣,“已經第三遍馬上了,飯菜都涼了。”


    這個時候,房門打開,虞娜從房間內跑出來。“我終於解出來那道題了!吃飯!”


    虞母把已經快要涼掉的稀飯重新熱了一下,“你胃不好,還整天一點都不顧及,喝涼的。”


    虞娜笑的很開心,“做題做著做著就忘了時間了。”


    虞父其實很心疼女兒,每天都這樣辛苦的學習,但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想要出人頭地,就隻有努力學習這一條路。


    幸而,虞娜懂事比較早,學習比較用功,那個時候還興跳級,虞娜小學跳了兩級。初中跳了兩級。


    這一年,虞娜在全國化學競賽中拿到了一等獎,數學競賽二等獎的好成績,她才高一,去參加競賽的都是高二高三的學長學姐。而且,她是年齡最小的一個。才十四歲。


    十六歲,虞娜經過高中幾次拿到奧賽的獎項,得到了自主招生的機會,當所有的同學都在黑色五月的時候,她已經去了a大參加了自主招生,順利通過,隻要是高考成績過線就可以進入大學。


    別人都羨慕虞父和虞母,有這麽一個好的女兒,不用家人多操心。


    所以。自小,虞娜就給人留下了懂事,聰明,氣質佳的印象,她一直都相信,走著這條路,認認真真地走,盡管路途中會有挫折,但是前路一定是光明的。


    進入裴氏工作,虞娜一直都努力著,保持著自己應該有的堅持。


    老板裴斯承,包含有一個成功男人所有的特質,她在起初進入公司的時候,就已經對裴斯承有過表白,卻被拒絕了。


    當然,虞娜有心理準備,老板既然有一個那麽漂亮可愛的兒子,那麽一定有一個愛到骨子裏的女人。


    她不是放不開的女人,既然希望的火苗被掐滅,她也不會多做停留。


    所以,之後隻要是有人說:難得有女秘書不跟老板搞到一起的,不過虞娜是個例外。


    虞娜也都是一笑了之。


    其實也傾心過的,隻不過還好有一個很好的老板。


    (二)


    葉澤南對於虞娜來說,是一個傻的透頂的存在。


    因為裴斯承想要追回宋予喬,所以就必然要宋予喬和葉澤南先離婚。


    虞娜以為,老板肯定會讓她負責有關於搞破壞的事情,隻可惜,裴斯承從來都沒有過,從頭到尾,葉澤南和宋予喬離婚,全都是葉澤南一個人作的,有這麽一個好老婆不圖他錢不圖他名的,卻不知道珍惜。


    她有過幾次專門研究了葉氏曾經成功和失敗的案例,然後做出來一個圖,其實,葉澤南能坐上ceo的職位,也並不完全是巧合了,他還是有真才實學的,隻不過因為心浮氣躁過於急進,特別是在和宋予喬的婚姻中,更是如此。


    葉澤南有一次,怒氣衝衝地來找裴斯承,虞娜就坐在方正的桌子上,撐著腮看著這個意氣用事的男人,搖頭歎氣。


    男人都是這樣麽?


    隻有失去了,才知道要挽回?


    還好她沒有談戀愛,簡直要累死了。


    但是,她卻沒有想到,老板竟然派她去協助葉澤南。


    她是曾經有在戒毒所做誌願者的經驗,對於戒毒的事情,雖然不如戒毒所的醫師專業,也算是懂的比較多的。


    “有問題嗎?”裴斯承挑眉,“或者我另外安排一下,讓黎北去。”


    “沒有問題。”


    (三)


    後來的後來,葉澤南一直都在想,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選擇另外一個時間地點,和虞娜相遇,而不是借由戒毒這件事,公式化的開頭,糟糕透頂的第一印象。


    不僅僅是有毒癮的情況,還有在外麵惹下的一屁股的風流債。


    葉澤南在毒癮發作的時候,甚至於有幾次,他都想要把站在麵前的這個冷眼旁觀的女人給暴打一頓,然後跑掉。


    虞娜抱著雙臂靠在牆麵上,“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想的是什麽,不過不好意思,你現在需要克服的就是這種心理,我不會解開你的,你想去廁所,我可以陪著你,無所謂。”


