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登疑惑了一下,隨即想到了一個人:“宋予喬?”


    宋疏影點頭:“嗯。[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她曾經給薛登提起過宋予喬這個妹妹,但是畢竟也已經是結了婚的,盡管婚姻生活並不像之前預想的那樣好。


    薛登盛了一碗湯放在桌上,“這一次回去。就見見你這個妹妹,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宋疏影說:“薛家在c市也算是一個名門大家了,知道葉澤南吧?”


    薛登想了想:“葉氏總裁麽?他也算是一個後起之秀了,之前一直是他的父親在管理葉氏,也算是老狐狸,後來他上來之後,我還聽說落魄了一段時間。”


    “嗯。”


    葉澤南落魄的那段時間。宋疏影是聽到過的,宋予喬這個傻妹妹就把自己卡裏存的錢全都給了葉澤南,一點都不計回報的,自從父母離婚和宋翊關係僵化之後,她和妹妹都已經不再拿宋翊的錢了,不過有一些錢是奶奶給的。


    “那你知不知道,這個葉澤南已經是結了婚的?”


    薛登一聽宋疏影這句話,倒是吃了一驚,“結婚了?”


    “你都不知道?看來這個葉家私底下做的工夫還不是一般的好,”宋疏影說。“我之所以沒有說出去,是因為我怕宋予喬之後忍不了了,要和葉澤南離婚,到時候如果真的鬧的滿城風雨的,對她的名聲也不好,不過,真的是沒有想到,葉澤南和他母親還真的能這麽心安理得,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人。”


    薛登也從各種雜誌上看到過這個葉少的報道,卻全都是一些花邊新聞,簡直就是各種娛樂八卦雜誌的寵兒,知道上流圈子有些比較亂,但是公然做出這種事情,放在報紙明麵上也不加製止的。這位葉少倒是頭一人了。


    當天下午,在最後一次家教課結束之後,那個初三學生的媽媽給宋疏影結了家教費。


    “真謝謝你了,你這三個月幫他補習啊,理科的東西進步的真的很快,這一次月考就及格了。”


    宋疏影笑了笑:“還有三個月就中招考試,一定要加油,要不是我必須要離開了,我肯定是還要帶的,這孩子聰明,隻不過不夠刻苦用功吧。”


    “宋老師,你手機號不會換吧,如果小軍有什麽題不會。我讓他給你打電話過去。不麻煩吧。”


    “沒關係,不麻煩。”


    隔天,宋疏影和薛登就訂了票,把小保姆的工資給結了,多給了她半個月的工資。


    小保姆走的時候還有點不舍,“恐怕以後再也遇不上你們這樣的雇主了。”


    宋疏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是不是在拐著彎的說我這個人挑嘴難伺候啊,確實以後就遇不上了。”


    “不是啊,”小保姆趕忙擺手,“不會再遇上像是你和薛哥這樣好的雇主了。”


    “人生還長著呢,不會有那麽絕對的事情的,說不定在什麽時候就遇上更好的了。”


    薛登笑著說,將宋疏影的行李箱拉過來,拉著出門。


    宋疏影看了一眼薛登的背影,這些年來,她也算是真正見識了薛登從一個大男孩,逐漸蛻變成長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她點了點頭:“是的,一定會遇見更好的。”


    ………………


    過了年之後,韓瑾瑜父母之間的戰爭就一直持續到三月初。


    穀明娟對於離婚這一次是鐵了心的,但是韓瑾瑜的父親韓長經卻並不,夫妻兩人相攜已經過了三十五年,兩人也都年過半百了,現在鬧離婚,不僅僅說出去給家族抹黑,而且,以後呢,難道真的就要一個人過了麽?


    穀明娟在收拾東西,“你不會一個人過的,你有過那麽多的情人,隨便拉過來一個就可以了。”


    韓長經上前一步,抓住了穀明娟的手:“不,那些都是情人,隻有你一個人才是太太。”


    穀明娟聽了譏笑了一聲:“韓長經,我真的是生錯年代了,如果是生活在古代,你願意三妻四妾七十二妃都可以,隻不過,你可能沒那個命能當皇帝。”


    她說著,就將行李箱啪嗒一聲合上,拉鏈從頭拉到尾。


    韓長經想要拉住穀明娟的行李箱,喝道:“你給我站住!”