    源於對裴斯承施舍一樣的感覺,葉澤南對虞娜是不屑的,但是,不得不承認,虞娜的工作能力很強,之前他的秘書需要一整天做完的工作,虞娜兩個小時就可以做完,而且井井有條,甚至於一整天做完還要好。


    而這種抵觸和厭惡情緒的終結,就是在葉澤南第一次吻了虞娜的那一次。


    他因為毒癮發作,內心好像是有千百隻螞蟻一樣在啃噬著撕咬著,真的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但是,就當他的唇瓣觸碰到虞娜的雙唇的那一刻,好像是從唇齒間有一股清泉,似乎有一秒鍾的滯頓,他又活過來了。<strong></strong>


    虞娜的一雙黑眸好似水洗一般,驚愕過後,她觸了一下自己的唇瓣,轉身離開。


    在別墅的那四個月的時間裏,葉澤南和虞娜朝夕相處,也隻有她一個人。


    這個女人,淩厲幹脆,不會拖泥帶水,整個人好像是蓬勃生長的太陽花,向著太陽生長。


    她陪著他從毒癮的深淵中走出來,然後陪著他去葉氏的商場上衝鋒陷陣。


    虞娜站在他的身邊,氣質優雅,如果說以往的那些秘書,哪一個都不如她。


    葉澤南承認,他對虞娜的感情,是日久生情,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並不覺得令人驚豔,可是,她卻是那種讓人越看越覺得養眼,在一起呆著會很舒服。


    虞娜是葉澤南真正喜歡上的第二個女人。


    他也想要讓自己從黑暗的深淵裏爬出來,能夠接觸到陽光。


    他試著去追虞娜,去了解她,去接觸到她的內心。


    但是,用他母親的話來說,真的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一天,葉澤南送虞娜回家,正好是在晚飯時間,虞娜的父親邀請葉澤南進去吃飯。


    虞娜皺了皺眉,似乎剛剛開口想要幫葉澤南拒絕,葉澤南已經先開了口,“好的,謝謝叔叔。”


    虞娜看向葉澤南的目光裏明顯是帶了難以置信,葉澤南笑了笑,而虞娜也隻是別開了臉。


    不過,葉澤南當然沒能放過虞娜從耳根升起的一抹紅暈。


    虞娜家裏不大,三室一廳,兩間臥房一間客房,再加上一間共用的洗浴間,就算是從裝修來看,家裏也已經很久了,少說也應該有二十年了。


    虞父說:“這是娜娜爺爺留下的房子,加上老一輩住的十年,已經住了有四十年了,不過可是抗震的好房子。”


    虞母把碗筷一把塞給虞父:“得了唄,抗震也要拆遷了,就你當成寶一樣,沒看周圍的鄰居都已經搬走了,就你死守著不搬,到時候政府補助的比較好的房子也就都被搶光了,你就等著住頂層吧。”


    虞父吹了吹胡子:“哼。”


    虞娜的父母之間這種拌嘴的方式,讓葉澤南覺得親近。


    在他的記憶裏,他的父母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時候,向來都是父親晚歸,然後兩個人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就算是吵架,都好像是在談判桌上談判,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母親總是說虞娜高攀不上葉家,相反,葉澤南覺得虞娜帶給他的是一種新鮮的力量。


    虞娜是他處於深淵中的一縷陽光,在一起的那一段時間裏,真的一顰一笑,都打動他的心。


    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沒有一個具體的時間點,似乎從一開始就認定了的。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對虞娜的這種特殊對待,會成為一把狠狠傷到她的利劍。


    (四)


    虞娜從來都不知道,當自己開口告訴葉澤南,說自己可以試試的那個時候,葉澤南會直接衝上來一把抱住她,然後深深的吻了她。


    那個時候,她看著自從戒毒之後就異常穩重了的葉澤南,突然覺得他好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葉澤南其實挺會關心人的,虞娜也真正是動了心的。


    她不在乎葉澤南的母親是怎樣看她的,也不在乎別人是如何說她的,她隻在乎真正在乎她的人。


    本以為,日子就會這樣無波無瀾的過去,在葉澤南耍一些小浪漫的時候心裏一動,會心一笑。


    但是,終歸是被飛來橫禍所打亂了。


    (五)


    回憶是魔鬼。


    之後的每一天,當虞娜想起在陰暗角落裏發生的那件事情,都好像是發瘋了一樣。


    那些人,她恨不得用刀,一下一下地將他們全都殺死。


    就算是因此而住監獄,也在所不惜!


    她寧可,當時破碎的啤酒瓶,紮向的不是那人的脖子,而是自己的喉嚨,然後一死百了。


    葉澤南守在她身邊,起初想要接觸到她,她卻搖著頭向後退,不要讓任何人觸碰到他的皮膚。


    但是因為發生了那樣不堪的事情,必須要在醫院進行檢查,虞娜聲嘶力竭地呼喊著,不要讓那些醫生接觸到她,不願意去檢查,葉澤南便在一邊護著她,轉而對醫生說:“等到她睡了,打了安定再去吧。”


    “醫生,求求你了。”


    這大抵是葉澤南第一次開口求人了。


    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就算是在父親死後,被葉家趕出家門,與母親流落在外,他都絕對不會輕易向人低頭,而這一次,他卻求了人。


    醫生眼裏也有憐憫,畢竟是這樣的大好年華。


    “好,你先開導開導她。”


    夜晚,葉澤南守在病房中,發覺病床上的虞娜忽然開始抖動,雖然隻是小幅度的,也不期然地闖入了他的眼睛裏。(.棉、花‘糖’小‘說’)


    他輕輕起身,走到床邊,看著在病床上蜷縮成很小的一團的虞娜,他伸出雙臂來抱住她,在雙手接觸到她肩頭的那一刹那,她的後背僵了一下。


    “不要過來……”


    虞娜的眼睛裏寫滿了恐懼,整個人都在打哆嗦。


    “娜娜,”葉澤南輕柔地把虞娜攬在懷裏,“娜娜,不要怕,沒有事了,沒有事了……”


    葉澤南輕輕拍著虞娜的後背,緩解她因為恐懼而繃緊的身體,逐漸消磨掉她身上的力氣。


    最終,貫入他耳中的,是突如其來的一聲嗚咽,壓抑著從喉嚨中的哭泣,但是,當他看向她的臉龐,卻沒有一滴眼淚,隻不過一雙空洞黑眸裏,他可以看到不經意間點滴流露出來的恐懼和害怕。


    很久之後,葉澤南都承認,他真心喜歡兩個女人,而這兩個女人,都曾經被他傷害過。


    逐漸,在葉澤南每日每夜的陪伴下,虞娜的情況漸漸好轉,她排斥所有人,卻獨獨不再排斥他的觸碰,他也會每天親吻她的額頭,帶給她一絲安心。


    裴斯承提議請心理谘詢師,葉澤南同意了。


    (六)


    虞娜真的有過死的念頭,是真的。


    她積極向上了二十幾年,被裹入了一場陰謀之中,成了犧牲品。


    葉澤南拿走了她的初吻,拿走了她的初戀,她承認,在日益的相處中,她真的喜歡上他了,隻可惜卻沒有想到,這種喜歡,卻好像是淬著毒液的利劍,是致命的。


    上天從來都不是絕對公平的。


    為什麽好人總會遭遇不幸,而壞人就可以活的長久。


    心理谘詢師是一個性格十分開朗的女孩子,起初她不願說話,便都是這個性格開朗的女孩子在說話,一些笑話,真的講的她也咧嘴帶上了笑容。


    隻要是虞娜不想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已經是十分清醒了。


    這個女心理谘詢師很懂得抓人心,她竟然拿出了一本詩集來給她念,很多優美的詩歌,其中就有虞娜最喜歡的一首詩歌。


    ----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在日複一日的開導下,虞娜把當天晚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心理谘詢師,“我是騙她的,我不是女超人,在那種時候,沒有辦法保護自己……拜托,麻煩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葉澤南。”


    “……我不會說的,我是和你簽了保密協定的。”


    虞娜出院後,調整了幾天,回到公司裏,有同事說她現在滿麵紅光,是受到了幸福的滋潤,背地裏卻聽人說,她是打不死的小強。


    是的,她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她必須要振作起來,不讓父母擔心。


    但是,她卻再也不允許,她的世界裏,有他的存在。


    葉澤南的靠近,她都會毫不留情麵的推拒,用自己已經緊閉的心門來麵對這個看起來很執著的男人。


    “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交集了。”


    “葉澤南,你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死纏爛打的男人,請你不要繼續下去了!”