    穀明娟已經走到了門口,站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韓長經已經放軟了口氣,他說:“你真的要走麽?一起生活了這三十多年,你真的是想離開就可以離開的麽?”


    穀明娟沒有回答,依舊打開了門,說:“離婚協議書什麽時候簽字了打電話給我。”


    她也真的是決絕了一次。


    夜深,穀明娟就拎著行李回到了梅苑,半夜有人敲門,當時韓瑾瑜心裏突突的跳,還以為是宋疏影回來了,打開門,有些吃驚:“媽?!”


    穀明娟拉著行李箱走進來,說:“我先在你這裏住一段時間,有空房間吧?”


    “嗯,有。”


    宋疏影的房間是空著的,客房也是空著的,之前保姆住的房間也是空著的。


    原來有這麽多的房間。


    韓瑾瑜這樣一想,才猛然想起來之前宋疏影一個人在家裏住的一個細節。


    每一次他在外麵出差回來,回到家裏,總是所有的門都關上的,隻有宋疏影一個人的臥房是打開的。


    應該她也覺得大房子太空了吧,自己一個人住未免覺得寂寞,便都給鎖了。


    韓瑾瑜給母親安排在了客房,找了幹淨的洗漱用品,放在浴室裏,“媽,東西都放在浴室裏了。”


    穀明娟正坐在床頭發呆,聽見兒子的聲音下意識的愣了一下,忙答應道:“哦,嗯。”


    “媽,你看看住的習慣不習慣,還有其他房間。”


    “這有什麽不習慣的,都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別說床了,就算是在地上躺著都能睡了。”


    韓瑾瑜能看得出來,母親現在心事特別重,向前走了兩步,又轉過來,坐在穀明娟身邊,“媽,還是因為跟爸吵麽?”


    穀明娟低著頭歎了一口氣,“如果這麽耗著,他總歸會簽離婚協議書的,但是,和韓長經也算是吵吵鬧鬧過了半輩子了,我在想,現在就離婚,合適麽?”


    韓瑾瑜問:“媽,那我問你,現在你和他之間還有愛麽?”


    穀明娟搖了搖頭:“不,愛麽?應該早就沒有了吧,所有的愛情都會變成親情的,有了你之後,我的心也都已經放在了你的身上……”


    所有的愛情,都會變成親情……


    然後,相扶一生,白頭到老。(.無彈窗廣告)


    也許,這就是每一份愛情最美好的真諦了。


    穀明娟現在內心也覺得十分猶豫,之前她本以為對韓長經提出離婚之後,自己的心也就會放輕鬆,但是現在她發現根本就不是這樣的,相反,她現在覺得內心很沉重。


    之前明明那樣恨他對自己的不尊重,在外麵花天酒地的,但是到了現在,到底還是放不下麽?還是不想要讓開韓家大太太的這個位置給那些狐狸精?


    或許,心裏還是有那麽一份不甘吧。


    穀明娟響起之前韓瑾瑜安慰自己,既然已經沒有一絲留戀的婚姻,那又為何不放掉呢?當時她的回答就是這句話,不甘心,總是不甘心的。


    當晚,韓瑾瑜就接到了李勇的電話。


    在李勇跟著宋疏影的這三個月裏,一般都會定期給韓瑾瑜匯報關於宋疏影的事情,包括她的動向,她的身體情況。


    當然,他也知道,薛登在宋疏影去的時候,就已經買了同一趟航班的機票,陪著宋疏影去了哈爾濱。


    當時,韓瑾瑜聽到了這個消息,當即就要在網上訂機票,也要去找宋疏影,但是,等到買了機票,衝回家裏去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拎著行李箱要出門的時候,卻又忽然停下了腳步。


    明明說好了要分開一段時間,現在他去了,又算什麽呢?


    其實有薛登在也好,宋疏影可以和他說說話,在異地他鄉也就不會悶了。


    所以,韓瑾瑜又重新轉過身來,將行李箱裏的衣服一件一件地重新掏出來,放在衣櫃裏。


    而這一次打電話,是----“宋姐買了明天的機票,回c市,好像是回去見她妹妹。”


    “好,我知道了,等到安全到了給我打個電話。”


    “是。”


    ………………


    在三月中旬,韓瑾瑜這邊研發出來的產品問世,推廣的效果很好,僅僅在上市一周,就占據了公司銷售榜的第一名,同行業產品的前三名,罕見的驕人業績。


    有欽佩韓瑾瑜的這種魄力的,當然也有對他的能力表示質疑的,甚至有人說:“就算是一個瀕臨破產的品牌,投資這麽多錢,也能起死回生,現在更別提是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的新產品了,如果投那麽多資金還追不回來百分之二十,算什麽能力?”


    當時高雨聽了辦公室內的這話,就要上前去理論,倒是讓韓瑾瑜給攔了。


    他抬步向前走,高雨不死心的跟在後麵,“為什麽不讓我說?”


    韓瑾瑜開了麵前的辦公室門,說:“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能堵得了一張嘴,能堵得了很多嘴麽?”


    高雨長歎了一口氣,也不再說話。


    堵不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超人,沒有心想事成的事情,也不會有你付出努力就百分之百會回報的事情。


    至於在韓澈這邊的產品,當初股東會議結束之後,韓瑾瑜看了韓澈團隊對於產品的可行性策劃書,再看看對前期研發後期開發宣傳以及市場包裝的一些材料,找來專家測算,確認風險率,最終財務部就已經給他手下的產品撥款。


    韓澈主要是采用了一位是軍師的建議,雖然是舊的產品,但是酒瓶子也可以裝新酒,況且支持舊產品在上一年齡段比較吃香,而這一次的推廣是針對的年輕一代新顧客,所以很容易就能將新老顧客都籠絡在旗下,當然隻要是手段恰當。


    但是,在韓澈的產品臨近推出前一夜,競爭對手程家,卻推出了與韓澈負責的這個項目產品幾乎沒有區別的產品,甚至連廣告語都近乎雷同!


    有很多媒體人員已經拿到了當天發布會的產品介紹,當即就嗅到了一絲與眾不同的味道,開始蠢蠢欲動,即時新聞頓時在網站滾動發布了,當即就刷新了夜晚的瀏覽量。


    當夜,程家發布會的時間是在八點,十分鍾後,韓氏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韓瑾瑜當即就派出了公司最得力的公關部門去彌補,另外緊急組成了一個應急小組開會,商討應對方案。


    忙下來,就已經快到了淩晨。


    韓瑾瑜揉著眉心,端著麵前的咖啡杯,卻已經是空了。


    高雨走過來想要為韓瑾瑜加滿,韓瑾瑜擺手:“不用了。”


    他看著員工也都是一臉疲憊,便揮手讓他們退下去休息,“明天早上再來談,大家好好休息。”


    但是,這句話還沒有落下,會議室的門就被一下子踹開了。


    韓澈怒氣衝衝的從外麵進來,一雙眼睛似乎在噴火一般,“韓瑾瑜!現在了你在假好心什麽?!你敢說這件泄漏機密的事情與你無關嗎?!”


    頓時,會議室中尚未來得及散去的員工一片嘩然。


    韓瑾瑜從這件事情曝光之後,甚至晚餐都沒有吃,一直在會議室裏,這是很多員工有目共睹的,而現在,韓澈竟然說……


    這種帽子真的不能亂扣,如果讓有心人聽去了,難保會借此大做文章,。


    韓瑾瑜揮手讓其餘的員工先出去,說:“你們都下班吧。”


    韓澈將手中一遝資料摔在桌上,“韓瑾瑜,為什麽要讓他們走?你是不敢讓別人知道了麽?你這個偽君子!”