    “我不是你喜歡的那種女人了!”


    葉澤南看著虞娜略微狼狽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陰影中,久久駐足。


    他在背地裏,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虞娜。


    他似乎就陷入了這樣的一種怪圈,對於手邊的幸福不珍惜,卻始終執著於已經溜走的幸福。


    無可挽回麽?


    當然不是。


    葉澤南幾乎一個人廢掉了那些被買通強奸的凶手的左右手,如果不是裴斯承的一句“除了留命,其餘的隨便你”,在那間警局的暗室內,恐怕葉澤南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扭斷這些人的脖子。


    除去每天在公司內的時間,葉澤南就是在車裏,往返於虞娜的家,裴氏公司,和葉氏公司之間。


    遠遠地看,她依舊優雅自在,好像隻是因為小感冒去醫院打了一瓶點滴,出來之後,萬事都消散如煙了。


    他主動邀請她,她卻總是避恐不及,最終在他的懷抱中失控的哭了一場。


    “對不起,再見。”


    “再見,葉總,祝你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她第一次狼狽不知所措是因為他,她第一次失聲痛哭也是因為他。


    盡管他拿走了很多她的第一次,她也不想要繼續再和他有什麽交集了。


    既然斷,就斷幹淨吧。


    (七)


    “這是虞小姐的航班號。”


    葉澤南的秘書把一張機票放在他麵前。


    他捏著手中的這張機票,看著落地窗外,湛藍色天空中一條白色的線條拉長,一閃而過。


    晚上,他回到家中,簡單收拾了東西。


    母親裴玉玲走出來,問:“你這是要去哪兒?”


    葉澤南說:“去找虞娜。”


    裴玉玲也就不再多說話了,最終,原先強詞奪理的話,也都化成了最後的一聲歎息,蹲下身來幫兒子收拾東西,順便把一包紅糖還有幾片暖寶寶塞進了兒子的行李箱中。


    “我上次聽醫生說了,虞娜好像是有痛經的毛病,興許可以用的上。”


    “……謝謝媽。”


    (八)


    來到上海,對於虞娜來說,是一個全新的環境。


    用心理谘詢師的提議來說,就是換一個新的環境,然後重新開始,麵對所有人的目光,終於可以泰然處之。


    可是,卻仍舊沒有辦法麵對自己的心。


    在上海,有虞娜的一個閨蜜好友,她也是和別人合租,就十分盛情的邀請虞娜到自己合租的房子裏來住。


    “正好我那個室友去國外出差一個月,這一個月你可以蹭著住,我不收你房租哈哈哈。”


    葉澤南在虞娜閨蜜房子旁邊租了一套房,因為虞娜是休假,經常和閨蜜一同出去逛街遊覽,他就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麵。


    閨蜜也知道虞娜身上發生的事情,之前也看過有關於葉澤南的各種負麵新聞,便說:“這種男人,甩了拉倒,根本就不用多留戀什麽。”


    “我沒有留戀。”


    “哦?是麽。”


    閨蜜笑了一聲,到底也是從虞娜的臉上看到了不舍。


    這一次葉澤南跟她一起來上海,她沒有明確地給過葉澤南任何希望,而葉澤南卻是每天晚上一個晚安電話,就算是虞娜不接,電話也會自動轉動語音信箱,給她留成口訊。


    她可以裝作沒有聽見,但是身邊的閨蜜卻是不行。


    一次晚上臨睡前,又接到葉澤南的電話,閨蜜怒氣衝衝接通了電話,“葉澤南,你有完沒完了?你以為每一個浪子回頭都能得到原諒麽?你之前做的齷齪事我都看到了,就算是娜娜不追究,但是你現在把她害的還不夠慘麽?你還有臉一直打過來電話?有膽量你現在就過來,你信不信我直接給你兩耳光。”豆冬坑號。


    話筒裏靜了兩秒鍾,“我就在門外。”


    一邊的虞娜根本就沒有想到,隻覺得好友好像是風馳電掣一樣就從臥房衝了出去。


    “你要去……”


    虞娜一句話都沒有說完,隻聽“啪”的一聲。


    虞娜有點傻眼,趕忙跑過來,站在門外尚且拿著手機的葉澤南,已經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你這個渣男趁早就滾得遠遠的,有我在,你就休想靠近娜娜一步!”