    韓澈臉上驚怒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在同一時間,韓瑾瑜就把韓澈本身的嫌疑給除去了。


    況且,這個項目是韓澈從年前就開始一直在做的,一直到三月份,度過了這麽幾個月沒日沒夜的階段,現在到了發布之初,竟然和競爭對手發布的產品本質無差,這放在誰的身上都很難接受。


    程家已經先一步發布了和韓澈手中產品近乎一致的東西,那麽,韓澈原本的產品和宣傳策略就再不能使用,一旦是放出來,就會被視為剽竊。[.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韓瑾瑜再開口,語氣已經十分嚴厲:“韓澈,你現在要分清楚主次,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事件的傷害降到最低,而不是互相猜忌!至於說這次事件的來源,肯定是會查清楚。”


    韓鐸也及時的從外麵進來,身上穿著牛仔褲夾克衫,雙手插兜,顯得有點吊兒郎當的模樣,一雙眼睛卻是亮得很。


    其餘員工也都知道現在根本就不是涉及到產品而是韓家內部的一些必須處理的事情了,所以便都悄悄退了出去。


    韓澈看起來整個人都很暴躁,等到會議室內隻留下兩人,他將桌旁的椅子給拉出來,結果用力過猛,在椅子拉出來的時候咣當一下子摔倒,他也差點沒有站穩被椅子給帶倒。


    韓瑾瑜抬眼看著韓澈:“這件事情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補救,原本定於明天發布的產品現在必須要推後,耽誤一天上市時間,就會損失公司多少萬你知道麽?”


    韓澈說:“我知道,所以現在我要追本溯源的來找源頭!韓瑾瑜,我知道你現在是在公司裏做主,但是你也不用這麽一點活路都不給我吧?”


    韓瑾瑜皺著眉:“韓澈,這件事情我已經成立調查小組去調查了,一定會水落石出,但是,現在需要的是你和你們項目團隊的配合,必須把之前資料的管理人以及在何時何地敲定了什麽方案,乃至於公司的監控錄像都要重新翻出來。”


    韓澈也逐漸消了火氣,雖然說一雙眼睛看著韓瑾瑜,好像夾雜著怨毒的汁液。


    韓鐸攤了攤雙手,“好了,這不就解決了,都還沒吃完飯吧,叫外賣還是出去吃夜市?”


    韓澈冷冷的哼了一聲,先轉身離開。


    韓鐸聳了聳肩,“大哥,咱兄弟兩個一塊兒吃?”


    韓瑾瑜點頭,從椅背上取下大衣,說:“這個點還有什麽外賣,出去吃夜市吧。”


    已然是立春,晚風刮在臉上也不太涼了。


    韓鐸沒有開車,韓瑾瑜開著車,他在旁邊指著路:“這邊走,前麵有一個夜市是新開張的,剛開始都比較幹淨衛生,吸引顧客贏得口碑。”


    在夜市上的一個小攤上,韓鐸點了一些菜,還說要啤酒,但是韓瑾瑜給阻了,要了兩碗餛飩麵。


    韓鐸撐著腮,“本來還打算著喝冰鎮啤酒呢。”


    其實,韓鐸一直以來都比較崇拜這個大哥,不管是以前韓瑾瑜在跟著張老的時候,還是現在回到公司裏,一直以來是他的榜樣。


    韓瑾瑜笑了笑:“其實你看的覺得我很風光,其實如果你真正看看我,就知道我現在快要累成狗了。”


    韓鐸一聽,噗嗤一聲笑出來,“大哥,你就不能用文雅點兒的話麽,就比如說,冰心的那句詩,什麽成功的花兒,浸透的奮鬥的淚泉,灑遍了犧牲的血雨。”


    韓瑾瑜一聽大笑,“得了,那就是說的話好聽了。”


    兩人吃了飯沒有多久,韓瑾瑜開車把韓鐸送到家,臨下車前,韓鐸轉過頭來說,“大哥,你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是韓澈自己做的?”


    “監守自盜?”韓瑾瑜冷冷的笑了一聲,“他還沒有那麽傻,我覺得這件事情是外人做的,就是為了挑撥韓澈。”


    韓鐸點了點頭,開了車門準備下車,說:“大哥,你還是小心點兒韓澈,我總覺得他不甘心,就會做點什麽事兒出來。”


    “嗯,我知道。”


    等韓鐸下車,韓瑾瑜閉了閉眼睛。


    韓澈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韓瑾瑜作為大哥,也是應該有包容,他做什麽事情也好,隻要有一個度在,倘若是過了這個度,那就不好了。


    ………………


    韓氏和程家產品出現雷同這件事情,在隔天,調查結果就出來了。


    確實是在公司內部有人私通程家的高層,從監控錄像看,將韓澈辦公桌上文件拿走的人,是項目組的副組長。


    韓澈得知這件事情之後第一時間就衝了出去,韓瑾瑜找保安將他按下,“這件事情屬於商業機密泄漏,已經打電話報過警了,證據呈上去,等警察來抓人就可以了,你現在這是要做什麽?”


    此刻的韓澈卻好像是困獸一般,掙紮地沒有了力氣,才被一下子按在沙發上坐下來,消了力氣。


    韓瑾瑜讓高雨給韓澈到了一杯安神茶來,說:“不管如何,現在已經調查清楚了,首先需要做的不是找這個人去,而是找到程氏的人來談談剽竊產品這件事情,把損失降到最低。”


    韓澈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一想也就明白了,說:“好。”


    “你要去麽?”


    韓澈冷笑了一聲:“你難道不怕我去了之後亂咬人麽?不去了,我等消息。”


    當天,韓瑾瑜就約見了程氏的總負責人程傅秋。


    本以為程傅秋會推辭的,但是卻沒有想到,高雨打過去的電話,對方當即就敲定了時間和地點。


    程傅秋也是混跡商場幾十年的老油條了,和韓瑾瑜見麵的地點就約在s市的一家酒樓裏,正值晚上下班時間,街上車輛川流不息。


    程傅秋來到之後第一句話,就說:“來,今天隻吃飯,不談公事。”


    韓瑾瑜笑了笑,“程總應該知道我這一次請您過來的原因,隻因為公事,如果是私交的話,我並不記得和程總之前有過交手的機會。”


    程傅秋點了一支雪茄。


    現在這個時候,一般都沒有再抽雪茄,香煙要更加方便。


    程傅秋明顯是那種中年男人大老板的模樣,膀大腰圓的,有些發福了,不過他還沒有禿頂,精神看起來很足。


    這一次的見麵談話,也注定不會是一次愉快的經曆。


    因為程氏現在占用了先機,雖然已經找出了在韓家內部偷竊資料的那人,但是那人卻咬定資料隻是拿到家裏,並沒有拿出去給別人,沒有證據,商業機密泄露也隻是一紙空文,調查四十八小時也就放出來了。


    所以,這一次必定是要找程傅秋來談的。


    韓瑾瑜已經點了菜,叫服務生去上菜,“另外開一瓶酒,還是老規矩。”


    “是。”服務生退下之後,包廂裏恢複了寂靜。


    程傅秋笑道:“我們發布會已經發出,產品上市,現在你們還是拿出一點誠意來。”


    韓瑾瑜說:“我隻是想要和程總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這件事情後續應該如何處理,畢竟是和程家相關。”


    “哦?”程傅秋揚了揚眉梢,“我怎麽不知道這一次是有什麽相關?”


    “現在我們的商品也已經報相關部門審核通過,貴公司的產品雖然比我們的產品提前發布,但是,產品的研發技術乃至於用料都幾乎沒有什麽差別,現在,”韓瑾瑜一笑,“我們就可以提交一份公訴報告,申請調查,先暫停貴公司產品的上市,這樣一擱置,耽誤個一兩個月的,或者是一年半載的,我們可以耽誤的起,反正事已至此,但是,貴公司的鴻圖計劃可就打了水漂了。”


    “反正我們韓氏有貴公司相陪,要是這麽幹耗著,沒關係,我隻會當成是在向前輩您取經。”


    韓瑾瑜淡然而笑,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來點上。


    程傅秋眯了眯眼睛:“真沒看出來,韓總還會用這種陰毒的招數。”


    “這種招數陰毒麽?”韓瑾瑜端起麵前的茶水來,“彼此彼此把。”