    閨蜜轉身從虞娜手中把一個玻璃杯給奪了過來,直接潑了葉澤南一臉,頭發以及身上的襯衫全都濕了。


    緊接著,門嘭的一聲被關上了。


    虞娜皺著眉:“你這是幹嘛啊?”


    “我這是幫你咯,”好友拉著虞娜的胳膊向隔壁房間裏走,“走了走了,這會兒電視上正放著你最喜歡的娛樂節目呢,笑一笑十年少。”


    虞娜被好友拉著往前走,卻依舊在轉彎的同時,扭過頭來瞥了一眼房門。


    自然,好友沒有錯過虞娜眼中的那一抹焦慮。


    在如此搞笑逗樂的電視節目下,好友都已經快要笑岔了氣,而虞娜卻隻是抽了抽嘴角。


    “娜娜!虞娜!”


    “啊,哦。”虞娜猛然回神,看向好友。


    好友問:“你說怎麽樣?”


    “不好意思我剛才跑神了,你說什麽?”


    好友趴著虞娜的肩膀,“還想著呢?我剛才打他那一巴掌,可是沒有鬆懈力氣,肯定聽的響,也疼,還有啊,後麵那杯水,是滾燙的吧,肯定也得燙出泡來了。你是不是心疼了?”


    虞娜心裏咯噔了一下,直接起身,“我今天困了,我要先去睡了。”


    好友看著虞娜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一些人明明心裏愛了,卻就是不敢承認,還是需要一點外力。


    不過,剛才那一巴掌,真的是打的疼啊,自己的手掌心都是酥麻的。


    虞娜在房內,也沒有睡好,總是覺得在外麵,葉澤南還沒有離開,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還是下床來,穿了拖鞋出門。


    客廳裏是暗的,虞娜輕輕走過,還差幾步走到玄關的時候,後麵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娜娜,你不是睡了麽?”


    虞娜撫了撫胸口,“你嚇死我了!”


    閨蜜聳了聳肩,“你怎麽不開燈啊,你這是要出門麽?”


    虞娜支吾了一下,“不,不是……我餓了,我去冰箱拿一瓶酸奶喝。”


    “噢,”好友指了指,“那你走錯了,前麵是公共的衛生間。”


    虞娜:“……”


    她從冰箱內拿了一盒酸奶,轉身回了房間,嘭的一聲把冰箱門給甩上了。


    ………………


    葉澤南就在外麵。


    虞娜和葉澤南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有心有靈犀的。


    虞娜感覺到葉澤南在門外沒有離開,而葉澤南在門外等待,他覺得虞娜會開門出來。


    雖然是皮糙肉厚的,但是臉上依舊是火辣辣的疼痛。


    忽然,門響了一聲。


    葉澤南的眼睛裏有希冀,看過去,卻不是虞娜,而是虞娜的那個閨蜜。


    虞娜的閨蜜抱著手臂,“知道你沒走,這一次我幫你一把,你聽我的,不過成不成,就要看你自己積德夠不夠了。”


    在葉澤南心裏,積德肯定是不夠的,所以,在第二天,他就給秘書打了電話,以葉氏的名義,給貧困地區的希望小學,辦了一批圖書,投資興建一個圖書館。


    (九)


    虞娜一直很想去看海,因為生活在內地平原區,基本上沒有什麽機會能夠看海。


    當然,作為虞娜十多年的好友,也十分了解她,“就明天吧,正好趁著你休假,在海邊玩兒幾天。”


    虞娜出來就是散散心的,自然是心動了,就欣然應許了。


    但是,到臨行前,閨蜜拉肚子拉脫了水,臉色蒼白,虛弱的連抬一抬手指頭都覺得累。


    “我去不了了。”


    虞娜有點擔心:“那我也不去了,我在這裏留著照看你。”


    “那怎麽行!”你不去了我的努力不就都白費了嗎,“你快點去吧,我就記得是帶著我的一雙眼睛去的,多拍點照片。”