    對於程傅秋這種敵人,就一定不能心慈手軟,倘若是讓他抓到你的一點猶豫的心思,那這場談判就必敗無疑了,畢竟,這一次韓瑾瑜手裏沒有證據,也就隻是在用一個兩敗俱傷的方法來空手套白狼,就賭程傅秋是不是能自斷手臂。


    包廂門響了一聲,服務生已經端著餐盤上來了。


    四菜一湯,再加上一瓶酒,對於兩個人來說也綽綽有餘了,而且,吃飯隻是一個幌子,談判才是正經事。


    韓瑾瑜單手將煙灰缸拖過來,煙蒂在煙灰缸裏按滅,說:“程總,來,我們先吃飯,邊吃邊談。”


    最終,程傅秋讓了一步,達成了協定,產品在全國各地的經銷權分片,各自銷售,互不爭搶。


    而韓澈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拍案而起,“這就是你的解決方案麽?直接將我產品的方案給賣掉了?”


    韓瑾瑜揉了揉眉心,“現在我隻是想要把損失降到最低,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法,你可以拿來,我就聽你的。”


    韓瑾瑜看向韓澈的眼神冷而冰,強大的氣場幾乎將他壓製的動彈不得。來女估血。


    韓澈咬了咬牙:“好,這一次就暫時算了!”


    “沒有算,誰說就這麽算了?”


    在韓澈走到門口,卻忽然聽到身後的韓瑾瑜說出這樣一句話。


    韓瑾瑜說:“既然知道是商業機密的泄漏,就一定要調查清楚,但是在沒有查清楚之前,總是要把能抓到手裏的,先抓回來。”


    韓澈手一頓,依舊擰開了門把,走了出去。


    他明白了,其實韓瑾瑜比他有手腕,更加有商業頭腦,之前他需要靠很多人商討的結果,而韓瑾瑜一個人就能解決掉,縱然有一部分是靠著韓氏總裁的這個名號,但是,更多的隻是個人,就是韓瑾瑜這個人。


    晚上下班後,韓澈坐在車內,有些愣神,前麵的紅燈已經閃過變為綠燈,他卻依舊沒有動作,身後車笛聲響個不停。


    “阿澈?”


    身邊的朱芊芊叫了兩聲,他才猛然回神,聽見了此起彼伏的鳴笛聲,踩下了油門。


    “今天媽打來電話,說要今天晚上去家裏吃飯。”


    “哦,好,我知道了。”


    韓澈說完,才打方向盤,在前麵的一個路口調頭,去母親家裏吃完飯。


    朱芊芊忙抬手扶了一下韓澈的腿,說:“還沒有回家去接小豆。”


    她覺得有些不解,總是感覺韓澈最近心不在焉的,甚至接到一些奇奇怪怪的電話。


    韓澈這才反應過來,但是卻不想在朱芊芊麵前露出自己猶豫的事情,說:“我想先去前麵的商場給媽買條圍巾。”


    “噢。”


    朱芊芊點了點頭。


    因為嫁過來之後,她的婆婆蘇芳對她一直很好,送點東西過去也無可厚非。


    在前麵的商場,朱芊芊下去去幫婆婆買圍巾,而韓澈就待在車裏。


    搖下車窗,點了一支煙。


    韓澈看著隨著夜幕降臨,在道路上行色匆匆的人,搖了搖頭。


    這一刻,他有些猶豫了,之前一直在籌備的事情,還要不要做了?


    ………………


    四月初,韓瑾瑜的父母之間離婚依舊在僵持著的時候,卻傳來了韓老爺子再次生病住院的消息。


    韓老爺子這一次的病比在年前還要來的洶湧,急救車送進醫院裏之後,手術從中午一直到晚上,持續了七個小時,才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


    在韓老爺子推進重症監護室,暫時不允許人探望。


    但是,在外麵的韓家眾人也就算是鬆了一口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穀明娟忽然向後踉蹌了一下,扶了一下牆,差點摔倒,一邊的韓長經扶住她,“小心。”


    穀明娟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將手甩開。


    這情景,一邊的韓瑾瑜看在眼裏,韓長海和梁慧珍也看在眼裏。


    等到韓長經和韓長海兩人去找醫生了解情況的時候,梁慧珍將穀明娟叫到一邊,說:“你這是真的鐵了心的要離婚了?”