    虞娜臨上車前,都有點忐忑,拿了手機給好友打電話,“你有什麽情況及時給我打電話。”


    “就算是我有什麽情況,也是給醫院打電話,你就好好玩兒吧,不用操心我。”


    一個人的旅途,是最孤單的。


    巴士上,都是兩兩三三結伴而行,一路上歡聲笑語,而虞娜卻塞著耳機,看著窗外,神情落寞。


    她並不懼怕一個人呆著,但是,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就算是周邊的熱鬧與她無關,她也想要跟別人去湊熱鬧,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特別是到了海邊的這兩天,在臨海的酒店住著,可以聽見外麵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好像是魔咒一樣。


    夜晚,光著腳踩在沙灘上,看著被海邊的探照燈照出波瀾的海麵,她蹲下來,抱著自己的雙腿,覺得很冷,海風冰冷,帶著澀澀的鹹味。


    她沒有在任何時候,渴望有一個肩膀可以依靠。


    從側旁滾過來一隻皮球,虞娜眨了眨眼睛,把皮球拿了起來,旁邊已經跑過來一個小男孩,虞娜雙手把皮球遞過去,小男孩笑了笑:“謝謝阿姨!”


    看著後麵的一男一女,帶著這個小男孩走遠,虞娜抿了抿唇瓣,越發覺得冷,前麵黑影幢幢,沒有人擁抱,她抱緊了自己的肩膀。


    (十)


    在海灘上,不遠處,葉澤南正在通話中。


    聽筒內傳來虞娜閨蜜的聲音:“你不要衝動,我知道娜娜的底線,再等兩天,你再過去……”


    “我現在就要過去!你不是我,你就不會明白!”


    當一個旁觀者,眼睜睜等著她到強弩之末,看她孤獨到極致麽?


    他等不到。


    她受的苦痛,他都感同身受,更甚至十倍乃至百倍的付諸身上。


    葉澤南狠狠的掛斷了電話,大步向獨自坐在海邊的那個身影走過去。


    虞娜抱緊了自己的胳膊,忽然,肩膀上一沉,她側了側臉,看見肩上搭著一件黑色的大衣。


    順著熨帖的褲腳向上看,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娜娜。”


    虞娜看見葉澤南的這一瞬間,眼睛是乍現一抹光亮。


    “我……也碰巧來這兒旅遊,你也一個人麽?”


    虞娜點了點頭。


    葉澤南說:“那不如一起吧。”


    “……好。”


    兩人並肩坐在海灘上,過了很久,才起身回酒店。


    葉澤南把虞娜送回房,轉身離開的一瞬,手腕一緊卻被拉住了。


    “能留下來嗎?”


    葉澤南轉身,眼睛裏全然都是震驚,“可以。”


    起初,她拉他出深淵。


    而現在,他是可以照亮她的世界裏的一抹陽光。


    (十一)


    虞娜自從來到海邊,已經失眠了兩天。


    而這一晚,一夜安眠。


    第二天早上,虞娜醒來,在沙發上的葉澤南似乎是落枕了,正在扭著脖子矯正,“哦,你醒了?”


    虞娜笑著點了點頭:“嗯。”


    “我去點餐。”


    虞娜看著葉澤南拿著手機去了陽台,她想起來昨天晚上,好友發的一條信息:“葉澤南是個好男人,我這裏的考驗過了,不知道你的心結是不是解了?”


    葉澤南叫道:“娜娜。”


    虞娜回頭,“嗯?”


    葉澤南從陽台上探出頭來,一隻手捂著聽筒,“你想吃海鮮嗎?我點了海鮮粥,還有幾樣小菜。”


    虞娜溫婉一笑:“你點什麽,我吃什麽。”


    葉澤南微微一怔,旋即笑了。


    好像是回到了少年時期,幹淨不摻一絲雜質的笑。


    虞娜想要告訴自己的好友,她的心結,也解了。


    她起身,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的厚實的窗簾,一把開了窗戶,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忽然想起從初中起就非常喜歡的那首詩歌,沒有來由的。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願你在塵世獲的幸福。


    我也願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金色的陽光明燦燦,遠處,一望無際的碧藍大海,海天相接處,有鳥兒飛起的影子,海浪聲陣陣。


    我有一所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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