    穀明娟點了點頭。


    “之前顧及著老爺子,現在老爺子都已經不認得人了,他都不為我想,我現在為什麽還要為他想?”


    “你真是……”梁慧珍歎了一口氣,“說真的,自從過年鬧的那一次之後,你看現在大哥已經不再出去應酬了,每天都按時回到韓家,也是,你搬出去了,也自然就看不到,不過,還是應該知道的,他現在也為你變了許多了。”


    穀明娟嗤笑了一聲,“之前已經委屈了我三十幾年了,現在好三個月我就要對他感恩戴德了麽?這世界上就沒有這種事情。”


    “有,”梁慧珍說,“在你對他有愛的時候,在愛的卑微的時候。”


    穀明娟微微一愣,卻沒有說話。


    “現在我也不說什麽了,你既然當初嫁給他,因為什麽我也就不再說了,但是,今年過了年,你就已經五十九了吧……”


    穀明娟笑了一下:“你是說我現在人老珠黃年老色衰了,離婚了就不會有第二春了,所以還是抓住現任?”


    “大嫂,”梁慧珍搖了搖頭,“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心裏有數,我明白。”


    梁慧珍也不再勸穀明娟了,等到韓長經回來了,問了一下老爺子的情況,然後幾個人分了工,留下穀明娟這個晚上先在醫院值夜。


    臨走前,梁慧珍說:“有什麽事情就及時給我們打電話,晚上我們手機都不關機。”


    “好。”


    這個晚上,在重症監護室外麵的公共座椅上,穀明娟坐了下來,卻有些疲憊,靠在椅背上。


    雖然已經是開春的天氣,但依舊很冷,就這樣在走廊上坐一夜,肯定是吃不消的。


    韓瑾瑜便讓醫生給在重症監護室旁邊開了一間病房,讓母親進去歇會兒。


    穀明娟拉了一下兒子的手,讓他坐在身邊的座椅上,說:“你現在和宋疏影怎麽樣了?”


    在過年之前,穀明娟就聽說宋疏影走了,而後再過年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宋疏影,這才算是確定了下來。


    韓瑾瑜說:“現在在c市。”


    “你打算去找她麽?”


    “嗯,去。”


    現在公司這邊的事情已經全部上了軌道,隻剩下和程氏糾紛的那一件事情,卻也已經將大部分的證據收集齊,隻等到時候上訴,便可以將那些曾經的損失全部給贏回來了。


    穀明娟抬頭看了一眼醫院上麵的燈影,說:“現在你已經能獨當一麵了,想要和宋潔柔離婚,然後娶了她,就娶吧,媽這邊再不會用別的話去綁架你了,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吧。”


    “到了今天,媽也算是真正才知道,如果你想要不留遺憾,那就找一個你喜歡的人去過這一輩子,要不然太遺憾了。”


    韓瑾瑜轉眼看著穀明娟,目光閃爍,“媽,那你覺得遺憾麽?”


    穀明娟深深的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說:“不遺憾,最起碼是喜歡過。”


    “我去買點東西吃。”


    韓瑾瑜覺得母親現在需要一個人來靜一靜,理清楚思緒,便主動離開。


    不管是父母離婚也好,不離婚也罷,他都尊重父母的決定。


    韓瑾瑜從醫院裏出來,就正好看見韓長經拎著外賣的袋子,從醫院對麵的一家晝夜營業的中餐館裏出來。


    他腳步一頓,對麵的韓長經也就看見了韓瑾瑜。


    韓瑾瑜在醫院門口多停留了半分鍾,等到父親通過馬路走過來。


    韓長經走的很慢,走到韓瑾瑜麵前,才發現兒子竟然已經比自己要高出一個頭來了,而他自己,脊背已經逐漸佝僂了。


    他動了動唇:“你媽……”


    以前韓長經見了自己的這個大兒子,從來都是頤指氣使的,而韓瑾瑜基於對長輩的尊敬,也基本上沒有明麵上與韓長經頂嘴,但是這一次,韓長經麵對這個已經有所成的兒子,竟然一時語塞。


    “在樓上,我找醫院開了一間病房,能休息一下,下來買點東西吃。”


    韓長經舉了舉手中的外賣餐盒,說:“我買了,是你媽最喜歡吃的東西,你給送上去吧。”


    韓瑾瑜低垂眼瞼看了一眼,複又抬起眼來,說:“您給送上去吧,我有事需要回去一趟。”


    “好。”


    興許韓長經就是等著兒子的這句話。


    韓瑾瑜站在醫院門口,目送著韓長經的身影消失在住院部,也就回了身。


    父母的事情,必須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他,作為子女,無權做決定。


    隻盼,父母安好。


    ………………


    c市。


    宋疏影來到金水公寓已經一個月了,妹妹宋予喬的狀態也整天是看在眼裏的,從最開始的頹廢,到投身於工作中,再到現在,遇上一個男老板。


    用宋疏影的話來說,就是“男老板和女下屬,一定會發生點什麽,要不然就對不起這種身份。”


    “姐,真沒什麽,你別亂說。”


    宋予喬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已經煮好了水餃,她花了兩個半小時,又是和麵又是調餡又是包餃子,總算是能吃到嘴裏了。


    “姐,給你盛了二十個,夠吃麽?”


    宋疏影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宋予喬在廚房裏,已經準備好了一個飯盒,“我現在是孕婦啊,有你這麽克扣你姐姐的麽?多幾個就不讓吃了,我吃飽了才算。”


    “那就再加十個?夠麽?”


    宋予喬轉過頭來,眨了眨眼睛。


    “哎喲,那我敢說不夠麽?那還不耽誤了你家男老板吃飯。”


    “不是啦,不是我老板。姐,我給你端上來了,你過來吃,”宋疏影說完,便解了圍裙,到一邊房間裏去換衣服,“晚上我可能回來的晚,需要吃點什麽我回來給你帶。”


    宋疏影看著宋予喬進了房間門,拿了宋予喬放在桌上的手機,翻開手機的通訊錄看了兩眼,電話通訊記錄倒是沒有什麽,不過卻是有兩條短信。


    裴斯承:“喬喬我想吃水餃了!要肉餡兒的!”


    宋疏影揚了揚眉梢,這個男老板,說話也太……萌萌噠了吧,會不會有點娘?這種老板不會是有點什麽不為人知的嗜好,然後拿宋予喬來當幌子的吧。


    向下翻,還有好幾天前的短信,其中就包括有這樣一條:“我是裴小火!我爸爸把我的手機給收走了,嗚嗚嗚,我好可憐啊。”


    宋疏影:“……”


    這個男老板,還帶了一個兒子,卻是不是給老板送飯,是給老板的兒子送飯。


    等等……


    裴斯承這個名字,為什麽感覺莫名的耳熟呢?


    但是,仔細想,卻又真的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宋予喬從自己的房間裏出來,換了一條十分亮眼的裙子,宋疏影出聲道:“真的是去約會了啊,這裙子看起來真不錯。”


    宋予喬耳根有點紅,走到餐桌邊拎起飯盒,說:“姐,那我先下去了啊。”


    宋疏影撐著下巴,說:“如果有什麽事情及時給我打電話。”


    “好。”


    等到宋予喬出去了,宋疏影一個人吃了多半盤水餃,感覺飽了,又多吃了兩個,撐了,數了數盤子裏還剩下有七個。


    看來宋予喬真的是深知她姐姐的飯量也就是二十個。


    宋疏影撫了撫自己已經鼓起來的肚皮,這個寶寶真的不折騰,就這麽安安靜靜的長大了,已經快六個月了。


    她腦海裏忽然閃現過一個人影……


    當時離開的時候,她的肚子還是平平的,不知道他看見現在挺著肚子的她,會不會有意外。


    咚咚咚。


    三聲敲門聲。


    宋疏影抽出紙巾來擦了一下嘴角,問了一句:“誰啊?”便起身走到門邊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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